深宮欲燃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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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謹(jǐn)遵圣意。” *** “陛下與我二哥說了些什么?” “許了他一道旨意,”男人游刃有余,薄唇挑起一絲笑意,意味深長道, “賜婚的圣旨?!?/br> “他不是同嚴(yán)尚書家的庶女情投意合么。他勸阻朕立你為后,舉薦另外的世家之女,朝中大姓都列了個遍。朕只問他一句,嚴(yán)尚書的女兒如何?” 打蛇打七寸,他這句話當(dāng)真是死死地捏住了卿斐思的軟肋,卿斐思認(rèn)死理,同樣的他認(rèn)定的女子,也不會輕易改變。 “你說,娘子和meimei,他這該如何取舍啊。” 卿柔枝嘆氣,“他是選了嚴(yán)家的娘子吧?!?/br> 褚妄微微一笑,“雖然朕也希望他能如此,不過,他婉拒了朕的美意,真是個迂腐的性子。嚴(yán)尚書那點(diǎn)子盤算,朕還不清楚?他生怕朕念著當(dāng)年你父親彈劾朕的舊事,尋你們卿家的麻煩,寧愿將女兒塞進(jìn)朕的后宮,也不愿意嫁給卿家的人?!?/br> 說著,他笑意更深, “朕便說,朕立你meimei為后,讓你meimei親自為你二人賜婚,豈不兩全其美?” 皇后賜婚。 第一,既證明陛下對卿家已經(jīng)全無芥蒂,又彰顯了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嚴(yán)尚書擔(dān)憂女兒嫁進(jìn)卿家受累的事,就不會發(fā)生,是以,也沒有了阻撓的理由。 第二,想來為了這道賜婚的懿旨,卿斐思也能心甘情愿在朝堂上為她沖鋒陷陣。 不過是口頭一個承諾,便讓卿斐思服了軟,卿柔枝慨嘆,拿捏人心這一點(diǎn),她真是不如他,“陛下圣明。” “少奉承朕。”他瞥她一眼,又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朕方才連妻子的家門都進(jìn)不去,能有多圣明?有些人嘴上說著陛下圣明,實(shí)則防朕如同防狼一般,生怕朕招來什么禍端?!?/br> 第71章 、【71】 他聲音含嗔帶怒, 似乎非要她給一個解釋不可,卿柔枝忍俊不禁,驚訝道, “怠慢了陛下,是臣妾的罪過。那么, 陛下不若留下, 與臣妾和臣妾的家人一同用膳如何?” 褚妄倒也不是真的想同卿家人打好關(guān)系,只是慣愛拿她尋開心罷了。 聞言, 面沉如水道, “用膳就不必了, 朕去看看你小時候住過的地方?!?/br> 原來他打的這個主意。卿柔枝看他的目光幾分戲謔,褚妄卻極為自然, 從她懷中接過了沉睡的卿綿綿。 男人垂著眉眼, 竟有幾分溫柔,她心中一動,將心中的那個猜測問了出來。 “陛下知道我恢復(fù)記憶了?” “嗯?!彼幌滩坏鼗亍?/br> 卿柔枝暗暗訝異,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同樣被關(guān)押起來的裘雪霽,只怕是從對方的口中得知。難怪他會怕她遭遇不測,就連回府也陪著。 “陛下……就不怪罪臣妾么?” 嚴(yán)格算起來, 那可是欺君。 他們一前一后,在青石板路上,慢慢地走著, 春風(fēng)微暖, 拂動他們的衣袍, 交纏在一起, 竟有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卿柔枝?!?/br> 他淡淡道,“朕可不是你認(rèn)為的那種睚眥必報的男人?!?/br> 他依舊耿耿于懷這四個字,她一怔,倏地莞爾,軟聲道,“是,陛下胸襟寬闊,如泰山偉岸,方才對我的維護(hù),更是令柔枝感動不已,今后必定唯陛下是從?!?/br> “你知道就好?!彼麧M意點(diǎn)點(diǎn)頭,下顎線條極為明凈,一眼看去,泛著如雪如玉的光澤,分外動人。 卿柔枝驀地想到方才見到的那個少年,她猛地明白,那股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了。 那少年,生得有幾分像褚歲寒。 確切地說,是像少年時的他。 卿柔枝解釋道, “忘憂丹使我忘記了陛下整整九次,但那不是我的本意。當(dāng)時裘雪霽給了我兩個選擇,一是回到你的身邊,二是換一種活法。他說他算出我命里有一大劫,在你身邊活不過來年開春。其實(shí),我也在掙扎,我不知道該不該賭,賭注是我的命?!?/br> 他瞥她一眼。女子眉眼安寧,烏睫濃長,有種圣潔的美麗, “人在置身黑暗里的時候,就會期盼著一絲光的出現(xiàn)。陛下當(dāng)年給了我那樣的一盞光。我那時候還不認(rèn)識陛下,也不了解陛下,可,仍舊感到心動?!?/br> 他頓住了腳步,耳尖微微泛著紅,卻抿著薄唇,一句話都未說。 “陛下的心很復(fù)雜,走每一步都經(jīng)過重重的算計(jì)與謀劃,就連當(dāng)初出手救我,也不是出自本心,而是怕給自己惹來麻煩。您的心是如此冷酷,好像天底下除了權(quán)勢,沒有你在意的東西。我不敢……也不能用我的命來賭?!?/br> “所以,我選擇忘了你?!?/br> 可為什么,就算是忘記,依舊不可自控地被吸引著,向著他靠近。 世上一物降一物這種事,當(dāng)真是存在的,也不知是她的福還是孽。 “我同你說的,也不是假話,”褚妄等她跟上腳步,嗓音低磁,“掌控權(quán)力的滋味,遠(yuǎn)不如被你愛著。你說是我給了你那一盞光??墒悄阌袥]有想過,你的出現(xiàn),亦是我生命里的光,是我在人心險惡中,所窺探到的唯一善意。至始至終,都是那么純粹?!?/br> 所以怎么可能放過你? 唯有緊抓不放了。 “你以為殺卿墨鯽,真的只是要一個脫身的借口嗎?那時,你是皇后,是褚隱明媒正娶的妻。我如何算得準(zhǔn),你不會真的鴆殺我? 畢竟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你的心意。憐菩提那一味藥,我付出的一切代價,都是真實(shí)存在過的——流徙中南洲,任人欺辱。雙目失明,形同廢人。你覺得我真就如此堅(jiān)強(qiáng),從來沒有過放棄這條性命的念頭?之所以還活著,不過是回來的念頭太強(qiáng)烈,不能白白地死了?!?/br> “我原本以為,我全部的愿望不過是復(fù)仇,讓所有背叛過我的傷害過我的人,全都匍匐在我腳底哀嚎。至于你——” 他的聲音,有一絲干澀。 “我還沒有想好?!?/br> “你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 “我不知該如何對你?!?/br> 男人的眼睫投下nongnong的陰影。他盯著看,眸光柔和,“我從來就只知道殺人。我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我會愛上一個人。更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如你這般珍我,重我。這串佛珠,我戴了多久,你就在我心上……放了多久?!?/br> 無論是那個青澀的九皇子,還是統(tǒng)御萬馬千軍的臨淄王。 亦或是如今,坐擁萬里江山的帝王,從過去到現(xiàn)在,他不過是她口中的“阿九”。也愿意做她身邊的阿九。 褚妄忽然正色看來,鳳眸清澈, “我放過你卿府滿門,沒有兌現(xiàn)當(dāng)初與宗棄安的承諾,不是因?yàn)槲倚拇嫒誓?,而是因?yàn)樗麄凁B(yǎng)育了你?!?/br> “柔枝,感謝你來到這個世間?!?/br> 感謝你,來到我的身邊。 這時,卿綿綿小臉一皺,捏著拳頭,在褚妄的懷里醒了過來,一抬頭,就看到二jiejie的臉。 二jiejie的臉龐濕漉漉的,她好像在流淚。 莫不是被欺負(fù)了? 這怎么行,她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一口抱著自己的人,想要撲進(jìn)卿柔枝的懷里,卻被人揪住了后領(lǐng),按在懷里動彈不得。 卿柔枝看了眼不住撲騰的小妹,嘆了口氣,扭過頭輕拭眼角,笑著道, “陛下不是想要參觀我以前住的院子么?” 快步上前,她推開門,本以為會積灰嚴(yán)重,沒想到打掃得很干凈。院子里一架秋千咯吱作響,是兒時熟悉的模樣。 這里,承載了她年少時的所有記憶。 后來猝不及防地斬斷,那么殘忍,光是回想都心驚rou跳。 那只依賴她的小黑狗、那個陪她長大的婢女,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告別。 卿柔枝突然改了主意。 她福了福身,請求道, “陛下先行回宮吧,我想在這里小住一段時日……想來陛下離宮許久,也有許多積壓的事務(wù)要處理?!?/br> 塵埃落定,她心平似水,反倒不如褚妄心尖灼熱,時時刻刻都想與她待在一起。 看著女子美麗耀眼,一如往昔的面龐,褚妄失神而嫉妒地想,他既不是她初初喜歡的人,也不是她頭一個丈夫,對他的愛戀之情不夠濃烈也是情有可原。 但他,必定是那個與她相守一生的人。 民間未婚的夫妻,在大禮之前都不能見面,她這番要求,也不算奇怪。 于是褚妄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下卿綿綿轉(zhuǎn)身離開。 卿柔枝堪堪坐下,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綿綿的細(xì)雨,順著支摘窗飄落進(jìn)來,沾在臉上,手臂上,涼涼的。 她指尖掠過桌面那個,少女時閑來無事,與侍女們雕著玩兒的白梅玉石擺件。 心底里,被不知名的惆悵填滿。 一道腳步聲匆匆走進(jìn),肩膀突然被人攬住,緊緊地抱著。 他聲音沉悶,好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 “你再讓我多瞧你一眼。” 第72章 、【72】 這幾天一直待在一處還不夠看的嗎? 被他緊緊擁抱著的卿柔枝頗覺得好笑, 他之前可從不會這樣,他之前…… 他之前是什么樣的。 卿柔枝眨眨眼,驀地想到。 雖然他們已經(jīng)相識這么多年了, 可真正開始了解彼此,是從數(shù)月前開始。 凈蓮寺那個混亂的夜晚, 就是一切的開端。 之后是小竹樓、佛堂大火、甘泉宮, 再就是南柯郡的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