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她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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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季念卻搖搖頭:“不是你,是我?!?/br> 然后,她在謝執(zhí)的目光中,轉(zhuǎn)向荀世俞:“太傅大人沒有說錯,四年前我什么都給不了謝執(zhí),我甚至給不了他一個坦誠?!?/br> “可現(xiàn)在,”她道,“不一樣了。” 她說過的,一切都與以前不一樣了。 沒有等荀世俞再說什么,季念再度轉(zhuǎn)向謝執(zhí):“謝執(zhí),如果我什么都沒有,你能幫我照顧好阿梧嗎?” “我能,”感受到她抽離的手,謝執(zhí)下意識握得更緊,“但你不會什么都沒有,你什么都不用做?!?/br> 季念看著他,笑了笑:“我一直覺得我們兩個是不一樣的,你就像天上掛著的月,明亮,皎潔,而我便是水里的影子,淡淡地好似也是輪明月,可伸手摸一下便知,假的?!?/br> 謝執(zhí)牢牢地盯著她,喚道:“令令。” “四年前我這么想,四年后我們再見,我還是這么想的?!?nbsp;季念沒有逃,也沒有躲,緩緩地抽出了手。 然后低眉望著自己的手心,目光漸漸柔成了水,“可是直到今天,被你穩(wěn)穩(wěn)地牽在手心里,我才終于發(fā)覺,影子又如何?影子亦是月亮映出來的?!?/br> “你的執(zhí)著和我的退縮,才是我們兩個之間——最大的不同?!?/br> *** 三人談話的間隙,成二被荀紹景叫了來。 季念一路奔到荀府門口時,等在正堂的三人都是不明就里的。 蘇翹最先攔住了她:“念念,怎么回事?你要去哪?。俊?/br> 季念:“回小宅,拿東西。” 蘇翹一愣,明白過來:“你決定好了嗎?那可是……” 季念重重地點頭,沒有猶豫:“我想好了?!?/br> 成二剛聽說了情況,卻不知她們兩人說的是何意,只是指出:“三小姐,七夕這日的夜禁雖延到子時末了,可現(xiàn)在亥時已過,這一來一回恐是趕不上在關(guān)城門前回來?!?/br> “我知道,”季念眼神堅定,“可必須是今晚,我必須去?!?/br> 荀紹景在一旁聽著,淡淡問道:“為了謝執(zhí)?” 季念看著荀紹景:“為了我和他?!?/br> 荀紹景定定地望著季念,沉吟片刻,突然收起扇子站了起來:“成二,去對街找顧老四,告訴他,我荀紹景問他借輛馬車,最快的那輛?!?/br> *** 荀紹景是明順城出了名會享樂會玩的人,從貴氣公子的高雅消遣,到市井里頭誰最會賭馬,他摸得比誰都清楚。 成二馬不停蹄地送季念出了城,一路顛簸都沒管,到小宅外頭時,季念不顧胃里的翻滾,直往東廂房沖。然后一刻未停,拿了東西,即刻回程。 路上季念總看那黑黝黝的天,看不出時辰。但她總覺得,來得及,一定來得及。 可就差那么一點,她都已經(jīng)能見著城門了,馬兒的嘶鳴聲在耳邊劃過,她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城門在她面前關(guān)了上。 季念從馬車上沖下來時,被門外的守衛(wèi)無情地攔住了。 她顧不得許多,掀開帷帽:“大人,我有急事,求大人通融?!?/br> 先前來回益滁,那守衛(wèi)是見過季念的,態(tài)度亦不算很差:“季掌柜?城門已關(guān),季掌柜請回吧,有什么急事明日一早也是來得及的?!?/br> “來不及!”她急匆匆取下頭上唯一一根還算值錢的玉簪,塞入那守衛(wèi)手中。 本也沒什么交情,誰會為那一根簪子做殺頭的事,守衛(wèi)提起手中刀:“季掌柜,您便是給我一兩黃金,我今日都不可能放你進去?!?/br> 未出鞘的刀橫在她面前,季念還想說什么,被一旁的成二攔下:“大人大人,別沖動,別沖動。” 守衛(wèi)冷眉一眼,放下刀,退后兩步,守回了門邊。 季念怎么可能放棄:“成二,你別攔著我?!?/br> 成二: “三小姐您冷靜點?!?/br> 他不想說,卻不得不說:“三小姐,城門關(guān)了,守衛(wèi)不可能為我們開城門,我們也不可能闖過去?!?/br> 很直接,給了季念一記悶棍,她頓在了原地:“那怎么辦……” 成二看著她,心里頭一陣難受。 換做平時,面前的人哪兒還用得著他提醒,三小姐和他家公子都是對上什么都冷靜的人,唯有碰上對方的事,個個都亂了陣腳。 他低著頭,艱難地答道:“只能……等明日了?!?/br> 季念一愣,木然地望向眼前緊閉的城門。 都到這里了。 都到這里了,還是沒趕上。 腳像被灌了鉛,她站在那兒,怎么都動不了??删驮谒瓜職獾哪撬玻T外的守衛(wèi)突然動了,下一刻,城門從里頭被拉開了。 城內(nèi),一輛馬車掀起一角車簾。馬車旁,守衛(wèi)的頭領(lǐng)還回令牌:“陸大人下江北督查著實辛苦了,何不睡個好覺,等到明日出城也是來得及的。” 陸子明接過令牌,似是往后看了眼馬車中的另一人,很快禮貌地笑道:“奉命行事,不敢怠慢?!?/br> 那頭領(lǐng)不再多說,揮揮手讓放人。 陸子明坐回馬車前,與季念對上一眼,轉(zhuǎn)頭道:“戚將軍,那位是內(nèi)妹,可否勞煩將軍通融一下?” 被喚戚將軍的人假意猶豫了下,對邊上人做了個手勢,賣了這個人情。 陸子明微笑,坐回了馬車。 城內(nèi)的馬車再度啟程,路過季念時,緩緩停了下來。 側(cè)窗的車簾被掀起,季念怔怔地望著上面的人:“大jiejie?” 季盛蘭沒好氣道:“怎么,還要我下馬車請你進去?” 她別扭地睨著季念:“上回你在覺春樓替我擋酒,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的,就當是我還你的?!?/br> 季念不知自己是怎么再上馬車的,只記得她說完那句“多謝大jiejie”后,怎么都沒壓下的嘴角。 *** 荀府,書房。 謝執(zhí)站在荀世俞案前:“您是故意為難她的?!?/br> 荀世俞冷哼一聲,翻看著手中的文書:“子卿,你從不曾以這種態(tài)度同我說話。我不認為她能帶來什么,但至少,老朽給過她機會了?!?/br> 謝執(zhí)默了默,道:“先生明知她不可能趕得回來,卻還是要她在今日將她能給出的東西帶到您面前,算何機會?” 荀世俞:“我沒有逼她,是她自愿?!?/br> “可——” 荀世俞抬手,打斷了謝執(zhí)。隨后他叫來一個下人:“什么時辰了?” “回大人,剛過子時,”那下人瞄了謝執(zhí)一眼,“季家小姐應當是……” “嗯,回不來了?!避魇烙嵴f道。 謝執(zhí)皺眉,擋在書房門前。 “明日是上朝之日,你難道要我在這里不眠不休等到半夜?”荀世俞鷹眼掃過謝執(zhí),“就像你一般,明知不可能來卻還要等。” 那下人是跟著荀世俞的老人了,眼看著師徒二人鬧得這般僵,也不好說什么,只默默繞過謝執(zhí),提荀世俞打開了門。 可門被打開,里面和外面的人都驚了一下。 “季……季三小姐?!蹦窍氯丝粗忸^氣喘吁吁的人,又夷由地望向荀世俞。 荀世俞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她能夠按時趕回,面色僵著,沒有說話。 季念是禁不起跑的,尤其是禁不起這樣幾個時辰的折騰,邁過門檻的時候人一晃,差點便倒了。 謝執(zhí)扶住她時,心都是揪在一起的:“令令?!?/br> 可季念只是對著他搖頭笑了笑,明眸善睞的,一晃眼就好像是兩人最好的那時候。然后她走過他,低頭,向荀世俞雙手奉上她手中的東西。 荀世俞沒有接:“這是何物?” 季念:“覺春樓的地契,與我的上書?!?/br> 謝執(zhí)上前一步到她身旁,被荀世俞攔下:“何意?” 季念仍低著頭:“覺春樓乃慶熙大街最繁華的酒樓,若是夸張一些,說能日進斗金亦不為過,而今我懇請將覺春樓充為公家所有,只要太傅大人愿意出面,您定能有辦法保住謝執(zhí)的官職與他今后的仕途。” 聞言,荀世俞蹙眉,有稍許的停頓。 “這便是你四年后能給他的東西?”他由著季念抬著手,道,“可若沒有你,那些本就是他的?!?/br> 季念依舊舉著,可頭卻抬了起來:“不是?!?/br> 眸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那話分明是要對荀世俞說的,她卻轉(zhuǎn)過了頭,直直地看向謝執(zhí)—— “我愛慕于他,我愿一無所有,以一腔孤勇,贈予我此生最鐘情之人?!?/br> 第44章 輕拍 季念那句話說完, 荀世俞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呼著重氣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步履僵硬地越過了季念, 走前,對跟著他的老仆從說道:“把東西拿上?!?/br> 悶熱的夏夜,只剩兩個人的屋子里, 滿心滿眼都被一個人占據(jù)。 季念望著面前人笑了開來,明朗, 自在,然后牢牢地握住了謝執(zhí)的手。 如鼓的心跳中,她看到謝執(zhí)的嘴動了下, 她很努力地去聽,不過可惜,在她聽清楚前,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 季念發(fā)燒了,一燒便是意識不清,醒都醒不過來。 她好像聽到有人喊自己, 閉著眼使勁兒想動, 又動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做夢, 但總之她入目只能看到烏漆嘛黑的一片,怪可怕的。 不過好在, 夢里老有個影子跟著她,形影不離的,她怎么都碰不著那影子, 但她一回頭, 那影子又總是在的。直到她走到一個懸崖邊上, 突然發(fā)現(xiàn)身前是深淵, 身后的路也成了深淵,無路可走之時,那個影子突然沖到了她的前面,縱身便跳了下去。 那瞬間,影子突然變成了一道明晃晃的光,溫暖通亮,她不顧一切地伸出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