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奪嬌(雙重生)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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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雙臂交疊抱在胸前,冷冷打量著她:“怎么,舍不得這處破落的荒殿?” “你是哪位府上的金枝玉葉,口味這么獨特?!?/br> 小斟兒聽出了他話里毫不掩飾的嘲諷,便也不再勉強自己把平安鎖送給他。 圍坐在破敗殘缺的火爐邊許久,濕答答的衣裳已經(jīng)被炭火烘得半干了。小斟兒抬腳跨過門檻,自少年身邊經(jīng)過時,認(rèn)認(rèn)真真說道:“我有名字的,我叫明斟雪?!?/br> 隨口一說罷了,誰真的稀罕知道你叫什么?少年在心底冷笑。 小斟兒見他不理會自己,便也不再多說。 一場急雨初歇,小斟兒步伐輕快朝殿外走去時,驀地又一陣驚雷炸起。 “好可怕……”嚇得哆嗦了下,她轉(zhuǎn)身一把抱住了少年的腰。 少年嫌棄地皺了下眉頭,冷聲斥道:“松開?!?/br> “我不要,外面太可怕了,我不走。”小斟兒將頭埋在他身上,拼命搖著腦袋。 少年皺著眉輕“嘖”了聲,難掩厭煩。 他很討厭別人觸碰自己,那會激起他本能的反抗。 天生的壞種,生來不近人情,會將一切試圖靠近他親近他的人撕扯得鮮血淋漓。 他不需要親情、憐憫或是什么別的情緒,也討厭別人從他這里汲取任何感情。 譬如懷中這個正在向他尋求安慰的玉雪可愛的小姑娘。 他真是閑得慌平白無故給自己添堵,非要橫插一手將人從暴雨中給揀回來。 “松開?!彼麛嗌焓秩ネ扑?。 回答他的是小姑娘令人心碎的抽噎聲。 心里忽的生出幾分煩躁,少年發(fā)覺這事變得棘手起來。 他習(xí)慣快刀斬亂麻,以最干凈利落的方式解決一切麻煩。 比如,殺人。 他曾數(shù)次體會過那種將別人的生命牢牢掌握在股掌之間的快感。 冷白修長的指節(jié)繃成鋒利的弧度,掐住脖頸狠狠折斷,而后聆聽骨骼斷裂的“咔嚓”聲,薄唇勾出愉悅的令人心驚rou跳的笑。 甚至只要甫一回憶起那一幕幕,死水般沉寂的血液瞬息間便開始沸騰。 少年幽深的眸底再度被挑起興奮的嗜血的鋒芒。 骨節(jié)分明的手緩緩伸向小姑娘露出的一截脆弱纖細(xì)的后頸。 指尖已經(jīng)觸到了后頸溫軟細(xì)膩的皮rou,羊脂玉般光滑,看來也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千金小姐。 少年在心底暗暗嘲諷自己。 一個卑劣低賤的落魄皇子,竟然破格發(fā)了善心去搭救千嬌百寵寵大的小姑娘。 倒底誰更可憐? 誰更可笑? 這種念頭加快了他出手時的速度。 他抬指掐住小斟兒的脖頸,正如從前掐死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卻被他以殘忍手段反殺的人的動作一樣。 掌心發(fā)出噬魂般愉悅的震顫。 少年有些時日沒親自動手殺過人了。 小姑娘細(xì)嫩的皮rou下靜靜流淌著的血液同他腕中叫囂著奔流的熱血共鳴,加劇著他惡劣的興奮。 少年漆黑的眼眸微瞇,眼尾上挑成妖異的弧度,五指合攏,而后—— “好癢!”小斟兒噗嗤笑出了聲。 少年眸中濃重的瘋意一僵,五指倏的忘了動彈。 “你在給我撓癢癢嗎?”小斟兒將腦袋從他懷中探出,松開了少年勁瘦的腰身。 全身不知她方才正處于生死一線間。 “好啦,雷聲停了,謝謝你的懷抱?!毙≌鍍赫陆螅箝g系著的小鈴鐺發(fā)出悅耳的脆響。 她踮起腳尖,抬眸望見少年眸中閃過的異色。 “想了想,還是和你說一聲生辰安康吧。”她擺擺手,就此告別了。 少年周身透出的孤寂幾乎要與院中那棵干枯寂寥的老樹融為一體。 他目送著小斟兒遠去,竟出乎意料的,沒有追上去繼續(xù)方才未完成的殺戮。 突然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明斟雪。 那日之后,明斟雪再不愿待在宮廷。 左右明氏族中小女娘多得是,明太后也并未將她放在眼里,由著她去。 直至明父封相,位列文臣之首,明槊一戰(zhàn)成名天下知,獲封征北大將軍。明太后陡然意識到,自己當(dāng)初同意放明斟雪出宮是個多么愚蠢的決定。 明氏主支在朝為官者沒落,后輩一個不如一個,多是群靠著祖宗蔭蔽,領(lǐng)著俸祿縱情聲色的廢物。 偏偏明相這一脈逆風(fēng)翻盤,扶搖直上。 作為右相嫡女,明斟雪而今的身份別說是做個宮妃了,便是皇后都使得。 明斟雪會撞破獨孤凜篡位逼宮的場景,也是因著明太后的原因誤打誤撞促成的。 風(fēng)雨天,姑祖母明太后伸出蒼老的手,愛憐地?fù)崦贻p的臉蛋,語重心長道:“姑祖母老了,這輩子沒能生育個一男半女,待姑祖母去后,明氏便與大徵皇室再無半點干系了。” “沒了血緣的庇護,明氏再想在皇族眼皮子底下維持眼下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便難了。” “這不成,哀家身為明氏女,生來便有為家族鋪路的責(zé)任。斟兒,你也一樣。你受著明氏的恩惠,便也該為明氏出一份力?!?/br> 明斟雪躲開她的手,拘謹(jǐn)回稟道:“不一樣的,姑祖母,父親說了,我與兄長這一脈早就與同明氏脫離了干系。若我不愿,父親也絕不會逼我入宮。” 明太后眉目間露出不悅之色:“這是什么話,身上既流著明氏的血,那便是明氏的人,什么脫不脫離干系的?!?/br> 她打量著少女拘謹(jǐn)?shù)哪?,又露出和藹的面色,拉過她的手按在掌心壓了壓:“好孩子,你若能入宮,哀家便許你皇后之位,這可是天大的殊榮了,也能為丞相與大將軍長長臉面?!?/br> 這話與其說是勸阻,不如說是一道命令無形逼迫著她。 明斟雪將手自太后掌中抽回,狀若惶恐道:“斟兒不愿。” 她有她的底氣,父兄的寵愛永遠是她堅強的后盾。 “你這孩子,真是被明相寵壞了,怎的這般油鹽不進!”明太后被她忤逆了心意,只覺頭腦隱隱發(fā)痛。 “太后娘娘?!鄙砼耘僖妱莶缓茫ι锨盀樘笫┽槹茨?。 “明姑娘少說兩句罷,太后娘娘身子不好,一片苦心被你糟蹋了,難免損了鳳體?!迸俚昧嗣魈蟮氖谝?,給明斟雪施壓。 “斟兒惶恐,請姑祖母珍重身體,莫要再為斟兒cao勞心思。”明斟雪仍不愿應(yīng)承。 護甲惱恨地敲擊著案幾,太后闔上眼眸,語調(diào)蒼涼:“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哀家是管不動嘍。這么著,你既進宮一趟,總該去御殿見見皇帝罷,替你父兄向皇帝問個安,盡盡臣子本分,總使得吧?” 躬問圣安這種事,明斟雪推卻不得,只得告退前往御殿。 “那丫頭的脾氣也著實古怪,富貴榮華誰不想要,偏她不肯做這個皇后?!泵魈蟀粗夹模瑐?cè)目吩咐了句: “傳哀家的話,讓皇帝見見明家這丫頭,不論將來太子花落誰家,太子妃只能是她?!?/br> 世事難料,不過一夜之間,整座皇城竟已無聲無息易了主。 新帝行事之詭譎,心思之縝密,令人毛骨悚然。 御殿中迎接明斟雪的不是老皇冊封太子妃的詔書,而是貼上臉頰的冰冷匕首。 “姑娘這副皮囊,生得真好?!豹毠聞C深沉的眸中映出匕首凜冽冰冷的寒光。 他抬眸漫不經(jīng)心瞟了一眼雕梁畫棟間吊著的剛剝下不久的皮囊。 人l皮很新鮮,仍在不斷滲出的血液,先是一股股匯成殷紅細(xì)流涓涓流淌,墜入地面在金磚上蓄成一塊塊血泊。 待到殘存的血所剩無幾了,便成了粘稠的血滴子,一滴一滴平靜而令人心驚地昭示著生命的消逝。 獨孤凜意有所指。 這些血淋淋的皮囊是對面前這個冒然闖入的女子的一種威脅。 “姑娘想知道,這些皮囊是如何從活生生的人身上剝下來的么?” 鋒利的匕首輕輕擦過少女面頰上細(xì)小的茸毛,激的少女嬌弱的身軀不住顫栗。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撞破了本王的秘密,這是死罪?!豹毠聞C聲線冰冷。 他用匕首挑開少女額前凌亂的發(fā),問道:“告訴本王,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不言。 獨孤凜似有不悅,匕首冰冷的鋒刃再度貼上少女的面頰:“本王是這片皇城的新主,你不愿說的事,本王總有辦法能查出,屆時你,還有你的九族,皆要因你今日之行為付出代價?!?/br> 這便是明斟雪轉(zhuǎn)變念頭,執(zhí)意要入宮的原因。 新帝登基那日,明相率長子明槊長跪于御階前。 “老臣為大徵殫精竭慮,雖死猶未悔。先帝垂憐,破格拔老臣為當(dāng)朝右相,犬子明槊為征北將軍?!?/br> “而今老臣愿乞骸骨,以右相之位換得小女不入后宮,自行另擇夫婿的機會?!?/br> 明槊亦抱拳朝新帝一拜:“臣愿辭去一身功名及封號,自行伍間最低等軍士做起,只求陛下放舍妹還家。” 獨孤凜撩起眼皮,冷笑了聲,滿眼盡是荒唐。 “右相與大將軍退下罷,日后也莫要再提請辭一事了?!?/br> 他直起身,逼視著跪在他面前的文武之首,一字一頓道:“聽清楚了,明斟雪她心甘情愿同孤做這個交易,用她自己維持二位的權(quán)勢與地位?!?/br> “可笑嗎?她明明怕得要死,偏還要在孤的刀下硬撐著,求孤施舍給她后位,求孤將她鎖在身邊替孤保守秘密,絕不危及明氏中人。” “你們也一樣,為了明斟雪她一個人,連多年血汗鑄就的功名利祿都不要了?!?/br> 帝王深邃的眸中忽然透出一種迷惘。 “孤真的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讓你們心甘情愿為了彼此而放棄自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