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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臺奪嬌(雙重生)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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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定親 ◇

    ◎(抽獎進(jìn)行中)今日份失魂落魄凜狗◎

    “斟兒, 你留下,為父有話問你。”

    送走容氏一行人后,明相心事重重。

    “為父向來尊重你的意愿, 可婚姻大事并非兒戲, 說說罷, 為何同意容家的婚約?!?/br>
    明斟雪心里清楚, 自己躲不過父親這一遭盤問。

    她能說什么呢,難道要如實交代上輩子的所有恩怨糾葛么。

    若她選擇告訴父親,自己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父親會信么?

    世間安有起死回生之術(shù), 聽起來便覺得荒唐,若非明斟雪親身經(jīng)歷, 她也是不信的。

    若父親信了,依著父兄的脾氣,只怕會與獨孤凜起正面沖突。

    尋常人如何能斗得過一個手段兇殘狠戾的帝王呢。

    毫無勝算。

    這一世情況有變, 獨孤凜已經(jīng)提早盯上她了,他比明斟雪更早擁有前世記憶。

    獨孤凜的目的顯而易見, 擺明了就是沖著明斟雪來的。

    真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死了都不肯放過她。

    明斟雪沉重地嘆了口氣,垂著眼睫, 聲音細(xì)若蚊蠅:“我覺得容公子人挺好的, 況且父親與容氏交情頗深。既是門當(dāng)戶對,何不順勢促成兩姓聯(lián)姻……”

    “這是什么話。”明相神情凝重, “若論門當(dāng)戶對, 盛京城里的公侯高門多著去, 難不成有了門第加持, 便可輕易將你娶了去?”

    他抬手拍了拍案幾, 示意明斟雪坐下:“你不必緊張,為父只想問清你的心意,你對那容懷瑾是何種感情?”

    明斟雪低垂眼眸,染著鳳仙粉丹蔻的指甲不安地掐著指尖。

    “容公子年輕有為,我自然是喜歡的……”

    “撒謊!”明相猛地一拍案幾,力道重了幾分,明斟雪心虛地薄肩顫了下。

    見嚇著了乖女,明相心頭一軟,語氣稍和緩了些:“知子莫若父,在為父面前還想隱瞞什么?你從小便這樣,一說謊便會掐指尖,這些小動作啊,早就出賣了你的心思嘍。”

    謊言輕松被父親戳穿,明斟雪心虛地笑了笑。

    明相看了她一眼,語重心長道:“容府算得了什么。你是相府的嫡女,嫡親的兄長又是年輕一輩人里的武官之首。若你喜歡,這身份便是做皇后都使得,若你不喜,便是天子施加威嚴(yán),也斷不能輕易要了你入宮去?!?/br>
    猝然聽到“入宮為后”的字眼,明斟雪心底頓時生出深重的恐懼,她猛地抬起頭,茫然無措地望著父親:“斟兒不要,不要入宮,斟兒不稀罕做什么皇后?!?/br>
    明相見甫一提及“皇后”一事,女兒登時神色巨變,心里覺察出幾分異常來。

    轉(zhuǎn)念一想,或與宮中那位明太后逼得太緊有關(guān)。

    他琢磨著,許是因著宮中施壓的緣由,乖女不情愿故而心下發(fā)急,才想盡快結(jié)一門親事避開入宮的機(jī)會。

    這孩子,還是思慮過重了,只要她咬定不愿,自己絕不會為了所謂的國丈殊榮主動將女兒推出去換取名利。

    明柏山不知道,明斟雪擔(dān)憂之事絕非如此簡單。

    明太后或許會畏懼相府的勢力不敢強(qiáng)行逼迫,老皇看重丞相與明槊手中的軍隊,因而也不會輕易開罪明府。

    可獨孤凜不一樣。

    他是個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

    在瘋子眼里,只有想或不想,沒有能或不能。

    躲不掉的,她躲不掉的。

    除了與容氏結(jié)親,明斟雪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前世獨孤凜待容氏那么好,只要容太后想要,原本給明斟雪的賞賜便會落到容太后和容玉珠手中。

    那么這一世,她若嫁給容懷瑾,獨孤凜應(yīng)該有不至于喪心病狂到強(qiáng)搶兄嫂的地步。

    明相見明斟雪若有所思,以為自己猜中了女兒的心事,便寬慰她道:

    “你不必多慮,若尋不到合心意的郎君,便留在明府繼續(xù)做你的大小姐,咱們相府家大業(yè)大,父兄合力可保你順?biāo)鞜o憂。”

    “和容家的親事便就此作罷吧,為父親自修書一封向容氏道明原委……”

    “父親!”明斟雪心下一慌,當(dāng)即打斷他的話。

    她起身走至父親面前,出乎明相預(yù)料,竟屈下兩膝跪地朝明相一拜。

    明相大驚:“斟兒你這是做什么!”

    明斟雪將頭低低埋下,鼻尖一酸,眼淚登時蓄滿了眼眶。

    她不敢直起身子讓父親看到她這副模樣,因而強(qiáng)忍著淚意,聲色凄婉懇求道:“父親,您就同意這門親事罷,讓女兒嫁給容懷瑾,日后女兒也好常回相府陪伴您和阿娘。”

    從未見過愛女如此凄涼悲戚的請求,明相心頭酸澀,忙起身去扶她。

    “你這又是何必呢。既不喜歡容懷瑾,又為何非要委屈自己委身容府,是不是容懷瑾那小子拿什么威脅斟兒了?為父去替你出這口惡氣!”

    明相震怒,當(dāng)即便要喚人備車直搗容府,明斟雪趕忙抓住父親的手,搖著頭說不要。

    “容公子沒有威脅我,也沒有讓我受什么委屈,是女兒自愿的想嫁入容府的,并無任何人來逼迫女兒。”

    她抬眸望著父親猶豫又心疼的神色,壓住喉間的酸澀,堅持道:“父親您便答應(yīng)了容府結(jié)親的請求罷?!?/br>
    “你……”明相望著女兒凄楚的神情,只覺得心頭好似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

    他重重嘆了口氣:“乖女既然心意已決,那為父便也不再為難你了。”

    “就依乖女所言,與容氏的親事就此定下,明日為父親自過容府,同容老太爺商議納采、問名等事?!?/br>
    明相望著窗外的暮色,站起身來,抬掌輕輕落在明斟雪肩上:“斟兒,不論何時父兄都會始終站在你的身后?!?/br>
    “將來嫁去容府,你亦不必有任何憂慮。若反悔了,隨時遣人知會一聲,相府永遠(yuǎn)是你的家,父親母親與你兄嫂,會一直在這兒等著你?!?/br>
    明斟雪偏開頭,避開父親的視線。

    無聲間,她已淚流滿面。

    若能有一線生機(jī),她又何嘗不想永遠(yuǎn)留在明府,陪伴父母身側(cè)呢?

    可她別無選擇。

    她不想亦不能再重蹈前世之覆轍。

    **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打破林間寂靜,遙遙傳來。

    茂密樹影間迅疾閃過兩道策馬奔騰的英挺身影。

    落后稍許之人驀地勒緊了韁繩,疾聲大呼道:“殿下止步!您走錯了方向,這并非是通往皇宮的那條道?!?/br>
    為首那人速度不減,聞聲頭也不回繼續(xù)馳騁,揚(yáng)起鞭子重重抽在坐騎上:“本王知道?!?/br>
    藏風(fēng)面露驚異,不敢多言,只得兩腿一夾馬腹緊緊跟上去。

    暮色四合,駿馬快成兩道飛影,穿過林間,越過平原,踏上崎嶇山路,直至獨孤凜單手握住韁繩,揚(yáng)鞭一勒,急嘯著的夜風(fēng)這才自耳畔平息。

    藏風(fēng)隨之翻身下馬,落地瞬間抬頭一望,不知不覺間竟已策馬跑至了菩華山腳下。

    菩華山中有一座千年古剎,歷經(jīng)朝代更迭,被大徵歷代帝王奉為國寺。

    “殿下,您自明府出來,不應(yīng)當(dāng)速去皇宮主持大局么,為何要先來此處燒香拜佛?”藏風(fēng)不解。

    獨孤凜并不多言,言簡意賅吩咐道:“你在此處等候本王,子時之前若本王仍未出現(xiàn),你便先行回宮,依照原計劃調(diào)兵控制住皇帝?!?/br>
    藏風(fēng)猛地抬眸去看他,壯著膽子問道:“藏風(fēng)斗膽,敢問殿下深夜造訪古剎所為何事?而今朝野上下急待您回去承襲大統(tǒng),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迎殿下回宮?!?/br>
    “您為何非要在此緊要關(guān)頭浪費(fèi)時辰夜入古剎?!?/br>
    藏風(fēng)望著夜色中獨孤凜冰冷沉重的神色,心念一動,隱隱猜出了緣由。

    “殿下莫非又是為了明府姑娘?”

    眼見著獨孤凜眸中幽光一沉,藏風(fēng)深吸一口氣,明白自己猜對了。

    “殿下,您苦心經(jīng)營了這么久,眼下最最要緊的事,是您先發(fā)制人,回到皇城順利登基稱帝啊。”

    藏風(fēng)察覺到獨孤凜神色不悅,但仍堅持冒死規(guī)勸道:“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明府姑娘如今好好待在相府平安無虞,她能有多重要的事,比殿下的千秋基業(yè)還要重要么?”

    獨孤凜不為所動,他微微仰起下頜,目光比孤寂的月色還要冷上幾分。

    “藏風(fēng),你失言了?!彼渎暢饬司?,繼而抬靴踏上青石臺階。

    “殿下!”藏風(fēng)失聲疾呼。

    獨孤凜恍若未聞,一步一步踏上重重高階,孤獨頎長的背影透出不容任何人置喙的堅毅與決絕。

    月夜下,本該閉門謝客的古剎竟敞開著門扉,似有早已知曉會有人乘夜造訪,故而早早在此等候。

    獨孤凜靜默著立在門前,聽著周遭隱隱傳出的誦經(jīng)聲,片刻后下定決心抬靴跨入空寂的庭院。

    這是他第二次進(jìn)入這座千年古剎。

    第一次,他為明斟雪而來。

    這一次,他依然為明斟雪而來。

    古剎歷經(jīng)千年風(fēng)雨,佇立在山巔俯視著紅塵冷暖,苦樂悲喜。

    誦經(jīng)聲越來越密,似一種無形的枷鎖攀枝錯節(jié)纏在獨孤凜脖頸上,折磨著他的意志。

    他沿著前世的路,步入大殿。

    大殿正中,數(shù)十丈高的大佛眸中含笑靜觀世間蕓蕓眾生。

    僧人口中吟誦出的經(jīng)文纏得獨孤凜越來越緊,緊緊扼住他的咽喉。

    額上冒出細(xì)細(xì)密密的冷汗,獨孤凜一時之間只覺得周身血液倒流,心口如被萬蟻噬咬,筋脈緊繃著似乎隨時都會斷裂。

    他艱難朝佛前邁出一步,而后撩起玄袍,挺直脊梁跪在佛像前,接受僧侶吟誦出的經(jīng)文對自己沾滿鮮血的靈魂的鞭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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