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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臺奪嬌(雙重生) 第58節(jié)

    “韓薄及其黨羽褫奪官爵,沒收錢財充公,合族發(fā)配偏僻荒蕪之所以儆效尤,以彰顯孤新君即位之初的聲望與功績?!?/br>
    獨孤凜眸中噙著淡薄的笑意,冷嘲道:“左相,你可滿意?”

    “陛下?。 崩衔倘缭饫讚?,他碎了膝蓋骨難以站立,只能哆嗦著手腳膝行朝御座之下爬去。

    “攔住他!”獨孤凜低喝了聲。

    “老臣,老臣為大徵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不知做了什么竟遭此飛來橫禍!”

    他扭頭怒視明相:“是你!一定是你在陛下面前進讒言誣陷老夫!該被抄家滅族的是你!”

    局勢反轉(zhuǎn)出乎意料,明相父子亦怔怔望著帝王,不知所云。

    獨孤凜掀起眼皮,眸色冰冷不屑與之多言,孫進忠察言觀色登時心領(lǐng)神會,手執(zhí)浮塵一把擊上韓薄那張漲紅了的臉。

    “閉嘴!當(dāng)著陛下的面,乞容你喧嘩!”孫進忠怒斥了句,滿臉嫌棄。

    韓薄手腳抽搐著不受控制地朝臺階上狠命攀爬。

    “晦氣!”孫進忠一腳將他踹下去。

    “陛下要論罪,可有臣的罪證?老臣不服!”

    老翁氣得目眥欲裂,強撐著最后的底氣叫板道。

    “你問孤要你的罪證?”獨孤凜面上浮出一絲淺淡的譏笑,眸中漸漸凝起陰狠。

    他揚起下頜朝階下奏折所在的方向微微點了點,姿態(tài)極其高傲:“你且看清楚,你方才親手呈上來的究竟是明相父子的罪證,還是你韓薄一黨的罪證?”

    韓薄一時呼吸停窒,手忙腳亂爬過去撿起了奏折。

    十指哆嗦地厲害,嘗試了幾次也無法順利展開奏折,無奈之下他竟拋棄了半生引以為傲的風(fēng)骨與修養(yǎng),將奏折鋪在地上,用頭去拱。

    眾皆駭然。

    他終于拱開了那份條例清晰的罪己詔。

    似是被烙鐵燙到一般,韓薄倏的抽回手,爆出撕心裂肺的無能狂吼。

    怎么會這樣?!

    他親筆一筆一畫寫成的明相父子罪證條例,為何成了羅列他自己數(shù)十載罪證的奏章!

    韓薄神志不清,狼狽地在地上爬行著,一身官袍散亂開來。他為官幾十載積累塑造而出的德高望重的肱骨能臣形象一夕轟塌,碎得一點不剩。

    在場之中多有出自他門下的后輩,眼看著昔日引以為傲的師長而今如喪家之犬一般于眾目睽睽之前狼狽匍匐,無一不痛心疾首。

    “陛下,陛下恕罪……”

    滄桑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心力交瘁的低吼,韓薄以手攀著玉階往上爬,十指指縫裂開浸滿了污血。

    獨孤凜冷眼睨著他,唇角始終漫不經(jīng)心勾著一抹涼薄的笑。

    他看著這個前世三番兩次精心籌謀將明家最后推入無盡深淵的jian臣而今如一條老狗般趴在他的腳下。

    前世若能早些拿到證據(jù)斬草除根,也不會再有后來的那些事了。

    “韓薄,”獨孤凜起身,玄靴傾軋至他眼前。

    “陛下?!崩衔袒鞚岬难劬χ兄赜至疗饚追殖錆M希冀的光。

    下一瞬,卻被一記腳風(fēng)當(dāng)頭劈下,頭顱被玄靴狠狠碾在地上摩擦。

    獨孤凜似笑非笑,腳下力道卻狠得令人吃不住。

    他含恨咬了咬齒關(guān),一字一字自齒縫間蹦出:

    “韓薄,你罪當(dāng)萬死,千刀萬剮不足泄孤心頭之憤。”

    他忽然被點醒了什么似的,戾氣浸染的黑眸劃過一絲愉悅:

    “那便拖出去,千刀萬剮罷?!?/br>
    **

    這一日的早朝可謂是風(fēng)云萬變,驚心動魄。

    散朝后,遠處剮rou的哀嚎聲猶在耳畔響著,明槊緩了緩蒼白的面色,快步走至明相身邊。

    “父親,我方才突然想明白一點,左相說我們仗勢欺人,好像也不無道理?!?/br>
    明相含怒瞥了他一眼:“仗誰的勢?仗陛下的勢?你我清者自清,本就是左相蓄意誣陷意圖坐收漁利,陛下所言不過是事實?!?/br>
    他仰天長嘆,視線落在九重闕巍峨的門楣上,不由贊嘆道:

    “能明辨是非,看透朝中清濁,將一手滔天權(quán)柄游刃有余玩弄于股掌之間,這位新帝是個狠角色。”

    “非也,”明槊掃了眼四周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明氏清白事實確是不假,但父親與我,今日高低也仗了meimei的勢。”

    “斟兒?”明相不解,“這是何意?”

    明槊推著他往宮外走:“今日陛下不計前嫌罷了。余下的事兒子慢慢和您說,總之,我覺著斟兒同陛下之間的糾葛,沒那么簡單。”

    **

    罷朝后,獨孤凜面容沉靜獨坐龍椅之上閉目養(yǎng)神。

    然而不斷敲擊著案幾的長指卻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急迫與不安,似是在等著什么人,或是什么消息。

    “陛下,陛下。”孫進忠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派去跟著明姑娘的暗衛(wèi)傳回來消息了?!?/br>
    獨孤凜聞言驀地睜開眼,坐起身來。

    這些時日為了先下手為強,不給韓薄黨羽捏造更多罪證誣陷明氏的機會,他晝夜耗費心神搜刮證據(jù),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

    同時又得分心牽系著明斟雪的一舉一動。

    一想到那位作天作地一心想逃離他的小祖宗,帝王眉眼間的疲乏更為深重了。

    “說,她今日去了何處,做了什么事。”獨孤凜抬指擰了擰眉心,嘆了口氣。

    孫進忠如實回稟道:

    “明姑娘回府后的第二日,一早便去了‘金玉堂’?!?/br>
    “金玉堂,盛京城最繁華的酒樓之一?”獨孤凜皺眉,“她去那處做甚?!?/br>
    “那酒樓背后的大東家是明姑娘的堂姊唐香君,明姑娘與堂姊交好,在那處待著如今仍未回明府?!?/br>
    “荒唐!”獨孤凜猛地一掌擊在書案上,心火又起。

    “金玉堂是什么地方?魚龍混雜,多的是去尋歡酗酒的紈绔子弟。她一個姑娘家想在那處待上一日?”

    獨孤凜感覺疲乏不堪的頭腦被猝然竄起的心火燒得昏昏沉沉。

    “陛下您先別急,您聽老奴說完?!睂O進忠給他斟了盞涼茶壓壓火氣,繼續(xù)道。

    “明姑娘到了酒樓之后,便被唐大東家接入了雅間內(nèi)敘舊?!?/br>
    “您猜怎么著?”孫進忠語氣中難掩興奮。

    獨孤凜撩起眼皮冷冷掃了他一眼,戾氣濃得能殺人。

    孫進忠被嚇得陡然一激靈,慌忙垂下眼皮子老老實實說道:

    “那雅間內(nèi)竟還有重傷初愈的英國公小公爺,張閣老的長孫,武定侯府小侯爺,還有……”

    孫進忠越說越來勁,無意間余光瞟到帝王陰沉得能擰出水的臉,驀地被嚇住了。

    “還有誰,”獨孤凜不知何時取出一把長劍,拔l出腱鞘,將利刃握于手中慢條斯理地擦拭著。

    一看便知是把不可多得的殺人利器,削鐵如泥。

    見孫進忠默不作聲,他抬眼冷冷掃過去,逼問道:“嗯?怎么不繼續(xù)說了,孤問你,還有誰?”

    作者有話說:

    狗子今日筆記:

    我為岳父扛大旗,老婆卻背著我找男閨蜜花天酒地q^q感謝在2022-11-04 22:54:45~2022-11-05 17:16: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北城紫柒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6章 氣死 ◇

    ◎羞恥,實在是羞恥◎

    金玉堂是盛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樓。

    較之金玉堂的美酒與珍饈, 更出名的則是酒樓背后的大東家唐香君。

    與尋常在市儈里摸爬滾打多年的中年老板不同,唐香君年紀輕輕便精于商賈,手下除了金玉堂, 還有別的買賣同樣做的風(fēng)生水起。

    明斟雪很喜歡這位堂姊, 堂姊走南闖北見多識廣, 為人灑脫爽利, 與一些被綱常束縛住的,唯唯諾諾的閨閣小姐很不一樣。

    “阿姊!”明斟雪甫一挑開馬車簾幕,便看到唐香君手執(zhí)團扇,倚在金玉堂正門前同人談天。

    “斟兒來了!”唐香君定睛一看, 當(dāng)即笑著迎上來,攙著明斟雪便往酒樓里走去。

    “知道斟兒要來, 阿姊早早便在正門外等候你多時了?!碧葡憔脠F扇親昵地點了點明斟雪的鼻尖,笑著招呼她。

    “客來了,天字一號盡快安排上好酒好菜。”唐香君側(cè)身吩咐了句, 便大大咧咧挽著明斟雪走上雅間對面。

    “菜上齊還有一會兒功夫呢,不急, 咱們姐妹許久沒見,先到這邊來談?wù)勑慕鈧€悶?!?/br>
    二人便立在酒樓的最高層,倚著闌干觀景。

    金玉堂熱鬧得很, 往樓下望去一片熙攘繁盛之貌, 滿堂座無虛席。

    “阿姊將酒樓經(jīng)營得真好,”明斟雪眸中流露出羨慕。

    唐香君輕笑了聲, 掃了一圈周遭景致, 滿意地點點頭。

    “是挺好, 我別無所長, 唯獨于商賈之道上有些巧思, 這些年手中買賣做的還不錯,待到我們斟兒出嫁時,以阿姊的財力,尚且可以為斟兒備下一份極體面的嫁妝。”

    “阿姊你又打趣我?!泵髡逖┬邜乐脚藥紫?,“人各有所長,阿姊做得一手好買賣,我羨慕還來不及呢。”

    “你可別惱我,阿姊比不得你,琴棋書畫針織女工樣樣不入流,窮的只剩下這點子金銀了,除卻給你備好嫁妝,旁的便是你想要,我也給不起。”唐香君毫不遮掩,笑的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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