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45節(jié)
是一聲真切的, 綿軟翹尾的喘音。 她皺著眉,腰身本能往后拱彎,上身前傾,根本坐不穩(wěn)地要朝前撲摔下來。 岑浪快一步把人摟住,牢牢把控住她的身體,耳邊緊隨而來的,是她的一聲控訴:“岑浪,痛……” 末尾一個單音節(jié), 似軟水滴落, 沾染黏膩誘人的鼻息。 很要命。 “我…”一開口,岑浪才意識到自己的嗓音啞得不像話,他清了清聲,拉開彼此間的一點距離,問她: “弄疼你了?” 糟糕的臺詞。 糟糕的他的聲音。 還是啞。 低沉澀啞得不成樣子, 惡劣撩過時眉的耳廓,蠻橫扯動心跳,欺凌心臟催拉起異?;钴S的脈動泵搏,游躥全身每一處末梢神經(jīng),灼燒血液,燥起潮涌。 感受到懷里人輕輕點頭,岑浪怔愣半拍,眼底伏藏隱晦難辨的幽邃,虛啞著聲問:“哪里?” “后腰…”她有些受不住岑浪的啞音,半昂起纖美脖頸,艱難避開。 然而—— 當下這一秒,赫然刺入視域的場景,令她瞳孔驟縮,指尖悚然顫抖。 全鏡面吊頂清晰反照出這間潮玩閣樓內(nèi)的每一角。高飽和度的鐳射霓虹燈絢麗斑斕,烘造出洋紅、亮青與橙紫色的漸變光影,完全脫離現(xiàn)實感的頹靡與迷幻。 華美得磅礴,奪目得浮夸。 他們好似墮墜在荒誕不經(jīng)的末日下。 七彩玻璃外,徐嘉合的身影就陰沉佇立在那里,向里窺伺。 七彩玻璃內(nèi), 岑浪半跪在沙發(fā)上,單手摟抱著她在懷中,略彎上身,屈蜷指骨輕輕接觸她不堪一握的軟腰。 霓虹光影不停幻變,曲折瀅洄在她薄透的肌膚之上,暈圈斑點的光痕,為她的優(yōu)美腰線鍍抹一層迷離昏淡的霓彩光澤。 岑浪清楚分明地看到, 在她后腰處,軟嫩膩白的膚rou被某種利器狠戾劃破一道紅腫傷口,不算淺,當即滋生起顆顆小粒飽滿欲滴的血珠,邊緣彌散霧化般的淤紫。 如此鮮明刺眼的反差感, 深深泄入他眼底,形成某種電流脈沖的欣快感,滲透微妙古怪的張力。 岑浪微動喉結(jié),試圖吞咽下那些不妥當?shù)淖飷耗铑^,然后仔細回憶了下。 才想起來, 應(yīng)該是剛才抱她的時候, 他食指上的指戒,劃傷了她的后腰。 “岑浪,他走了?!睍r眉虛弱推阻了下他的身體,伏在他耳邊小聲說。 …… 別墅恢復供電, 岑浪懶懨懨地摟著時眉從樓上下來,徐嘉合坐在餐廳圓桌前,三人深意對視,心照不宣地對閣樓上的那番偷窺只字不提。 接下來,岑浪陪徐嘉合推杯換盞,時眉跟著做做樣子。似乎從岑浪應(yīng)下推薦徐嘉合的品牌進駐壹浪后,他格外興奮。 而剛剛在閣樓的所聽所見,也讓徐嘉合確信,岑浪就是個沒心眼的富家公子哥。 基本整晚就是岑浪負責喝,時眉負責將岑浪從徐嘉合口中套出的信息做有效整合,往腦子里記。 最后酒過了三巡又三巡,快到凌晨四點,時眉跟岑浪才總算將徐嘉合送出門口。 然而,墅門闔閉之際—— 前一秒還在跟徐嘉合侃侃而談、看起來在正常不過的男人,后一秒轉(zhuǎn)身便歪頭傾倒在時眉肩上。 時眉嚇了一跳,下意識忙伸手接住他的身子,扶著他走向客廳沙發(fā),邊走邊假意兇他:“岑浪,你別給我裝醉啊。” 終究是敵不過將近一米九個頭男人的重量。時眉很快體力不支,腿彎發(fā)軟導致腳下步子一個錯亂,頭暈?zāi)垦5幕靵y里,她被岑浪徑直撲倒在沙發(fā)上。 時眉正欲用力推開他,不料岑浪似乎意有所感,單手捉住她的兩只細腕壓在沙發(fā)上,鼻尖輕緩蹭觸她的頸窩。 “腰還疼么?”他開口,聲腔溫柔,嗓線濕啞透欲: “趴好,我看看?!?/br> 第24章 最后這句話, 岑浪輕瞇眸眼,略微抬起一點頭,向上抵近她的耳朵。薄唇翕動時,偶爾擦碰過她圓潤豐膩的耳rou,時有時無,激惹細細密密觸電般的戰(zhàn)栗。 時眉覺得有些難熬。 耳側(cè)敷彌他的凌亂鼻息,微微急促,詞尾織纏撩人失守的低啞喘音,一聲疊著一聲勾她,讓她品嘗到瀕臨無力的昏沉感。 時眉根本受不了岑浪這樣。 心臟脈跳劇烈加速帶動她的身體輕顫,猛烈灼人的熱氣,自她的后背頸側(cè)蒸騰而起,額頭跟著沁出層薄薄的汗。 她不得不試圖躲避。 混亂中不自覺抽動手腕。然而男人單手桎梏在她腕上的力度太過牢固,掌溫炙熱得驚人,熨燙得她失措地仰起頭,用力挺動了下腰背。 這個動作,仿佛給了岑浪一個信號。 他稍稍壓緊她的身體,防止她亂動以免扯到傷口,另一只手順勢落在她腰上,沒有直接貼觸她的皮膚,而是替她往下拽了拽短款上衣的下擺。 但有什么用呢。 沒有上衣外套的遮掩,她里面穿的原本就是露臍裝。 “很不舒服?” 他竟然這樣問她。 他竟然這樣, 語氣疑惑地問她。 時眉怔忪半秒,轉(zhuǎn)頭深深望入他的雙眼,驚覺那里漆黑純澈的亮,眼色通透,并無半點罪惡邪郁的雜塵,僅僅浮動著名為關(guān)切的認真。 她開始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眼神干凈無害,嗓音卻溢滿欲氣。 又溫柔,又致命。 好像就算當下氛圍被催拉到情動的制高點;就算他們貼近到曖昧的最大閾值;就算她身體里的渴望被狠狠吊足,也不過是他魅力散射的無意之舉。 所以,他對自己毫無欲望對么? 只有她一個人惡劣是么? 他憑什么。 時眉忽然間就有些惱,仿佛在這場欲望的雙人對決中又是她輸,某種不忿又挫敗的詭異情緒兜頭而來,近乎霎時澆熄前一秒體內(nèi)的guntang。 她甚至懷疑, 自己是不是太寂寞了。 飽脹的羞憤憋悶在心口,神思逐漸清明,她拱起膝頭狠踢他一腳,語氣不善地吼他: “被你壓著我怎么舒服?” 岑浪迅速松開她的手,聽話地撐起身子,淡斂眼睫凝了她一眼,眸底平靜,聲色低柔地跟她說:“抱歉?!?/br> 他毫不遲疑地走開了。 時眉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只覺得更加心煩,她也不懂為什么,就是莫名沒由來地,不爽到爆炸。 直到?jīng)]過一會兒,岑浪又折返回來,步伐不穩(wěn),似乎踩著闌珊的醉意,高大瘦挺的身形隱隱輕晃,手里多了個長形小箱子。 等走近過來,時眉才恍然認出來,他手里拎著的是個家用儲備醫(yī)藥箱。 原來是要幫她上藥么? 心底燥郁像被涼水過濾,剎那降溫些許,她突然又感覺沒那么煩了。很奇妙。 果然岑浪只有喝醉了才會這樣。 喝醉才會人設(shè)崩碎, 喝醉才有好脾氣, 喝醉才變得乖,喝醉才—— 變得乖? 這個想法驀然在她腦里拐了個彎,描點,連線,瞬間暴力醒覺。 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趁此欺負他? 反正明早他也不會記得什么, 所以過分一點也沒關(guān)系? “你弄傷了我。” 在男人單膝跪地打開藥箱時,時眉仰靠著坐在沙發(fā)上,雙手環(huán)胸,輕抬下顎這樣要求他, “跟我道歉,岑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