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尊他瘋了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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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銘方才醒了后,杜春一針下去,他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側(cè)趴在床上,臉朝下埋著。 杜春是里面最鎮(zhèn)定的,淡然施著針,仿若一切同他無關(guān)。 其他丫鬟、下人,嚇得臉色都白了,抖著肩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蕭安辰抬腳往前走了一步,“阿雪,不要心軟,來。” 蘇暮雪站著沒動,刀尖沒入了他衣袍里,她雙眉攏著,“陛下,是你逼臣女的?!?/br> 她白皙如玉的手指攥緊了刀柄,胳膊微微抬高,所有的力量似乎都用在了手上,只需用力一插,便能見血。 “皇后娘娘,不可。”周嵩隔著門勸道。 “皇后,不可。”王放說道。 “都給朕閉嘴!”蕭安辰冷聲道,“滾出去!都滾出去!” 只要蘇暮雪能消氣,別說是用匕首刺殺他,更嚴(yán)重的,他都可以接受,只要她高興便可。 “啪?!碧K暮雪手中的匕首掉到了地上,她指著門道,“請陛下馬上離開!” 不是舍不得下手,只因他是帝王,她殺人確實可以泄憤,但后果不能不想,不能因逞一時之快,而做出對將軍府,對蘇家軍不好的事。 “請陛下離開!”蘇暮雪又說了一次。 蕭安辰臉上的笑意頓失,他問:“阿雪為何不殺朕,殺了朕,阿雪便可以不氣了。” 蘇暮雪一句話都不想同他多講,轉(zhuǎn)身背對他,“明玉,送客!” 明玉挺直背脊走上前,“陛下,請?!?/br> 蕭安辰踉蹌著步子緩緩離開,數(shù)次差點(diǎn)摔倒,又站起,匕首以被其他人撿起放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蕭安辰再想用匕首求饒,已尋不到。 他抬腳邁過門檻,后腳出來時,回眸看了一眼,蘇暮雪背對他而站,連背影都透著疏離。 他知曉,她很氣。 可他真的不想再讓她生氣了,一切都是他的錯,就應(yīng)該讓他終止這場錯誤。 這夜,還發(fā)生了其他的事。 蕭安辰從房間走出后,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冒雨站在庭院中,他身上的衣袍本來已經(jīng)濕了,被雨水再次澆灌,從里衣到外袍幾乎都是濕的。 今夜的雨不知何故,比日白日下的又大又急,風(fēng)也是,比方才還猛,冷風(fēng)加大雨,蕭安辰臉色當(dāng)真是難看至極,似是一點(diǎn)血色也沒了。 雨從他頭頂落下來,他衣袍緊緊貼在身上,周嵩勸了好久都沒把人勸動,拿來傘給蕭安辰遮擋,又被他推開,最后沒辦法,周嵩也站在了雨里。 然后是王放,還有一行護(hù)衛(wèi),他們拍成一排,直挺挺站著,廊燈勾勒出他們的臉。 其他人還好,唯有蕭安辰,瞳仁腥紅,眼尾好像溢出血,血順著雨水流淌下來,在臉頰上落下兩道血痕,冷不丁看過去,像是索命的冤魂,看著便讓人觸目驚心。 明玉透過敞開的窗欞看了一眼,拍拍胸口,“小姐,陛下還在雨里站著呢,已經(jīng)站了一個時辰了。” 蘇暮雪沒分給蕭安辰半分眼神,全當(dāng)他不存在,“他自己要站的,關(guān)別人何事?!?/br> “可是——”明玉說道,“這樣站下去,會生病的?!?/br> 蘇暮雪唇角淡扯,“那正好,杜太醫(yī)也在,可以立馬診治?!?/br> 杜春:“……” “轟——”驚雷又響起。 蕭安辰的臉慘白慘白的,周嵩勸說:“陛下,都一個時辰了,別站了,回宮吧?!?/br> 即便是盛夏,夜里的雨水也很涼,淋多了總是受不了,此時的蕭安辰四肢僵硬,心發(fā)顫,唇發(fā)抖,一字一頓道: “朕不走,朕要等阿雪來見我?!?/br> 第57章 周嵩實在勸不動蕭安辰, 沒辦法,只能再次進(jìn)了房間,“皇后娘娘?!?/br> “哪里有皇后娘娘。”蘇暮雪淡聲道, “周公公怕是找錯了人。” “蘇蘇小姐,”周嵩指著外面的夜色說道, “陛下還在雨里站著呢, 蘇小姐行行好, 去見見陛下吧。” “是我要他站的么?”蘇暮雪聲音寡淡, 眸底似清澈的湖泊般沒有一絲漣漪, 隱隱的, 好像連昏黃的燭光都流淌不進(jìn)去, 杏眸黑而暗, “是他自己執(zhí)意要站的?!?/br> “可——”周嵩話未說完,天邊再次傳來驚雷,然后是閃電, 都說六月閃電能奪人命, 此時蕭安辰就那這樣直挺挺站著,閃電亮起時,尾端好像落在了他頭上,嚇得周嵩一哆嗦,“陛下萬金之軀,要是有個什么不測, 梅園和蘇小姐你也脫不開了關(guān)系的?!?/br> 蘇暮雪似乎毫不在意, 悠悠道:“是嗎, 那隨便吧?!?/br> 周嵩:“……” 周嵩游說不成, 再次跑出來, 經(jīng)過長廊時, 彎腰拿起地上的傘,跑到蕭安辰身側(cè),把傘高舉到他頭上,“陛下,遮遮雨。” 蕭安辰梗著脖子轉(zhuǎn)頭睨向他,眸底的紅血絲更重了些,像是一條條血痕,看著便讓人心悸,他只吐出一個字:“滾!” 周嵩不可能真滾,舉著傘的手也未動,側(cè)眸給了王放一個眼色,王放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大步走上前,屈膝跪地:“請陛下回宮?!?/br> 今夜的蕭安辰似乎貼了心,不管身體如何就是要見蘇暮雪,他想向她求饒,求她別生他的氣,原諒他。 他想好了,若是她一直氣著,那他便一直站在這里,站到地老天荒。 蕭安辰緩緩閉上眸,再也不看他們?nèi)魏稳艘谎邸?/br> 周嵩見狀,心說:瘋了,都瘋了。 明玉端著熱茶走進(jìn)來,淡聲道:“小姐,陛下還在?!?/br> 蘇銘睡了過去,蘇暮雪端坐在桌子旁靜靜守著他,手里拿著本書慢慢看著,聽到明玉的話,眼瞼都沒抬一下,“嗯,知道了?!?/br> “這都快兩個時辰了,”明玉把熱茶放蘇暮雪面前,“再站下去,怕是真要生病了?!?/br> 蘇暮雪白皙手指扯住書頁慢慢掀過,眸光睨著書之后沒再說一句話。 杜春輕咳一聲:“娘娘這里可還有空房間?” 蘇暮雪抬眸問道:“做什么?” 杜春輕抬下巴,指了指庭院中的那位,“杜某怕是又要有的忙了,還勞煩娘娘命下人空出個房間給陛下住。” 蘇暮雪神色一頓,淡淡說了兩個字:“沒有?!?/br> 杜春輕笑:“娘娘真是愛說話,我看隔壁不就是么,正好一會兒陛下倒下了,杜某可以在那里給陛下診治。” 說話間,外面?zhèn)鱽眢@呼聲,蕭安辰?jīng)]站穩(wěn)趔趄了一下,周嵩扶住他,淚眼汪汪勸說道:“陛下,可以了,都兩個時辰了。” 兩個時辰? 原來站了這么久才兩個時辰? 那年大雪日,蘇暮雪為了能見他,足足在雪里跪了四個時辰,當(dāng)時他不知是何滋味,現(xiàn)在終于體會到了。 四肢僵硬,身體發(fā)顫,頭發(fā)暈,忽冷忽熱,原來是這樣的難捱。 難怪,難怪她那日回到正曦宮后便大病了一場,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既然錯了,那他就彌補(bǔ)過來。 她等了多久,他便等多久,不,他要等更久。 蕭安辰推開周嵩,對身后的人說道:“都給朕離開,朕要一個人等在這里?!?/br> 站了兩個時辰,寒風(fēng)入體,蕭安辰的嗓音又重又沙啞,同平日那道冰冷的聲音極為不同。 “陛下,奴才不走?!敝茚缘馈?/br> “陛下,臣也不走,”王放單膝跪在地上,仰頭說道。 蕭安辰黑眸倏然大睜,冷冷道:“走!” 帝王雷霆之怒沒幾個人能承受,饒是周嵩也嚇的一顫,蕭安辰說話向來不會說第二次,眾人見狀,紛紛后退。 帝王說不想看到他們,那他們就站在帝王看不到的地方,總之帝王在雨里站著,他們誰都要陪著。 蕭安辰眸光飄向了前方,透過敞開的格子窗,他看到了那道纖細(xì)的身影,用眸光細(xì)細(xì)描繪了一番,嘴角很輕地扯了下,心說:阿雪,朕給你出氣好不好。 不知何時匕首又到了他手里,他舉起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插去,刀尖入rou,隱隱傳來撕裂聲,他咬著牙又用力推去。 血液涓涓流出,混著雨水流淌下來,染紅了腳下的那灘水洼。 蕭安辰腿踉蹌了一下,隨后站穩(wěn),手上的力道依然沒有減輕,他在等,等蘇暮雪來見他,他想好了,她若是不來,那他便一直這么插著。 這是他欠她的。 即便是死,也無憾。 雷電交替,風(fēng)雨依舊,血水流淌得越發(fā)多了,蕭安辰臉色卻越發(fā)慘白,唇上也漸漸沒了血色,他握著刀柄的手也抖了起來。 不知是痛的,還是雨水太涼凍的,他身體顫抖的幅度更大,幾次差點(diǎn)栽到最后有直挺挺站好。 常人都無法在雨里站幾個時辰,何況蕭安辰身上還有傷,又過了半個時辰,他終于受不住,腿一軟,栽到在地上。 血嗒嗒滴落。 周嵩他們欲上前,被蕭安辰制止,“誰都不許動?!?/br> 蕭安辰喉嚨像是有刀片在割,痛到牙齒打顫,說完這幾個字,出了一身冷汗,冷汗和雨水交融,分不出是汗還是水,就這樣,他又挺了一盞茶的功夫,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這夜的凌亂徹底開始,蕭安辰被抬進(jìn)了屋里,冷白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匕首就是不松手。 杜春不敢太用力怕傷了龍體,只能慢慢去掰他的手指,可是不管用,掰開一點(diǎn),蕭安辰會攥得更緊,這時刀尖便會更推進(jìn)rou里,血流淌的更多。 “杜太醫(yī),快點(diǎn)想想辦法啊?!敝茚约钡囊荒樅?。 “要不你來?!倍糯阂彩菬o計可施了,“周公公你來?!?/br> “好,雜家來?!敝茚怨蛟陂角?,伸手去掰蕭安辰的手指,眼見掰開了一些,須臾,蕭安辰再次握緊,血流的更快了。 周嵩這下真沒轍了,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一臉愁容,“王統(tǒng)領(lǐng)還是你來吧?!?/br> 不管換誰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蕭安辰非但沒松手,攥的比之前還緊。 明玉把這事告訴給了蘇暮雪,蘇暮雪輕抬下巴,“什么?” “陛下啊,陛下把刀子插胸口里去了,剛杜太醫(yī)他們給陛下去刀,陛下根本不松手?!?/br> “周公公嚇得癱倒在地上了?!?/br> “還有王統(tǒng)領(lǐng),試了也不行?!?/br> “小姐,陛下身前都是血了,這樣流下去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