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色溫柔 第48節(jié)
“特別巧,就安安跟你分手之前,容欽暗地里動用許多資源人脈蓋了一件事。具體是啥他藏得太深,我還沒查出來,但是我懷疑安安最后下決心跟你分手應(yīng)該跟這件事有關(guān)系?!?/br> “嗯。” “梁家呢?” 趙闊問。 梁束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xue。 “梁家能說的翻來覆去也就那兩套說辭,她可能顧忌這個不好聽,覺得分開是為了我好,但是根源肯定不是這個。” “容欽遮掩的事情應(yīng)該是關(guān)鍵,得查出來?!?/br> 趙闊點頭:“知道?!?/br> 趙闊給梁束空著的酒杯添滿,也給自己杯里倒上冰啤酒。跟他碰了碰杯,發(fā)出清脆撞響。 “安安知道王??妒悄愕娜肆藛??” 梁束看他一眼,搖頭,“還不知道。” “嘶,你要不要給她留點線索,要不然等以后她知道不得生氣啊?!?/br> “我等她生氣?!?/br> “說真的,現(xiàn)在安安變成這樣,別說你心疼,我看著也不好受?!?/br> “之前安安管咱們的時候多厲害啊,我覺得她就像后山的野草,看著不起眼但堅韌充滿力量。” 現(xiàn)在卻好像被野火燒得只剩一口氣,馬上要被壓倒似的,蔫蔫的。別看剛剛趙闊為兄弟抱不平出言不遜,可安涴現(xiàn)在這樣趙闊看著也心疼。 安涴之前雖然溫柔,但是笑面虎式的溫柔啊,絕對不帶像今天似的接了他那些不好聽的話一言不發(fā)就走了。 “所以計劃要快,律師那邊談怎么樣了?” 一說這個趙闊腦袋就疼,“你要不要好好想想,這節(jié)骨眼你要解約,還要同時跟容欽解除合作關(guān)系?!?/br> “你這是要自斷身法啊?!?/br> “容欽那狗東西冷血無情,他肯定搞你。到時候你咋辦,真莽著來別把這幾年攢的老婆本給整沒了?!?/br> 梁束:“那不能?!?/br> 趙闊瞥見梁束緊繃的俊臉,還有他眼里翻騰的瘋勁,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雙臂抱住自己,“我以后可不能惹你,你這人太可怕了?!?/br> 對人狠,對自己更狠。 “你不是傲嬌人設(shè)嗎,我看你現(xiàn)在都快變成病嬌人設(shè)了?!?/br> 梁束笑笑,沒有反駁。 他斜趙闊一眼,“錢還能賺?!?/br> “我看安安現(xiàn)在狀態(tài)越來越收,按常規(guī)辦法我感覺你夠嗆啊,你準備咋辦?” 聽到這話,梁束面色又沉下去。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現(xiàn)在哪是越來越收,她是從占山為王的小老虎變成了整日縮在殼里的河蚌。 他恨得咬牙,想打碎她的殼直接把人薅出來,又怕傷到她。所以他決定反其道行之。 “她現(xiàn)在顧忌太多。” “不破不立?!?/br> 咔嚓,酒杯碎裂,劃上傷梁束的手,頓時鮮血淋漓。 趙闊大驚,瞥一眼梁束神色暗叫不好,騰地起身,“服務(wù)員!拿創(chuàng)可貼!有沒有創(chuàng)可貼?” “不用叫服務(wù)員”,梁束老神在在地打斷趙闊,用下巴點了點他放在桌上的手機,“找她?!?/br> “???” “給她打電話?!?/br> “你不剛把人送回去?” 梁束沒說話,支起傷手撐住下巴。 鮮紅的血液沾上他輪廓分明的下顎線,梁束鳳眸漆黑如幽深潭水,“叫她吧。” 他輕嘆,似乎無奈,“要不她又得哭?!?/br> 趙闊愣住。 見兄弟這副仿佛羅剎現(xiàn)身的模樣心里一哆嗦,張了張嘴又合上。連忙摸過手機顫著手給安涴打電話。 嘟嘟嘟。 漫長的忙音。 “不接嗎?” 梁束托著腮,問他。 趙闊暗覺不好,瘋狂在內(nèi)心祈禱。 咋回事,不到一個月不見,他兄弟咋跟黑化了似的呢!咋越來越瘋了! 梁束這副狗樣子,趙闊見過,但那是他們十七八歲的時候啊。 認識安涴之后他就改了,這是咋回事,咋舊病復(fù)發(fā)了? 趙闊心臟咚咚直跳,一想到梁束十幾歲那樣眼前一黑,心里求爺爺告奶奶——祖宗啊,快接電話啊,你男人要發(fā)瘋了。 身旁氣息越來越低沉,室內(nèi)空氣近乎凝固,當趙闊幾乎喘不過氣時,對面終于接電話了。在這瞬間趙闊激動地都快哭了,仿佛回到了梁束桀驁叛逆的十七八歲,終于找到救世主了不由大喊,“安涴,你快下樓看看梁束??!他又發(fā)瘋了!” 剛悄悄哭一場蔫噠噠躺會床上的安涴騰一下起來,“怎么了?他怎么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yù)告:他反手攥住她的手指團進掌心。 這兩天都很肥啊有沒有! 第32章 安涴再心硬也有軟肋, 即使她曾經(jīng)堅定地離開他,但她非常矯情地看不得梁束受傷。 分開后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能說服自己他過得很好,可現(xiàn)在日日碰面,她沒辦法做到視若不見。 在聽到趙闊說梁束手被玻璃碎片劃破時, 她的心臟空跳一拍, 掀開被子跳到床下, 穿上拖鞋往外跑,穿過漫長的走廊, 帶起一陣風。黑色長發(fā)像海藻一樣在空中浮蕩。 還好一路上并沒有碰到熟人。 沖到樓下包房門口, 安涴咽了咽口水濕潤冒煙的喉嚨。 顫著手推開門,就見到他托腮望著門口,鮮紅的血液因為時間流逝已經(jīng)慢慢變成了暗紅色, 粘在他冷白的皮膚上,看起來觸目驚心。他的眼神也帶著涼意, 像冬天初雪。 梁束默不作聲就這樣看她,平靜的視線像溫柔的觸角滑過她全身,掃視一圈后他抬眼與靜靜與她對視,不說話也不動。 眼里有被他藏得很深的委屈。 安涴心臟猛地緊縮, 像被巨人用手掌用力握住, 再用力。 她白著臉走過去, 站到他面前, 小心扯過他的手掌。掌心與臉頰分離時發(fā)出令人心驚的粘膩聲, 安涴趕緊看一眼他,低頭看向傷口, 他滿手都是血根本看不清。而且隨著動作, 又有鮮血洇出, 安涴見他神情如常心里也來了氣。 梁束抬頭看她, 任她動作。 他總是這樣,之前不開心時就會讓她也不開心。 做些小動作把她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才罷休。 安涴沒好氣瞪他一眼,梁束卻笑了。 趙闊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暗聲嘖嘖,趁安涴慍怒時趕緊把車鑰匙扔過去,砸到桌面上一聲悶響。 “你倆別相面了,趕緊去醫(yī)院看看。” 安涴穿著白色絲質(zhì)連衣裙不敢多看,還好他有急智讓施玥送過來一件長款薄外套。施玥一來先是把外套遞給安涴,然后掃到半邊臉都是血跡的梁束時暗暗咋舌捂住嘴。 湊過去跟趙闊說悄悄話,“我現(xiàn)在知道為啥這些導(dǎo)演都愿意找梁束演變態(tài)殺人狂了?!?/br> 還真挺有那味的,尤其那黑漆漆的眼睛,掃過來被看一眼,讓人脊背直冒冷汗。 安涴跟施玥道謝后將外套穿上,拿起車鑰匙后看梁束一眼示意他出發(fā)。哪成想梁束沒動,盯著她松散的衣襟。 “系上?!彼f。 安涴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角落噗嗤一聲失敗的憋笑。轉(zhuǎn)眸看過去,施玥正伏在趙闊身上雙肩顫抖。趙闊也一副沒眼看的神情。 “……” 松散的薄風衣沒有扣子,只有腰上那根系帶。安涴用力系上,沒好氣看他,“行了吧?現(xiàn)在能走了嗎?” “行”,梁束似笑非笑,舔了舔唇內(nèi)被她咬破的小傷口。起身對她揚起下巴,“走吧?!?/br>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包房。 施玥扒在趙闊懷里看得熱情激蕩,“你沒跟我說過,你兄弟是病嬌啊。” 趙闊想起梁束小時候那副不要命的勁頭,又想想他今天這不正常的苗頭,又想到他之后的計劃。恨不得一口氣吞下十瓶速效救心丸,他頭疼地撓了撓后腦勺,“媳婦,咱得快點幫他倆和好,要不然我可能就沒有給你買包的錢了?!?/br> 施玥大驚:“?。?!怎么回事?” 趙闊無奈:“再追不回安涴,你束哥要發(fā)瘋了。” -=- 夜幕降臨,將許多蹤跡藏于沉潤的夜色。 滴。 車燈明亮,安涴循光走過去,走近才發(fā)現(xiàn)居然還是之前那輛車。 趙闊還挺長情,這都幾年了還沒換車。 在坐在駕駛座上,梁束也拉開門在副駕駛坐好時。 下午的悵惘,晚飯時的變扭,剛剛看他受傷的急怒,擰成一股沉悶的繩,纏繞在她身上。 她不可遏制的又想到容欽曾經(jīng)跟她說過的話——你在梁束身邊,只能給他帶來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