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色溫柔 第67節(jié)
“你也是,你愛人不上心,你得看著他點啊。” 湊近一聞,醫(yī)生定住,不可思議道。 “你是不是還喝酒了?” 梁束抿唇,“就三杯啤酒?!?/br> “這么不聽話,你是三歲小孩嗎?” 醫(yī)生夸張地撫住胸口,“我要不能長壽,就是讓你們這些患者給氣的?!?/br> “……” 被訓(xùn)了一頭包,兩人灰頭土臉從醫(yī)院出來。 安涴盯著梁束臉上的黑色口罩心有余悸,“還好沒讓人認出來?!?/br> 杏眸微彎,融化了她眉梢眼角的清冷。眼珠倒映天光,醫(yī)院字牌上的霓虹燈也為她眼尾也添了三分艷麗。 梁束怔住,這一幕與夢里城堡之前的吻一模一樣,他失神地抬起手捧住她的臉。 融融暖光,她烏黑的眼眸像夢里一樣里有他。 他緩緩?fù)?,額頭抵住她,眨眨眼。伸開雙臂將人納入懷中。 “就抱一下。” 空虛的懷抱終于被填滿,他滿足低嘆,“讓我抱一下,就一下?!?/br> 今夜像他從菩薩那里偷來的,細細碎碎的都是甜。 從她碰自己,不讓他喝酒那刻開始。 她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令他沉醉,沉醉到他想要么算了,他生什么閑氣呢。可轉(zhuǎn)瞬又覺得委屈,于是將自己塞進她的頸窩里,貼她更近。 安涴怔住,他纖長的睫毛掃過她頸側(cè)肌膚,酥麻發(fā)癢。 過片刻,她推了推他堅實的腰。 梁束裝死不動。 “還不松手嗎?” 梁束賴著不肯松手,“……今天重逢戲沒有狀態(tài),我找找感覺?!?/br> 深夜停車場安靜,但他們長時間杵在這也顯得有點奇怪。 身后驟然光亮,最終在安涴的再次催促下,梁束不得不松手,隨她回到她的小白車上。 回程路上,紅燈,車停下。 梁束低眸望向她隨意搭在換檔桿上的纖纖玉指,略出神,又猛地挪開。 越往劇組開,路邊越荒蕪,最后路燈消失,只有小白車兩道車燈在黑夜里明晃晃地指路。 “你剛剛怎么沒推開我?” 安涴瞥他打趣,“我感覺如果推開你,你該哭了。” 梁束哽住,英俊的臉上暈上兩朵紅暈。 他長臂抱胸,不滿地低聲嘟囔,“你總是這樣,以前也這樣?!?/br> 頭靠在車窗上,三杯啤酒的酒勁早散去,可梁束還是想問。 “安涴,這三年你夢見過我嗎?” 汽車引擎低聲轟鳴撞破風(fēng),越過路邊漆黑的樹影。她安靜著半晌沒答。在梁束失落垂下眼時,突然聽她說。 “我當然夢見過。” 梁束睫毛輕顫,立刻瞪大眼睛。悄悄抿平喜悅的唇角,不經(jīng)意半問道,“哦?夢到什么了?” 胸膛鼓脹。 看吧,他就知道,不光是他想她。 他那么好,她怎么可能忘記他。喜悅冒著酸澀的泡泡,啵啵啵的從他每個毛孔里鉆出來。 安涴還沒回答。 梁束佯裝鎮(zhèn)定望向窗外,其實牢牢盯著車窗上她的倒影。 不由催促:“夢到過什么?” 小白車滑進停車場,她停好車。 “我夢見你沒有保護好自己,右手總受傷?!?/br> 出乎意料的答案,梁束不解看她。 利落拉好手剎,安涴按亮駕駛室的燈。 后視鏡上面車頂兩盞小白燈驟然明亮。 “梁束,我沒問過你的手是怎么受傷的。” 安涴直直看他,“但是我不是傻子,明白嗎?” “我希望你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br> 說著,越過中線。 她牽過他受傷的右手,手腕內(nèi)側(cè)的血痂已經(jīng)掉落,只留一道道淺淺的白疤。她用指腹緩緩摩挲,抬眸看到他驟然變紅的俊臉,手上動作更輕。 “還疼嗎?” 她問。 朦朧燈光落在她臉上。 梁束失神地望著她溫柔的側(cè)臉,“……不疼?!?/br> 好像夢里的她突然活過來一樣。他左手悄悄掐了自己一下,是疼的??! 他敏感地察覺到她態(tài)度轉(zhuǎn)變。 雖然不知為何,但他下意識想要卷積著龐大沉重的情感追過去。 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她堅硬的指甲擦過他掌心紅腫的傷口,梁束渾不在意。 喉嚨干渴,他直勾勾地盯著她,恨不得溺死在她眼眸中的那汪清泉里。 “安涴”,他失神喊她的名字,“你再摸摸我?!?/br> 手指鉆進她的指縫。 再摸摸他。 再摸摸這三年格外孤獨的他。 “不要鬧”,安涴彎唇,“你握的這么緊,我怎么摸你?” 一陣戰(zhàn)栗從尾巴根直躥天靈蓋,梁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狹長迷人的鳳眸因驚嚇變得渾圓。他立刻松開手,又用左手抓住她將要滑開的手掌覆到自己手上。 黑眸一錯不錯地盯著她,她好像不一樣了,眉梢眼尾都是他熟悉的快意。 “現(xiàn)在可以了?!?/br> “摸哪?” 指尖滑過他手指上白玉般的指節(jié),帶著淺淡的笑意,“你是小狗嗎?還要人摸。” 她溫柔的指尖只吝嗇地摸了短短一節(jié)手指,戛然而止,拍拍他,“好了,下車吧?!?/br> 哐當。 車門合上的悶響。 梁束還呆滯在車上沒有回神。 猛地抬頭,她就站在車前,微微歪頭地盯著他。深深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邁步。 咚。 咚咚。 安靜的車廂里,只有他鼓噪的心跳聲。 梁束迫不及待下車,追過去。一把握住她垂在身側(cè)的手。 “你什么意思?” 定定看她,不肯錯過她清冷芙蓉面上的一絲神情變化。 “什么意思?” 安涴回望,“我陪你去醫(yī)院,作為你的搭檔,當然希望你身體健康?!?/br> 不對。 不對! 他手攥得更緊,“那你剛剛為什么摸我?” “不是你讓我摸的嗎?” 將進酒店大堂,安涴甩動手腕,示意他松手。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二點,大堂沒什么人,但這拉拉扯扯的讓人看到像什么樣子。 梁束不想松手,但怕她生氣又縮回堅硬的軀殼,不情不愿地松開手指。 回到酒店。 兩人并肩站電梯間里等電梯。 梁束壓低嗓音不肯罷休:“安涴你說清楚,你剛剛到底什么意思?!?/br> 安涴仰頭看他:“我要去五樓去看看楚時卿?!?/br> 梁束瞬間被帶跑偏:“?她回劇組了?” 安涴詫異:“她回來好幾天了,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梁束恍然,“這幾天你都是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