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121節(jié)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這件事就徹底淡出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時舒偶爾還是會想起,總覺得陳若像個幽靈,時不時徘徊在他和方安虞的友情天堂,時不時投下小片烏云。 這會,兩碗鮮香四溢的烏冬面上桌。 時舒歪梁徑肩窩迷瞪了一陣,聞到味道,原本因為天氣消沉的情緒都上揚了些。 “醒了?”梁徑摸了摸他熱乎乎的臉頰,好笑:“是不是睡著了?” 時舒低頭大口吃面,搖頭。 梁徑把剛才取出來看的幾封文件擱進書包。 他一會要去時舒的學院打印下周的面試材料。雖說有些多此一舉,但過去也算找點事做。更重要的是,萬一弄到很晚,他們還可以一起回來。 放下書包準備吃面的時候,他往時舒書包那看了眼,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剛想仔細想想,就聽時舒懊惱道:“梁徑,你說方安虞為什么瞞著我?” 又來...... 梁徑無語,沒理他,開始吃自己的面。 “他們之間有什么還要瞞著我?” “我”字格外加重。 時舒吃得用力,一大口面塞嘴里,絲毫不耽誤說話。 “小時候?qū)W棋還一塊呢?!?/br> “那次‘賄賂’陳若幫忙作弊還是我出的主意呢......” “怎么這回就和陳若有秘密了?” 梁徑:“......” “梁徑?”時舒扭頭。 他是吃飽了開始cao閑心。 梁徑淡淡應(yīng)他:“吃完了?” 時舒撥了撥碗里剩下幾根,百無聊賴的語氣:“快了......” 他又開始孤獨地探索“方安虞陳若之謎”。 “我們談戀愛一開始不也沒告訴他們嗎?”忽然,梁徑說。 他這句話像個撞擊地球的小行星。 時舒頓住。 好半晌,他看著梁徑,腦子像被他的話襲擊了,一片硝煙,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說什么。 他覺得這里面有點不對,但于情于理,推來倒去......好像也是一個邏輯...... ——不對! “他們又不是在談戀愛!”時舒大聲。 梁徑好笑:“你知道?你又不知道?!?/br> 時舒盯緊他:“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梁徑:“那你去問方安虞——可惜,他不會告訴你的。” 說完,他微微一笑。 時舒:“......” 又過了好幾分鐘,時舒被這個邏輯馴服了,他盯著悠哉吃面的梁徑,惡狠狠:“他們最好是!” 第98章 發(fā)現(xiàn)相機不見的那半分鐘里, 時舒握著筷子劃拉碗里最后一根烏冬面。 烏冬面筋道爽口,從又香又濃的醬湯里挑出來,汁水淋漓的。 “反正談戀愛不可能......” 他張嘴咬面條, 嘴里嘟嘟囔囔, 下秒眼角余光注意到什么,疑惑地一邊嚼一邊含糊:“我相機......” 梁徑轉(zhuǎn)頭。 他想起先前將文件擱進書包時注意到的一絲異樣, 聞言放下筷子, 伸手過去翻看。 相機不見了。 餐廳還是很喧鬧。 小鈴鐺叮叮咚咚,門打開又合上。 外面淅淅瀝瀝的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玻璃上淌著很淺的水痕,一點點地緩慢勾勒。 時舒垮下肩,懊惱至極,低頭來回翻找:“我記得......” 當時他又困又餓,精神不大集中, 就記得自己刪了幾張重復照片, 然后不想刪了——腦子里冒出的下一個感受就是梁徑頸間干燥清爽的氣息。他閉眼靠著, 幾乎快要睡著。 書包翻了個底朝天,桌底都鉆了一次。 時舒蹲在椅子旁, 抱著書包望著門邊, 不說話。 事情發(fā)生的十幾秒里, 他有點懵,又有點不知道怎么辦。 像被偶然路過的、不懷好意的人隨手折下又扔掉的小樹枝,此刻呆呆摔倒在地, 僵硬著望天。 “沒事。明天周末,我們再去買一個。” 梁徑側(cè)過身, 整個身體朝向他, 摸了摸時舒腦袋, 溫和道:“好不好?”他見他這樣呆, 語氣甚至還帶了些許笑意。 “先起來。”梁徑伸手拉他。 “可是照片都在里面......”好一會,時舒幽幽道。 他蹲著不動,一只手被梁徑向上拉著,目光還是盯著餐廳門口。 這只相機是剛來英國那陣買的,記錄了他和梁徑許多很開心的時刻。照片導出過幾次,但最近一次好像還是半年多前。這半年他和梁徑都很忙。一個忙著課程收尾,一個忙著游戲最后關(guān)卡的設(shè)計。上一次出去玩還是好幾個月前。他們?nèi)グ亓挚匆魳饭?jié),但因為臨時起意,酒店都沒訂到,最后去了距離柏林車程一小時的萊比錫過夜。 相機里至今還存著幾個他和梁徑在萊比錫和柏林的錄像。到達萊比錫已經(jīng)是半夜,車上睡了一覺,下車走去酒店的路上倒不是特別疲憊。梁徑背著書包走在前面,時舒邊走邊拍,過了會,他掏出書包里的相機打算隨便錄一個午夜漫步vlog。這個視頻只有十分多鐘,純屬打發(fā)時間。前幾秒的畫面里,梁徑的臉一下貼得極近,笑容也虛虛晃了幾下,一下又后退拉開好遠。他兩手插兜,站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白色的短袖襯衣,黑色的褲子,面容閑適,身姿挺拔。 二十出頭的梁徑,舉止愈加從容。他身上混合了少年時未褪的松柏氣息,也越來越有了深海靜謐溫和的氣質(zhì)。異鄉(xiāng)求學的這兩年,他的心思也更沉著,不熟悉他的人與他打交道,只會覺得他家教良好,平易近人。 時舒舉著相機沖到他面前,沒控制好力道,又緊急撤退幾步,笑著問:“小伙子,這么晚不回家干嘛呀?” 相比梁徑細微卻深刻的變化,時舒倒是沒多少改變。 他好像被保護得很好,又好像天生就有種很執(zhí)拗的脾性。 天真、熱鬧、活潑,和時不時的幼稚,時舒依然保留了下來。面對親近的人,展露無遺。當然他也成長許多。只是在梁徑身邊,他的成長相較梁徑,并不明顯。 街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梁徑被他假里假氣的“小伙子”三個字逗得笑起來,但沒回他,替他看了眼身后,繼續(xù)往前走。 畫外音里,時舒小聲提醒:“說點嘛!” 梁徑才說:“某個人想一出是一出。” 時舒拉長音調(diào):“某個人是誰?跟你什么關(guān)系?”他一直在笑,說話也笑,不說話也笑,背景音里總有他的笑聲。 午夜?jié)忾L,月亮好像走失了。星星聚集在云幕后,偷偷尋覓月光的蹤跡。 梁徑停下腳步確認導航,一邊說:“你過來,我告訴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低頭看手機,瞧著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時舒不疑有他,握著相機上前:“哦......是不是快到——唔!” 畫面劇烈抖動。 時舒被梁徑一把拉近懷里,下秒嘴唇就被攫住。 相機抖了幾下就不抖了。梁徑從他手里接過相機。不過畫面始終朝下。萊比錫街道上年代久遠的地磚有了將近一分多鐘的特寫。 畫面再上升的時候,就是梁徑舉著拍時舒。 時舒臉紅紅的,眼睛往四周瞟了瞟。被咬住舌頭親了好久,他說話都不利索,也不怎么想說了,自己一個人背著書包往前走,有意無意躲鏡頭。 梁徑好笑,很欠揍地追著問:“怎么了?不是問我什么關(guān)系嗎?” 時舒抿嘴,花瓣一樣濕潤鮮紅的嘴唇鏡頭里格外清晰。 梁徑湊近:“你說什么關(guān)系?” 時舒不說話,走了幾步,突然轉(zhuǎn)過身要去拿相機:“給我?!?/br> 梁徑看著他,微微一笑:“不給?!闭f著還很幼稚地舉高。 之后又是幾秒劇烈的抖動。畫面里,光影都參差,兩旁的建筑扭曲變形,偶爾的定格都在時舒臉上。 時舒搶不到就不搶了。 遠遠的,他看到酒店標識,一個人朝前飛快跑了。 梁徑關(guān)了錄像,慢慢跟上去。 進了酒店還有一段三分鐘左右的錄像。 兩個人走在靜悄悄的走廊里,門打開發(fā)出一絲很輕微的電子音。 時舒對著梁徑后腦勺錄,自顧自的語氣:“時舒,記住這個人。搶你相機,還未經(jīng)你同意親你?!?/br> “回去讓小乖揍他!” 梁徑無語,打開門轉(zhuǎn)身朝向他。 時舒一邊錄一邊走進去,嘴里念著心情日志:“今天我們本來打算去柏林的,但是時間沒選好——” 梁徑語氣涼涼:“是時間沒選好的問題嗎?” 他看著時舒走進來,關(guān)上門,鎖好。 時舒:“是的。沒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