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223節(jié)
梁徑現(xiàn)在還記得附小校慶那年, 各班要出一個節(jié)目上大舞臺表演給所有的老師和家長看。輪到他們班選拔的時候, 時舒得到女明星“真?zhèn)鳌?、要一鳴驚人——演所有小朋友都想不到的。于是, 時舒表演了一段單口相聲。他還跟女明星學(xué)了一整套的舞臺禮儀, 上臺鞠躬,下臺再鞠躬——只是當他一個人在上面說得手舞足蹈、眉開眼笑、有聲有色的時候,下面的人除了梁徑拼命鼓掌,其余的,其實都沒聽懂。原曦甚至還和聞京對視一眼,表情疑惑。 跟在他后面上臺的,是方安虞。時舒把自己的“一鳴驚人”慷慨相授,方安虞言聽計從,也準備了一段單口相聲。只是當他看了時舒表演的反響后,果斷放棄。他慢吞吞地愁眉苦臉走到最前面,沒敢看還時舒,猶豫著說,我……我給大家唱首歌吧。 話音剛落,時舒驚得眼睛瞪老大。 他是有點天使性格在身上的,但也可能是過于自信,或者說,過于相信mama。他下意識就覺得是方安虞不想和他競爭——?。》桨灿菡婧?! 可臨時起意唱的歌一點都沒準備,走調(diào)不說,歌詞也記得稀稀拉拉。方安虞局促地站在前面,滿臉通紅,瞧著就快哭了。 忽然——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眾人扭頭。 時舒高高舉起雙手,跟著方安虞的節(jié)拍搖手花。 他是全心全意地想要幫助自己的朋友,一個人在臺下營造氣氛,手花搖得不能說非常專業(yè),那也是十分熱情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方安虞熱淚盈眶,自此,覺得這個世上,沒有比時舒還要好的朋友了! ——這一幕深深印刻在了梁徑幼小的心靈里。 他嫉妒方安虞嫉妒得要死。 有一段時間甚至萌生出了比較陰暗的想法。 以至于這么多年,梁徑偶爾想起來,醋意也是隨時都能掀起。 這會,二十八歲的梁徑再次回憶起這幕。 時間久遠,畫面依稀。 醋意倒不是那么重了。 因為那個原地蹦蹦跳跳搖手花的小時舒,長大后成了他老婆。 英國冬日的午后,陽光難得燦爛。 梁徑坐在辦公室里,看著莊叔拿來的確認無誤的與會名單。 雖然上面有幾個他不是很想見到的人,但因為這通和時舒的電話,心情忽然舒暢許多。 “老婆?!?/br> “還是我比較重要對不對?”他笑著打趣。 時舒這邊,周末的商場熙熙攘攘。 雖然距離圣誕節(jié)還有一個月,但中心區(qū)域的圣誕樹布置得格外喜慶??熠s上過年了。 時舒朝周圍看了看。 飯點早就過了,吃飯的人不多,但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捂著嘴小聲湊近:“對對對!” “梁徑你最重要了!” 頓時,二十八歲的梁徑心情極其愉悅。 畢竟,上學(xué)的時候老師就教過比較級和最高級的區(qū)別。 “——別告訴方安虞?。 ?/br> 梁徑:“…………” 好氣又好笑。 只能回去親一頓再說了。 “媽說你最近回家都很晚?!?/br> 梁徑嘴里的“媽”是舒茗。 吃得有點飽,主要之前太餓了,時舒往后靠了靠,“哦”了一聲,懶洋洋的。 “就‘哦’?”梁徑好笑。 時舒繼續(xù)湊近小聲:“老婆年底忙著賺錢呢。懂事點?!?/br> 說完,他又害羞,忍不住扭頭瞧了瞧周圍。 梁徑:“……” “好的老婆?!?/br> 只知道他糊弄還撒嬌,只是梁徑從小吃這套,一張嘴甜言蜜語、嘚不嘚的,迷得人壓根找不著北。 回到工作室,那幫周末過來打游戲的實習(xí)生已經(jīng)回了學(xué)校。 就是桌子忘了收拾,已經(jīng)滿了的垃圾桶也沒倒。 時舒簡單收拾了下一桌的零食塑料袋,倒了幾瓶沒喝完的飲料。 垃圾袋剛換上,萊維就發(fā)來信息,說w第二季的二十章主線劇情、二十七章支線劇情的梗概已經(jīng)發(fā)到工作郵箱,周一開會,到時候大家一起討論討論,爭取把預(yù)告的故事梗概做出來。 過了會,他又單獨找時舒問w的主角翅膀小人的概念圖有沒有正式定下。 “要再看看。最遲明天中午發(fā)給你。” “好?!?/br> 時舒看了眼時間,今晚似乎又要熬一熬。 其實翅膀小人的設(shè)計圖已經(jīng)修了十幾版,只是萊維都不是很滿意,時舒也覺得缺點什么。 第一季里,故事的核心圍繞翅膀小人為什么會擁有翅膀,以及擁有翅膀能夠帶來什么。所以,第二季關(guān)于翅膀的設(shè)計,大部分按照第一季既定的一些想法進行設(shè)計。只不過第二季在劇情上有了很大突破。其中最揪心的一個劇情是翅膀小人在做任務(wù)的過程中不慎丟失翅膀,而危險又無時無刻不在迫近。 如果說第一季的主要作用在于通過翅膀小人解密自身逐步構(gòu)建起w的世界,那么第二季將正式圍繞翅膀小人的向外探險,一步步豐富這個世界。 所以,翅膀到底意味著什么。 是來歷的證明,還是過關(guān)的幫手? 時舒來回劃著圖稿,撐著腦袋打哈欠,又去翻了翻早就翻過一遍的會議記錄。 其實理念是很好賦予的。就像他們想賦予“朋友”、“親人”、“愛人”的意向在翅膀上,但有些事就是這樣——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屏幕上的翅膀小人古靈精怪,動作輕盈又敏捷地往前跳躍,身后羽翅撲簌,帶起遠處山濤林海的震動。 背景設(shè)計還是很燒錢的,但目前看,效果稱得上驚艷。 一年四季、朝朝暮暮。無論是精細到極致的樹葉背后的清晰紋理,還是腳步聲響起,鳥雀被驚動的啾鳴,都十分引人入勝。 這么對著電腦坐了一個多小時,腦子里千頭萬緒。一會一個點子,一會又覺得不大好,來來回回、反反復(fù)復(fù),時舒感覺頭都快炸了。 潦草列了幾個比較可行的想法,時間就過了十二點。 最近睡眠嚴重不足,如果不是這邊睡不習(xí)慣,他都懶得開車回去。 只是站起來的時候,一陣輕微暈眩好像小錘子,猛地襲上后腦,震得他腦殼嗡嗡。 這種狀況之前出現(xiàn)過一兩次,都在他過分疲累的時候,不是很頻繁。 時舒低著頭,雙手撐在桌沿,閉了閉眼,想緩緩。 可是下秒,伴隨頭暈,一股強烈的惡心泛上喉嚨口。 他趕緊朝里面的衛(wèi)生間跑去。 結(jié)果,晚上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時舒撐著洗漱臺,漸漸有點撐不住,感覺渾身累得厲害。 這個樣子是肯定不能自己開車回家的。 漱了口,回到辦公室沙發(fā)上躺了會,時舒拿出手機叫了代駕。 下樓的時候,感覺稍微好了那么一點。 頭還是有些暈,但至少不惡心了。 回去的路上,時舒坐在車里,想了想,拿出手機打算搜搜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應(yīng)該是疲勞過度……他想。 一分多鐘后,時舒盯著手機界面上頻繁出現(xiàn)的“孕”字,腦子再度暈眩。 離譜。 梁徑也沒那么厲害吧。 不過越想越好笑,到家那會,他還握著手機樂得不行。 “什么這么好笑?” 身后傳來舒茗的笑聲。 時舒轉(zhuǎn)頭:“媽?!?/br> 之前又是頭暈又是嘔吐,這會他臉色奇差。 舒茗一下就看出來了,盯著時舒擔(dān)憂道:“才下班?”說著,手下意識伸去摸了摸時舒額頭。 “怎么這么涼......” 舒茗又去摸時舒領(lǐng)口,想看看他里面衣服穿了幾件。 “媽,我沒事。就是最近沒睡好。忙完這陣就好了——媽,你去哪了?” 時舒聞到一陣很淡的酒味。 舒茗一身超厚黑色羽絨,從頭裹到腳,蓬松程度簡直將她撐成了兩個人。這會進來等電梯,領(lǐng)口解開,露出里面白皙修長的脖頸和一串十分耀眼的珍珠項鏈。 “出去喝了點酒?!?/br> 舒茗打了個哈欠,抬手挽了挽鬢邊,“快過年了,你媽我閑得沒事干。” 時舒笑,想起來什么:“前段時間聞京說周阿姨想請您拍封面,您還說沒時間?!?/br> “我那是借口。我和她審美不一樣。不如不拍——再說了,她現(xiàn)在手下不缺名氣、也不缺模特,我湊個什么勁……” 母子倆說著話進了電梯。 舒茗按下樓層,笑著睨了眼自己兒子,又不是很情愿地按了上面一層:“兒子大了……去別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