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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227節(jié)

    梁徑打算收拾他的下秒,時舒敏銳察覺,手上快速又珍惜地摸了兩下,立即縮了回去。梁徑瞪著他,不知道說什么。末了,時舒還十分貼心地幫人褲子拉鏈拉好,然后,愈加有恃無恐地靠上梁徑胸膛,偏頭望著客廳一角,一副無事發(fā)生的無辜樣子。

    這些年,脾氣見長、糊弄人的本事也見長。

    梁徑都?xì)庑α恕?/br>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閉了閉眼,準(zhǔn)備緩緩。

    從上.床開始,他就沒好好弄出來過,這會火上澆油,屬實不好熬。見狀,時舒往前坐了坐,挨著蹭了下,笑得天真又狡黠:“辛苦梁總了?!?/br>
    話音剛落,他就被梁徑摁倒在沙發(fā)上,翻過身,屁股老老實實挨了好幾下。時舒懵住,又麻又疼的感覺十分明顯,剛想罵梁徑,后面又一涼,褲子被拽到腳腕。

    “唔——梁徑!”

    一旁悠閑喝水的小乖見怪不怪。它背過身,尾巴不耐煩地甩了空氣兩下。半晌,感覺身后動靜實在大,水都輕輕晃起來,小乖就伸出前爪小心把杯子往前推了推,確保杯子和自己都在平穩(wěn)的位置后,繼續(xù)低頭喝水。

    “寶寶”,過了會,梁徑啞聲:“再并緊點?!?/br>
    沙發(fā)一塌糊涂,所幸被子還能用。梁徑渾身是汗,他起身抽了張紙,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然后把時舒挪到另一邊干凈的被子上。

    小乖喝飽了水,垂著雪白毛絨的尾巴,臥在沙發(fā)背頂打哈欠。時間已經(jīng)不早,時舒和梁徑還沒回房間睡,動靜一陣一陣的,簡直擾貓。

    時舒和它一樣的姿勢,也打了個哈欠。

    梁徑又端了杯水來。時舒就著梁徑手喝了幾口。只是剛放下杯子,小乖又朝它竄去。

    時舒猛地揪住,“回來!”

    一肚子水,小乖差點嘔出一口,當(dāng)即怒了,大“喵”一聲,四肢恨不得都朝時舒臉上來一下。但它到底是寵時舒的,也就后腿用力蹬了一記。時舒戰(zhàn)術(shù)躲避,腦袋后仰,差點倒栽蔥,幸好被一旁收拾的梁徑眼疾手快撈住。

    梁徑:“……”

    梁徑懷疑他倆有多動癥。

    他把人重新裹進被子抱起來,轉(zhuǎn)身往房間走。

    小乖余光瞄見,十分滿意,朝第二杯水探頭。

    時舒摟著梁徑肩膀,見狀,笑著說:“小心尿床!”

    小乖甩著尾巴揮了揮空氣。

    梁徑在床邊坐下,摸了摸時舒血色恢復(fù)、柔軟溫暖的面頰。

    他的神情雖然沒有之前那么嚴(yán)肅,但變得有些擔(dān)憂。這段時間因為工作睡眠不足,導(dǎo)致疲勞,又因為洗澡時間過長導(dǎo)致缺氧——如果這些可以解釋,那最好不過。

    可他還是很擔(dān)心。慢慢地,心底也有點害怕。

    過了會,梁徑說:“我們明天去省人醫(yī)看看?!?/br>
    時舒握住梁徑的手,看出他神情里的憂慮,嘆了口氣,“好吧?!辈皇遣辉敢猓鋵嵢绻茏屃簭桨残?,他是很愿意的。

    反正他覺得自己沒事。主要最近真的忙。明天去檢查下,自己也能安心繼續(xù)忙工作室的事了。

    半夜,手機震動的“嗡嗡”聲響傳進時舒夢里。

    身側(cè)很快有人坐起。

    時舒貼上去,伸手摟住梁徑腰,抬頭瞇眼瞧他,“梁徑……”

    手機屏幕上,熒熒的小塊微光有幾分刺眼。

    梁徑掌心捂住他眼睛,輕聲:“沒事。”

    他握著手機,看到那條再簡短不過的信息,眉宇緊皺,面容頃刻變得冷酷。

    很快,第二通電話就進來了。

    梁徑想下床去外面接。

    時舒沒松手。

    他貼著梁徑溫?zé)岬难梗さ锰?,呼吸觸碰梁徑的體溫,一種熟稔到近乎寧神的感受瞬間包裹住他。在這個寒冷的十二月冬夜,好像身處雪林深處暖意融融的小木屋,分外令人安心。

    “嗯?!绷簭铰曇魳O低,全程也沒說幾個字。

    只是電話那頭語氣急促,隔一陣就發(fā)出很重的金屬聲響。聽得出來,那邊場面混亂。

    時舒迷迷糊糊,隱約聽到“法院”、“醫(yī)院”、還有“搶救”這幾個頻繁出現(xiàn)的字眼。

    還有不間斷的“小梁”。似乎是梁徑的一個長輩在哭訴。

    片刻,不知那頭說了什么,梁徑開口冷而輕:“死了再說?!?/br>
    時舒愣了下,舒適至極、好像在云端飄浮的慵懶神志稍稍冷靜,他悄悄抬起眼。

    沒什么光線的室內(nèi),看不清梁徑全部的面容,只能看到他不見喜怒的冷硬唇角和壓抑著怒氣、清晰利落的下頜線。

    時舒想起晚上壁球館里聞京提及的一件事。

    還有回來路上,梁徑一路接的那通聲淚俱下的電話。

    難不成梁培以死要挾?

    這么想著,時舒腦子里冒出梁培的樣子。

    梁徑這個叔伯,尖酸又刻薄,詭計多端又心狠手辣,心眼多得跟馬蜂窩似的,就看當(dāng)初他兄弟倆被梁老爺子訓(xùn)成什么樣,可轉(zhuǎn)頭,還是落井下石,背地里搞小動作,搶了小沽河的項目——這樣陰險狡詐,真不像是想不通就尋死覓活的人……

    “我不會過去?!绷簭胶芸煺f道。

    大半神色隱沒在暗處,先前那句漠然至極的話還在耳邊,鋒刃一般冷峭。只是比起前一刻被激怒、被要挾的冷漠語氣,這會他的語氣異常平靜,似乎已經(jīng)懶得再說什么。

    隨即,梁徑就掛了電話。

    只是他沒有立即放下手機。

    房間安靜至極,梁徑沉默的幾分鐘里,空氣都變得壓迫。

    只是時舒困意上頭,腦子里八卦來八卦去,沒幾秒,就在梁徑懷里沉沉入睡。

    可感覺沒睡幾秒,身旁又有動靜。

    等動靜稍大,時舒睜開眼,就見梁徑穿戴整齊,手里拿著一條領(lǐng)帶,從衣帽間輕手輕腳出來。

    時舒揉了揉眼睛,“你干嘛……”

    時間看上去還早。

    冬季晝短夜長,窗外烏漆嘛黑。

    梁徑轉(zhuǎn)身笑:“沒事。你睡。”

    見時舒一雙眼只盯著他瞧,也不知道醒沒醒,梁徑語氣愈加柔和,他走近幾步,說:“我讓莊叔約了省人醫(yī)宋主任的檢查,下午他直接去工作室接你?!?/br>
    “你干嘛?”時舒沒管,重復(fù)問。他一副隨時都要去見周公的迷瞪模樣,哈欠一個接一個,嘴巴都閉不上。

    梁徑:“……”

    梁徑俯身親了親時舒濕潤的嘴唇,手伸進被窩摸他大腿內(nèi)側(cè),“疼嗎?”之前看的時候好像破了點皮,但這會摸著,還是很軟很光滑。

    時舒搖頭,并攏腿:“你手好冷。”

    梁徑笑,不肯把手拿出來,“那幫我捂捂?!?/br>
    時舒:“……”臭不要臉。

    頓了頓,他朝窗外看去,“幾點了?”

    “六點不到?!?/br>
    時舒有點清醒了:“去哪?。俊?/br>
    梁徑注視他,說:“梁培畏罪自殺,在搶救?!?/br>
    這個時舒有點印象,“不是說不去嗎?”

    “梁壙不知道通過什么辦法又找了爸媽。爸說他們連夜趕過來。我要去看看?!?/br>
    時舒猛地坐起:“我也去?!?/br>
    “你睡?!绷簭桨阉糇?,“沒事?!?/br>
    如果沒事,梁徑肯定會和他一起去省人醫(yī),而不是另外安排莊叔。說明這件事還是很大的,需要很多時間處理。

    “不行,萬一起沖突怎么辦。爸爸mama身體都不好,到時候你和他們吵,我?guī)О职謒ama去吃早飯?!?/br>
    這個思路行云流水般合情合理,說實話,梁徑真的一下愣住。

    他瞧著時舒,半晌好笑:“嗯。帶你去?!?/br>
    只是起得實在早,也沒睡多久,時舒刷牙都在犯困。坐進車?yán)锊徘逍巡簧伲环矫媸莾龅?,另一方面,是江州又下雪了?/br>
    時隔半月,江州又下起雪。

    沒有先頭第一、第二、第三場雪那么隆重,鋪天蓋地、萬物蕭肅。十二月初的這場雪,溫溫柔柔,無聲無息,雪花都輕飄飄的。

    車上歪著腦袋瞇了一覺,下車時舒感覺脖子發(fā)酸。

    梁徑一路給他揉著,一路帶他上二樓。

    這棟樓是省人醫(yī)以前的老樓。中間一左一右兩道階梯,十分寬闊,扶手都是刷了綠漆的鐵制,兩側(cè)墻壁的顏色也是有點發(fā)灰的深綠色。前幾年改建,裝了電梯。又在左右階梯的最邊上,安了兩道狹長的自動扶梯。只是一人站著都有些逼仄。屬實雞肋。

    天邊漸漸顯出一抹青黛色的漸染。

    再過一刻鐘,天就要亮了。

    兩人剛上二樓拐角,喧嘩聲忽然大了些。

    “……什么時候到?”

    “梁壙說馬上,十分鐘。”

    “要我說,早就該梁壙去接——梁徑這小子,目無尊長!說不來就不來,無法無天了!”

    時舒忍不住笑,朝梁徑對著口型說:目無尊長、無法無天。

    梁徑也笑,伸手將他兩片嘴唇捏住。

    兩個人在拐角這里小鬧。

    “過去嗎?”時舒輕聲。

    梁徑想了想,那邊的人雖然都姓梁,但到底有過節(jié)。萬一起了沖突,時舒在這里,他不放心。

    剛想說什么,就聽走道傳來幾句壓得有些低的話。

    “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