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嬌嫵 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占有欲、我不知道自己是太子殿下、氪金領(lǐng)主、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腐爛水蜜桃(nph)、煙花(舅甥 H)、橙色綠、翡玉(校園h,1v1)、一場游戲引發(fā)的情潮、笙笙那海瀾
“好!再翻個跟頭!” 一場突如其來的舞龍舞獅表演叫燈市中的氛圍愈發(fā)熱烈,圍觀路人叫好聲不斷。 街邊閣樓,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闔上雕花格窗,一時間,外界的熱鬧與屋內(nèi)的靜謐溫暖徹底隔絕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內(nèi)暖香愈濃。 那馥郁華貴的龍涎香氣如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李嫵牢牢籠罩,纖長的眼睫輕顫了顫,她辨著傳入耳朵的隱約嘈雜,緩緩睜開了眼。 這是哪?陌生的環(huán)境叫她清亮的烏眸泛起迷茫。 她不是與楚明誠看舞獅表演么,為何躺在這……茶樓? 暈厥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她記起她與楚明誠正猜著燈謎,忽的一群舞龍舞獅的隊(duì)伍朝他們這邊跑來。 一開始她也頗有興致地看了會兒,直到那戴著福娃面具的藝人向她和楚明誠走來,又是作揖又是翻跟頭。 李嫵還當(dāng)這雜耍藝人見著她和楚明誠穿著富貴,特來討賞錢的,便讓楚明誠給些碎銀子。 哪知才掏了錢,又有一頭舞獅踩著鑼鼓聲跳騰過來,耳邊是鑼鼓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又被蹦來跳去的舞獅弄得眼花繚亂,待李嫵捂著耳朵回過神,她與楚明誠已被擁擠的人群分開。 不等她去尋楚明誠,后頸忽的一陣刺痛,再然后就眼前發(fā)黑,失了意識。 思緒回籠,李嫵心下沉沉,難道是遇到拐子了? 她忙從榻上起身,待抬眸看到眼前的場景,她呼吸一滯,手腳頓時發(fā)涼。 只見距她約莫三尺距離的榆木方桌上擺著酒菜,而桌邊端坐的錦袍男人,肩背挺拔,手執(zhí)酒壺,自顧自倒了兩杯酒。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他緩緩偏過臉,暖色燭光打在他白皙如玉的面上,無端給那雙漆黑的眸色添了幾分柔色。 裴青玄看著她,昳麗的眉眼溫情含笑:“阿嫵可算是醒了?!?/br> 第10章 暖香濃郁的茶樓雅間內(nèi),門窗緊閉,光線幽暗。 李嫵怔坐在榻邊大腦有短暫的空白,待回過神,她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衣衫。 外面披著的那件蓮青色披織錦鑲毛斗篷已被脫下,隨意放在榻尾,身上的繡翠藍(lán)竹葉暗花小襖倒還系扣完整,并無不妥之處。 心下微松,待她再次抬眼,就對上男人帶著三分嘲弄的清冷目光。 他什么都沒說,可那眼神又說了許多。 李嫵臉上有些心虛的發(fā)燙,就如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被抓了個正著,然轉(zhuǎn)念一想,就算她小人之心了,但上回宮宴他對她的冒犯,足見他也不是什么君子。 那點(diǎn)子心虛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掐著掌心保持鎮(zhèn)定,迎上他的目光:“我為何在這?” 像是沒料到她開口第一句話是這個,裴青玄眉梢微挑,而后淡聲道:“朕想見你?!?/br> 他想見她,她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就好像她是他豢養(yǎng)的寵物般,任憑他的心意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這輕飄飄的口吻叫李嫵眉心蹙起,再看他氣定神閑坐在桌邊,她又想起宮宴那日的窘境,一時也不想多費(fèi)口舌,只伸手抓過榻尾的斗篷,起身就往門外走。 “朕許你走了?” 不帶絲毫情緒的嗓音在靜謐的屋內(nèi)響起,李嫵腳步一頓。 身后又傳來男人溫潤的聲音:“你再多踏一步,朕不介意今夜叫你當(dāng)寡婦?!?/br> 李嫵身子晃了晃,臉上血色也褪了幾分。 少傾,她捏緊手指,僵直著脖頸轉(zhuǎn)身,沉眸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襲月白錦袍的帝王只屈著長指,輕敲了兩下榆木桌面:“過來。” 李嫵還怔怔著不肯動,直到男人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幾分:“看來阿嫵也厭煩了那個楚明誠?!?/br> 他明明是笑著,可話里殺意凜冽,叫李嫵骨縫都嘶嘶冒著寒意,她不敢挑戰(zhàn)他話語的真假,只得邁著沉重雙腿走到桌邊,又在他的注視下緩緩入座。 裴青玄見她白著小臉順從的模樣,心下卻并不痛快,反多有種難以言喻的窒悶,好似一團(tuán)烈火在膛間烈烈灼燒著。 長指握著青瓷酒杯,他仰頭飲盡杯中酒,冷冽的酒水入喉,短暫緩解那灼燒感,然而視線再次觸及那張清冷繃著的白皙臉龐,才緩的火氣又“騰”地?zé)似饋怼?/br> 他擱下酒杯,沉聲道:“倒酒?!?/br> 李嫵微怔,對上男人陰寒不善的目光,抿了抿唇,端起酒壺倒了杯酒。 才將倒?jié)M,他便端了喝,而后繼續(xù)盯著她,示意她再倒。 如此倒了三回,裴青玄四杯酒水已入了腹。 倒第五杯時,李嫵執(zhí)著酒壺有些踟躕,一會兒想著他最好醉死過去,一會兒又擔(dān)心萬一他喝醉酒發(fā)瘋,自己的境況豈不是更糟? 猶疑間,酒水不覺已溢出酒杯,灑到桌面。 待她回過神,眼底劃過一抹驚慌,再看對座之人,只無比平靜地望著她:“上回朕還夸阿嫵穩(wěn)重了,現(xiàn)下看來,還如從前一樣心浮氣躁,倒杯酒都能倒灑?!?/br> 李嫵嘴角微抿,盯著桌面那層透亮的酒水,低聲道:“臣婦愚笨,陛下還是讓旁人伺候您用膳吧,免得臣婦笨手笨腳饒了您的雅興。” 裴青玄道:“既知愚笨,就該吃些教訓(xùn)?!?/br> 李嫵柳眉輕擰,疑惑看他。 裴青玄下頜微抬:“這杯,你喝了?!?/br> 李嫵心下一緊,搭在桌邊的手不禁攥緊:“還請陛下恕罪,臣婦不勝酒力……” “阿嫵何必在朕面前來這一套?!?/br> 一聲嗤笑打斷她的話,裴青玄抬手,自顧自端起他面前的浮元子,眉宇間又恢復(fù)素日的溫和:“從前你偷吃酒被發(fā)現(xiàn),還大言不慚說千杯不倒,這才過去幾年,就不勝酒力了?” 提到過往,李嫵就有些恍惚,思緒仿佛也飄到青蔥少年時。 那回她在皇后宮里偷喝桂花釀,恰巧被裴青玄撞見,她喝得暈暈乎乎,最后是他背著她上馬車,將她送回了府。 那時的她,曾是那般依賴他…… 如今再想,心間不免悵惘酸楚。 長睫垂了垂,李嫵抬手將那杯酒端起,仰臉飲盡。 冰涼酒水在喉間滑過,如飲碎冰,割喉又火辣,她不禁擰起眉,心道他要喝酒為何不叫人溫一溫?轉(zhuǎn)念一想,或許酒水送上來時是溫?zé)岬?,只是等她醒來的過程又涼了。 也不知距她被俘至此過了多久,楚明誠尋不到她定要急瘋了。 思及此處,李嫵放下青瓷酒杯:“酒已喝過,我可以走了么?” 裴青玄沒答,不緊不慢將嘴里那枚浮元子吃完,才重新看向她:“急什么?!?/br> “今日上元佳節(jié),阿嫵陪朕吃一碗浮元子罷。” 見李嫵擰眉,他道:“昔年是你說的,上元要吃浮元子,這一年才能美滿團(tuán)圓,難道你忘了?” 忘了么。 自是沒忘的。 非但沒忘,往事如昨,她清楚記得那是永豐十九年的上元節(jié),她親自包了碗浮元子。 餡料塞得太滿,煮的時候又太過,撈出來時芝麻餡都流了出來。她有些沮喪,他卻將一碗吃的干凈,還夸她手藝好。 做浮元子要什么手藝,餡料都是廚娘調(diào)制好的,她滾一滾皮就好了,于是她不服輸?shù)嘏c他保證:“明年上元節(jié),我包一碗更好的給你?!?/br> 他笑著說好。 然而沒等到永豐二十年,他們就山高水遠(yuǎn),天各一方。 回憶戛然而止,李嫵也不再多辯,只照著他的吩咐,端起面前那碗微涼的浮元子,一枚又一枚地送入嘴里。 芝麻餡很甜,甜到發(fā)膩,她麻木地吃著,一顆心也被那冰冷甜膩的滋味包圍著。 她實(shí)在不愿與裴青玄再碰面,除了覺得沒甚必要,更多是因著每每與他相見,那些試圖藏在深處的記憶便克制不住地涌上心頭。 回憶越美好,現(xiàn)實(shí)越無力,徒增悲傷與遺憾罷了。 待最后一枚浮元子艱難咽下,她的態(tài)度不再像開始那般慌亂戒備,而是帶著些許哀傷的平和,靜靜看他:“陛下,酒喝了,浮元子也吃了。你若還有什么想叫臣婦吃的,一并說了。吃罷臣婦也好早些回去,省得叫家里人著急?!?/br> 裴青玄窺見她眼底脆弱的淚意,有那么一瞬心底生出一絲惻隱,不若就這樣放過她罷。 不過也就短短一剎,濃烈的不甘再度席卷,憑什么。 憑什么就這般放過她?這三年來他輾轉(zhuǎn)難眠,心若火煎,她卻與他人花前月下,你儂我儂。 明明是她違誓在先,他沒親手宰了她和楚明誠已是仁慈。 兩人都沒說話,暖香馥郁的屋內(nèi)靜可聞針。 最后還是李嫵熬不住,多耽誤一刻,楚明誠便多急一刻,萬一報(bào)官了或是回府派人來尋,又要多添事端,于是她權(quán)當(dāng)裴青玄的不語是默認(rèn),拂袖起身:“陛下慢用,臣婦先行告退?!?/br> 面前之人未置一詞,直到她走到門邊,細(xì)白手指搭上門閂,身后陡然響起一陣響動。 李嫵眼皮一跳,急急忙忙去抽門閂,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一團(tuán)濃重的暗影從后侵襲而來,男人寬厚的大掌牢牢地按在她的手背,掌心灼燙的溫度仿佛要將她融化。 李嫵大駭,急急忙忙要抽回手,掙扎間纖薄的后背撞進(jìn)男人熱意融融的堅(jiān)實(shí)胸膛,摻雜著酒意的龍涎香氣充斥在鼻間。 她肩背一僵,前面是門,后面是帝王高大的身子,她夾在其中,進(jìn)退維艱,更不敢回過頭。 男人從后擁著她,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將她緊攥著門閂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掰下,而后包裹于他的掌心:“朕許你走了?” 低頭說話間那輕拂過頸側(cè)肌膚的熱意叫李嫵不住地輕顫,她只得往前緊貼著門板,憤然咬牙道:“陛下此舉,實(shí)在失禮!” “失禮?”男人低沉的笑意在耳畔響起:“這就叫失禮了?那……這樣呢?!?/br> 壓著尾音,他另一只手貼上李嫵的后頸,粗糲的掌心來回摩挲著她白膩的頸后肌膚,感受到她的顫抖,他輕笑提醒:“阿嫵可別叫,外面都是人?!?/br> 這話叫李嫵的面色更白了幾分,今日佳節(jié),茶樓生意火爆,此刻雅間外人來人往,隔著薄薄一扇木門,她能清晰聽到外頭堂倌迎來送往的動靜以及賓客談話的笑語。 外頭熱鬧喧鬧,而一門之隔,自己卻被男人壓著不得動彈。 強(qiáng)烈的羞恥感叫李嫵腦子發(fā)白,她只得用力咬唇,強(qiáng)壓下喉間險些溢出的尖叫,另一只手掙扎著,試圖去攔那只由頸后往前游移的大掌。 卻是螳臂當(dāng)車,他反手掐住她的脖子,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垂,嗓音喑?。骸皠e逼朕用蠻力,回頭扯爛了衣裳,麻煩的是你?!?/br> 李嫵的心霎時涼了一截,眸中也逼出幾分淚來,低聲哽噎:“你怎能…怎能如此待我。” 那解著襟口如意攢珠子母扣的長指微頓,而后是男人鄙薄的輕笑:“為何不能?難道夫人還當(dāng)自己是什么冰清玉潔的黃花閨女不成?!?/br> 這話毫不客氣,李嫵心如刀割般又冷又麻,隨著上襖襟扣一顆顆被解開,那透過門縫灌進(jìn)的寒風(fēng)拂在露出的瑩白肌膚上,霎時激起一層戰(zhàn)栗,很冷,卻分不清是身上冷,還是心里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