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 第25節(jié)
助理不敢再想下去,連忙止住了發(fā)散的念頭。 謝問琢看著是不太在意,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都是假象。 捏著水杯的手指在用力,骨節(jié)分明。 他好不容易逮住他們出現(xiàn)的縫隙,趁著程慕辭還在另一個地方,無暇顧及這邊而快速地拿下這一切,自然不可能不擔心等程慕辭出現(xiàn)后會不會被他力挽狂瀾。 這件事是程慕辭錯在先。 但誰知道他能不能想出什么借口來,花言巧語地將這一切都掩蓋過去,求得盛苡的原諒? 謝問琢眸光沉沉,他在等盛苡的一個決定。 盛苡看著來電顯示出神,猶豫幾秒后,仍是選擇了掛斷。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他現(xiàn)在打來電話的目的她想也知道,他這通電話將要說什么,也是可想而知。但都沒有必要。 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的辯解,在事實面前,顯得是那么的無力。 她就是覺得挺可笑的。 這兩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待了這么久,而她卻沒有半分察覺。一日一日過去,私底下他們早不知有多少往來,而她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直到今天所有的一切捅破在了這樣一個賓客眾多的日子里,叫她顏面盡失。 那個女人甚至還是他介紹給她認識的,她那樣放心地將稿子全都交給了林知鳶,將林知鳶的有意接近、準備捧殺當成了“相談甚歡”,真就差點處成了朋友,連做好曲奇都要特地送一份過去。 而在此之前,她與林知鳶無冤無仇,她連那是誰都不知道。 盛苡越想越覺得可笑。她從來沒想過,她盛苡的男朋友,有朝一日竟會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人從她手中搶走。說出去,她不是整個宜城的笑柄,誰是? 滿腔怒火滔滔而卷,她緊攥拳心,深呼吸維持著平靜。 謝問琢已經(jīng)看出了她的決定,他輕輕勾唇,一顆懸著的心,緩慢放下。 還好,她還沒喜歡程慕辭喜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盛苡望向謝問琢,今天真的是多虧他出現(xiàn)。如果沒有他出現(xiàn)得那么及時,她現(xiàn)在真就是宜城的笑柄,人人都能笑上一句的那種。 他勾了下唇,朝她伸手:“走吧,還有些客人需要接待?!?/br> 他聲音溫潤,像是丈夫在同妻子說話。 盛苡微怔,應了好,將手伸過去,與他相握。 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好像從她剛才站在臺上騎虎難下開始,一切就都已經(jīng)脫離了她的掌控。 程慕辭在被掛斷電話后,倒也沒有特別意外。他消失到了這個點都沒有出現(xiàn),她生氣是肯定的。他一邊往酒店趕一邊繼續(xù)撥打電話,但卻怎么也打不通。在意識到是被拉黑了以后,他抿緊了唇,心下一沉,暗道糟糕。 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不敢再耽擱下去,也沒有再打,只是顧著趕路。 雨天、加上這個點路上車流量還很多,他即使再想快,也快不到哪去。好不容易趕到華庭的時候,他的心下才稍微一松。 他會好好解釋,也會好好道歉賠罪,只要她別生氣就好。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是希望她開心的,恨不得為她掃除所有的煩惱,不曾想,到頭來他卻是惹她發(fā)怒的那一個。 程慕辭又悔又懊。 林知鳶今天那通電話打來,給他營造的感覺就是她正在遭遇危險,時間緊迫,他必須快點抵達。他全程都在被逼著走,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也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逼著逼著,他就到了她的面前。 但凡她的語氣里給他留一分冷靜的余地,或許他都不會過去,可能會報警,也可能會派人過去,這樣的話,事情也不至于到這步田地——華庭那邊、苡苡的生日宴會,被他錯過了個徹底。 他剛才匆忙得連問她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時間都沒有,到現(xiàn)在也不知是個什么情況,更不知她是否故意。 對于她是不是真的誠心改過這件事,他之前差點信了,但是現(xiàn)在還是持保持態(tài)度。 他抵達酒店的時候,雨都小了,只剩下流連的雨絲。 望著仍然熱鬧紛雜的酒店門口,不知為何,他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預感不是單純的覺得她生氣了,而是感覺,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仔細檢查了下全身上下的穿著,反復確定諸多細節(jié),確定沒有問題后,邁進了華庭。 得知他要去宴會廳的時候,服務員給他引路,順口與他聊道:“盛小姐的生日宴,今晚是真的很熱鬧?!?/br> 熱鬧就好。 程慕辭含笑點頭。 許是他太平易近人,服務員也沒那么拘謹,多說了幾句話:“盛小姐還官宣了戀情呢,郎才女貌的,說不定不久之后的婚宴也會在我們酒店承辦?!?/br> 程慕辭臉上的笑容就那么僵住。 官宣了戀情? 官宣什么戀情? 他不在場,她同誰官宣? 還有,郎才女貌? 他人都不在,這個服務員又是怎么看出的郎才女貌? 程慕辭臉色倏變。 他腳步加快。 宴會正在進行,這時候從大門進不太好,他從不顯眼的小門進入。 可是他只是站在門口,就看見了里面的場景。 宴會中最耀眼的主角一眼便能定位—— 身著華麗禮裙的盛苡身邊,站著一個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的男人。 他們站在一處,與旁人談笑風生。 即使不做點明,他們二人也毫無疑問是全場的焦點。 剛才那個服務員的形容并沒有錯,可不就是郎才女貌?! 程慕辭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眼睛刺痛。 ——那個人怎么會是謝問琢?! 他們這般模樣,又是何意? 他眸色轉(zhuǎn)深,在心中生出猜測。 定是因為他不在,場面失去控制,所以謝問琢出面幫盛苡穩(wěn)住局面。 那是盛霽的好友,也待盛苡如meimei一般,伸出援手很正常。 程慕辭說服了自己。 他整理了下袖口,揚起笑走了過去。 他的出現(xiàn),不可能沒人注意到。 原先還熱鬧著的人群,倏然一小塊一小塊地安靜了下來。 葉雨泠還在同一個剛留學回來的小男生說話,說得起興,根本沒發(fā)現(xiàn)。 鄒顏顏急切地拉了拉她,示意她快看那邊。 葉雨泠不經(jīng)意間看過去,亮亮的眸底霎時生起興味來。 喲。 這可就好玩了。 今晚可真是沒白來啊。 原先在收到請?zhí)臅r候她不想來的,但她爸不讓。在她爸眼里,他們小孩之間打打鬧鬧可以,但切不可傷了兩家的和氣。她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得憋著氣來了。 卻不曾想今晚可以看見這樣一出又一出的好戲。一出落幕一出開場,一出比一出精彩絕倫! 她現(xiàn)在只想著——還好她來了! 不過要是錯過這些,事后聽人講起的話,那她腸子都得悔青。聽別人講哪有自己親眼看來得痛快吶? 程慕辭無視眾人視線,徑直朝盛苡走去:“小苡——” 謝問琢自然也看見他了。他的嘴角輕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以強硬之姿站在她身旁,大有將她護在身后之意。 如果說剛才他還不確定她的態(tài)度,略有不安,那么在看見她掛斷程慕辭的電話之后,他心里就有了底——對于這一仗,他心中有勝算。 也沒打算輸。 搶都搶了,還認什么輸? 既然出了手,那自然是要將人成功叼回窩才能算夠。 盛苡在和江二太太說話,這位嫂子比謝問琢還大五六歲,與他們是舊識。剛剛她還在調(diào)侃他們,說就等著喝他們的喜酒了。 盛苡一愣,還沒來得及回話,就看見了程慕辭。 江二太太十分有眼色,見狀便柔柔笑道:“你們聊,我過去那邊看看,棠因好像在找我。” 她給他們?nèi)蓑v地方呢。 這一看,便知是修羅場。這么點場地,可能都還不夠使。 周圍的人看似還正常地在聊天說笑,但盛苡知道,實際上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這邊。 這個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而她現(xiàn)在,正是八卦制造中心。 她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室,漠然道:“去里面說吧。” 今天她該丟的臉已經(jīng)丟盡了,不想再丟下去了。 要是叫盛霽知道,都要不可思議她怎么能產(chǎn)生這么多的笑料,順帶嘲笑她一下。 她提起裙擺,不慌不忙。越是被圍觀,她越是要呈現(xiàn)出最完美的儀態(tài)。 輸人也不能輸陣。 “謝哥,今天多謝你幫忙鎮(zhèn)場,改天一定請你吃飯?!背棠睫o的聲音里有些冷硬,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謝問琢。話雖然是軟的,但他的臉上并無平時那般謙然的笑意。 就跟恨不得從謝問琢的臉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般,更是隱隱約約興起敵意。反正,他并不愿意信目前的一幕還有第二種解釋,只想印證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