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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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兩個多月,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彷佛覆蓋了兩人之前所有的歲月。 邢風(fēng)看著她,臉色有些白,眼睛也慢慢地生了紅。 “你,還好嗎。”蕓娘緩緩地走過去,先開口問他。 “恩?!毙巷L(fēng)點(diǎn)頭,唇瓣蒼白,“你呢?” “挺好?!笔|娘也點(diǎn)了頭。 邢風(fēng)揚(yáng)了一下唇,他看出來了,那日在球場上,他是第一次見她那般開心。她終于走出了院子,過上了她夢寐以求的生活,他替她開心。 蕓娘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勸他,立在他跟前將手里的包袱遞給她后,將當(dāng)年他勸解自個兒那句原話還給了他,“萬事皆可緩,唯有性命最重要,邢夫人還在家里等著你?!?/br> 邢風(fēng)心頭一刺,咽了一下喉嚨,“恩?!?/br> “他們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認(rèn)識的邢風(fēng)不是他們口中那樣的,他很正直,很干凈。”蕓娘怕他想不開,她還記得,他高中的那日,他隔著墻同她說這話,別提有多高興。 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如今又什么都沒了,心里的落差肯定很大。 尋死不是不可能。 蕓娘還沒想好,該怎么勸,邢風(fēng)突然道,“對不起?!?/br> 蕓娘一愣。 “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我和你退了婚。”他一直想說,但一直沒有機(jī)會開口,如今她熬過來了,他欠她一句道歉。 天色已黑,前院掌了燈火,光亮從那邊照進(jìn)來,她裙角隨風(fēng)蕩了一下,他瞧見了她腰間飛舞起來的一串玉佩吊穗。 是一枚白玉,他認(rèn)得,裴安的。 她的那塊在裴安身上,兩人既已交換了定情信物,這樁婚姻很美滿,他該祝福,但心口實(shí)在太疼,他說不出祝福的話。 蕓娘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事。被他退回玉佩第二日,她就想明白了,婚姻并非兩個人說了算。 感情是能培養(yǎng)的,處久了,其實(shí)和誰都一樣。 蕓娘輕聲道,“退婚之事,我從沒怪過你,你能做出選擇,必定有你的苦衷,我相信,能陪我解了三年悶的人,定不會是因?yàn)橄訔壩业某錾?,可無論是什么原因,你都不欠我什么,反之那三年,是我呈了邢公子的情,如今換成邢公子落難,我又豈能安心,你我從小一塊兒長大,我不愿見你去送死,想看到你平平安安,想你體體面面地活著,等到將來有一日,你也和我一樣,成親,生子?!?/br> 蕓娘說完,好久都沒聽到邢風(fēng)的聲音。 她知道,要他做出決定,并非一兩句話的功夫,他需要時間考慮和權(quán)衡。 天色不早了,蕓娘怕耽擱下去,被小心眼兒撞見,說了一句,“你好好考慮?!焙?,提著手里的包袱,匆匆走進(jìn)了馬廄。 還有一個包袱,她要送給姓范的欽犯。 — 這一趟都是死囚,能在閉眼之前,見到家人給的東西,也算一份慰籍。 本以為挨罵的只有邢風(fēng),沒想到,蕓娘拿著包袱找過去時,范玄正罵了一聲,“裴狗?!?/br> 前面的侍衛(wèi)一鞭子下去,也沒讓他住聲,“昏君之走狗,必遭萬人誅。”知道自己要死,想必是破罐子破摔了。 那日在渡口,蕓娘也聽過人罵裴安,當(dāng)時不覺,如今突然有些刺耳。 侍衛(wèi)察覺到了身后的動靜聲,停了手里抽打的鞭子,回頭見是蕓娘,神色一震,忙躬身行禮,“夫人?!?/br> 范玄也抬起頭,見是裴安的那位新夫人,更來了勁,“當(dāng)初國公府茍延殘喘,也好過他助紂為虐,他就不怕遭了報應(yīng),折了陽壽?!?/br> 御史臺侍衛(wèi)臉色一變,“夫人,這人是個瘋子,污穢之地,不宜前來,還請夫人先回。” “jian臣賊......” “你別罵了?!笔|娘一聲打斷,她聽得好煩。 范玄吃了鞭子,身上已經(jīng)有了幾道血印,頭發(fā)胡子黏在一起,無不狼狽,看了她一眼,隨后冷冷地笑了一聲,“王家王戎遷王將軍,英勇神武,精忠報國,為保護(hù)我南國疆土,不懼天狼,殺敵無數(shù),最后就算死在了敵人的刀槍之下,也不曾投降?!?/br> 父親死去這么多年,蕓娘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認(rèn)可他,點(diǎn)頭道,“多謝?!?/br> 范玄神色一僵,突而憤怒地道,“我沒說你!” 范玄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王將軍也好,王夫人顧氏娘家也好,皆是鐵血丹心,錚錚鐵骨,怎么就生出了你這么個軟骨頭,竟與jian臣賊子同流合污?!?/br> 蕓娘:...... 這是又罵上她了。 “王家老夫人,我瞧著她一生英明,怎么到了晚年,竟豬油蒙心,貪圖權(quán)勢,糊涂到底,應(yīng)下了這門親,若換做是我......” “你會怎么樣?!笔|娘沒見過這么夾槍帶棒的,一下子罵了好幾個人,反問道,“你不都被關(guān)在這兒,挨著鞭子嗎,你還能使出什么本事來?” 范玄多半沒料到她會來噎他,難得呆了一下。 “我雖不知官場,但也懂得一句,孝君者為衷,逆者為賊,我夫君深受圣恩,而你是欽犯,誰是賊子?” “簡直是不明是......” 蕓娘倒比他冷靜了,“自古以來,賊子都是死不承認(rèn)自己是賊,只有后人在史冊上才知道?!?/br> 往兒個在朝堂上,他范玄說不贏裴安便也罷了,如今被他新婦劈頭兩句說得眼見也沒了還嘴的余地,范玄激動地臉色都乏了紅,“顛倒是非,不明黑白,你夫婦二人,還當(dāng)真是狼狽為jian,一個賊子,一個悍婦,愚昧無知,絕配至極.....” 蕓娘腦門心突突直跳,沒等侍衛(wèi)手里的鞭子抽過去,手里的包袱先輪起來,一包袱甩到了他頭上。 她從來沒打過人,還是個老者。 范玄也一樣,活了這大半輩子,從未被婦人打過,還是個丫頭,氣得雙目圓撐,“你這悍婦......” “你還罵?!笔|娘又是幾下砸下去,范玄手銬腳鏈戴在身上,動彈不得,只能生受著。 身后的侍衛(wèi)握住鞭子,看得目瞪口呆。 就連一同被關(guān)在旁邊的劉家二公子,也是一臉錯愕震驚,之前,范大人好歹也是個兵部尚書,竟然淪落到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婦人砸頭。 劉二公子一向是個跟風(fēng)好色的草包,知道自己活不成,想著要是被跟前這嬌滴滴的小娘子砸一下頭,死也值了。 當(dāng)下口出狂言,“范大人說得對,小娘子你八成沒有睜眼,怎么能嫁給裴安那條狗呢?他國公府一家子衰人,都快死絕了,裴安又能活到幾時,小娘......” “閉嘴!” “住嘴!” 蕓娘和范玄齊齊一聲呵斥,范玄自個兒罵歸罵,但聽不得這樣的話,國公爺當(dāng)年是何等人物,他劉家算什么東西。 旁邊的劉二公子,還沒出聲反駁,對面突然擲來了一把長劍,無一絲偏差地定在了他胸口上。 劉二公子杏眼圓瞪,不遠(yuǎn)處的一束火把,同時照了過來。 蕓娘回過頭,便見裴安神色平靜,舉著火把,緩緩地走了過去,到了劉二公子跟前,伸手,握住他胸口的那把劍,勾身沖他一笑,“那你劉家先絕給我看看?!?/br> 說完,裴安抽出他胸口的劍,血濺出來幾滴噴在了他臉上,火把一照,那張臉寒如冰厲如妖魔,掃了一眼劉家的幾號男丁,聲音沒有半點(diǎn)溫度,“劉家的都拉出來,一個不留,正好騰個地兒?!?/br> 話音一落,耳邊便是一陣求饒聲。 裴安充耳不聞,轉(zhuǎn)頭看向邊上的蕓娘,不待他開口,蕓娘一下將手里的包袱扔給了范玄,乖乖地靠了過來,挨著他握劍的那只手站著,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裴安手臂一僵,視線往下,瞧了一眼纏上來的一雙白嫩小手。 他袖上應(yīng)該沾了不少血,她倒是不怕。 “郎君,咱殺了欽犯,不怕嗎?!被噬蠒粫炙?。 裴安:...... 第36章 流放之罪,好歹還能有一線生機(jī),一家人就這么被他處置了,蕓娘倒不是擔(dān)心他樹敵,他好像將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都得罪光了,她只是擔(dān)心他太囂張,傳進(jìn)皇上耳朵,說他利用職權(quán),不遵圣旨,公報私仇。 姓范的罵了他那么多,實(shí)則心中很有分寸,也聽得出來對昔日的國公府尊敬有加,憤怒的大抵是恨鐵不成鋼。 但剛才那位公子不一樣,一句話中充滿了仇恨,直戳人痛處,言語里恨不得立馬滅了國公府。 倘若裴安不動手,待日后對方只要有半點(diǎn)機(jī)會,必定會反撲上來,攀咬一口,要了他們的命。 蕓娘小時候聽娘親講過不少外祖父家的事,說亂世之中,打打殺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機(jī)會一旦錯過,便幾乎再無翻身可能。 娘親還說,行軍打仗最忌諱的便是猶豫,此時應(yīng)該也是一樣的道理。 那一個“咱”字,讓裴安有了瞬間的晃神。 手中火把往她那邊移了移,光亮映在她臉上,她眼珠子朝他望來,透出幾分關(guān)懷和緊張,并無一絲恐懼。 他這才陡然想起來,她曾用石頭砸死過刺客,又豈是蕭娘子那等一般女子可比。 他能怕什么。 皇上巴不得個個都死在他手上。 裴安帶著她轉(zhuǎn)過身,走了幾步將手里的劍遞給了跟前的童義,開口回答,“無妨,死了更省事?!?/br> 蕓娘:...... 語氣一貫的張揚(yáng),是她多慮了。 夜色徹底黑了下來,兩人借著火把的光亮并肩走出馬廄,走了好長一段,蕓娘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放在他胳膊上,臉色微微一燙,慌忙松開。 適才她見他殺了,下意識帶入了自己,那日在渡口她拿石頭砸了人,回去后做了好幾場噩夢,以為他會害怕,一時忘記了他是干什么出身的了。 裴安察覺到她抽出了手,也沒出聲,沾在自己臉上、身上的血漬突然黏糊了起來,腳步漸漸加快。 兩人已是夫妻,房間自然是一間。 童義早已差人備好了水,裴安的換洗衣物也已搬了上來,進(jìn)屋后裴安褪下外衫,先去凈房沐浴。 青玉趁著擺桌的功夫,湊近蕓娘耳邊問,“包袱給了嗎?!边m才她被蕓娘留在屋里放哨,誰知道裴安并沒有回房。 如今見兩人一同回來,裴安身上還有血跡,青玉一顆心忐忑不安,又問,“邢公子還好嗎?!?/br> 蕓娘點(diǎn)頭。 青玉長松了一口氣,她覺得主子這回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姑爺一看就是很大度的人。 換個男人,誰會帶著自己的新婦出來,還是這么一位花容月貌之色,就不怕人惦記,單是憑這一點(diǎn),姑爺可以說,心胸可不比主子狹隘,寬闊著呢。 — 青玉擺好飯菜后,退出了房間。 人剛下樓,迎面便撞上了一位個頭高大的男子,見了她,那人目光一亮,臉上的笑意燦爛無比,“小姐怎么樣?” 青玉之前并不認(rèn)識他,但今兒見她跟在了衛(wèi)公子身邊,知道他是裴安的人,不太明白他問的‘小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