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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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是小覺的女朋友?” 靳光崇無奈笑著搖頭,“我怎么感覺連那小子都要比我先做爸?” 張吟輕笑一聲,嗤怪他:“誰讓你這么多年都定不下來……” “這不是為了等你嗎,等著老天讓我遇見你。” 哎,這人,一把年紀(jì),說起情話來讓人怪心動的。 張吟抿抿嘴,看向窗外沒搭理他。 嘴角都一直沒下來過。 等紅綠燈的時候,她的手被他握住。 “再等等吧,等明年我調(diào)去市里,就不用辛苦你跑來跑去?!?/br> 張吟望著男人英俊的側(cè)臉,心中無限感動。 “不辛苦,你在醫(yī)療系統(tǒng),沒時間跑,我就陪你多一些?!?/br> 靳光崇目光溫柔似水,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 “你覺不覺得那姑娘有點像你,尤其是眉毛眼睛?!?/br> 張吟臉上的笑頓了頓,許久都沒說話,似乎是在回憶那女孩的長相。 “是嗎,我怎么和人家十幾歲的小美女比。” 靳光崇笑出聲,毫不吝嗇地夸她,讓她心里暖烘烘的。 “說真的,柳景縣變了很多?!?/br> 她望著窗外的霓虹閃爍,有些感慨,但絕對沒有懷念。 “柳景發(fā)展還是可以的,但你不肯來縣城陪我有什么辦法,所以我就只好到市里去了?!?/br> 張吟嗔他一口,收回視線,眸光低垂,“再好我也不想回來,以前吃苦吃怕了,這對我來說沒什么好回憶的?!?/br> 如果不是靳光崇還在這里工作,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回來的。 只要踏上這片土地,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寄人籬下的悲慘童年,就像噩夢重新席卷。 他心中一動,柔聲安慰她:“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有我?!?/br> 她莞爾一笑,無限動容。 * 宋元迪趕回來已經(jīng)將近七點。 家里兩個老人,只有保姆在廚房忙活。 在外風(fēng)度翩翩的男人擼起袖子,圍上圍裙,把宋阮趕去外面陪老人說話。 有什么可說的,隔代如隔山,宋阮從小對親戚、血緣這些名詞沒什么感觸。 何況人家不待見她,現(xiàn)在受了點小恩小惠才想起她這個侄孫女,她才不那么賤。 坐在沙發(fā)剝橘子吃,吃得牙齦發(fā)酸。 客廳里始終只有電視里狗血家庭倫理劇嘶喊叫罵的聲音。 老人耳朵不好,音量開得格外大。 宋阮目光無神,點了點手機(jī)屏幕,空蕩蕩的。 行,真行。 她在這里陪老人看狗血劇,人家還不知道在哪里喝酒飆車,連一條消息都不帶發(fā)的。 沒出息的想到他,想先給他發(fā)條消息,甚至有點后悔今晚的決定。 其實答應(yīng)和他去過圣誕也沒什么,頂多就是再和宋元迪打一架。 但她也不后悔。 今晚特意去醫(yī)院,真的遇到了靳光崇和阮麗,隔著很近的距離,看清了總在她小時候夢里出現(xiàn)的那張臉。 比起桃子給的那卷錄像,如今的阮麗,更沉靜溫婉。 可在未婚夫面前,青春時代的那點俏麗勁依舊鮮活。 看來,她過得很好。 只是過得這么好,為什么還能若無其事的重新出現(xiàn)在柳景,還和前夫合伙人談戀愛。 她是真的已經(jīng)不在意,還是已經(jīng)找到了足夠強(qiáng)大的保障,才敢這么為所欲為。 自己的親生女兒就站在她面前,喊她“舅媽”,她居然還沾沾自喜,一臉羞澀。 手指被橘皮染黃,汁水黏黏糊糊的,讓人心煩意亂。 宋元迪下廚做了幾個大菜,和姑公一老一少,消耗了不少白干。 回家叫的代駕開車,姑奶和姑公送他們出門,不放心多啰嗦了幾句。 “元迪啊,遇見合適的湊合湊合過就行了。阮阮也長大了,會理解你的,一個家十年八年沒有女主人怎么過哦……” 宋阮靠著車窗假寐,連道別都免了。 因為她極其討厭被人代替。 不過說回來,要是宋元迪那天真的帶了個依依妖妖的女人回家,宋阮也是不會驚訝的。 這么多年,前半段他一心只想把琴房做大做強(qiáng),到最后落到被學(xué)校開除、被家長詬病的地步;后半段又開始白手起家做生意,直到現(xiàn)在小有起色。 他是真的在搞事業(yè),都成了地中海,硬是沒有一樁桃色新聞。 以前人家說他帶著個拖油瓶,再有錢人家女方也發(fā)怵。 現(xiàn)在呢,他是真的被那個無情的女學(xué)生傷了心,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一路上,車廂靜得只剩下雨刮器的聲響,宋阮緩緩睜開眼睛,注視著酣睡的宋元迪。 * 回到家,宋元迪東歪西倒甩了皮鞋就跑去洗手間摳嗓子眼吐得天昏地暗。 過了許久,他扶著洗手臺站起來,驀地看到鏡子里斜靠在那里的宋阮。 二八年華,少女的臉全是膠原蛋白,潔白瑩亮得熠熠生輝,精巧的五官卻全是清凌凌的淡漠。 “我怕你摔死了,我還得給你處理后事,麻煩?!?/br> 宋元迪難得沒被她沖撞的語氣激怒,水龍頭嘩嘩流水,他捧了幾掬冷水直接往臉上潑,又聽到身后的人問:“其實你可以帶女人回來的,反正我也不信你能清心寡欲十多年?!?/br> “你他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br> “我?guī)嘶貋砟憔驼糜欣碛刹换貋韺Π??!?/br> 不然怎么說知女莫若父呢。 有些東西,真是與生俱來,切割不斷的。 宋阮聳聳肩,不以為意。 “難不成你真的還想著那個拋夫棄女的女人,但是怕丟面兒,你才隱忍這么多年?!?/br> 宋元迪猛地抬頭,一雙眼暴突猩紅。 宋阮沒有絲毫畏懼,板著臉繼續(xù)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她離開的時候才二十歲,去別的地方,沒有人知道她曾經(jīng)跟過你,生過孩子。她那么年輕、那么美麗,說不定早就已經(jīng)成家,過得比在你身邊好一萬倍。” “宋阮!” “我說錯了嗎!” 父女倆幾乎是在一個瞬間同時爆發(fā)。 “你他媽不愛她干嘛給我取名宋阮!你膈應(yīng)我還是膈應(yīng)你自己呢?你既然愛她干嘛不好好珍惜她,非要讓她這么年輕就嫁給你,不給她繼續(xù)讀書的機(jī)會!” “你他媽鉆錢眼里妻離子散就是活該,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給我看,我才不會同情你。給她看?就更可笑,她要是有心,會一走就是十五年?你們不相愛干嘛生下我!” 宋元迪一掌拍向鏡子,整齊的鏡面瞬間四分五裂,刺耳的響聲如雨夜驚雷。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粗喘此起彼伏,盛怒過后,空氣陷入無邊死寂。 宋元迪捧著一沓相冊來時,渾身散發(fā)著濃烈到窒息的煙味。 他手掌鮮紅的血已經(jīng)凝固,血絲蜿蜒攀爬在他那雙修長好看的手上。 彈鋼琴的人,沒有幾個人的手是不漂亮的。 但他很多年沒彈琴了,似乎也沒有了愛惜的必要。 “藏了這么多年,干嘛突然舍得讓我看你前妻長什么樣?!?/br> 宋元迪盡量忽視她手里夾著的女士煙,半張臉隱在黑暗里,十分頹靡。 “以前你還小,知道了也沒什么意義?,F(xiàn)在你長大了……” “你說得對,知道生你的人長什么樣是你的權(quán)利,我不能剝奪?!?/br> 宋阮看了他一會兒,將煙扔在茶幾,不動聲色地從他手里抽過相冊。 用力翻了幾頁,她越來越暴躁,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最后猛地一合上甩到宋元迪臉上,敲得他額角滲出一個血口。 看到阮麗從幾歲開始就存在于他相冊里的照片,一張張鮮活可愛的臉逐漸演變?yōu)轱L(fēng)情美麗的面孔。 直到最后那張婚紗照,一張驚為天人的臉,淡淡的笑,幾乎與前幾個小時她親眼目睹的那張臉重合。 宋阮的心臟被人抓住一般,陣陣痙攣抽痛,沉眠的火山毫無保留地爆發(fā)。 宋元迪好脾氣地忍受自己女兒的狂瘋行徑。 最后他擦了擦臉,幾乎半跪在沙發(fā)前,沙啞著嗓音哀求。 “阮阮,給你看也看了,你答應(yīng)我,去看病,好好治療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