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書迷正在閱讀:翡玉(校園h,1v1)、一場游戲引發(fā)的情潮、笙笙那海瀾、局、秋若有實、火風(fēng)鼎、揚州瘦馬上位記(古言 NPH)、我把咖啡館開成了動物園、一直以來,我,畏懼著幸福(日系BL)、動物靈通師
沉覺是這家私房菜的???,剛推門進(jìn)去,就有五六個服務(wù)生簇?fù)砩蟻韲u寒問暖。 把人帶到私人包廂,經(jīng)理和沉覺在說話,宋阮搓了搓手,打量包間古雅的裝潢。 經(jīng)理很有眼色,第一時間就把菜單遞給了宋阮。 宋阮也沒客氣,三下兩下就點完了,然后還特別有禮貌的把菜單遞給沉覺。 “你再看看。” 沉覺很自然地接過去,看了看她勾選的菜,挑了挑眉,“記憶力這么好?!?/br> 宋阮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后才訕訕地笑:“剛才看了一眼你們宿舍點的菜單,都很對我口味?!?/br> 沉覺不置可否,對旁邊的經(jīng)理冷不丁來了一句:“把剛點的都撤掉?!?/br> 聞言,宋阮和經(jīng)理都是神色一怔。 宋阮捏了捏拳頭,不解的同時還有些生氣。 到底是誰請誰吃飯啊。 經(jīng)理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恢復(fù)如常,陪笑著靜候沉覺發(fā)話。 沉覺隨手翻菜單,幾乎沒怎么看,信手捏來點了七八個菜。 等茶也布好了,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包廂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宋阮捧著精致的白瓷茶杯啜了口,淡淡的烏龍茶香,清新沁鼻,哈了口白氣,自娛自樂,沒有搭理沉覺的打算。 “李成宇他們點的都是些普通菜,好不容易來一趟,當(dāng)然要吃他們家的特色。” 宋阮不以為然,粉白的手指點點杯口:“可是我就想吃那些菜啊?!?/br> “不會讓你失望的?!彼闷鸩璞攘艘豢?,氣定神閑,末了又補一句:“要不合你口味,大不了讓你把那些菜再點一遍。” 宋阮想了想,問他:“那你舍友點菜的時候你怎么不提醒他們,讓他們點這里的特色招牌???” “沒那個必要,讓他隨心所欲點自己的,他才覺得自己賺了。” 他邊說邊轉(zhuǎn)動轉(zhuǎn)盤,把小菜都聚到她面前。 她聳了聳肩,心底涌出絲絲暖意,隨后挑了塊白蘿卜酸吃,入口清爽,很開胃。 菜很快就上來,分量很少,可色香味俱全。 宋阮不得不承認(rèn),整桌菜都很對她的口味。 席間,沒有人再說過話,只剩下調(diào)羹筷子和瓷盤碰撞的聲響。 宋阮很專注投入的在吃,她是真餓了,對一桌子美味佳肴完全沒有抵抗力。 往嘴里塞了塊牛rou后,她抬眼想看看那盆魚湯還有沒有,卻忽然對上沉覺的目光。 他慢條斯理的嚼東西,臉色淡淡,目光冷靜卻赤裸。 宋阮的心砰砰跳了兩下,臉頰燒得有些紅,剛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了。 “說說吧,干嘛不告而別?” 他的目光掠過面前乳白色的魚湯。 他其實對魚類不感冒,但每次帶人來這里吃飯,沒有一個人不對他家魚湯贊不絕口的。 加上記得她愛吃魚,所以就點了。 宋阮覺得嘴里的牛rou老得有些柴,她把調(diào)羹放下,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碗里的米飯。 “藝術(shù)團(tuán)有急召,就是你們C大校慶這事兒,原來彈鋼琴的人生病了,要我臨時頂上。時間緊工作量大,又要熟悉譜子又要排練,所以我就回來了?!?/br> 她說得十分坦然。 明明是一個十分拙劣的借口,但還是舌頭不打結(jié)地說出來,指望他能信似的。 “所以我還得感謝我們學(xué)校的校慶,今天才能遇見你?!?/br> 他不緊不慢地說著,可宋阮哪里聽不出來他話里的慍怒和嘲諷。 可既然人家給了個臺階,即使是假的,她也得順著趕緊下。 “嗯嗯!” “我要是不來這一趟,也不知道你就在C大讀研啊?!?/br> 這倒說的是實話。 藝術(shù)團(tuán)的打電話急召,簡直給了她“落荒而逃”的天大借口。 她覺得現(xiàn)在的沉覺比當(dāng)年那個狂放不羈的少年更可怕,不管軟硬,她都無力招架。 第一天到C大彩排結(jié)束,她和團(tuán)里的大提琴手北佳從禮堂出來,路過一排公告欄的時候,她們都被陳列著的十幾張照片吸引。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為首的沉覺。 北佳驚呼一聲,指著沉覺和他鄰近的那張女生照片,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拉著她的手嘀嘀咕咕。 “哎,你看他倆是不是一對?。〔蝗蝗思以趺炊际悄械暮湍械恼掌谝粔K兒,女的和女的在一塊兒,就他倆的照片挨一起?!?/br> 宋阮怎么知道,她又沒念過研究生,也沒得過國獎。 她們一個沒心思去想,一個急于八卦,壓根不會意識到這么嚴(yán)肅的國獎公示欄,官方怎么可能故意這樣排列照片引人遐想。 她們也根本沒仔細(xì)去看,沉覺和那個女生雖然是異性,但照片排在一起是因為整個建筑學(xué)院只有他倆獲得了這份殊榮。 宋阮只是看著沉覺那張板正的證件照出神。 白色的相底,正裝襯衫,頭發(fā)規(guī)整地梳上去,沒有多余一絲雜發(fā)叉出來。 表情嚴(yán)肅,五官英朗。 那一刻宋阮就仿佛被什么擊中了心臟,覺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十年是一個檔口,一旦沖破,那些深埋隱晦的東西就會一朝掀起滔天巨浪。 “那這次怎么沒跑?” 輕蔑的語氣把宋阮拉回現(xiàn)實,她暗嘆了口氣,胸口悶悶的。 “沉覺,我跟你說過的,別逼我。這么些年我一直都是自己,后來認(rèn)識的那些人,沒有知道我的過去,太久沒有人跟我提起過那些人和事?!?/br> “我沒告訴你們就離開……” “你們?” 他低沉的聲音驀然響起,顯得突兀。 宋阮抬頭看他一眼。 修長濃密的眉緊蹙,臉緊緊繃著。 …… 她翻了個白眼,但隨即又有一股連她都不曾察覺的喜悅甜蜜涌上。 “我沒告訴你就走了,藝術(shù)團(tuán)的事算是個借口。我這個人吧,你別看我勁勁的,但有關(guān)你的事,我都挺沒出息的?!?/br> 他額角跳了兩下,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哪個字眼取悅了他灰敗了太久的心。 “當(dāng)年出了那樣的事,你過后對我說的那些話,不管是你真那樣想也好,在氣頭上口不擇言也罷,反正我當(dāng)時的確挺崩潰的?!?/br> “后來……后來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也是出了事之后才知道我媽和宋元迪、張吟她們的過去。” 一直垂著眼的她直到身邊多了個身影才反應(yīng)過來,沉覺不知何時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 她又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變得格外逼仄。 側(cè)過頭去,她沒看他,目光落在面前的盤子。 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塊酒釀牛rou。 她的心也彷佛被浸泡在陳年的紅酒里。 “說實話,我當(dāng)時挺恨自己,但又很自私的把恨都轉(zhuǎn)移到別人身上,就覺得你們都該去死,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不知不覺,她哽咽起來,聲音有隱忍的顫動。 她雙手覆上自己的臉,身體再次漸漸落冷。 “我媽和我外婆都有精神病,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也會突然瘋了?!?/br> 記憶像一團(tuán)亂線,越扯越亂。 沉覺攬她入懷,然后唇貼著她的額角和發(fā)簪,聲音從喉嚨溢出來。 “不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