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jié)(2)長谷川，去死吧！

    她雙眼怒瞪著我，冷冷道：「長谷川，去死吧！」然后，她往后退去，用力地把東西從我腹部拔了出來。

    「刀子..」我驚恐地看著她手中的那把利刃，上面沾著我的鮮血。

    我雙手壓在腹部的傷口上，鮮血不斷地冒出來，怎么辦...我的手、我的衣服、還有褲子全都是血，怎么辦...筑也..筑也..我該怎么辦.....

    「長谷川...長谷川....」拓也下車，衝了過來。

    我的腳忽然沒有力氣支撐我的身體，跌在地上。

    我趴在地上，手在口袋里找不到手機。

    拓也扶著我，道：「你要什么？不要動...」

    「手機...」我想起手機放在宿舍桌上，沒有帶出來，不能打電話給筑也。

    「喂，這里需要救護(hù)車，有人受傷了，一直流血，被刀子刺傷腹部....慶應(yīng)大學(xué)前面的三田二丁目，全家便利超商旁邊....麻煩快一點?！雇匾仓v完把手機收回上衣口袋，驚慌地看著我，道：「長谷川，振作一點，救護(hù)車快來了?！?/br>
    我低喘著，胡亂抓著拓也的手臂，用微弱的聲音喊著：「筑也...筑也...」我想打電話給筑也，可是，話卡在喉嚨里，只能張著口喘著，聲音出不來。

    好冷，好冷，我連抓著拓也的手臂也沒有力氣抓了，筑也..筑也..筑也....好像還有聽到一點救護(hù)車鳴笛的聲音，還有拓也叫著「長谷川..長谷川...」的聲音，可是，聲音愈來愈微弱，聲音沒有了.......

    我沉到一座又陰暗又冰冷的湖底。

    好亮，你要帶我去哪里？那是什么地方？

    前面有一個輪廓微微發(fā)光的孩子，好像是女孩，又好像是男孩，大概十歲上下，穿著純白色的衣褲，正往前走著，我在后面跟著。我們經(jīng)過一道好像是橋的甬道，那橋是白色的羽毛作成的，微微發(fā)光，愈來愈亮，有一些些刺眼，但如果走過去了，應(yīng)該就不刺眼了，我心里這么想著。我瞇著眼跟著前方發(fā)光的孩子，就在腳步快要離開那座羽毛作成的橋時，有人在叫著我：「珀人...珀人..不要過去..珀人..這里..」

    那個聲音好熟悉。

    「小珀..小珀..我們要去北海道，不是那里，你走錯了..小珀..回來..」

    這個聲音也好熟悉。

    我突然覺得叫著我的聲音好吵，好刺耳，我轉(zhuǎn)頭，往回看著，那聲音好像有一股力量，把我給吸了回去，那座羽毛作成的橋離我愈來愈遠(yuǎn)，愈來愈遠(yuǎn)，最后只剩下一個發(fā)光的亮點.....

    我睜開雙眼醒來，原來是場夢。那座羽毛橋再過去，會是哪里？

    「你這孩子.....」原本應(yīng)該在四國修行的爸爸怎么出現(xiàn)了？他皺著眉，看著我。

    「爸爸...」我看著穿著白色修行服，滿臉鬍渣的父親，我們應(yīng)該有一年沒見了。

    「要多小心，一個人在東京生活，要多小心！」父親握著我的手，眼角有點濡溼。

    「嗯！..爸爸..怎么來了？」我吃力地問著，腹部只要一點點用力，就疼痛不已。

    「東條同學(xué)連絡(luò)我的?！垢赣H轉(zhuǎn)頭望向門口，筑也站在那兒。

    「筑也...筑也..」我向筑也伸出手來，吃力地喚著他。

    我好想你，筑也............

    筑也走過來，看著我，臉上有一些壓抑，道：「小珀，是我擅自用你的手機連絡(luò)伯父的?！?/br>
    我對著筑也露出笑容，微微點頭。

    「珀人..」父親喚著我。

    我的目光投向父親。

    「珀人好好休養(yǎng)?！垢赣H轉(zhuǎn)向筑也，道：「東條同學(xué)，珀人要麻煩你了?！?/br>
    筑也點頭，道：「我知道了，伯父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珀?！?/br>
    「嗯！」父親看了看我，道：「那我回四國了，珀人，多保重，小心！」

    「嗯！爸爸，您也多保重。」

    父親緊緊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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