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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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豐道長一臉親和,頗有關(guān)切晚輩的長者姿態(tài)。 “晚輩承父之命,早已決定一心修道。踏入宮門是非地,絕不是晚輩所求?!痹迫疽绿谷坏?。 “你是怕此去皇宮,再也無法修道吧!”長豐不愧為掌門,一語道破她心中所想。 她面露難色:“可帝命難違,非晚輩一人能抗衡。今日能用一道圣旨逼迫入宮,來日必然會有人因我而死。晚輩著實不愿,也實在惶恐。” 云染衣所求與世道背離,血淚自然無可避免。女帝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讓她回宮,即便死了此行前來祈福之人,也會有下一批,下下一批。 “你不愿看見有人犧牲,所以你內(nèi)心深處,便是想犧牲自己,來救下這些人的命?!遍L豐捻了捻須發(fā),思量道。 無情道并非真正絕情無愛,而是順應(yīng)宿命所定,即天道。 她是姜朝血脈,自然有諸多身不由己。不是能避就避的。 哪怕她的父親耗盡生命,來強行扭轉(zhuǎn)命運之輪,卻依然會落入既定之局。 云染衣縱有千般不愿,身為修道之人,倒是比一般凡人更能坦然接受這些。 長豐自然明了,較旁人而言,更清楚她并非糾結(jié)回宮的選擇權(quán),而是擔(dān)憂另一件事。 “道生萬物,萬物自然也有道。人之所以能悟道,并非只是聰慧勤勞,而是以己為本,順應(yīng)天理?!?/br> “故而福德恩澤皆生于人,存于人。青玄派也好,皇宮也罷,皆由人所編造。一味出世而與世隔絕,如何能真正參透人本身呢?” 云染衣蹙著眉,若有所思,好似明了了什么:“多謝長輩指點,晚輩這就準(zhǔn)備回宮事宜。” 掌門這是要她入世! 修道之人身上多少都染著一股莫名的傲氣,致使他們頗有些看不慣他人沉淪于人世,為欲望所捆綁。 云染衣亦是如此,更何況她這些年一直待在山上,從未與外界接觸過。 這樣的她自以為能夠達(dá)到出世的境界,實則是根本沒有體會過,愛恨參差,恩仇快意。這樣如何能更深一步修行無情道呢? 此去她即要切身體驗這一切,縱使有鮮血苦淚。既入局哪能輕易脫身? 云染衣回到竹舍內(nèi),不一會兒便將貼身衣物收拾好。她素來清儉,所需之物自然不多。一柄長劍,一個包袱足以應(yīng)付一切。 無意間從妝臺上瞥見一個木盒子,打開后,躺著一道編織的紅繩。 這是師兄送她的發(fā)繩,還有那副畫。 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青玄派,這一別怕是再難回來了。不如見見吧。 還未待云染衣找上許卿昭,咚咚的敲門聲急促,足以顯示來人的急切。 兩人居然心有靈犀,不用特意相約,也能彼此相遇。 “掌門都告訴我了,你馬上就要走了?!痹S卿昭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焦灼。 云染衣只是“嗯”了一聲,被他赤裸直白的目光,弄得有些無措。 許卿昭見她別過臉去,默不作聲,一時間竟有些著急:“你就沒什么話想對我說嘛?咱們自小一起長大,雖不是親人,可這么多年的相處,臨了了便一句話也沒有?” 向來頗有耐心的師兄,今日語氣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執(zhí)拗,字句皆是焦灼和難受。 云染衣不是無話可說,許卿昭一直待自己不錯,又熱情耐心。 可是當(dāng)他得知自己公主身份,卻一改脾性,連著十?dāng)?shù)日都躲著自己,也不肯說半句話。又加之她要修習(xí)無情道,應(yīng)當(dāng)斷了這份念想。 自此以后,二人關(guān)系便跌到了谷底。至于他為何如此?她也沒法得到答案。 就算知道答案,向他表明心意又能怎樣,自己又要離去,還是別留下念想,甚至讓他陷入心魔了。 思慮半晌,云染衣鄭重開口道:“這些年多謝師兄照顧,這份恩情我永遠(yuǎn)也不會忘。愿師兄修行之路順暢,萬事順?biāo)?。?/br> “不,師妹……我想聽的不是這些,我不要聽這種冠冕堂皇的說辭,我只想知道你內(nèi)心所想。”許卿昭咬著牙,雙手不自主地攀上她的手臂,“難道你真的愿意離開青玄派嗎?你真的想遠(yuǎn)離這里,也遠(yuǎn)離我嗎?”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極重,好似前面都是鋪墊,只有最后那句才是他想問的?!笆ブ家严?,我沒有選擇的余地?!痹迫疽虏蝗绦恼f得太過決絕,微微掙開他的手。 “沒關(guān)系,我們離開這里就好了。只要你愿意,我們能到任何地方去,她找不到我們的?!弊プ≡迫疽碌氖纸z毫沒有半分松動,倒讓她產(chǎn)生了禁錮的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