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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予西書 (二戰(zhàn) 1V1 HE )在線閱讀 - 清水求婚

清水求婚

    東京珍閱創(chuàng)刊半年,副編就因為結(jié)婚去了外地。缺了骨干,千西一直在招聘副編,等到月底要出下期時還沒合適的人選。還剩七個小時就得去印刷廠交稿,連珍閱的插畫師也預備著半夜被叫來校對,還好彩杉帶著女作家安東來救場,安東就是編輯出身。

    三個女孩抱成一團尖叫。

    千西一陣大笑,“來的太及時了!”隨即給同事們介紹了安東,安東之作珍閱也有收錄,她平時耽于文案,同事們都是聞名而未一見。

    一伙媒體人大干一場,干完已經(jīng)是凌晨,一位女同事說她去泡點咖啡,就不用睡了,喝著咖啡聊天,等天亮。

    安東不愛喝咖啡,且困成雞啄米,迷迷瞪瞪待到最后。同事們挨個都回家了,千西負責收拾紙張殘局,又問她要不要來當珍閱副主編。

    彩杉瞧著沒別人了,拉她過來放下活計,道,“安東想找你幫個忙。”

    “嗯?”

    安東表情變得羞靦,很不好意思說,還是彩杉替她給千西轉(zhuǎn)達的,“安東有個朋友,她的丈夫谷聯(lián),前陣子因為搞民主運動,逃出國了——”

    千西聽說過這個運動家。

    下半段是安東自己說的。

    “他臨走之前寫了點東西,這些東西他已經(jīng)寫了很久,也拜托我丈夫一定幫他印刷出來,可是我們出版社,如今紙張和墨水的供給實在太有限,自己也無法開張了,附近也沒有印刷廠敢接,我找到彩杉,彩杉又說可以來找你問問?!?/br>
    千西,“我想先看看內(nèi)容,可以么?”

    果然安東提前準備過,立即從隨身包裹拿出一沓裝訂的格子紙遞給她。

    千西看完,心情登時緊張起來。

    如雷搗鼓。

    格子紙里主張的可是反戰(zhàn)啊。弄不好,也是赤色分子一樣的下場,被當成叛國賊和非國人。

    但不得不承認,反戰(zhàn),

    .......這個禁詞,

    是她的心聲。

    “就算這份文書真能印刷出來,恐怕還沒等流入市場,就會被憲兵和警察全部查收的,我們都會倒霉。”

    千西翻看著,也說出自己的考慮。

    安東頷首,“我們只要負責印刷這個步驟,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摻和了。他們有內(nèi)部渠道,能暗暗得流通?!?/br>
    “內(nèi)部渠道?”

    安東咬牙,豁出去了,“他們在國內(nèi)有團體,叫,叫,叫什么,”

    “無產(chǎn)主義?!?/br>
    清晨的撞鐘此時敲響,三人心里都猛然一顫。

    千西望了望玻璃窗外,太陽已經(jīng)照常升起了。

    時間交給了她。

    “這樣,”千西商量著,“珍閱是有合作的印刷廠,但我不能以珍閱的名義交過去。這個雜志社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大家共同的心血?!彪S即微微彎唇,“我可以去問mama,她有私人的印刷社?!?/br>
    彩杉拉過她問:“阿姨會幫忙嗎?”

    千西頷首,隨即看著安東,“爸爸還不能保證,但mama和我的態(tài)度是一致的,如果只是單純印刷,問題不大。”

    三人自日東升分頭,于西落時匯合,千西帶來了好消息?!拔襪ama同意了,出借印刷廠。”

    安東大松口氣。

    “我有個條件——”

    彩杉嘟嘴,“喂!”

    “急眼了,”千西笑得調(diào)皮,“在我找到新副編之前,安東女士先要上任如何?”

    談判關(guān)頭,電話鈴此時突兀地響起。

    三人大眼瞪小眼。

    千西去里間主編辦公桌上接起,她看了眼遠處緊張著的二人,清清嗓子,才低聲試探:“喂?”

    出來時,發(fā)現(xiàn)彩杉和安東都吊著一口玄心,瞪著她的方向。千西登時樂了,“別緊張,是清水,他喊我吃晚飯啦?!?/br>
    “清水,千西的男友,啊,應(yīng)該說是追求者?!辈噬歼B忙給安東解釋。

    兩人又猛得將心放回。

    ......

    清水影健定的西餐廳比較高級,千西換了合適的衣裙過去,侍者將她引進去,清水看見了她,起身為她拉開椅子。

    自那個與藤原的擁抱,外界有些議論。  廣義當時在車上便忍不住責罵她感情用事,夫妻倆也終于看清千西還沒死心。

    她若這般永遠吊在那一顆樹上,不是個辦法,時間一長,不管他們是多么得開明包容,也會淪為一對庸俗的父母,為了她的人生幸福著手cao辦,加上老宮澤一直給千西安排相親對象,要將這位老姑娘嫁出去,千西可謂焦頭爛額,冷汗涔涔。

    清水剛回國,這個大好的青年才俊也正被逼婚,每日被叫不出名姓的姊妹環(huán)繞。

    千西與清水談的來,二人一拍即合,對父母雙方以約會發(fā)展交差,私下就當朋友隨意相處罷。

    燈影重重,他的臉掛笑。

    千西坐下來,面前是燭光晚餐,頗有些意外。

    等侍者走開,再低聲詢問,“不是就給家里做做樣子么,為何要這樣隆重呀?”

    “這家是我朋友新開的,帶你嘗嘗鮮?大忙人也別忘了適當享受啊?!?/br>
    千西哼哼兩聲,翻開菜單。

    清水的已經(jīng)點好了,他便看著千西低垂的腦袋。

    以前,他把千西當個毛毛躁躁的孩子看待,喜歡同她說趣逗悶子,這幾年她大約也經(jīng)歷了不少事,浮灶漸消,工作時獨當一面,也有了她母親清和年輕時的影子。

    她在長大,在成熟,連帶那俏生生的五官也都生出幾分都雅之靜,活力滿滿外,陳貴加持她。應(yīng)該可以說是更叫人想要一親芳澤來討好了。

    感受到對面凝結(jié)的視線,頭頂心發(fā)燒的她抬起頭來,皺起鼻子,“清水兄,你今日古怪。”

    清水只是悶笑。

    飯畢,甜點一上,清水進入了主題,“我找你,的確是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她擦擦嘴,“請直說?!?/br>
    “你父母也希望你盡快結(jié)婚吧?”

    千西頓了頓。

    他續(xù)道,“不如你直接嫁給我?”

    “......你是不是見我爺爺了,他說了什么?”她沉默了會兒,方問出這話。

    清水也大方承認,“他要我當上門女婿?!?/br>
    千西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哼?少開玩笑?!彼邮?,撂了餐布。

    清水攏攏上身的外套,俯身,“千西,你為何覺得我是開玩笑?我很早便想娶你。”又說,“你討厭我嗎?”

    “......并不?!?/br>
    “那和我說話無聊么?”

    “不覺得無聊?!?/br>
    “既然如此,為什么你不能和我試一試?”

    千西終于意識到該認真起來,她坐直了回他,“你明明知道的,我,我不心悅你。”

    清水豁達一笑,前傾的身體靠回椅背,“心悅否不關(guān)鍵,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根本不會去想,這世上有些人要掙扎努力多久才爬到你這樣的位子,沒時間探討情愛這種東西……”他的表情非常輕松,似乎已經(jīng)胸有成竹,“不如我們實際一點,愛和哲學一樣繞來繞去的,我才懶得求索。你和他所謂相愛,不也一樣沒有結(jié)局?”

    “……”

    “你現(xiàn)在不喜歡我不要緊,總沒什么事是一成不會變的,我不敢說我父親愛我母親,但他們攜手同行了幾十年,有誰能拆散他們呢?”

    “……”

    “好好想一想,只有我知道你的過去,我也不介意,你知道我的為人,我比那些你連名字都記不得的男人更靠譜吧?”

    “……”

    “西西,我的太太不論我心不心悅,都不會讓她受委屈。更何況,我心悅你?!?/br>
    她還是一聲不吭。

    高級餐廳的燈燦漫,打下一層靜謐的絨光,籠在千西腦上,發(fā)尾透著金黃黃的光圈。她今日描眉涂唇,纖長身姿在玫粉的半透縐紗裙里曜曜迢迢,越發(fā)淑女窈窕。

    他此時依舊折服于她的美貌,多年前,初見時那般怦然心動,難以忘懷。

    真心地說,“嫁給我,我會好好對你?!?/br>
    千西心情紛亂。

    反戰(zhàn)的印刷敲定前,她不想牽扯到任何感情,況且如清水真知道她背后在做這些,還能眼眉含笑,兜滿春風么,下意識蹙眉:“我還無法答你?!?/br>
    “但考慮無妨,想好了,告訴我?!?/br>
    就餐結(jié)束,外面的雨從她來以后越下越大,侍者將手兜遞給千西,她揣好。

    福山先為她撐開傘,從門踩開一條路,褲腿上已經(jīng)一圈水痕。

    腳下的白靴纖毫未染,雖防水,不免搞臟,正要走,身后的清水趕上來,“別臟了鞋,我抱你過去?!闭f罷不待千西反應(yīng),已經(jīng)將她騰空抱起。

    千西一聲驚呼悶在腹中,福山皺起眉。

    穩(wěn)穩(wěn)實實踩了幾步放她到后座,福山表情很冷,不客氣地啪一聲,關(guān)車。未正眼看他,“我送小姐回家?!睉B(tài)度很鄙視。

    清水嗤笑,不介意地挑挑眉。反正人他抱到手了,跟一個下人有什么好計較的。直起身,插兜,對著關(guān)起的車門道別,“再會?!?/br>
    等不到佳人回應(yīng)。

    車揚長而去。

    .....

    車里,千西看了會兒神色鐵青的福山,“福山,你是不是討厭他?”

    “不是……”福山斟酌一下,實話道,“我看不慣有人冒犯您……清水先生還不是小姐的男友,怎敢如此?!?/br>
    千西翹著腳看自己的那雙小羊皮鞋,又問,“如果他當了我男友呢,敢你是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福山琢磨不透她說的是真是假,只好悶悶道,“……那我聽小姐的?!?/br>
    怕有暗探,千西和安東只在雜志社有工作接觸。趁安東入駐珍閱,千西在文學社內(nèi)做了氣球彩帶的裝潢,辦了場小小的歡迎會,夜里趁機將安東留下,這樣方便交付那批神秘的印刷品。

    她們這晚還喝了點酒,準確說安東和彩杉只是陪客,彩杉在備孕,安東則一杯倒,喝酒的是千西,她喝多了,彩杉一肚子壞水,“你這時候最老實了,來說說,清水追沒追到你呀?

    她的腦袋比較遲鈍,慢悠悠地思考了一會兒。

    “他那天跟我求婚?!?/br>
    彩杉舌頭上下彈,啊了兩聲。

    安東根本不了解情況,一味替她高興,揚起燦笑,“看來主編好事將近了吶!”

    千西卻嘆了口氣,很委屈很委屈地說,“我不想的???,我也不想我父母失望?!?/br>
    周圍的所有人,都在期許她能成家,有一樁美滿婚事,生兒育女,因為她的固執(zhí),受到議論的除了自己,還有最親近的父母,想一想,他們再心大,也會難堪的。

    從前她可以不在乎,但這種等待似乎沒有盡頭了。她可以等,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能等幾年,千西不能讓父母因自己抬不起頭。

    這才幾年啊,她也走上藤原那張和紙上的十六個字。

    從己心、報育恩,

    真的不能兩全。

    安東訕訕,非常尷尬,“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啊?!辈噬紝捤?,“沒事沒事,她睡一覺什么也不記得的?!?/br>
    千西醉眼朦朧地看著安東,安東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三個,“安東,你也有放不下的人么?”

    安東想要補償方才得冒昧,說了一大段。

    “要說放不下的,是我的父親,他養(yǎng)育我,不顧反對讓我學習英文,直到他去世,我也沒能回報他?!?/br>
    “我放不下的人,他,他是一個在家庭中兩難的男子,對我,曾有過刻骨的溫柔。”千西大著舌頭,腦袋搖搖晃晃,抓了兩把腦袋,趴著了。

    這樣的男子,在臺灣,可以頻繁地交替左右手,就為了能讓她在桌上的哪個方向?qū)懽?,都能和他的手碰在一起,滿足她那點小情趣。

    對面的姑娘說完,再念叨了一陣,便失去動靜,安東還有些云里霧里,她看著彩杉。

    彩杉還是決定替千西遮羞,“又是話本子看多了,我妹一醉糊涂就愛把那書里的臺詞念出來?!?/br>
    最后,彩杉和安東兩個人,將不省人事的她一路搬到了二樓臥室。

    ——女主成了反戰(zhàn)一員。男主男二都是行動派——我站男主,信巖的深情yyds。他下章出現(xiàn)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