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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 第67節(jié)

    他放下手里的東西,推開臥室門, 走到傅星徽身邊。

    夜色籠罩下的男人閉著眼睛,睡顏看起來很安穩(wěn), 他的頭發(fā)沒做造型,就自然而然地搭在額前, 看起來格外顯小, 仿佛剛剛過完十八歲的生日。

    記得以前就有人說過, 傅星徽單看長相,其實是很適合zuoai豆的,因為清雋,有少年感,笑容甜。

    可是一旦他睜開眼睛,開始思考,他周身的氣場就會掩蓋掉他外貌本身的特質(zhì),流露出與年齡無關的成熟和掌控感。

    紀朗輕聲問他:“你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傅星徽半夢半醒的夢囈了幾聲,聽不真切。

    紀朗沉默了一會,深吸一口氣,替他掖了掖背角,轉(zhuǎn)身打算出去的時候,傅星徽的手機鈴忽然響了。

    他們剛在沙發(fā)一通鬧,傅星徽的手機也落在了客廳。

    紀朗擔心鈴聲吵醒傅星徽,忙關上門走出去,來電人是高阮,紀朗思索片刻接起來,對面直接道:“你上周沒去復查嗎?”

    紀朗愣了愣,而對面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安靜片刻后,試探著“喂”了一聲。

    紀朗沒再遮掩自己,開口道:“高阮姐,我是紀朗,星徽哥這會兒睡了,如果不是特別急的事,要不等他醒了再說吧?!?/br>
    “喲,是你?”高阮的語氣有些意外,聽到他的聲音,她似笑非笑著說了句,“傅星徽居然這么信任你。”

    紀朗沒理會高阮的調(diào)侃,而是問:“你剛說的‘復查’是什么意思?星徽哥怎么了?”

    “我說錯了,”高阮沒什么誠意地否認道,“你就當沒聽見就成?!?/br>
    這話里的敷衍隔著屏幕都能溢出來,紀朗閉了閉眼,許久沒說話。

    他很少去過問傅星徽的事,無論是當年傅星徽出現(xiàn)在戒毒所的那張照片,還是他看《游鳥》時的異常反應。

    他希望給傅星徽自己的空間,自己的隱私。

    但是現(xiàn)在,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媒體去描述傅星徽的時候,總是喜歡寫他運氣好,能在人生的低谷遇到高阮,從此開掛一般在影視圈青云直上。

    他的粉絲也向來都是“穩(wěn)穩(wěn)的幸?!?,畢竟傅星徽一向緋聞少作品多,唯一值得心疼一下的也就是盛捷在傳聞中有些壓榨,而傅星徽的行程一直滿得不像話。

    不過傅星徽自己從未提及過工作任務重,也沒買過相關的熱搜宣傳,所以絕大多數(shù)不關注明星行程的網(wǎng)友,對他的工作勞累度其實也沒什么實感。

    畢竟現(xiàn)在這個社會,有幾個人不辛苦呢。

    可眼前的一切卻告訴他,傅星徽這些年并不像他想的那樣只是辛苦而已,也不像網(wǎng)友們看到的那樣,是一個無論什么時候都狀態(tài)良好,完美無瑕的人生贏家。

    紀朗走到陽臺上往身后看了一眼,拉上陽臺的玻璃門,將陽臺內(nèi)外的聲音隔絕在了兩個空間。

    片刻后,他第一次伸出試探的觸角,壓低聲音對高阮請求道:“高阮姐,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有關星徽的事……都告訴我?!?/br>
    電話那頭的高阮頓了頓,對他道:“有些事,也不是非要知道的?!?/br>
    紀朗正想出聲,高阮又道:“但我還挺想告訴你的?!?/br>
    她很輕地笑了笑,用老友的口吻評價道:“你覺不覺得,傅星徽這人其實特擰巴?!?/br>
    她說:“我看……他肯定喜歡你的,但是吧,他又怕你覺得他不是以前的他了,怕你接受不了現(xiàn)在的他,按我說啊,一個大男人,想這么多真是多少有點矯情了?!?/br>
    紀朗抿了抿唇,就聽高阮道:“他是不讓我說的,但我今天還真就想說給你聽聽,你要是聽了,怕了,跑了,那我也算功德一件,幫他排除了一個靠不住的對象,讓他趁早能換個人喜歡?!?/br>
    “我不會怕的?!奔o朗說。

    “話先別說得這么滿,”高阮笑著嘆了一聲,“傅星徽這么能扛事的人,精神都出了問題,你這種溫室里長大的小孩……”

    她“嘖”聲道:“別太自信?!?/br>
    紀朗眉頭微鎖,“精神問題?”

    “嗯,這事兒瞞得嚴實,”高阮說,“怕被狗仔拍到,他還專門在郊區(qū)的酒店定了個長期的房間定期治療,醫(yī)生是我找的,所以我知道一些,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他治療態(tài)度很積極,前兩年就好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也就是定期復查?!?/br>
    紀朗驀地想起傅星徽帶他去的那間酒店,還有寫著“丁宇收”的一大沓信,他的心里飛快的閃過一個猜測,但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高阮的話打斷了。

    “我也不知道從哪兒說,就先說說我為什么帶他演《游鳥》吧?!备呷畹溃骸斑@些年一直不少人談論,總覺得是我和他有什么不正當?shù)年P系,才給了他這么好的資源?!?/br>
    “但其實還真不是?!彼f。

    《游鳥》是大女主戲,男主又是反面角色,本來就不太算香餑餑,是因為彥勝集團的高額投資和精良制作班底,才讓這個男主角的位置有了點吸引力。

    但是許多人都不知道,最初原定的男主角并不是傅星徽,而是一位演技口碑很不錯的一線小生,然而戲拍到四分之一,這位小生就被狗仔拍到了出軌。

    當時狗仔開價太高,小生舍不得出錢,猶豫了幾天,狗仔為了威脅他,就在圈內(nèi)先傳了一波,最后傳到了《游鳥》制作人的耳朵里,制作人擔心此事萬一日后爆出來,會對電影票房有影響,當即決定換演員重拍。

    一般來說,稍微有名氣點的演員戲約都是要提前很多談的,這種臨時救場找人很難,加上戲都拍了一半了,突然換人,好多戲份都要重拍,搭戲演員肯定會有意見,被臨時換進來的人要是演的不好,立馬就會變成出氣筒。

    加上那位出軌小生在娛樂圈也是個腕兒,如果他最后還是咬牙花錢保了平安,那這個代替他的人如果自身不夠紅,少不了會成為他眼中釘,娛樂前看人下菜碟是常事,他要是心眼小,在日后蓄意報復也不是沒可能。

    這一通折騰,讓本來就不太香的餑餑徹底成了燙手的山芋,名氣大的沒時間接,名氣小的不敢接,加上拍攝進度耽誤不起,整個劇組只能焦頭爛額地到處找人。

    在這種氛圍下,高阮忽然就想起了傅星徽。

    她第一次見到傅星徽的時候,是為好友的電影客串,那會兒傅星徽還是群演,她去劇組的時候,他們恰好在拍一段插秧的戲。

    一堆群演褲子卷到膝蓋上,踩在水稻田里,帶著頂草帽按照導演的要求擺著位置,正忙活著,突然有個年紀小的群演慘叫了一聲,大家都看了過去。

    那時候條件不好,劇組也沒那么專業(yè),沒想到事先排查,更沒想到給群演買膠鞋。

    小孩兒伸出一只泥手,上面吸著只螞蟥,看起來駭人得很。小孩嚇得用力去拔,他身邊一個個子高些的男孩忙制住他的動作,最后幫他把螞蟥拍打了下來。

    導演是個城里人,又是北方的,這輩子都沒見過螞蟥,趕緊叫了停,讓人去查怎么對付這東西,群演也紛紛從水田里出來,高阮才發(fā)現(xiàn)剛給人幫忙那男孩自己腿上的螞蟥比誰都多。

    他看著倒是很淡定,先是給其他害怕的人幫了忙,又介紹了經(jīng)驗,說是不能拔,否則吸盤會斷在身體里。

    等給別人都處理好了,他才坐到一邊一條一條地拍身上趴著的蟲子。

    螞蟥被拍疼了就松了口,掉到了地上,只留下他血淋淋的腿,男孩的腿線條很漂亮,因為藏在褲子下面沒曬過什么太陽,倒是顯得很白,襯得那汩汩流出的血格外觸目驚心。

    陪在高阮身邊的人見她多看了兩眼,頗有眼力勁地介紹道:“那男孩叫傅星徽,是個挺好用的群演,不嬌氣,演得也像?!?/br>
    高阮那時原以為他是當?shù)厝耍髞聿胖浪莻€愛豆,她叫人給傅星徽送了點藥,沒想到傅星徽為了感謝她,在她酒店大廳門口等了一宿,當著她的面又做了個自我介紹。

    真感謝她也好,故意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也罷,總之因著這件事,高阮確實記住了這個名字,于是在《游鳥》選角陷入困境的時候,高阮便想起了這個人。

    那條記憶里血淋淋的腿讓她有種直覺,這人一定能抗住這個男主角背后的壓力。

    “其實我原本還有點擔心他扮不了韓騏,”高阮對紀朗道,“你是沒見著,他演那插秧的農(nóng)民的時候,看起來特別土,臉又黑又黃,也不知道是畫的還是曬的,和韓騏那種位高權重的高門貴子差著十萬八千里?!?/br>
    “可后來造型師化妝師一上,他穿著大氅從那門兒里一走出來,我們導演就激動地跳起來了,連著喊了三聲‘這就是韓騏’。”

    高阮搖頭笑了笑,眼里流露出幾分回憶的神情,有些喟嘆,又有些唏噓。

    “那大概,就是屬于傅星徽的時代起點吧?!?/br>
    第62章 電話

    “韓騏演得的確很好?!奔o朗說。

    高阮勾了勾嘴角, “其實我記得,他剛進劇組的時候演得并不好,韓騏這個角色有點陰鷙, 尤其審犯人的時候,像喜歡玩弄獵物的貓,有點娛樂犯的意思,傅星徽那時候太年輕,自己把握不好那種感覺, 但他好就好在可塑性很強,只要導演教得到位,他就能差不多的復現(xiàn)出來?!?/br>
    紀朗說:“拍《盛年》的時候也是這樣?!?/br>
    傅星徽不是天賦型選手,他很吃導演的水平, 基本不會自己帶戲,但同時,他也是優(yōu)秀導演們都很難不喜歡的一個演員,他像一個完美的工具, 能夠精準地將導演心中的角色呈現(xiàn)出來,簡直是夢中情演。

    “所以他在差導演手里,是出不了頭的, ”高阮說,“傅星徽也明白這一點, 所以《游鳥》爆火后的某一天,他突然敲開了我的門, 提出要跟我和我的前夫做一場交易?!?/br>
    “我前夫那時候是影視圈的大投資商,能夠給他提供很多不錯的試鏡機會, 傅星徽跟我們簽了軍令狀, 只要導演說他不行, 或者觀眾普遍認為他演得不好,我們隨時可以終止。”

    “而作為回報,他替我們解決顧彥勝?!?/br>
    “顧彥勝?”

    這個名字對紀朗而言有些陌生。

    高阮介紹道:“《游鳥》的最大投資方,彥勝集團董事長?!?/br>
    “星徽哥為什么會和他搭上關系,”紀朗問,“你們要解決他……是因為同行競爭嗎?”

    高阮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了句,“你見過黑道嗎?”

    紀朗:“沒有。”

    “顧彥勝早年黑白兩道通吃,私生活很亂,因為《游鳥》,他無意間看上了傅星徽,想讓他給他做個小五小六,但是傅星徽不愿意,于是顧彥勝就找了一群手下把他打了,關起來餓了兩天兩夜,逼他松口?!?/br>
    “整個劇組都知道,可誰也不敢報警?!?/br>
    高阮面容平靜地講述著當年的故事,驚心動魄在歲月的推移里,好似也漸漸變得平淡起來。

    “那幾天,恰好我有事不在劇組,我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導演神色不對,而所有和傅星徽的戲都被排到了后面,我才發(fā)現(xiàn)人丟了?!?/br>
    “那幾年我前夫還算有地位,和他也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所以我找到顧彥勝發(fā)了一通脾氣之后,他還是把人放了,我記得……那應該是傅星徽第一次進icu,好像是因為肋骨斷了?!?/br>
    高阮沒有描述過多的細節(jié),只是道:“他剛能動,就問我什么時候能回劇組,我的良心讓我很想勸他多休息,不過劇組等不得,大家都知道,他要是一個星期好不了,就得換人,所以后來,我也記不得是幾天了,反正沒多久,他就帶著傷回去了?!?/br>
    “導演還挺人性的,盡量把騎馬戲都排在了后面,讓他能稍微休息一下,不過再休息,也就兩三周而已。電影里他騎馬追我,我反殺他的那場戲應該是我們的最后一場殺青戲,當時導演剛把‘殺青’兩個字喊出來,他就疼暈過去了。”

    高阮道:“那應該是他第二次進icu。”

    聽到這兒,紀朗已經(jīng)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手扶著欄桿,骨節(jié)因為過于用力,顯得格外蒼白,他望著窗外霧蒙蒙的夜色,眼睫輕微顫抖著。

    無論高阮的敘述多么的云淡風輕,那些從她口中說出的過往依然讓他心臟疼得無法呼吸。

    “還有……第三次嗎?”

    “第三次是因為吳良,就是經(jīng)營玉堂紅海的那個吳導?!?/br>
    高阮說:“我不知道傅星徽為什么會和吳良結(jié)仇,但是吳良一直很針對他,《游鳥》拍完后,按照他的熱度,本來可以接到很多好劇本的,但吳良從中作梗,導致基本沒有什么大制作去找他。傅星徽會來找我和我前夫談交易,也是因為他再被吳良拖下去,熱度就要過氣了?!?/br>
    她嘆了口氣,“可是后來好不容易拍了,又全都被卡著不讓播,怎么改都過不了審,我們做影視的,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

    高阮說,“我和我前夫這種投資的怕賠錢,傅星徽他們明星怕作品續(xù)不上,很快就會被觀眾遺忘了?!?/br>
    “那段時間我和我前夫也是到處求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門路,傅星徽大概也明白我們被卡是因為吳導對他有意見,所以酒局上特別拼,基本不要命似的喝,然后就又進醫(yī)院了?!?/br>
    紀朗曲著手抵在唇邊,牙齒在手指上咬出了深深的痕跡,可饒是如此,還是無法消弭心臟抽搐般的刺痛。

    傅星徽跟他說要珍惜熱度,不要荒廢時間,要少碰酒的那些話,走馬燈似的在他大腦里一遍又一遍地過。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的抖動著,腦袋好像被人狠狠打了幾悶棍,痛得仿佛要裂開了,

    耳朵也跟著嗡嗡的耳鳴,高阮的聲音亦顯得遙遠而模糊。

    “吳良在事業(yè)上針對他,顧彥勝呢……就是在生活里sao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