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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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給孟月池甜頭了,讓她做這么多說不出明目的事,卻不能明著給賞賜,既然她說自己愛賺錢,就讓她去接手三州的鹽田,賺了更多的錢回來。 “臣領(lǐng)旨?!?/br> 看著孟月池離開內(nèi)殿,萬俟玥無聲地長嘆一口氣。 “蘭君?!?/br> “陛下?!?/br> “今天引兒去了孟宅?” “啟稟陛下,瑞郡王在孟宅只呆了一刻,送了孟大人一本書。” “送書?呵呵,孟月池可不會攙和奪嫡的渾水。提醒提醒引兒,朕已經(jīng)讓梅舸做了他的老師,又把那么多飽學(xué)之士送去了永鄴,他可不能再貪心了。朕,不想他成了第二個樂寧郡王?!?/br> “是,陛下。” 當(dāng)天夜里,山河池里有女官落水身亡,正是一直在瑞郡王身邊伺候的江吟江女官。 尸首直接送回給江家 寫完這幾個字,萬俟引坐在燈下,隔壁的院子里傳來了一陣笑聲。 那笑聲很是駭人,仿佛鬼哭一般。 樂寧郡王,陛下沒有殺她,沒有圈禁了她,年初還給她選了個家世才色兼?zhèn)涞摹斑x侍郎”,她真是運氣不好,懷著孩子的時候看見了那選侍郎與人私通,生生氣沒了孩子,選侍郎當(dāng)著她的面自盡,從那之后她人就不好了,每天夜里哭哭笑笑,不成樣子。 就像江吟一樣。 運氣真不好。 沒關(guān)系。 萬俟引將自己的本子一頁頁撕下來,放在了火盆里,仿佛是在燒紙錢。 借著陸寒城的命搭上了手握四州的平盧節(jié)度使,便是第一步。 火舌舔掉了他手中的紙,他緩緩一笑。 火光照亮了孟月池的臉,她將自己到了繁京之后收到的所有信函付之一炬。 “明日開始你們便收拾東西,將該帶的人、能帶的人都帶上,路上走得慢些也可,取道并州,在定州等地看看,再帶著他們?nèi)テ奖R,我給息將軍寫了信,她到時候會帶人往定州接你們?!?/br> 裴文姬看著自家大人臉上的平靜模樣,卻覺得自己的心是七上八下。 “大人,您只帶五個人去廬陵……也太少了?!?/br> “若是路上太平,五個人足夠,若是路上不太平,我?guī)畟€二十個也一樣,倒是你們,一路上警醒些?!?/br> 孟月池看向自己的一干僚屬。 “就說我有事提前返回了平盧?!?/br> “大人你放心,我已經(jīng)跟家里借了五十個部曲,您既然說愿意讓我堂兄去平盧,我還能再借五十個?!?/br> 余下的,裴文姬和公孫馨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大人執(zhí)意要去廬陵,最大的可能,就是大人的恩師薛重歲出事了。 馬上要過百歲的老人,實實在在的人瑞……只怕也是到了日子了。 翌日一早,城門剛開,十幾匹快馬自繁京北面的常勝門飛奔而出。 沿著官道一 路南下,每日定下疾行三百里,不分日夜,六驛一換馬,渡山涉水到了江州過江時,孟月池的腿上已經(jīng)全是磨出來的血痂。 隨行五人之中有兩名是息猛娘專門訓(xùn)來護衛(wèi)孟月池的女衛(wèi),見她這般不要命似的趕路,她們連勸都不知道該怎么勸。 “沒事,我還撐得住?!?/br> 說話時,這位聞名天下的素手閻羅面帶微笑,仿佛是不覺得痛一般。 其實,聽見梅舸那句話之后,她就想直接出發(fā)到廬陵,不去進什么內(nèi)殿,不去聽皇帝的那些試探、挑撥,不去想什么鹽政和錢。 廬陵出事了,出事的一定是山長。 可惜,她不能。 十五歲的孟月池知道了科舉之路不能走了,她可以轉(zhuǎn)身就走。 二十三歲的孟月池不能在知道恩師出事之后轉(zhuǎn)身離開皇城。 “大人,這些磨傷的地方卑職給您包起來,再在外面裹上藥?!?/br> 孟月池點了點頭。 夜里,江面上燈火通明,孟月池走出船艙,看見那些船都是從南往北去的。 “都是些老爺,怕賊兵作亂,傷了家里基業(yè)?!?/br> 船娘坐在船頭,手里抓了一把炒香的蠶豆。 “像官娘子你這般過江往南邊兒去的,現(xiàn)在可少了呢?!?/br> 孟月池拖著腿走過去: “你這蠶豆還有多的么?我多買些?!?/br> 船娘也不客氣,掏出了一個紙袋子。 “十五文?!?/br> 孟月池拿起錢袋,借著船燈數(shù)出了十五文,不多不少。 船娘子掂了掂,說:“您這錢倒是實在,早知道我就收您十三文了?!?/br> 說著,她把十五文錢都收進了布袋。 孟月池笑了笑,將蠶豆遞給了身后跟著的女衛(wèi)。 船娘見狀笑了:“我還是第一次當(dāng)官的給下面人買蠶豆,還數(shù)著銅板買,大人你不是江南的官吧?” “不是,我是在北面為官,這次是告假回家?!?/br> “我說您口音像南邊兒的,您是要去哪兒?” “廬陵?!?/br> “廬陵?。“パ?!好地方!”船娘子一拍大腿,腿上原本落的蠶豆皮子都被震到了地上,“廬陵有個書院您知道吧?哎呀,把一個漁家女教成了鬼將軍!我們這些江上人家都想著把家里的孩子送過去呢!” 孟月池笑了: “我聽您言語爽利,您的孩子想必也是聰明的,去了廬陵書院肯定能學(xué)得極好?!?/br> “嗐,前幾年叛軍殺來的時候要奪我家船,我不肯,我兩個孩子被活活燒死了?!贝镞€是笑的,“下輩子投個好胎,讓她們下輩子的爹娘送她們?nèi)]陵讀書吧?!?/br> 孟月池看著眼前的婦人。 婦人擺擺手。 “都過去啦?!?/br> 孟月池轉(zhuǎn)開了目光。 “我趕回去,大概也只能看見自己至親之人最后一面?!?/br> 望著投在江里的月 亮,她的語氣輕緩。 “我的至親之人才學(xué)極好,說不定等她到了下面,能開個黃泉書院,您的兩個孩子在里面讀著書,等著您長壽而去,一家團聚?!?/br> 船娘子深吸了一口氣。 “你這位官娘子真是古怪,也不知道您是要讓我哭,還是讓我笑?!?/br> 擺擺手,船娘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第二日早,船在江北靠了岸,孟月池帶著人牽著馬下了船。 見十幾匹馬走遠,有幾個光著膀子的漢子從船艙里探出頭來。 “花大娘,咱們苦等了一夜,您怎沒讓咱們動手呀?那可是十幾匹馬呢!” 坐在船頭的船娘子啐了一聲: “你知道那官娘子是什么人?動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br> 漢子們嚇了一跳:“花大娘,那、那娘子是誰???” 看向一行人遠去的方向,船娘子說:“往南邊兒道上傳傳消息,閻羅南下,咱們都受過她平叛的恩德,一群小水鬼兒就避著吧。” “閻羅?” 幾個漢子們傻眼了。 “那娘子看著瘦瘦弱弱的,她真是素手閻羅孟月池?” 花娘子沒有再說話。 殺了她一對女兒的賊人前年被孟月池麾下的鬼軍在濮州城外殺了,到底沒等到她糾集甘江水匪十八寨北上。 這份情,她記著呢。 “要得銀錢,大江上到處都是,今日謀劃謀劃,明天咱們?nèi)コ刂莞善贝蟮?。?/br> “大人,昨夜您為何不讓我們動手?” “他們沒有動殺心,咱們也不必動手?!?/br> 休養(yǎng)了一夜,腿卻似乎更疼了,孟月池的眉頭輕輕動了下,越發(fā)催馬快行。 終于,只用了十四天,孟月池就跑完了從繁京到廬陵的將近三千里長路。 鶴洲橋上,她翻身下馬,時隔九年,她再次看見了這塊迎她送她的十問碑。 “孟……” 知道有客來,夫子連忙迎了出來,一看清這個風(fēng)塵仆仆面色蒼白的女子是誰,夫子僵立在了原地。 “你、你是怎么回來的?” “自然是騎馬回來?!泵显鲁卮鬼恍?,語氣卻輕松不起來。 “山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