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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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尊上,余長老確實(shí)從沒離開過乾元法境?!?/br> 勾云頓了頓,又說:“尊上,小人請兩位長老幫忙一起清查煉心云階,發(fā)現(xiàn)了一樣?xùn)|西?!?/br> 褚瀾之微微抬眼,看見勾云將一物用絲帛墊著,送到了自己面前。 “這是在煉心云階第八千零一層上放著的。” 看著被呈上的東西,褚瀾之久久無語。 那是一片沾血的竹葉。 他在上面能感受到自己的靈力。 用轉(zhuǎn)靈鑒恢復(fù)了靈力的那天,他留下這片竹葉,還留了一張紙,告訴了秦四喜他的身份,讓秦四喜若是有極為難之事可以找他。 留下那張紙條的時候,他是多么的冠冕堂皇,他明知道秦四喜是個凡人,根本不可能跨過無數(shù)天險到達(dá)東洲,可他留下了這句話,就仿佛可以證明自己對那個凡人境的女子并無虧欠。 可笑,可笑。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秦四喜曾經(jīng)來過乾元法境,走上了煉心云階。 那時的他在做什么? 褚瀾之聽見自己的呼吸隱隱變得急促。 勾云將頭深埋,又說:“小人也讓人去問過了,從前守在煉心云階下的外門弟子早在二百年前就壽盡而終。煉心云階上沒有秦四喜的記錄嗎?余長老說,從前有個凡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走了上來,被他送了下去?!?/br> 拿起那片竹葉,褚瀾之忽然笑了。 “原來,我欠債最多,不是因為她對我情深,是我負(fù)她不止一次?!?/br> 說罷,他心口氣血翻涌,竟然又吐出了一口血污。 攬星殿外,陸小六正打算在山上挖個洞,突然捂著胸口坐在了地上。 “鵝,我的心口好疼啊?!?/br> 鵝看了他一眼,說: “有個會煉藥的‘嘎’,咱們一會兒去找他。” “‘嘎’是什么?”陸小六很好奇。 鵝梗著脖子,鑲著金邊兒的小眼睛看了看他的臉。 “你是半個?!?/br> “?。俊?/br> 自那日得知了秦四喜曾經(jīng)真的來乾元法境找過自己之后,褚瀾之好久都沒有再現(xiàn)身人前。 在秦四喜進(jìn)入煉心云階的第六十日,鵝闖入了攬星殿,在微生輿身體里的褚瀾之對上鵝可謂是毫無反擊之力,直接就被一翅膀干翻在地。 “怎、怎么了這是?鵝尊您手下留情,有話好好說呀!” 褚瀾之恢復(fù)意識,聽見了勾云驚惶的聲音。 他的視角有些奇怪。 天在下,地在上。 片刻后,褚瀾之明白了,他現(xiàn)在正被倒掛著。 在他的腦袋下面,一口大鍋里熱水翻滾。 褚瀾之:“……” 這一幕有些熟悉。 “你們說六十天四喜就出來的。” 站在鍋前,鵝揮舞翅膀。 在鵝身邊,陸小六拿著一根木棍為鵝助陣。 他們的聲勢不小,乾元法境的不少修士都悄悄用靈識來探查。 一旁的第五鴻笑著從儲物袋里掏出了一個馬扎。 前幾天清越仙君剛回乾元法境的時候丟了些錢財,那時候的熱鬧已經(jīng)夠好玩兒了。 今日倒好,財物丟完了,清越仙君開始丟人了! 哎呀,想他第五鴻還了滄海神尊的債之后不僅無債一身輕,連運(yùn)氣都變好了,這等“大鍋煮仙君”的奇景,他修了多少年的功德才能坐在這兒親眼目睹呀? 小紙鵝負(fù)責(zé)燒火。 把大鍋燒干了一次又一次。 鵝守在煉心云階的入口,把所有來求情的乾元法境修士都打倒了。 褚瀾之被倒吊在鍋上的第三十九天,也是秦四喜進(jìn)入煉心云階的第九十九天,天空中突然云霞匯聚,白日現(xiàn)星。 一聲鳳凰的啼鳴響徹云霄。 聲勢之大,仿佛有人要飛升一般。 接著,整個煉心云階都開始震動起來,白色的玉階上隱隱發(fā)出金光。 這般奇景,讓人忍不住生出遐思,仿佛走上這金色的階梯就能真的舉霞飛升。 站在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層煉心云階上,秦四喜看見了憑空出現(xiàn)的又一層臺階。 臺階上坐著一名女子,白發(fā),赤眸。 是微生琴。 第176章 巫琴 微生琴的前半生,似乎并無什么太大的波瀾。 她出身皇族,生來便有天眼,剛一落地就被送進(jìn)了魔族的祭塔里當(dāng)圣女。 祭塔里空寂無聊,除了幾個奉命伺候她也看守她的魔族之外,就只有一對會說話的寒鴉與她逗趣。 極少能見到外人的時候,就是她的父皇和七哥來找她。 父皇對她很寵愛,每次來都帶來許多奇珍異寶,作為交換,微生琴只要用天眼去卜算父皇想要做的事就好。 七哥微生緒對她也很寵愛,雖然七哥不受寵,也沒有很好的封地,不能給她很多寶貝,但是七哥能陪她說話,給她講外面的故事,作為交換,微生琴只要讓七哥帶走他喜歡的寶物就好。 萬物都有價值,都可以交換,作為魔族的公主和圣女,這是微生琴從記事之時就知道的道理。 就像她養(yǎng)的寒鴉,它們陪她解悶,也是因為她能給寒鴉吃冰核。 “大吾,不要去搶一吾的,一吾,你快些吃呀?!?/br> 少女模樣的微生琴坐在窗前,給自己的寒鴉喂飯,一只寒鴉悶頭吃得香,另一只卻在發(fā)呆。 發(fā)呆的寒鴉低頭,叨了一塊冰核。 咔嚓咔嚓咔嚓。 看它吃得慢,微生琴笑著摸了摸鳥頭: “一吾是不是不舒服呀?今天飛出去被灰燕揍了嗎?” 大吾在旁邊探頭來搶冰核,聽見微生琴這么說,“哈——”地笑了聲。 “一吾今天忘了怎么飛!差點(diǎn)兒掉下去!” 秦四喜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上次在折月皆蘿的秘境里當(dāng)了“鳥人”,這次直接就成了鳥。 還叫“一吾”這種仿佛貓叫一樣的名字。 幸好,這鳥是會說話的。 雖然她現(xiàn)在啥也不想說。 微生琴只當(dāng)一吾是丟了面子,還在生悶氣,又加了一把冰核在它面前。 鳥喙堅硬,看起來像是石頭一樣的冰核也能嚼碎了,可秦四喜到底沒當(dāng)過鳥,這種吃飯不能用手,嘴還長出來一截的日子她也是第一回 過。 一邊咔嚓著冰核,她一邊偷眼去看微生琴,這位在諸多傳說里都沒什么存在感的魔族公主此時還是少女模樣,一頭白發(fā)如同月下的雪,紅色的眼睛里閃爍微光。 她披著長長的衣袍,一只手撐著頭,神情倦懶地看向窗外。 窗外只有黑色的山崖,流淌的暗河,即使是那一窩兇悍的灰燕,距離這里也很遠(yuǎn)。 這位生活在山崖上的公主就這么看著窗外,度過了一日又一日。 一年下來,她沒煩,秦四喜先煩了。 秦四喜也是當(dāng)過公主的,萬俟悠早些年的日子雖然也悶,可騎馬打獵,上山祈福,湖上游船……能玩兒的事兒也沒人攔著她,哪像微生琴這么正兒八經(jīng)地坐牢啊? 沒馬沒山?jīng)]船,也沒有各式各樣爭奇斗艷的男人,秦四喜覺得微生琴這公主做的真是沒意思極了。 更讓她倒胃口的還有那個微生緒,在微生緒的說法里,他是和微生琴兄妹情深,結(jié)果她看見了啥? 你好歹也是個狗茍蠅營上萬年的魔主,好歹也是個算計了整個九陵界,讓無數(shù)驚才絕艷之人死在你算計之下的梟雄。 幾百歲的魔了,天天靠給自己meimei講故事來坑蒙拐騙拿那點(diǎn)兒東西,也不嫌磕磣! 每次微生緒只要一來,一吾版的秦四喜就當(dāng)機(jī)立斷開始發(fā)癲,要么就扔石頭,要么揮翅膀,她自己一鳥技窮,她就去回憶鵝發(fā)脾氣的時候干啥。 不光自己癲,她還鼓動大吾和她一起癲,抓吸血的小蟲子往微生緒的頭發(fā)上放。 微生緒修煉了幾百年,修為早就過了金丹,甚至元嬰,秦四喜知道自己的這些小打小鬧傷不了他,可只要能讓他別在微生琴面前裝腔作勢擺出一副好兄長的嘴臉,秦四喜就覺得自己不虧。 每當(dāng)她鬧得微生緒體面全失,微生琴就會笑,笑得還很開心,這位從小就被關(guān)起來的公主好像不知道這世上有人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旁人的性命還重要,看見微生緒因為從天而降的蟲子跳起來,她甚至?xí)氖纸泻茫路鹱约旱男珠L在表演什么有趣的把戲。 若是微生緒真的要對她這只鳥動手,微生琴就會把自己的兩只寒鴉護(hù)在身后,讓微生緒不能出手。 “哥哥,大吾一吾是在跟你玩笑呢!” 她總是這么說。 微生緒到底不如后來那般老jian巨猾,也不敢跟自己的meimei(財主)鬧翻,只能悻悻離去。 這一天,趕走了微生緒,秦四喜撲扇著翅膀落在了微生琴的面前。 經(jīng)過一年的勤學(xué)苦練,她不僅學(xué)會了飛,還能飛得很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