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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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的姐妹們,連這幾句話都沒有。 她的嫁妝自然也要比庶出姐妹更厚三分。 只是從沒有過這種時(shí)光。 “也好。”裴三夫人輕聲,林家姑娘與她父親親厚,那對裴家更有裨益。 剛說完,就見阿寶跳了一下,伸手去勾老松枝,松針紛紛落在她頭上。 大約是被落下的松針扎著了,她“呀”一聲,低下頭拍打后背。 裴三夫人立即看了眼兒子,就見兒子臉上并無不喜,略略安心,又問道:“那一個(gè)是她兄長?” “那是她表兄?!?/br> 知道的這樣清楚? 裴三夫人側(cè)目,看來兒子是仔細(xì)去打聽過的,才擇了林家女,那必是看中了。 兒子看中了,裴三夫人又放一層心:“她家除了她,可還有兄弟姊妹?” “林大人喪妻未娶?!绷旨以瓉淼募揖骋布{不起妾。 裴三夫人的臉才剛晴又陰了,竟然是喪母長女。 怎么就……就偏偏在這五不娶里? “母親,不要拘泥?!边@話好像他上輩子娶了林氏沒多久時(shí),母親跟他說過,輪到他先開口了。 “也是,人品好壞,不該看這些虛名?!?/br> 喪母長女不娶,便是因?yàn)榧抑袥]有母親教導(dǎo),可就算她母親還在,跟裴家的規(guī)矩教養(yǎng)也天差地別。 裴三夫人立時(shí)調(diào)整過來,提起口氣,跟陳mama使了個(gè)眼色。 陳mama立即明白了,差丫環(huán)去安排。 “夫人累了,想先歇歇再念經(jīng)?!?/br> 裴家常年在慈恩寺點(diǎn)燈供奉,與寺中僧相熟,讓把兩家女眷的齋飯安排在一處。 這些事知客僧都是做熟的,先差個(gè)小沙彌去跟陶英紅說:“夫人,靜室只有這一間了,碰上另一家女眷也想歇歇腳,問施主可否行個(gè)方便?” 陶英紅哪有那么多講究,也根本不懂這其中彎繞,當(dāng)即答應(yīng)。 靜室中有床有桌,收拾得雅潔清凈。 小沙彌將裴夫人引進(jìn)來,裴三夫人笑著沖陶英紅頷首。 陶英紅沒成想進(jìn)來是這么個(gè)秀雅夫人,也沖她點(diǎn)頭。 那邊剛坐下,陳mama就領(lǐng)著小丫鬟過來,丫鬟手里提著個(gè)花梨木酒膳食盒。食盒鏤空,能瞧見得總共有五層。 “我們夫人,謝夫人讓出半間靜室?!闭f著打開食盒子,里頭竟還裝著一把小銀壺,梅紋式樣的酒壺酒盞,還有四層點(diǎn)心。 “不用不用,這有什么的?!碧沼⒓t哪跟這樣的夫人打過交道,她渾身不自在,連連擺手。 陳mama說:“夫人不收下,我們夫人心不安,這也不是酒,是香糖梨子露,正適合姑娘喝?!?/br> 禮佛不能飲酒食葷,帶的都是素點(diǎn)心糖飲子。 說著放下食盒,退回那半邊去。 阿寶方才已經(jīng)吃過寺中的茶果,還跟戥子感嘆這寺廟里的點(diǎn)心,做得竟比外頭買的還細(xì)巧。 如今一看對面送來的,每樣只有手指頭那么大,這還不一指頭就捏散了? 四色攢盒里擺著四色點(diǎn)心,紅黃綠白,她都認(rèn)不全,一時(shí)不知該挑哪個(gè)。 阿寶跟戥子互望一眼,兩人湊在一起悉悉索索個(gè)不停。 就見那夫人托著茶盞輕輕笑起來:“杏仁佛手做得極酥口,奶沙卷子小姑娘們很愛吃。” 她本以為阿寶會先拿奶沙卷,誰知阿寶聽了先拿了佛手酥。 給陶英紅一個(gè),自己也拿了一個(gè)。 阿寶也不知怎么,被那夫人一看,坐得端了不說,還無師自通,學(xué)會了用小碟子托住,拿銀簽叉著送到嘴邊。 裴夫人留心細(xì)看,最甜的點(diǎn)心,她是放到最后才吃的。 陶英紅可算見識了京城貴人是怎么個(gè)作派。 就見裴三夫人身邊丫環(huán)婆子,先鋪上坐墊扶那位夫人坐下,又拿出軟毯蓋在她腿上。丫環(huán)拿一蒲團(tuán)跪在地上,取出兩只玉錘就要替她錘腿。 裴三夫人擺手:“不必,也不很累?!?/br> 跟著丫環(huán)們就取出自家?guī)淼牟杈卟枞~,讓小沙彌送來山中泉水,不喝寺里的羅漢茶,而是自己煮水沏茶喝。 七八個(gè)人,行動舉止一點(diǎn)不亂,進(jìn)進(jìn)出來沒一絲聲響,個(gè)個(gè)都跟燕草似的。 再看自家這兒,戥子拿個(gè)點(diǎn)心,還弄出動靜來。 裴三夫人微低下頭,一手托著茶盞,一手捏著茶蓋兒,撇一撇浮沫,飲上一口。 “夫人是剛到京城罷?”那邊不開張口,裴三夫人只好再搭話頭,擱下茶盞言笑晏晏,“頭一回來京城?城中好吃好玩的,可有許多?!?/br> 阿寶豎起耳朵。 這才把話橋搭起來,兩邊你一句我一句,裴三夫人讓丫鬟把坐墊挪過去。 陶英紅看她文弱,剛想自己動,被她抬袖一攔:“你是主,我是客,客隨主,還是我過來。” 坐到阿寶身邊,笑著打量她:“幾歲了?” “十四了?!?/br> “那就是屬虎的,我也有個(gè)女兒,也是屬虎的?!边@倒不是假話,可惜沒養(yǎng)住,兩歲的時(shí)候沒了。 裴三夫人到如今還留著女兒的虎頭小帽子。 “那她人呢?沒來?”阿寶問。 裴三夫人容色微慽:“我是來給她和她爹添燈油的。” 阿寶笑容收住,立時(shí)站直身子,兩手一抱:“對不住,我不知道?!?/br> 裴三夫人手還托著茶盞,仰頭怔怔望住她,想說什么的,又笑起來:“不知者不怪?!闭f著把茶盞遞給丫頭,沖阿寶伸出手去。 阿寶不知她要干什么,只把手遞過去。 裴三夫人從腕上褪下一只羊脂玉鐲,套到阿寶手上。 她連月辛勞,胳膊細(xì)了一圈,這只鐲子套在她腕上松落落的,給阿寶戴,倒正正好,還顯得鐲子窄了些。 “不成不成,咱們才頭回見,怎么好收你這樣重的禮。”陶英紅瞥阿寶一眼,示意她趕緊把手鐲摘下來。 阿寶也知不能這么收人家的禮,想把鐲子摘下??伤觳藏S潤,一時(shí)竟褪不下來。 被裴三夫人握住了手:“我看著她很喜歡,是好孩子才送給她的?!?/br> “這……這怎么合適。” “到了京城,往后也是常來常往的,我夫家姓裴行三,家住在建安坊東門,一打聽就知道?!?/br> 一句常來常往,倒把陶英紅勸住了,知道了住址,也方便還禮,可這也太貴重了,難道京城的富貴官家,出手這么大方? 阿寶見紅姨還躊躇,自己已經(jīng)作主收下了,正對裴三夫人行禮:“謝裴夫人?!?/br> 拉拉扯扯,顯得小里小氣的。 裴三夫人笑著受了,不小氣不造作,心中點(diǎn)了第二次頭。 第7章 如新 吃完茶果齋飯,林家該下山了。 陶英紅與裴夫人別過,阿寶還特意又給裴夫人行禮。 等她們?nèi)硕甲吡?,裴三夫人才松下來,她肩一松,小丫鬟便給她捶腿揉肩。 方才不是不累,是不想在未來親家面前擺派頭。 這么應(yīng)酬一場,累得她眼都睜不開,陳mama拿出鼻煙壺,里頭擱了薄荷白芷冰片,舉到裴三夫人鼻間。 裴夫人深嗅一口,只覺得鼻喉一涼,這才緩過勁兒來。 小丫鬟捶完腿,陳mama一個(gè)眼色,一眾丫頭都這到門外去。陳mama知道,裴夫人定有話要說的。 靜室的門一掩上,陳mama就問:“夫人可還滿意?” “滿意?!本褪遣粷M意,也得滿意。 要是連她自己都先流露出不如意的神色,那不光外頭的人家,家中幾房湊在一處,就有眉眼官司可打。 老爺子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了。家里已經(jīng)瞞著他,悄悄在準(zhǔn)備裝裹,得趕在老爺子走之前,把觀哥兒的親事定下來。 裴夫人也疑惑過,怎么就非得是林氏,難道滿城就沒有能結(jié)親的人家了?就算是在新帝親舊中選,那……總也有讀書的人家罷? 可老爺子開了口,那就得是林氏。 有些話既然不能擺到臺面上來說,就由她來幫兒子把事做平了。 裴夫人就道:“咱們今日已經(jīng)是撐著笑臉兒貼上去了,林家若是知禮數(shù),就該來還禮。這一來二去,就能提親事了。” “要是林家不來呢?”陳mama有些擔(dān)憂,林家乍富,身邊的丫頭仆從沒形沒狀的,主家也不知懂不懂禮。 裴夫人才剛嗅了薄荷,精神頭略起來些:“不來?那還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咱們再湊上去。” 如今是她們上趕著! 自打她兒子開蒙讀書,裴夫人不論是家里還是家外,耳朵里灌滿了褒揚(yáng)頌詞。想跟裴家結(jié)親的,可都是高門大戶的女兒。 寧氏就曾親手給她做過抹額,還曾說過要給她繡睡鞋的鞋面。她雖不是那等好磋磨兒媳婦的婆婆,可寧氏孝敬,她當(dāng)然高興。 “對了,回去得把那些東西都收起來?!?/br> “知道了。”就要相定親事了,舊的那樁再不能提,寧家原來送的東西,是得仔細(xì)收一收。 “我看觀哥兒……像是很鐘意她?!币辉趺辞那拇蚵?,還知道得那么仔細(xì)。 陳mama也覺得怪,裴觀也有庶妹堂妹,若是meimei們行止不合閨訓(xùn),他定要出言教訓(xùn)。定下寧氏,也是因她端方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