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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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草一聽,便退了出去。 阿寶的肚子咕了一聲,既然不能馬上開飯,她打開點(diǎn)心匣子,吃起桃酥來。 陶英紅眼睛一掃,幾個丫頭退了出去,只有戥子沒動。 “你也出去?!?/br> 戥子鼓著臉,上回趕她是有人來提親,這回難不成又有人來提親了?磨磨蹭蹭拖著步子,想聽半耳朵。 阿寶同戥子想的一樣:“怎么?又有人來提親呀?” 陶英紅點(diǎn)點(diǎn)頭:“是個熟人。” “熟人?”阿寶幾口啃完一口桃酥,有點(diǎn)干巴,她自己倒了杯水,才剛喝下去一口,就聽見紅姨說。 “衛(wèi)三?!?/br> 茶水噴了一裙子,阿寶彎著腰連聲咳嗽,陶英紅站起來拍她的背:“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毛躁!” 半天阿寶才緩過來:“他是不是又作弄人?”小時候往她頭上放小蟲子,踩她腳后跟,長大了換了一個法子,用這個辦法作弄她? “胡說!就是再不懂事的人,也不能拿親事亂來?!碧沼⒓t撫著她的背,“衛(wèi)家的好處,不必我說,你也知道,你認(rèn)真想想?!?/br> 阿寶想都沒想,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不成不成不成?!?/br> 不光她說不成,聽到半耳朵的戥子大嚷一聲:“絕不成!” 戥子扭頭殺回來,那個裴六郎,怎么著也還是塊好肥rou罷。 衛(wèi)三哪一條比得上?阿寶要是真答應(yīng)嫁了,她就是陪嫁丫環(huán),那往后還得讓她侍候衛(wèi)三,給他捧茶端湯? 那她就不干了! “你裹什么亂!”陶英紅瞪了戥子一眼。 戥子全然不怕:“紅姨~衛(wèi)三那個驢樣,拖著不走,打著倒退的臭脾氣,早晚得把……把咱們氣死。” 說到死字時,戥子咽了字,不說阿寶的名字。 阿寶都搖頭不肯了,陶英紅也不再問,她等到林大有回來,把這事告訴了林大有。 “衛(wèi)家老三?”林大有胡子都皺了,“衛(wèi)家老大倒是穩(wěn)重,老二面是面了點(diǎn),脾氣就算他還成,老三……” 想了半天,只有一條長得好,可好相貌卻偏偏配了個懶性子。 “他倒確能當(dāng)個倒插門的,衛(wèi)家不肯罷?” 陶英紅搖頭:“只說往后能在咱們家住,旁的沒說?!?/br> “不成,累著我阿寶?!绷执笥袚u頭拒了。 陶英紅再當(dāng)惡人,把衛(wèi)夫人請到家來:“阿寶就沒那個想頭,只怕還拿他當(dāng)兄長呢?!?/br> 衛(wèi)夫人一看她眉眼高低,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得啦,也別瞞我,就是沒瞧中咱們家三兒?!?/br> 她倒也沒生氣,自己的兒子有多少斤兩,她再清楚不過了。 回去便把話原原本本告訴兒子:“人家鄉(xiāng)下人家挑女婿,也得挑個能干的,眼里有活的,你呢?有哪一頭啊?” 一盆涼水把她的火熱勁頭給澆沒了,怪就怪自己的兒子不爭氣。 衛(wèi)三心里明白,頭回提親,必是不成的。 他只是想把自己塞進(jìn)名單里,讓阿寶跟林叔知道,還有他這么個人。 這一條已經(jīng)辦成了,若是他能辦成一件像樣的差事,能立個什么功,是不是就看得見他了? 衛(wèi)三下了衙,跟著韓征去韓家,韓征自從知道他打阿寶的主意,看他便不那么順眼。這人當(dāng)朋友是絕好的,什么壞主意都能拿得出來。 要是當(dāng)妹夫,那韓征還是更偏裴六郎,把meimei嫁給裴六,他放心些。 “你跟我回去,可別想著要見阿寶啊?!币淮a歸一碼,以前就算了,如今不成。 “我沒想說什么,就是想跟她賠個不是?!毙l(wèi)三干脆站直了,給韓征作揖,“就賠不是,別的我什么也不會說?!?/br> 看他難得容色肅然,韓征沉吟片刻,點(diǎn)頭:“那成,就這一回?!?/br> “就這一回?!?/br> 韓征把阿寶叫到園子里,阿寶還當(dāng)哥哥有什么話要跟她說呢,還是戥子鬼精鬼精,一猜就著:“阿兄不會給衛(wèi)三當(dāng)說客罷?” 那她就連阿兄的氣一起生。 到了涼亭,就見衛(wèi)三在亭中,韓征遠(yuǎn)遠(yuǎn)站著。 阿寶不由自主挺直了背,連戥子也一臉防備。 “你要干什么?” 衛(wèi)三苦笑:“我提親,不是想作弄你。” 阿寶眼睛一圓,他連她說什么都知道?可每回作弄人,他都會這么說。 “這回是真的?!彼M(jìn)前一步。 連她想什么也知道? 阿寶退后一步,咽了口唾沫:“你怎么這么虛啊?你是不是病了?”話說得像是連氣兒都上不來的樣子。 再討厭他,也不能讓他在自己家里昏過去。 “我給你賠不是,以后再也不叫你巴兒狗了?!闭f著雙手抱拳,深深作揖。 直起身來,轉(zhuǎn)身便走,幾步就穿過月洞門去。 阿寶戥子面面相覷,還是戥子先反應(yīng)過來,拉著阿寶的衣裳:“你趕緊轉(zhuǎn)轉(zhuǎn)身,看看他是不是往你身上扔小蟲子了!” 第63章 可愛 嫁娶不須啼 懷愫 阿寶躺在竹涼席上, 撩起一腦袋頭發(fā),枕著瓷枕頭,喃喃出聲:“古怪, 太古怪了?!?/br> 戥子就躺在她身邊, 手里拿著扇子,時不時給阿寶扇幾下, 再收回胳膊給自己扇幾下, 翻個身道:“也不知他作什么妖, 反正你要是嫁他, 我可不跟著?!?/br> “說什么呢你?!卑汋吡岁右荒_。 “本來就是嘛,你忘了咱們小時候去衛(wèi)家過夜, 掀開被子,里頭是什么?”林家的屋子低矮,陶英紅雖已經(jīng)盡力收拾干凈,到了夏日里還是少不了有蚊蟲。 衛(wèi)家要富裕得多, 瓦屋也建得軒闊, 大妞一個人一間屋,墻也粉過,門窗上還裝了紗簾。阿寶跟戥子去衛(wèi)家消夏。 到夜里要睡覺時,一掀被子, 里頭綠毛毛的一片! 大妞嚇得驚叫出聲, 當(dāng)時就跑出屋去:“娘!娘!”一邊哭一邊找她娘替她報仇,還用說,肯定是她三哥干的。 阿寶眼疾手快,一把拎起被子抖落拍打, 戥子上腳就踩, 兩個小姑娘忙活了好一會兒, 定睛一看,被子里裹著的是構(gòu)樹穗兒,不是真的毛毛蟲。 似這種事兒,一樁樁一件件,戥子全記得牢牢的。 阿寶不記得了,聽戥子提了才想起來,她摟住戥子道:“你當(dāng)然要跟我在一塊,我不會應(yīng)的,你放心罷?!?/br> 戥子被她摟了一小會,忍不住推開她的手:“熱死人了?!币坏较娜?,睡在阿寶身邊半夜都會熱醒。 戥子實在熱得受不住,抱著被子睡到羅漢榻上去,反正結(jié)香每天都會熏一次屋子,根本沒蚊蟲。 今年夏天,再也沒有一腿包了。 留下阿寶還在床上翻滾,衛(wèi)三喜歡她,她一點(diǎn)也不信。如果衛(wèi)三那樣也算喜歡她,裴老六豈不是很喜歡她了? 什么時候才能見著他?她要好好問一問。 裴觀自銀樓回到國子監(jiān),先將銀樓掌柜給的定錢單子交給松煙。 “我記著家里有一匣子紅寶石,明兒你回去,把東西送到銀樓去,隔得十日記著去催一催?!?/br> 松煙“哎”一聲。 青書上前道:“方才陸博士送了一扎書來,我擱在書房架子下了。”公子不愛讓人隨意動他的書,書架上的書從來都是他自己收拾,得先看過再分類。 裴觀提起那疊書,見扎繩上插了張條子,取下一看,陸仲豫寫了兩個字“有用”。 “有用?”裴觀不解,翻開一看,就是四書五經(jīng),這書他柜上有成套的,還特意送一套來干什么? 隨手翻開一頁,一眼掃去,他緊抿雙唇,這哪里是什么四書五經(jīng)!包了個書皮,里面裹著的俱是些閨中憶語。 陸仲豫特意去市井書肆給裴觀尋來的,比之國子監(jiān)藏書樓里那些,可要香艷動人得多了。 那里頭的書都是老套了,這些才是最新的,文辭也美,配得上探花郎一看。 裴觀皺眉掃了幾眼,文辭雖婉麗,但最上面兩冊并不是寫給妻子的,要么是寫給妾的,要么干脆是寫給伎子的。 這成什么體統(tǒng)。 剛要將書放下,就見其中一句“愛生于昵,昵則無所不飾。天下鮮有真可愛者矣。” “天下鮮有真可愛者?!辈恢挥X便喃喃出聲,想起石榴花,半面的荷包,還有她飛鞭卷起幃帽。 松煙備下清粥小菜,在門邊道:“公子,飯擺好了。” 就見公子倏地一下把書合上,塞進(jìn)柜中去,耳根發(fā)紅。 “公子是不是熱著了?要不要回去取些冰來?” 城中早已經(jīng)暑氣蒸騰,但山間還正清涼,入夜得穿春日夾衣才不被山風(fēng)所侵,不該熱呀?公子方才還說要喝熱粥呢。 “無事,我不熱?!迸嵊^將那幾冊書俱都塞到柜中,陸仲豫真是閑得沒事干了,正好明日考核,干脆讓他初閱試卷。 第二日松煙下山回府,寶石之類都由白露收著,他找到白露:“公子吩咐把一匣子紅寶石交給我?!?/br> 白露應(yīng)聲,很快便被內(nèi)院取了匣子出來,這一匣子總有二十多顆,都要一起拿走? “是做什么?”這么一匣,是要給夫人打全套的頭面不成? “公子有用?!?/br> 白露笑吟吟道:“那你得給我寫個簽子,我好記下?!蹦昧藯l子,她又問,“我聽說,官媒替公子提親了?” 白露嘴角含笑,官媒提親的事兒,滿京城的傳。 四房五房自然得著信兒,四夫人這才急起來,她也不裝樣了,跑到老太太跟前舉薦自家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