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第8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玫瑰墨煙、羅織纏情網(wǎng)、午夜的吻別、可憐美人、七十年代富三代、吾凄~還君明珠篇、婀娜扶闕、山神崽崽在尋寶綜藝爆紅了、追愛、黑街帝王的情人
他不出兩日便把林府與各府的來往盤個清楚,還對林大有道:“外任一地當(dāng)官,都有錢谷師爺,刑名師爺,刑名事不歸大人管轄,錢谷事有大姑娘管著。我便當(dāng)好我的書稟。” 這些日子,林大有總算不用再裝病了,哪家送來的什么帖子,柳文瀾都有應(yīng)對,今天請裴觀留下,便是要聽他細(xì)講講朝中事。 大妞已經(jīng)知道自家三哥提親被拒的事了,也知道外頭傳裴探花跟阿寶提過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阿寶還不告訴她,她定要跟阿寶算賬! 聽見阿寶只問裴觀,沒問她哥哥,大妞咳嗽一聲:“我哥去找你阿兄了?!?/br> 裴珠答完阿寶的話,正在捧著荷香飲淺嘗,聞言抬眉一掃。 原來大妞的哥哥,也喜歡阿寶啊。 “那不然他還能去找誰呀。”阿寶不以為意,隨口接話,又問裴珠,“你知不知道你哥給我爹舉薦了位師爺,可有用了?!?/br> 裴珠自然不知,連母親也不知,但她說道:“我雖不懂這些外頭為官的事,但家中祖父伯父們都有門客胥吏,想來哥哥也認(rèn)識很多得用的人?!?/br> 大妞也明白了,裴探花求親的事是真的。 阿寶看時辰差不多,到外頭去看飯菜擺得如何了,家中銥嬅雖沒那么漂亮的瑪瑙碗琉璃盞,但也用荷花作盅,荷葉為盤,極有野趣。 阿寶一出去,大妞開門見山:“我哥哥跟阿寶提過親。” 裴珠從袖中抽出絲帕,是阿寶送給她的那條,她按按唇角:“巧了,我哥哥也跟阿寶提過親了?!?/br> 說著伸出兩根玉指:“兩回?!?/br> 第68章 管用 嫁娶不須啼 懷愫 大妞一時語塞, 轉(zhuǎn)著眼珠子想找點別的詞出來。 想說她的哥哥生得好,可裴觀是探花郎;想說她哥哥官位高,從六品是比從八品是高那么一點點。 但就連她都知道, 國子監(jiān)的官員雖品階不高, 卻清貴。 珠兒就這么看著大妞,皺著眉頭面上變幻來變幻去, 光從她的臉色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打開牙雕小扇, 掩住嘴角笑意。 真有意思。 阿寶扭頭回望, 就見大妞和珠兒對著她笑。 待阿寶回過頭,兩人便又對視。大妞半天也想不出別的詞來, 嘆了口氣,連她都得認(rèn):“算了,還是你哥哥更強些。” 都怪她三哥不爭氣,輸人又輸陣。她跟阿寶那么好, 還是讓阿寶當(dāng)探花娘子更好些。 裴珠立時就喜歡上大妞, 她分明想讓阿寶嫁給她哥哥,卻還能這般公允,足見得對阿寶情真意切。 等阿寶安排完點心,掀簾進(jìn)來, 就見大妞在細(xì)看裴珠的發(fā)式和耳釧:“這是什么?透玉?瞧著怎么又不像?!?/br> “是水晶的, 不值什么錢,我是為著配這條手串兒?!蓖笞右惶?,淡紫色的水晶手串兒套在雪腕上,這手串兒也是阿寶送的。 阿寶樂呵呵往她倆面前一坐, 她的兩個好朋友能處得好, 再好也沒有了! 大妞又說起秋獵來:“你去不去?” 裴珠不擅騎射:“我只能坐在馬上, 讓馬兒慢慢走?!边B坐都坐不久,更別說騎馬飛駛了,可她心底又實在羨慕大妞阿寶能去武崗。 她走的最遠(yuǎn)的地方也不過就是聚寶門外的玉皇寺,上回她聽阿寶說她怎么騎馬坐車換船來的京城,十分羨慕。 “這有什么,能慢慢走就行,到時候我護著你!” “我怕家里不讓我去?!迸嶂檩p咬住唇,“阿寶,你跟我哥說說,帶我一起去好不好?我肯定不給人添麻煩。” 阿寶倏地臉紅,有些氣怯:“我說……我說管什么用啊?!?/br> “你說肯定管用!” 這句是大妞接的,裴六郎既然都求親兩回了,這樣的小事兒還能不依著阿寶?要真不依著,那不如還是她三哥罷。 裴珠就那么握著扇柄,只露出一雙眼兒,看住阿寶不動。 阿寶哪吃得住被她這樣看,紅著臉道:“那……那我替你說說?!?/br> 裴觀被林大有請到書房一敘,沒叫韓征和衛(wèi)三,二人雖為官了,林大有還是拿他倆當(dāng)小輩看。 韓征知道衛(wèi)三心里不痛快,將衛(wèi)三拉到自己屋中:“你想吃點什么?今兒我請,讓小廝去辦?!?/br> 衛(wèi)三也知韓征是在寬慰他,他“嗤”笑一聲,就都覺得那探花郎好?方才那丫環(huán)生得如此普通,他都要多瞧一眼,究竟是哪兒好? “不必你來安慰我。” 從前凡有戰(zhàn)事賽事,他都覺得麻煩,混個差不多就成了,非得爭那第一第二,累也不累。 林家嫌他,他也知道因由,這回秋獵,得讓林叔知道,他已經(jīng)在改了。 韓征看他那生不平的模樣,干脆不再說了,反問起他旁的事:“呂城說瞧見你跟一群勛貴子弟往花樓去了?你不是一向討厭那種地方么?” 姨父偏向裴家,可再偏著裴家,也得阿寶點頭。 衛(wèi)三這邊在求娶阿邊,那邊跑去喝花酒,要是真的,韓征這個大舅兄,頭一個不同意。 “呂城?他這人就是太愛嚼舌,一個禁軍跟三姑六婆似的?!毙l(wèi)三往韓征書房的椅子上一倒,“我辦點事?!?/br> “什么事兒?”韓征可沒打算輕輕揭過。 原來是朋友,朋友去喝花酒那他管不著。衛(wèi)三只要還有跟meimei提親的意思,秦樓楚館連路過也不行! “是大妞的事兒?!钡挂膊蝗羌僭?。 衛(wèi)三使了點錢,搭上人混進(jìn)那圈子里,認(rèn)識了陸仲豫,跟陸仲豫喝過兩回酒。 一是為了大妞的事,想替大妞瞧瞧這人到底如何;二是知道陸仲豫與裴觀相交多年,他想刺探刺探軍情。 大家一塊兒吃酒,席上有個紈绔喝得半醉,起哄問陸仲豫:“你怎不把探花郎拉來,看看探花郎跟咱們衛(wèi)總旗,哪一個更俊俏。” 衛(wèi)三面若敷粉,唇似含丹,往燈下一座,比來彈唱的伎子還更秀氣些,偏他還抱著把刀,斜靠在刀上。 聽見這話,似笑非笑,睨了說話的人一眼。 陸仲豫手執(zhí)杯盞,哈哈一笑:“裴六郎最厭這些,你請他?那還不如去廟里把二郎神像抬過來?!?/br> 他們讀書時,裴觀人送外號,木雕二郎神,俊雖俊,不食人間煙火。 衛(wèi)三被人這么取笑,面上不說什么。 等到那人喝得爛醉,搖搖晃晃出門去解手,衛(wèi)三跟在后頭,等他尿得差不多了,一腳將他踹進(jìn)鯉魚池,讓他再多喝兩口,正好醒醒酒。 打另一邊繞回來,還靠在窗邊,仿佛從沒離開過。 等那人被七手八腳撈出來,還當(dāng)是自個兒腳滑了,踩著石邊青苔這才摔進(jìn)去的。 陸仲豫看了衛(wèi)三一眼,他方才瞧見衛(wèi)三偷溜出去的,座上別人都在忙亂,只有他舉起酒杯對衛(wèi)三示意。 衛(wèi)三也撈起杯子,隔空碰杯,一口飲盡。 這個陸仲豫,倒有些意思。 “大妞的事?還真是陸家?” “還在看呢?!毙l(wèi)三原來是不想沾手的,替meimei撐腰,那就得逆著他娘的意思來。他娘發(fā)起怒來,衛(wèi)家的青磚地都要抖三抖。 再說meimei縱有武力,遇上陸夫人也沒還手之力。 等他跟陸仲豫有了交往,又覺得這人不錯。 陸仲豫身邊的人,都是陸夫人安排的,又有一堆狐朋狗友,出來喝酒十次里有五六次是他請客,記在帳上,讓酒樓去跟他嫡母要錢。 衛(wèi)三也瞧出來了,陸仲豫花著他嫡母的錢四處交友,雞鳴狗盜,總有用處。 這一干人大半都定了親,問到陸仲豫時,他只搖頭:“叫我多快活兩年,真成了親,哪還能這么出來玩兒?” “你等得,你弟弟也能等?”其中一人道,“我可聽說,你娘想給你弟弟討程家的女兒,程家沒應(yīng)?!?/br> 怪不得上次回家,請安時見她嘴上長泡,原來是她寶貝兒子親事沒成。 陸仲豫知道嫡母是要后悔的,京中傳遍了她“愛子”的名聲,清貴人家誰肯將女兒嫁進(jìn)來? 陸家名聲傳得這么難聽,也少不了陸仲豫自己推波助瀾。 看來他總算能混上一門差不多的親事了,就是大海里撈針,嫡母宋氏也得替他撈個外頭看著不差的人家。 衛(wèi)三自己吃了苦頭,這才可憐起小妹來,認(rèn)識陸仲豫,花一份力氣,辦兩件事兒。 韓征沒想到衛(wèi)三肯替大妞出力,拍他一下:“不錯呀你,有個當(dāng)哥哥的樣子了。” “那你呢?你就不替阿寶出出力?打聽打聽他有沒有房里人?”衛(wèi)三到現(xiàn)在還沒打聽出裴觀有哪兒不好來。 論家世論學(xué)識,這人簡直無可挑剔。 也只有一條還不清楚,世家子房中都有妾有通房。 韓征怔?。骸斑@個……”怕是有的,就算是他們原來在崇州,要不是參了軍,后巷里那些小子,不也到了年紀(jì)就開葷了,這事兒自來就容易得很。 但這種事兒,阿寶她心里有數(shù)嗎? 阿寶正跟大妞吃酒,這生辰宴,辦得雖小卻精。 她跟大妞喝金華酒,給裴珠一小壺仙桃酒,裴珠也不敢多飲,上回她就醉了,這回再醉母親定要訓(xùn)誡她的。 “酒量嘛,你練練就練出來了?!贝箧み@么說完,就先醉倒了。 裴珠一小口一小口抿著,阿寶卻是一大杯一大杯的喝,半點事也沒有。裴珠這才知道,上回她給阿寶預(yù)備的酒水,就只夠她甜甜嘴的。 也不知道哥哥的酒量好不好?仿佛記著,兄長沒什么酒量的。 原來在學(xué)中不許飲酒,后來守孝連素酒都不沾的…… 裴珠握著杯子,大妞的哥哥酒量好不好?要不要讓兄長也練練酒量呢? 大妞醉了,就在阿寶家中睡下,裴珠是不能留宿的,她再想身邊跟的老mama也不許。 阿寶送裴珠出去,日頭落山了,夜里風(fēng)涼些,怕她吃了酒吹風(fēng)要受涼,給她系上薄羅的斗蓬。 “我哪兒就這么弱了?”裴珠掩口便笑。 阿寶想給她系個如意結(jié),手指頭動了半天還沒打完,還是裴珠自己系了,兩人拉著手往外去。 就在風(fēng)雨連廊中遇上了裴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