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第2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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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先喝半碗清湯,再加上辣油,香得不行,今兒光是早上的餛飩,她就喝了兩碗! “是不是辦席呀?”阿寶問,“我這一身是今兒早起新?lián)Q的?!北緛硖袅穗僦t的衣裳,可裴觀說,胭脂紅太輕。 就得是大紅寶藍(lán),上身才好看。 這才換了件玫瑰紅織金萬字流云的薄襖,走了這一路,已經(jīng)微微出汗了。 “少夫人去了就知道了!”陳mama催促幾個丫頭給阿寶換上衣裳鞋子,紅的倒像是喜服的顏色。 “又不是吃喜酒,怎么穿得這么喜慶呀?” 螺兒給阿寶梳頭,特意將姑爺送給姑娘的紅寶石石榴發(fā)釵拿出來,給姑娘簪上。 又要給她上妝,阿寶只覺得古怪,在家又不出門,干什么還點胭脂?畫眉毛? 等她上完妝換完衣,外頭天都黑了,立春戥子點上紅燈籠,陳mama扶著阿寶:“走罷?!?/br> 走到魚樂榭,處處點著紅燈,貼著紅喜字。 陳mama把阿寶往屋里頭一推,跟著幾個丫頭七手八腳把門關(guān)上。 屋里陳設(shè)是跟喜房一模一樣,阿寶回頭就見裴觀坐在桌邊,桌上已經(jīng)斟了滿杯的合巹酒。 “這是……” 裴觀微微笑道:“這是母親預(yù)備的,咱們的喜房沒擺滿一個月,她特意安排了?!?/br> 他早就知道了,不僅知道,這屋子還來過好幾回,那案上的喜上梅梢就是他親筆畫的。 阿寶聞言松了口氣,往繡凳上一坐:“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要賣孩子呢?!?/br> 第196章 夫妻 嫁娶不須啼 懷愫 裴觀早早換上一身紅衣, 在喜房中等了阿寶許久。 眼看日暮將夜,魚樂榭四面都點上燈,橋畔水上星星點點。裴觀望著燭光燈影, 比成親那天還更心焦些。 誰知阿寶進(jìn)門頭一句話, 竟是說這個。 裴觀臉色微滯,他方才想著好容易除服, 今天再不用夜半吹風(fēng)喝涼茶了。這話一出, 把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全給打斷了。 阿寶四處瞧過, 真跟成親時的喜房一樣, 案上沒有金紅龍鳳花燭,卻也有一對紅燭。 “娘真是用心?!?/br> “我呢?我就不用心?”裴觀看她似平日那般, 沖她招招手,帶著她去看房中陳設(shè),“這喜上梅梢是我畫的?!?/br> 他知道阿寶不愛牡丹圖,特意畫了兩只喜鵲。一只挨著另一只, 大一些那只, 似在給小的那只梳理羽毛。 阿寶擺弄幾下那座畫屏:“你這眼睛是怎么點的?怎么不管轉(zhuǎn)到哪兒,這鳥的眼睛都像在看著我?” 裴觀自謙自己并不擅畫,只是大家子弟,琴棋書畫都要通而已。 他畫這只喜鵲, 點眼時不由自主想到阿寶的眼睛, 畫完拿去裝裱。母親看了都咂咂稱奇:“這只圓滾滾的,眼睛大大的,瞧著還真像阿寶。” 裴觀牽住阿寶的手,帶她再往內(nèi)屋中去。 妝臺上百年好合鏡, 鏡前擺著一條紅色金泥帶, 一把龍紋玉梳。 阿寶順著裴觀的目光拿起那條大紅泥帶, 又看了眼龍紋梳,看裴觀期盼的目光,她猜到里頭大概是有什么好意頭。 “龍…鳳…呈祥?”阿寶一字一頓,她剛說出來就知道不是,裴觀的目光微凝,臉上又像是要嘆息的樣子。 “鳳髻金泥帶,這龍紋玉掌梳。”裴觀沒有嘆,反而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些,指掌在她掌心虎口的老繭處,細(xì)細(xì)摩挲。 他動作極輕柔,阿寶覺得掌心里直癢癢,想要笑又咬唇忍住。 她大概知道,今天算是第二回 的洞房花燭。 “走來窗下笑相扶?!迸嵊^也一字一緩,牽住她踩到床前踏腳上。 床帳中掛的香包,也是裴觀親手合的香。這回合的不是淡香幽香,人才剛靠近床帳便聞見香氣馥郁。 這香氣她曾聞過的,成親那天夜里,帳中就掛了這個。 她當(dāng)時不懂,還曾傻乎乎問裴觀:“你不是只愛竹香檀香氣么?這香這么濃,怎么掛這個?” 裴觀只似笑非似望著她:“明日你就知道了?!?/br> 沒等到第二天阿寶便知,帳中香濃郁,是為了掩蓋住別的味道。 此時聞見,她耳尖發(fā)燒。 兩人成親一年,說是夫妻,可只同房三夜。裴觀自知,阿寶與他相處更像朋友,實是因為親密的日子還不足。 平日他恪守禮教,雖說夫妻略親密些也沒什么,可他怕一旦放松便會把持不住,意亂情迷壞了規(guī)矩。 是以阿寶如今舉動姿態(tài),也還如未嫁時一樣,少有出嫁女子的嫵媚。 但這豈可長久? 他伸手輕撫阿寶鬢邊發(fā)絲,將松散下的碎發(fā)替她勾到耳后去。 阿寶一雙眼睛從來都直著看人,這會兒聞到帳香,羞意頓生,從耳尖紅到頸項。想從裴觀掌中將手抽出來,裴觀卻不松手。 明明她力大,真想要抽手,別說一個裴觀,就是十個那也難按住她。 拔步床的格扇中,已經(jīng)擺了一壺酒,裴觀倒了滿杯,一只遞到阿寶唇邊。 飲酒失態(tài),裴觀是絕少飲酒的,除了成婚那日,阿寶還沒見他喝過酒,杯子送到口邊,她嘴唇微張。 涼酒順著喉嚨滑下去,她飲了半杯,裴觀將余下半杯一口飲盡。 因喝得極了,唇上沾著一點酒液,傾身吻上來時,阿寶心如鼓擂。 腿足先軟下去,跟著便是腰。 腰一軟,幾乎是被裴觀半摟半抱著拉入帳中去。 阿寶送那本冊子給裴珠前,自己又翻過兩頁,書封上沒有字,翻開一頁寫著《閨房四時圖》。 因是買給好人家的女孩兒壓箱用的,畫就含蓄得多,那位畫師還在第一頁上,畫了對交頸鴛鴦臥在荷葉蓮蓬下。 前幾頁畫的皆是閨房之樂,或是春夜看雨,或是螢窗讀書,或是對菊賞月,或是煮茶烹雪。 畫上二人先是對坐,再是挨著坐,再往后是疊著坐在身上。七八頁后才有臉貼臉,唇貼唇,最后那幾頁,阿寶就只看過一遍。 這畫實在是雅致了些,細(xì)微之處并未描繪,阿寶早已經(jīng)稀里糊涂想不起來。 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躺在軟枕上。 也不知他是怎么伸的手,先解了外衣的衣帶,跟著是背后的小衣系帶,明明身上一件衣裳都未脫去,卻覺得渾身似無遮擋,襟前透著風(fēng)。 阿寶緊緊閉著眼睛,裴觀少見她這么又羞又怯的樣子,貼在耳邊輕聲問她:“是不是不記得了?” 阿寶方才還什么都敢大聲說,此時腦中似被攪成了漿糊,除了順著裴觀的話點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裴觀先還能問她話,待手往前伸,便只余下輕促喘氣聲。 她這一年身量又高了,去歲還覺得她身子沒全長開,此時伸手,長開了。 阿寶咬著唇不發(fā)出聲音來,整個人軟得似棉絮,似云朵。她忍不住睜開眼,就見裴觀薄唇挺鼻,一半臉埋在陰影中,與平時全不相同。 她本該再閉上眼睛的,可她就這么盯住他。 望了片刻,又伸出手去,指尖刮過他鼻梁上的汗珠。 裴觀先是停住了不動,跟著身子輕顫,張開手掌,捂住她的唇。 第二日阿寶睡到日上三桿,晨練是起不來了,連裴三夫人那里請安都沒去成。 裴珠坐在上房,眼下有些發(fā)青,裴三夫人見了就問:“怎么?夜里沒睡好?”裴珠自來覺輕些,萬醫(yī)婆給她們開的是同一個安神方子。 裴珠哪敢說她為什么沒睡好,夜里偷偷當(dāng)了賊,來請安時心虛得很,生怕叫母親看出來,今兒的粉都比平常要更厚些。 “是有些沒睡足,夜里蟲聲惱人?!?/br> 蟲聲新透綠窗紗。 裴三夫人聽了便道:“讓小丫頭們粘粘蟲子,別擾了你?!?/br> 裴珠坐了許久也沒見阿寶來,心里又怕她來,又奇她怎么沒來:“嫂嫂呢?往日她總是最早的一個?!?/br> 阿寶要練功的,每日不綴,練完了功清洗過就來上房請安,天天都比裴珠要早。 今兒她都坐下喝過了燕窩粥,怎么阿寶竟還沒來。 裴三夫人掩去嘴邊笑意,她端起茶盞飲了口茶:“春日里貪睡,也是有的?!?/br> 裴珠不明所以,任誰貪睡,阿寶也不會貪睡,難道是病了? “莫不是嫂嫂身上不爽利?等會我去瞧瞧她。” 裴三夫人按住裴珠的手:“你不必去,我已經(jīng)讓陳mama去問過了,她就是睡遲了,讓她好好睡?!?/br> 裴珠更覺古怪,竟叫陳mama去問? 陳mama早已經(jīng)不跑腿了,平日只是陪母親在房里說話解悶子的,怎么也該小滿小雪去才對。 裴珠滿心疑惑,可裴三夫人并不對她明說。 這種事,她過些日子也就明白了。 裴三夫人清了清嗓子道:“再有些日子,你就要嫁了,你婚事定得順當(dāng),嫁得也急,有好些事還沒學(xué)?!?/br> 要不是年歲到了,裴三夫人還想再留留她。 裴珠立時肅正了身子:“請母親教導(dǎo)?!?/br> “這些年家中也少辦宴席,你見得少些,往后要cao持起來,連能打個樣的都沒有?!迸崛隣敳≈仄穑依锉悴晦k宴了。 算一算裴珠十歲之后,就沒見過家中辦宴的盛況。 “好容易除服,家里的喜事這么多,該辦場宴席,請一請親戚朋友?!庇H戚朋友要請,看不順眼的,結(jié)了仇的,就更要請了! 這口氣,她憋了一年多,就得讓那起子長舌的瞧瞧,她兒媳婦委實樣樣都拿得出手。 裴珠點頭受教:“母親教導(dǎo),我必用心學(xu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