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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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也正猶豫,里外緊盯著了她四個月了,半點可疑之處都沒有,難道真是巧合?若真如此,她愧對福兒。 不該再生疑,但隱隱不安:“再看一看?!?/br> 戥子有些不滿,可她打小就習(xí)慣了聽阿寶的話,兩人有什么事,也從來是阿寶拿主意。嘴里嘟嘟囔囔:“你快成曹cao了,聽見磨刀就當(dāng)要殺人?!?/br> 這是她們小時候一塊兒聽的書。 阿寶笑出聲來:“我才不是?!彼?,那福兒此時墳上的草都得有半人高了。就因不是,才會如此。 戥子見她笑了,又問她:“你跟姑爺,到底為什么吵架?你動手的時候,也藏著些嘛,這回可怎么好!” 一問這事,阿寶便似鋸嘴葫蘆,一個字也說。 戥子噘著嘴出門去,迎面碰上了青書。 今兒是松煙跟出門的,青書便歇在家中,見著戥子,同戥子打探:“究竟怎么回子事兒?怎么還動手了?” 少爺額上有傷的事,哪里瞞得住,一路出去,丫頭婆子們瞧見了不說,連門子小廝都知道了。 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報到夫人那里去。 戥子正不順心,青書湊上來,便全撒在青書身上:“我哪兒知道,我是神仙?”這一天,多少人來問了,她哪里知道嘛! 青書見她氣不順,有些慌張:“我就是問一嘴,少夫人沖你也發(fā)脾氣了?” 戥子翻了翻眼兒,錯身略過青書,她還得想法子哄阿寶呢。 阿寶還當(dāng)戥子生氣走了,可沒一會兒她就又回來:“今兒廚房不知從哪兒買了一簍野田雞,她們本想著自個兒吃這個下酒,我趕緊要了,給你燒田雞腿吃好不好?” 阿寶果然意動,離了崇州,她就沒怎么吃過這個。 “讓她們多擱辣子,再補只鴨子給她們罷?!睆牡紫氯丝谥袏Z了食,自然要補上吃的,京城人人愛吃鴨子,裴家大廚房的灶臺娘子們也一樣,補只鴨子給她們下酒。 “早補上了,我還不知道這個?!?/br> 戥子看阿寶終于舒展眉頭,總算放了心,吵就吵罷,哪有夫妻不吵架的。 她又去張羅田雞腿里要多放辣子,出門就遇上了青書。 青書額上沁著汗,看見戥子就笑,跟她走到外頭廊道下,戥子問:“怎么?你還有什么事要說?” “沒事兒,就是……請你吃糖?!?/br> 說著從袖中摸了包糖出來,吞吞吐吐道:“我也不知道你愛吃哪種糖,但我看少夫人常吃蘇糖,想著你大約也愛吃這個,就買了來,當(dāng)是我給你賠罪的?!?/br> 戥子眨巴眨巴眼睛,這糖紙還是聚蘭齋的,聚蘭齋的糖可比尋常糖果鋪子的要賣上兩成呢。 青書飛快把糖往戥子手里一塞:“你別生氣。”半天就擠出這一句話來,說完紅著臉逃走了。 戥子看了看手里這包糖,聞味兒好像是松仁玫瑰糖,那就又比旁的更貴些。 青書這莫不是,莫不是在哄她呢?! 戥子臉上一時紅一時又白,要不是為著哄她,干什么買糖給她?要是哄她,那這糖吃還是不吃?吃了要不要還禮? 這糖,是不是那個意思? 戥子支了小丫頭去廚房吩咐菜色,自己暈暈乎乎又回上房去,挨著阿寶坐下。 想跟阿寶說一說罷,阿寶這會兒有她自己的煩惱。 主仆二人都有心事,阿寶握著書卷無聊翻書,戥子捏著這包糖,心里知道該先為阿寶憂心,可又忍不住陷到這糖紙包中。 一時呲牙,一時咧嘴。 吃還是不吃? 直到廚房的婆子們提了大食盒來,站在階下回話:“少夫人要吃這田雞腿,雖沒吩咐,但料想著要吃酒,預(yù)備了桃花釀和飛葉白?!?/br> 這兩種酒都適合加碎冰喝,吃得這么辣,自然要喝冰酒。 戥子立時抓了大把銅錢出去,塞到那婆子手里:“謝你費心,打酒吃罷?!?/br> 裴觀趕到卷山堂時,阿寶正吃著剁椒田雞腿,喝著冰鎮(zhèn)飛葉白。 見他進(jìn)門,阿寶掀掀眼皮,掃他一眼,就又低頭專注吃飯。 田雞腿rou嫩,廚房花了大功夫,去了腿骨頭,專用上面大塊的rou炒菜。 這東西又香又麻又嫩,配上冰鎮(zhèn)過的桃花釀飛葉白,阿寶久未吃得這么暢快! 裴觀就這么站著門邊,方才太急潑了茶,袖子都濕了半幅,又這么干巴巴的站著,幾個丫頭皆不好意思瞧,全都退了出去。 “怎么?知道她是誰了?”阿寶問。 “知道了?!迸嵊^嗓音微啞,面色發(fā)白。 “你是自己想起來的?”阿寶手執(zhí)杯盞,遲遲未送到口中。 裴觀沉吟片刻,不能再騙她:“不是?!?/br> 阿寶酒量雖好,此時也已經(jīng)喝了第二壺,眼角泛起紅暈,她斜眼看著裴觀。 “我問了姓氏?!?/br> 莞娘替他cao持家事,奉養(yǎng)母親,周全裴府這一干人一干事,他卻只記得她的姓氏。 阿寶觀他神色,鬼使神差道:“就只問了姓氏?” 裴觀沒有答話,阿寶卻猜了出來,他是聽到莞娘父親的官階才想起來的。 阿寶也不知為,心頭氣血翻涌,她握著杯子,最后一盞酒,久久未能飲下去。 心頭有句話,她很想問。 “你別站著,我不想見你?!?/br> 裴觀心中還在想,要不然就試一試高學(xué)士的辦法,實在不行,那就跪下。 可他人僵立住,動彈不得,耳邊響起阿寶這一句,他怔然抬眉。 半晌才答:“好?!?/br> 除了說好,他不知如何解釋,他們彼此都知道是為了什么。 裴觀去了書房,推開窗戶遙望卷山堂中的燈火,那燈一直點到深夜,直到蠟燭燃盡,方才滅了。 第203章 【一】 嫁娶不須啼 懷愫 “小兩口吵嘴了?”魚樂榭里那點風(fēng)吹草動, 飛快就傳進(jìn)了裴三夫人的耳里。 再有五六日就是裴珠出閣的日子,怎么偏這個當(dāng)口吵起來?平日里省心的,怎么又不省心了? “是。”陳mama面有難色, 她問了立春, 立春支支吾吾不敢答。 立春本來是想稟報的,可千葉說少爺大晚上跑去給少夫人賠不是, 兩人竟沒和好, 少爺還被少夫人趕了出來! 立春這才裝聾作啞, 直到陳mama再三問她:“到底怎么?” 門上小廝可都看見了, 觀哥兒是青著額角出的門! 立春這才說了:“我們哪知道呀,mama又不是不知, 少爺少夫人不叫咱們上夜的,連梢間都不讓呆著?!?/br> 夜夜有動靜,立春既不敢想,也不敢聽。 聽上一聲, 耳朵都紅。 “早上進(jìn)屋里去的時候, 少爺額角就青著?!?/br> 陳mama全告訴了裴三夫人。 “阿寶動手了?”裴三夫人不敢相信,阿寶進(jìn)門雖才一年,但她的脾氣,裴三夫人是知道的。 阿寶從不是那等小性兒的人, 是什么叫她如此動氣?還動起手來了! “那天宴上, 也沒出什么旁的事???” 除了梅家姑娘落水一事,裴家對外是說小丫頭落了水,但裴三夫人豈會不知。 她還對陳mama感嘆兩句:“可憐的孩子,能替她遮掩就替她遮掩罷, 男人哪有心呢?”裴老太爺不也一樣, 有了填房, 哪還管前房兒女? 知道阿寶還給梅家送去壓驚禮物,點點頭道:“這才好,戲得作足了?!毙睦镆仓@不過是全了自己的心意,梅莞娘的日子過得如何,還得看她那后娘。 后娘有良心,她日子就好過些,后娘沒良心,誰也不能伸這個手。 宴會之后確是有人酸幾句,吳夫人嘴里依舊沒一句好聽話。 可裴家辦宴就是在昭告天下,這么多人見過了阿寶,原來有幾分信吳夫人的人,也拿她當(dāng)個笑話看了。 “怎么偏想起來嚼個小輩的舌頭?”吳夫人不是自詡是裴三夫人的手帕交么,那也就是裴少夫人的長輩,嚼小輩的舌頭,叫人不齒。 “她這是沒能結(jié)成親,才在背后說挑唆?!?/br> 吳夫人的女兒也已經(jīng)成了親,她趕著車回娘家去,進(jìn)了屋子便一通哭訴:“娘就為著自己痛快!就不想想我的日子怎么過?我在婆家還要不要做人?” 折騰別人女兒,自己的女兒也被折騰。 吳夫人這時才真的后悔了:“是你那幾個妯娌?” 吳夫人的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明明知道我那幾個妯娌全不是好相與的,真不顧我的死活了!” 經(jīng)得這遭,吳夫人再也不敢到外頭調(diào)三斡四。 再有人挑起話頭來,她也只敢夸:“我們都瞧見的,真真是天作之合!” 如今樁樁事都稱了心的,怎么夜里回去就夫妻打架? “怪道觀哥兒不來給我請安,他傷的重不重?”裴三夫人心疼起來,想到阿寶那一把子的力氣,她可是單手就能拎起長竹的! “趕緊把他叫過來!我好好看看,實在不行請個治跌打損傷的大夫來?!?/br> 陳mama勸她:“小兩口可不就是吵了好,好了又吵,你這當(dāng)婆婆的,何必裹在里頭呢?” 裴三夫人卻是越想越不對:“不對,得把人叫來,我到要問問,好端端的,阿寶怎么就打人了?必有緣故?!?/br> 小滿一往書房去,戥子就瞧見了。 她趕緊去給阿寶報信:“完了完了完了,夫人請姑爺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