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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婀娜扶闕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宿流崢問:“嫂嫂,你整天待在這里不無聊嗎?”

    “那你給我作曲彈琴?讀書作畫?”扶薇反問。

    宿流崢遲疑了一下,問:“嫂嫂喜歡這些?”

    扶薇猜他也不會這些,嘆了口氣,道:“算了。”

    “嫂嫂不想不出去走走嗎?”宿流崢道,“我來的時(shí)候看見外面好熱鬧。新開了幾個鋪?zhàn)?,人很多人在排?duì)。也不知道在賣什么稀罕玩意兒?!?/br>
    扶薇淡淡道:“出去走走?被他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罵jian.夫.yin.婦?”

    “嫂嫂不喜歡別人這么罵咱倆?”宿流崢無辜地問。

    扶薇更無語。

    這不是廢話嗎?會有人喜歡被罵?

    哦,有。

    宿流崢就挺喜歡被人罵的。

    扶薇倒也不是因?yàn)榱餮则阏Z不想出門,而是確實(shí)沒什么心情。她轉(zhuǎn)眸望向窗外,瞧著遠(yuǎn)處的天云似有些陰沉,恐怕又要連日落雨。若今日不出去走走,很可能要被連續(xù)多日的雨困在這兒了。

    “那就出去走走吧?!狈鲛钡?。

    聽說她要出去走走,蘸碧趕忙拿了毛茸茸的斗篷給她裹好。已經(jīng)是深秋時(shí)節(jié),她可萬不能吹了涼風(fēng)染上風(fēng)寒。天冷之后,扶薇的身體比起先前更差,人如今又消瘦了一大圈。

    長街上的人看著扶薇和宿流崢大搖大擺地從繪云樓出來逛街市,不由地撇嘴巴翻眼睛。

    可是當(dāng)扶薇和宿流崢走向某個攤位、商鋪時(shí),掌柜的必然笑臉相迎,非常熱情地接待著。

    畢竟開門做生意,誰會和錢過不去呢?何況扶薇的有錢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今日梅姑剛好出門買東西,她正挑著東西,隱隱覺得旁人時(shí)不時(shí)望她一眼。

    梅姑拉住往日里關(guān)系不錯的武三娘,問:“三娘子,今日……是有什么特別的嗎?”

    武三娘欲言又止,干笑著搖頭:“沒、沒什么啊?!?/br>
    梅姑并不強(qiáng)人所難,不再多問。她轉(zhuǎn)身離去,沿著長街又走了一段,直到看見扶薇和宿流崢走在一起,她這才恍然為什么鄉(xiāng)親們看她的目光那么奇怪。

    遙遙望著扶薇和宿流崢站在燈籠攤旁的身影,梅姑久久沒能收回目光。

    有人看不過去了,躲在角落扯著嗓子說:“要點(diǎn)臉吧!自己不管不顧,別把梅姑這些年的風(fēng)評給害了!”

    扶薇沒有循聲望去去找喊話之人,而是回頭環(huán)顧,果不其然看見了梅姑的身影。

    這也是自搬出宿家之后,扶薇第一次再見梅姑。

    宿流崢是被罵大、嫌棄大的,從來不在意旁人怎么議論他??墒锹犞鴦e人罵扶薇,他心里生出怒意了。他壓了壓眼底的寒,冷聲:“嫂嫂,罰罪相當(dāng)。那個亂罵的怎么罰?”

    扶薇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回家吧?!?/br>
    宿流崢皺眉看她。

    “你哥哥不在……不在家了,你要多陪陪你母親。回家去吧。”扶薇將手里挑好的燈籠放回?cái)偽?,轉(zhuǎn)身朝著繪云樓走去。

    她發(fā)現(xiàn)她還是有些不忍心。

    畢竟是宿清焉的母親,宿清焉是個孝順的人。若他知道他的母親遭人議論,在天之靈也該難過吧?

    宿流崢立在原地,目送扶薇走遠(yuǎn),直到她進(jìn)了繪云樓,他才警告地瞥了一眼躲在陰影里剛剛多嘴的男人。他收回視線,大步朝著母親走過去,伸手拿過母親手里提著的東西,往家走。

    梅姑嘆了口氣。

    回到了宿家,梅姑微笑著問:“今晚給你做菊花餅吃?”

    宿流崢坐在臺階上,他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回頭看向母親。

    梅姑遲疑了一下,走到宿流崢身邊蹲下來,問:“流崢,你很喜歡她嗎?”

    “誰?”宿流崢轉(zhuǎn)頭。

    “薇薇啊?!?/br>
    宿流崢點(diǎn)頭。他緊接著又皺眉,一字一頓:“你不要罵她,我會生氣?!?/br>
    “不罵她?!泵饭幂p嘆了口氣,她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娘,你多做些,我給她帶去一些!”宿流崢大聲說。

    梅姑點(diǎn)頭,沉默地走進(jìn)廚房里。

    她坐在灶臺前,望著泡在水里的菊花,心情復(fù)雜。

    可是孩子啊,你若真的喜歡她,才更應(yīng)該離開她。

    梅姑開始盼,盼著扶薇早日離開水竹縣,盼著一切都恢復(fù)到一切的太平假象里。

    晚膳的時(shí)候,扶薇胃口不舒服,什么也沒吃。

    靈沼和蘸碧對視一眼,都有些失落——她們兩個今晚做了宿清焉以前常給扶薇做的幾道小菜。然而長公主連嘗都沒有嘗,也不知道味道對不對。

    今日傍晚去樓下走了一圈,扶薇現(xiàn)在身上便覺得乏。她早早沐浴過,提前上了榻。

    果然,正如她所料,她剛上榻?jīng)]多久,外面就開始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深秋時(shí)節(jié)的雨水,隔著一堵墻,也能將寒意滲進(jìn)屋內(nèi),縱使屋內(nèi)燃著金絲炭,效用也不大。

    扶薇窩在柔軟的錦被里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剛要睡著,就聽見了宿流崢上樓的咚咚聲。

    屋內(nèi)的燈已經(jīng)熄了。

    宿流崢推門進(jìn)來,在一片漆黑里,瞇起眼睛環(huán)顧,大步朝床榻走去?!吧┥┰趺此眠@么早?”

    他走到床邊掀開床幔,立刻將寒氣帶進(jìn)床榻內(nèi)。

    扶薇皺了眉,道:“去把燈點(diǎn)燃?!?/br>
    宿流崢依言,在一片漆黑里摸索著點(diǎn)燃了燈?;椟S柔和的燈光在屋子里緩緩亮起,未照得大亮,卻讓眼睛一下子舒服起來可以視物了。

    扶薇支撐著上半身,望向宿流崢,這才看清宿流崢全身上下濕透了。他果不其然又忘了脫靴子,雨水滴滴答答淌落,弄濕了地毯。

    扶薇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帶了幾分嫌棄和抱怨,斥聲:“這么大的雨又這么晚,過來干什么?”

    宿流崢走到床邊,獻(xiàn)寶似的從懷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他將包了里三層外三層的牛皮紙袋解開,露出里面還殘留一絲熱氣的菊花餅。

    “我母親做的?!彼f,“我母親做的菊花餅特別好吃!”

    扶薇看著他全身濕透了,卻將懷里的菊花餅護(hù)得很好,不由稍微消了氣。她緩和了語氣,說:“東西放下,先去把自己洗干凈?!?/br>
    蘸碧和靈沼剛燒過水,本是她們要用。宿流崢到了,便將熱水先讓給他用。不過提水上來仍是花了些時(shí)間。

    扶薇剛有了睡意就被宿流崢弄得清醒,她坐起身來,用被子攏在身上。

    “吃啊。你快嘗嘗啊,絕對好吃!”

    “梳洗過了?!狈鲛鳖D了頓,“明天再吃?!?/br>
    “可是明天就徹底涼了。雖然明天吃也好吃,可一定不如現(xiàn)在吃味道更好?。 彼蘖鲘槇?jiān)持。

    扶薇無語地抬眸看向宿流崢。宿流崢執(zhí)拗地回視她。

    “宿二郎,熱水都備好了。您快去沐浴換身干凈的衣裳吧?!?/br>
    宿流崢抬手,抹了一下臉頰上正往下淌的雨水,不高興地轉(zhuǎn)身朝浴室走過去。

    扶薇無奈地?fù)u頭。她轉(zhuǎn)眸望向床頭小幾上的菊花餅,淡淡的菊香飄過來,誘著人的味蕾。扶薇遲疑了一下,拿了一塊來吃。

    剛咬下一口,她便被這菊花餅的味道驚艷了一把。扶薇什么珍饈都嘗過,可仍舊不得不承認(rèn)梅姑的烹調(diào)手藝簡直是一絕,再尋常的東西從她的手中做出來,都會成為上等的美味。就說這菊花餅,就連宮中每年秋天御膳房做出來的精致菊花餅,也比不過她這樣式簡單的菊花餅。

    宿流崢很快洗好,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出來,他剛出來就見扶薇抱膝坐在床榻上,小口吃著菊花餅。他再看油紙包里,知道扶薇已經(jīng)吃了兩塊了,他高興地走過去,問:“是不是很好吃?”

    扶薇點(diǎn)頭,并不吝嗇夸贊梅姑的手藝:“你們母親的廚藝非常好。尤其是做點(diǎn)心,甜軟酥香適中,十分適口。”

    不過一連吃了兩塊,再吃就有些多了。扶薇將手里的那塊放下,拿過帕子凈了手,抬眸看向宿流崢站在床邊擦頭發(fā)。

    “你過來?!彼f著朝宿流崢伸出手。

    宿流崢將手遞給她,由著被她拽到床邊坐下。扶薇拿過他手里的那方棉帕,幫他擦拭著頭發(fā)。

    嫂嫂的手隔著巾帕撫摸著他的頭頂,一陣酥.麻便從頭頂直溜溜地竄進(jìn)了宿流崢的心里。他有些心猿意馬,剛剛側(cè)了側(cè)身,肩膀就被扶薇摁住。

    “別動?!?/br>
    宿流崢不再動,安靜下來,享受著嫂嫂的伺候。他又拿起油紙包里,那塊被扶薇只咬了一小口的菊花餅,把剩下的一口塞進(jìn)嘴里,大口地吞下去。

    扶薇望一眼他鼓起的腮,無奈地?fù)u了搖頭。她將宿流崢的頭發(fā)擦到不再滴水,便放下了帕子,將他趕到炭火旁自己去烘烤。

    只是他的頭發(fā)沒干,一時(shí)也睡不了。扶薇讓靈沼將琴抱進(jìn)來。

    她起身下榻,坐在桌后,挑了挑琴弦,指腹于琴弦上游走。試音結(jié)束,生澀不再,悠揚(yáng)流暢的曲音從她指間傳出來。

    她幼時(shí)很喜歡琴,可是之后進(jìn)了京入了宮,再也沒有時(shí)間和心力碰這些東西。

    宿流崢安靜地聽著,忽然說:“好熟悉?!?/br>
    扶薇笑笑,搖頭道:“你聽錯了。這是一個人給他妻子即興做的祈福曲,你當(dāng)沒聽過。”

    幼時(shí)精通音律,使得扶薇將宿清焉彈走的這支曲子,牢牢記了下來。

    “我就是聽過!”宿流崢皺眉。

    扶薇笑笑,不再理他,繼續(xù)撫琴,心神都落在這琴弦之上。

    宿流崢眉峰緊皺,他聽著這支曲子,越聽越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聽見過?他拼命去想,越想越頭疼。到最后抱著頭,痛苦地從椅子上滑下去。

    “你怎么了?”扶薇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他身邊,將他扶起身。

    “我……”宿流崢抓了抓頭發(fā)。

    “淋雨淋病了嗎?”扶薇伸手幫忙揉了揉他的額角。

    琴聲停了,宿流崢的頭疼也慢慢得到緩解。他靠在扶薇的懷里,抬起頭望向扶薇,說:“嫂嫂,我不疼了?!?/br>
    扶薇輕“嗯”了一聲,道:“那就收拾歇下吧。”

    這一折騰,她有些發(fā)了。

    宿流崢突然握住扶薇的手,一臉認(rèn)真地問:“嫂嫂,可不可以在琴上做?”

    扶薇被氣笑了?!澳隳X子里都是些什么東西?”她伸手捏了捏宿流崢的臉。

    “都是和嫂嫂各種姿.勢快活的畫面。”宿流崢如實(shí)說。

    扶薇把他推開,去浴室重新凈了口齒,回到榻上歇下。

    夜里,宿流崢爬上扶薇的身,扶薇將臉偏到一邊去,警告:“你安分睡你的覺。再來擾我,從我的床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