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婚約 第10節(jié)
“是徐家的正則吧?” 徐正則禮儀周到:“夏爺爺,這么久才來看望您,還望您不要怪罪?!?/br> 夏國志年過七十之后,眼神便不太好了,一伸手,站在身旁宛如孫輩的年輕妻子奉上老花鏡。 “說的哪里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爺爺拿你當(dāng)親孫子,怎么會怪你?!毕膰拘β暲世?,“你是有出息的,年紀(jì)輕輕就一個人把啟明控股做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后輩里是頭一個,我這些孫子啊,沒一個比得上的。” 一番話說得屋里站著的人神色各異。 尤其是夏明軒。 夏矜對這種場面最是喜聞樂見,逐一欣賞了一番后,聽到爺爺口中自己的名字,才走過去。 夏國志一手拉著夏矜,一手拉著徐正則。 “既然結(jié)婚了,你們以后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夫妻,常言說夫為妻綱,夏矜,你要……” 這話被剛?cè)N房盯著廚師做脆皮牛腩回來的夏鴻聲打斷:“行了,不要把你那些陳詞濫調(diào)拿出來說,都什么年代了,什么夫為妻綱,封建糟粕!” 夏矜不由笑起來。 夏國志吊起一張布滿褶皺的老臉:“鴻聲,我話還沒有說完?!?/br> 夏鴻聲大喇喇往側(cè)首的椅子上一坐,沒半點和其他人般恭敬地意思:“我說爸,你那套觀念自己留著回憶回憶就得了,別人我不管,甭成天對我女兒說。” 話音落下,立即有人駁斥:“三弟,你怎么對爸說話的,這么多年了,粗陋野蠻的流氓品性半點不改!” “行了,吵什么,今天還是正則第一次正式過來做客,你們鬧鬧哄哄成何體統(tǒng)。”出聲的卻是夏國志,“我年紀(jì)大了,思想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你們就當(dāng)只是聽一聽吧!” 隨時緩和氣氛的話術(shù),表情和最后一句壓著火的語調(diào),還是能讓人察覺,這一句有多不情不愿。 不過到底沒再繼續(xù)。 脾氣最好的小姑出來打圓場。 借機讓夏矜逐一把家里人介紹給徐正則,笑著說自己準(zhǔn)備的紅包都捂熱了。 夏矜照做,挨個兒讓徐正則認(rèn)幾位長輩的臉。 徐正則轉(zhuǎn)而將帶來的見面禮遞上去,很快,會客廳就恢復(fù)了祥和氣氛。 夏國志拉著徐正則問東問西,從家里長輩是否康健,到徐氏與啟明未來發(fā)展計劃。 夏矜百無聊賴,上樓回自己房間換了套更舒適的衣服,趴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跟好姐妹在群里第n次吐槽自己爺爺后,才下樓去。 走到樓梯口,見徐正則緩步走了上來。 瞧見她,他停下了腳步。 “你來找我的嗎?”夏矜問。 “嗯,阿姨說你的房間在這一層?!?/br> “聊完了?” “算是。”徐正則重新邁步,走到了夏矜身邊,“我記得你之前說,你是在九歲的時候才回來的?” “嗯,之前都和我爸媽一起在s市?!?/br> “你爸不在的時候,你爺爺對你好嗎?”他又問。 夏矜逡巡四周,發(fā)現(xiàn)無人后,才小聲道:“我爸不在的時候,我才不會回這里呢?!?/br> 徐正則便笑了笑。 夏矜多看了一眼他含著笑意的眼睛。 “怎么樣,我爺爺這個人不好應(yīng)付吧?” 徐正則沒有否認(rèn), 樓下傳來將要開飯的聲音。 “我們也走吧?!毕鸟嬲f,“說起來,徐正則,為什么在今年三月之前,我都沒有見過你?我是說在那些隔三差五舉辦的晚宴和酒會上?!?/br> “公司事多,我并不經(jīng)常參加那些場合。再加上也一直世界各地出差,待在北城的時間,恐怕還不如在飛機上度過的多?!?/br> 夏矜想起件事:“你是在清遠(yuǎn)國際學(xué)校上的學(xué)嗎?我聽人說凡是北城叫得上名字的家族,孩子都會送到那所學(xué)校,我回來也被爺爺送去了那兒、” “我只念完了小學(xué)二年級?!?/br> 夏矜垂眸,下樓梯時的注意力都在腳下。 徐正則聲音溫潤:“八歲以后我就去了英國,在科茨沃爾德地區(qū)的一個小鎮(zhèn)上生活過幾年,后來在倫敦商學(xué)院讀本科,畢業(yè)后又去了沃頓?!?/br> “難怪。算算時間,我去圣馬丁上學(xué)的那幾年,你差不多正好從倫敦商學(xué)院畢業(yè),不然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或許會在英國?!?/br> 夏矜隨口又道:“對了,我聽說你還有個雙胞胎弟弟,你們長得像嗎?” 沒有立即得到回應(yīng)。 她疑惑地抬了下眼,才注意到徐正則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在她看過去時,他移開了。 拐過一個彎,兩人到最后一層樓梯。 “異卵雙胞胎,不是很像。”徐正則聲音淡淡。 夏矜“哦”了聲,微微出神。 總覺得剛才他望向自己的目光,還有未盡的話沒有說出口。 第6章 商議 雖是個尋常的家宴,但夏家的人丁實在太興旺了,一張能容納二十幾人的大圓桌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待夏國志率先動筷,眾人才紛紛開動。 “正則啊,不知道你都愛吃些什么,我就叫廚房什么都做了點,不要見外,拿這兒當(dāng)自己家就好。”夏國志說著,執(zhí)著公筷親自為徐正則夾了一塊東坡rou,“嘗嘗,這是家里廚師的拿手好菜?!?/br> “謝謝爺爺。” 夏矜?zhèn)软?,見他垂眼望著那塊rou時,眉心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很快又松開。 動作太細(xì)微,只有離得最近的夏矜注意到。 因為很快,徐正則夾起肥瘦相間的東坡rou,堪稱斯文地咬了一口。 不過只咬了底下一點點瘦rou的部位。 夏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趁夏明軒在飯桌上跟爺爺匯報工作,夏矜湊到徐正則耳邊,飛快說了一句:“實在不想吃就扔掉吧。” 徐正則側(cè)眸,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詫異。 隨即感到桌下有什么東西在動。 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是夏矜借著桌布遮擋伸到他面前的手,掌心放著幾張餐巾紙。 見他不行動,還提醒般晃了晃。 “快點偷偷扔掉?!?/br> 只是動作沒控制好力度,掌側(cè)碰到徐正則小腹。 夏矜也愣了下。 嗖地收回手。 低聲澄清:“我可不是故意的?!?/br> 徐正則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夏鴻聲連著為夏矜夾了好幾種不同的菜。 “怎么不動筷子?回來的時候不是還說餓死了。”夏鴻聲瞅著女兒的鵝蛋小臉,天天見還是覺得發(fā)生了變化,“你是不是又瘦了點?” “哪有?!毕鸟婀怨猿云鸢职炙偷酵胫械牟耍际撬矚g的,“我每天都按照您的叮囑好好吃飯。” “哼,你要是真乖乖吃飯我還用得著cao心?!?/br> 夏鴻聲接連為夏矜夾了好幾筷子,小碗都堆滿了,盯著她道:“都吃完。” 夏矜只是忙起來會忘記吃飯,并非厭食胃口差。 享受著爸爸的貼心夾菜服務(wù),一小碗米飯很快見底。 也因此,她忘記留意徐正則碗碟中那塊東坡rou。 等老夏同志抒發(fā)完沉甸甸的父愛后,再側(cè)眸時,那塊rou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正則,接下來還要出差嗎?”夏國志的聲音傳來。 “應(yīng)該不會太頻繁了?!?/br> 夏國志笑笑:“既然如此,你和夏矜的婚禮是不是也該安排時間籌辦了?我已和你爺爺談過多次,都說等你回國便舉行?!?/br> 徐正則看了夏矜一眼。 她皺著眉,大概是因為夏國志的話,正憂愁地看向夏鴻聲。 夏鴻聲接收到女兒的潛臺詞,開口:“這事兒不用著急。” “怎么不著急,哪有領(lǐng)證半年還不辦婚禮的。”夏國志道,“說出去還不讓外面的人都笑話我們夏家?!?/br> 夏鴻聲:“笑就笑唄,管被人說什么。矜矜還小,現(xiàn)在約定俗成的禮儀就是這樣,辦了婚禮,是不是就要把我女兒接到徐家了?領(lǐng)個證就得了,婚禮免談?!?/br> “你!” 這話說得夏國志騰一下起身,也不管是不是在飯桌上,指著夏鴻聲就罵:“混賬!說的什么話。自古以來男婚女嫁天經(jīng)地義,既然已經(jīng)領(lǐng)證,哪有一直不辦婚禮的?我夏家的臉面往哪兒擱?我夏國志的面子往哪兒擱?” 夏鴻聲:“全中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還能沒您老人家芝麻大的面子落腳的地方?” 夏國志:“……” “逆子!?。∧梦业墓照葋?!” 場面一度失控。 紛亂中,夏國志一碗雞湯全潑到了夏鴻聲身上。 夏矜見狀,拉著她爸就出了餐廳,逃離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