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人 第1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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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者沒想到會在這里聽到這個名字, 她眼睛一亮,一下子來了興趣。 話題便拐到原鸞身上去。 然而這位采訪者去年并未參加錄制, 江耀無法從她口中得到任何線索。 【問節(jié)目組,今年的決賽能不能也邀請他?!?/br> 【說你很想見見他真人。問他要個簽名。】 江耀復(fù)述了這些話。 “誒~好主意。”采訪員掩嘴一笑, “說不定節(jié)目組會聽取你的意見哦?!?/br> …… 采訪結(jié)束, 節(jié)目組安排大巴, 把練習(xí)生們送回宿舍。 這次公演公布票數(shù)之后, 又有很多練習(xí)生被淘汰。 江耀坐上大巴,注意到停車場里的大巴數(shù)量比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少了幾輛。 【希望他們能安全到家吧。】 心里的人低低一嘆。 江耀緩慢地眨了眨眼。 ——早在公演錄制結(jié)束、他作為錢有有接受采訪之前,江耀就已經(jīng)找機會和秦?zé)o味聯(lián)絡(luò),讓秦?zé)o味關(guān)注這些被淘汰練習(xí)生的去向。 移動終端收到的回復(fù)是:好。 江耀又問了前幾輪淘汰練習(xí)生的近況,移動終端上又顯示出短短一句話: “他們很安全?!?/br> 言簡意賅。 江耀盯著移動終端,深深看了一眼。 這才把終端收好。 【秦?zé)o味最近不知又忙成什么樣。】 大巴緩緩行駛在人煙稀少的道路上。道路很平整,一點都不顛簸。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很多練習(xí)生都累得在車上直接睡著。車廂里此起彼伏低低的呼吸聲,仿佛誤入了藏著一窩小野獸幼崽的巢xue。 江耀偏過頭,看著車窗。 車窗玻璃上反映出他略顯蒼白的臉。 【累嗎?】 心里的人問。 江耀搖搖頭。 想了想,又點點頭。 身體不累,但那種饑餓焦躁感又涌上來。 公演舞臺的探索機會有限,他剛剛趁著上臺前那短短半個小時,對周圍很多區(qū)域進行了【回溯】。 身體消耗很大。 而且這種消耗,不是能靠普通食物進行補充的。 饑餓感,焦躁感,完全靠意志力在壓制。 要不是張青身上的污染物不多,江耀簡直想把張青抓過來再吃一頓夜宵。 最近他們倆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的。 張青身上殘留著污染物的“種子”,丟著不管也會自行繁殖。繁殖速度取決于張青的情緒。 如果張青情緒好,心態(tài)積極,那污染物就繁衍得慢。 如果張青咬牙切齒,羨慕嫉妒恨,那污染物就跟灑了肥料似的瘋長。 在這種情況下,高濃度的污染物也會將張青進一步拉向陰暗的深淵。 所以江耀會定期去吃夜宵。 夜深人靜熄燈后,江耀利用【重組】,悄悄摸進張青的宿舍。 江耀現(xiàn)在的吸收能力變強了。隔著床板也能吸收對方身上的污染物。 所以幾乎每晚,江耀都會摸進張青宿舍,貼在他的床板下面……吃夜宵。 從張青視角來說這個場景很驚悚,但確實對他有好處。 污染度降低之后的張青,連睡夢中的呼吸都放松了不少。 可以想象,如果仍然保持著那么高的污染,他的夢境應(yīng)該都是陰郁而壓抑的。 除了張青以外,其他練習(xí)生身上也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污染。 大概是節(jié)目賽程接近后半,所有人的壓力都越來越大。在高壓、疲憊和負面情緒之下,一點點污染物都可以像火種一樣迅速燒遍全身。 江耀沒有那么多時間精力,像注意張青那樣注意所有人。因此每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其他人身上有污染物,就會直接全部吞噬。 對方通常會渾身一輕,豁然開朗。 而江耀也吃得很開心。 大巴車平穩(wěn)緩慢地行駛了半個小時,眾人總算回到宿舍。 原以為大家都累壞了,會直接回宿舍,沒想到這幫年輕人恢復(fù)能力驚人,只是在大巴上睡了半個小時,這會兒居然已經(jīng)精神抖擻活蹦亂跳了。 江耀打了個哈欠,摸著一排排的座椅背,緩緩走下車。 困。 然而剛一下車,他就感到有人直奔他而來。 江耀回頭。 是爾凱。 “哇!” 爾凱本來偷偷摸摸過來,本來想拍他肩膀嚇?biāo)粐?,沒想到江耀感官靈敏,一下轉(zhuǎn)過頭來,爾凱剛要伸手就措不及防對上他的目光。反而被他嚇了一大跳。 “嚇?biāo)牢伊藝標(biāo)牢伊恕睜杽P接連拍胸,安撫自己受驚的小心臟。 江耀:“……” 【十八歲的人了……】 心里的聲音也帶著一點笑意。 【長不大?!?/br> 江耀轉(zhuǎn)過身,認真地看著爾凱。 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爾凱剛過十八歲生日,哪怕放在全員小鮮rou的這一堆練習(xí)生里,他也是年紀(jì)最小的。 單純天真,活潑開朗。一看就是被家里精心呵護培養(yǎng)長大的。 據(jù)爾凱自己說,他今年剛參加完藝考,成績不是很理想。 當(dāng)練習(xí)生成為偶像,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因此考試失利后,他認認真真和家里討論一番。父母斟酌許久,終究是同意了他的選擇。 畢竟是他自己的人生。 因此,爾凱大概是這群練習(xí)生里,最快樂最沒有壓力的那一個了。 周圍人影晃動。恢復(fù)精神的練習(xí)生們紛紛下車,和兩人擦肩而過走進宿舍。談笑間嘻嘻哈哈,都還在回味剛才公演的興奮。 江耀用詢問的目光望著爾凱,只見爾凱伸手一勾,熱絡(luò)地摟上他的肩膀,一邊朝宿舍大樓走一邊笑嘻嘻地扭過頭: “給你打電話怎么不接?。俊?/br> ……電話? 江耀愣了一下。 搖頭。 他沒有帶手機。 ……江耀的手機里已經(jīng)沒有會給他打電話的人了。 在接觸管理局之前,江耀的社交一直幾乎為0。 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這倒不是因為父母對他過度保護,而是他嚴重的溝通理解障礙,令他無法和任何人進行交流。 他在那個堅不可摧的玻璃罩子里生活了二十年。一切外界對他來說都是無聲而遙遠的背景板。 像蒙娜麗莎背后的山野。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玻璃罩子里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罩子外的一切,他看不見也聽不見。 所以他沒有朋友。 就連手機,都是他從神隱歸來、自閉癥顯著好轉(zhuǎn)之后母親才給他買的。 手機通訊錄里,除了父母以外,也只有溫嶺西和精神衛(wèi)生中心其他醫(yī)護人員。 他短暫的人生,似乎就是由家和醫(yī)院組成的。 幸好,那對于他這樣的自閉癥患者來說,已經(jīng)足夠。 即便是現(xiàn)在,加入管理局之后認識了很多新朋友,但大家溝通聯(lián)絡(luò),還是會通過移動終端。 移動終端是通過特殊的通訊網(wǎng)絡(luò),保證在任何地方都有極強信號。作為通訊工具非常好用。 因此,江耀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自己的手機屏幕被來電顯示點亮了。 當(dāng)然也沒有把手機隨身攜帶的習(xí)慣。 得知江耀作為一個年輕人居然沒有手機依賴癥,爾凱睜大眼睛,夸張地叫了一聲:“哇塞,你好厲害!我就不行,我跟手機人機分離超過五分鐘我就自動爆炸了……那你空閑時間都在干嘛???不玩手機,也不打球……難道你是喜歡看書的安靜美男子?啊哈哈哈,確實,你看上去就很安靜!” 江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