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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真的想好了？」

    李川望了眼后照鏡，窗外晨曦透進(jìn)，照亮男人線條流暢俊秀的眉目。

    談致遠(yuǎn)對上后照鏡那雙試圖窺探的眼，慢條斯理地道：「我哪時候反悔過？」

    李川囁嚅幾句，有些無奈：「不，您一言九鼎，不過我不明白，為什么不當(dāng)作視而不見就好？在商界??都會有些見不得光的手段?！?/br>
    他沒再說話，車內(nèi)靜悄悄地。

    十分鐘后，他們抵達(dá)常子書的家，外頭已圍滿了記者。

    談致遠(yuǎn)率先下車，李川跟在后面奔跑，大門敞開任意通行，他們暢通無阻的抵達(dá)現(xiàn)場。

    常子書坐在不遠(yuǎn)處，記者包圍，看樣子已開始進(jìn)行採訪許久。

    他似乎感受到目光，抬頭望來，二人四目一對。

    「噢，看來今天有個不速之客?！顾ばou不笑，「談總，好久不見?！?/br>
    一陣喧譁，記者們閃光燈打在他身上，刺目無比。

    談致遠(yuǎn)彷彿不將他們放在眼里，朝李川看去。李川會意，擠過人潮，走到常子書身邊，附耳講了幾句話。

    眾目睽睽下，常子書的面色變了變，試探的目光落在談致遠(yuǎn)臉上。

    「今天??」他斟酌幾句，面色凝重的道，「採訪就到這里，不好意思，我臨時有急事?！?/br>
    記者們都急了，一窩蜂圍過來，搶著發(fā)問。

    他的目光卻移不開幾步遠(yuǎn)的男人，談致遠(yuǎn)已轉(zhuǎn)過身，在記者簇?fù)硐?，背影愈來愈遠(yuǎn)。

    ＊

    夜幕時分。

    偏僻的酒吧內(nèi)，李川低頭滑著手機(jī)，即使面色淡定，心里卻十分驚訝。

    「談總，真被你說對了。」留在報導(dǎo)頁面上，擱在談致遠(yuǎn)面前的吧臺上，李川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常子書的報導(dǎo)出來了，上面沒有關(guān)于您出現(xiàn)的任何資訊。」

    談致遠(yuǎn)低眸，上挑的眼尾看來似笑非笑。

    他挽起襯衫袖口，露出白皙結(jié)實的小臂，昏暗燈光下，酒水流動的波紋螢光映在修長乾凈的手指。

    他晃了晃玻璃杯，湊近紅唇。

    新聞標(biāo)題：「十年前，常凈雪疑似向常子書一家求助，慘遭冷眼對待?！?/br>
    這「疑似」二字有些晃眼，顯出寫這則報導(dǎo)者的臆測。

    記者當(dāng)初是這么問的：「常凈雪是您的姑母，當(dāng)時孤立無援下，難道沒有向您求助過？」

    常子書聽出弦外之音，沉默了幾秒，沒有馬上答覆。

    記者就是捕捉到他的遲疑，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趁勝追擊：「是因為沒能幫助她，讓您現(xiàn)在才想脫離這份罪惡感嗎？」

    句句一針見血。

    「這新聞沒有起太大的反彈?！估畲o奈地嘆口氣，接過談致遠(yuǎn)遞來的手機(jī)，「幸好您臨時趕到了，否則這則報導(dǎo)不知道會演變成什么樣子?！?/br>
    談致遠(yuǎn)顯然心情不錯，一揚(yáng)唇角，極慵懶的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br>
    李川又抬手推推眼鏡，正經(jīng)八百的道：「談總，您別開玩笑。」

    談致遠(yuǎn)斜睨他一眼，十幾年了，依舊禁不起玩笑。

    「堂堂林景企業(yè)副總裁，竟然喜歡暗自說人間話?！挂坏狼鍧櫟哪幸魪暮蠓巾懫?。

    常子書站在幾步遠(yuǎn)，邁開長腿走過來，點了杯酒，不慍不怒的落坐在他身邊的空位。

    談致遠(yuǎn)連馀光也沒賞他。

    酒味侵蝕著空氣，變成沉淪墮落的氣息。

    「你也不差，有跟蹤人的癖好?！顾ひ魷貨?，融入在這片絢爛萎靡的氛圍，「而且這時候，不是該道謝？」

    尾音微微上揚(yáng)，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令常子書有些惱火。

    「你上回打了我?guī)兹?，扯平了?！?/br>
    談致遠(yuǎn)靜了半晌，忽然輕笑一聲：「你不是還勾引我女人？」

    常子書冷不防被噎了下，聲量大了幾分：「小辰良怎么會喜歡你？狼心狗肺、心胸狹隘、句句不饒人??」周圍不少人聽見sao動。

    「常先生?！估畲茄坨R下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突然插口：「刑法三百零九條第二項公然侮辱罪，法定刑罰為一年以下有期徒刑?！?/br>
    常子書知道說不過，便靜了下來：「我都聽小辰良說過了，以前是我誤會你，真的很抱??」

    談致遠(yuǎn)涼涼的打斷：「小辰良是給你叫的？」

    「??」

    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

    ＊

    應(yīng)辰良是在下午才打通常子書的電話，之后整天心都懸著，看新聞沒起大浪，才稍微鎮(zhèn)定下來。

    她叫好車，準(zhǔn)備前往機(jī)場。馮璐他們大晚上的班機(jī)過來，打算找個酒店住下，隔天就到處逛逛，沒有特定行程。

    應(yīng)辰良跟父母告知后便離開家里。

    公車一路上，夜晚的城市依然熱鬧，她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閃現(xiàn)的霓虹形成光怪陸離的影子。

    口袋里的手機(jī)忽然震動幾下。

    談致遠(yuǎn)：「告訴我你父母喜歡什么?！?/br>
    應(yīng)辰良心念一動，傳了個問號過去。

    「賄賂未來岳父岳母?！?/br>
    她落在屏幕上的食指一僵，不自覺發(fā)笑，認(rèn)真深思片刻，傳道：「我mama喜歡陶製品，在房里有收藏了幾套杯壺組，誰也不許碰。至于我爸他沒有特定喜歡什么，平時省吃儉用慣了，沒有對物品特定瘋狂。」

    打得專心之至，不自覺已到了下車站，她慌慌忙忙地收拾好摁下車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