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奇蹟?shù)南嘤?/h1>
樓頂?shù)目耧L再次捲起了斑駁的塵囂。 秦誫和時墨然并肩倚靠欄桿,低頭俯視著下方的風景,同樣的綠茵閑靜,怡然舒心。 一切好似都回到了和倪菫安初識那天。 「你真的確定要這么做嗎?」秦誫楞楞緩視了時墨然一眼,「現(xiàn)在反悔的話,還來得及?!?/br> 「秦誫。」時墨然的視線依然矗立前方,「你明知道我一旦決心要做,就不會回頭的?!?/br> 秦誫苦笑,見時墨然意志堅定,便不再言說。 也罷,愿意和他一同來這里,就代表秦誫其實也算是妥協(xié)了。 輕柔的腳步聲入耳,先一步轉(zhuǎn)頭的是秦誫,他看著身穿杏色洋裝的倪菫安走來,和那日別無二致的裝扮,讓秦誫覺得彷彿真的身處于第一次和她說話的場景。 而她的笑靨,也是從未改變的純粹。 「你們……怎么突然找我來這里呀?」倪菫安的聲音聽來有些顫抖,不太平穩(wěn)。 「嚴格來說,找你過來的人,只有我?!箷r墨然冷聲轉(zhuǎn)向倪菫安,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我有些事想問問你?!?/br> 倪菫安顯得有點不知所措,迷茫狀態(tài)下,她也只好淡淡回了個字:「好?!?/br> 時墨然吸足了一口氣,一見著倪菫安嬌滴柔情的面貌,許多話語便卡在咽喉,使他久久未能言語。 半晌后,時墨然才整頓好情緒,詢問道:「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看電影那天,你告訴我,我和秦誫長得很像你遇過的某個人這件事嗎?」 倪菫安這次回答地很是快速:「記得?!?/br> 「那你可以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問及此,時墨然的頭痛欲裂迅即又開始復發(fā),他苦撐著欄桿,神情痛切,將那日難受的模樣再度上演。 見狀,秦誫和倪菫安一個驚嚇,慌張地伸手想攙扶,卻立刻被時墨然制止,對著倪菫安說:「我沒事,你說。」 倪菫安冷汗直冒,深怕會又重現(xiàn)那日時墨然昏厥的場面,但眼看時墨然如此迫切欲知,她便嚥下恐懼,清晰地娓娓道來:「在我剛出生不久的時候,父親就離世了,過幾年后,母親改嫁給我的繼父,但她沒過多久后也病逝了,所以,我是由繼父一手養(yǎng)大的?!?/br> 「但是,就像很多社會新聞所報導的,我并沒有被當成小公主對待,反而是……成了繼父發(fā)洩慾望的娃娃,這樣的狀況……還持續(xù)了大概有五年之久……」 聞此,時墨然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瞳,他驚恐地看向秦誫,然而秦誫卻像是早已知情事實的全貌,垂眼不語。 時墨然簡直快氣瘋了,大部分是因為倪菫安繼父惡劣的獸行,但也有部分是因為,秦誫竟沒有告訴他這么嚴重的事,雖然知曉秦誫有某些他不知道的苦衷而無法脫口,但還是藏不住那些因此而起的慍火。 簡直無法原諒。 「你繼父現(xiàn)在人在哪里?」盛怒之下,時墨然的激動完全形于色,身體的痛楚此刻恍若云煙,「我現(xiàn)在就要去殺了他!居然敢對你做這種惡事,我饒不了他!」 望著時墨然佈滿烈焰的雙眼,倪菫安的眼神顯得格外沉靜,像是一方?jīng)]有任何波粼的汧水。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呢?!鼓咔灠矒P起淡笑,輕聲道:「不過我猜,他可能已經(jīng)不在這世上了吧,畢竟他是酗酒成癮的酒鬼,身體早就不好了?!?/br> 時墨然頓了頓,「你很久以前……就沒和他聯(lián)絡了嗎?」 倪菫安點了點頭,將故事接著說:「在十一歲那年,我體會了足以稱作奇蹟?shù)南嘤?,正是因為這場遇見,我才得以脫離繼父的魔爪,后來,我一直都是和外公外婆住的?!?/br> 話語到這,時墨然疼痛劇烈的程度已逐漸到了他快無法承受的地步,即使已站不穩(wěn),他仍然苦撐著,緊壓著自己的頭顱,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見此,倪菫安自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和秦誫一同關心著時墨然,兩人眼底皆是慌張。 「你快說……」 時墨然虛弱的聲音飄進倪菫安耳里,她迷茫問:「……什么?」 「快把那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全都告訴我……」 時墨然用著僅存的力氣抓著倪菫安的袖口,倪菫安看著不禁眼眶泛著溼意,她不明白為何時墨然會因她的話變成這般模樣,卻仍然感到自責,以及心疼。 她不忍再言,搖搖欲墜的淚花就是最好的證明。 然而,時墨然卻在她放棄開口之時挽住她的手,氣若游絲地說: 「求求你告訴我……拜託了……」 倪菫安的淚再也埋藏不住地泫然落下。 她緊緊回握時墨然顫抖的手,咬住下唇,猶豫著到底該不該繼續(xù)言語。 最后,她決定圓了時墨然的心愿。 「我所謂奇蹟?shù)南嘤?,就是遇見了把我從地獄里拯救出來的大哥哥,也就是……一個長得很像你和秦誫的少年……」 剎那間,時墨然的眼前刷滿了白色的亮光,就像拉起了電影的序幕,很是刺眼。 同時,所有記憶的根源,也隨著倪菫安的話,一一被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