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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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菫安輕聲移動著步伐,而那男人眼里全是欲將少年掐死的迫切,將少年壓身地面,完全沒發(fā)現(xiàn)逐漸走來的倪菫安。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少年掙扎的頭頂旁,多了一雙女孩的小腳,已來不及抬頭反應(yīng)。 倪菫安已用木盒往男人的腦顱使勁敲下。 趁著男人抱頭吶喊的時候,少年從男人身下鑽了出來,有些錯愕地看著痛苦的男人,以及掉在他身側(cè)的木盒,一時間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 「大哥哥!快跑!」 不知何時已又退回房門外的倪菫安對著少年吆喝,揮舞著手要他趕緊離開后,便先一步跑向玄關(guān),將大門打開。 見此,少年愣了一下,片刻過去,他給那男人又補了一腳后,火速跟上了倪菫安的腳步,兩人一同離開了那棟烏煙瘴氣的房舍。 兩人一路跑到了距倪菫安家一公里以上的街頭,全身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卻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總算是逃出來了?!股倌贻p揉著倪菫安的頭發(fā),「謝謝你剛才救了我?!?/br> 少年的舉動使倪菫安雙頰浮上了緋紅,她羞澀回:「是我要謝大哥哥才對……」 「謝我干嘛?我答應(yīng)你的事都還沒做到呢?!股倌陮δ咔灠采斐隽耸?,示意要她牽上,「走吧,我們該出發(fā)了。」 然而倪菫安卻楞然搖頭,吸了下鼻子后喪氣言:「我剛剛……把木盒子直接留在家里了……明信片都還在里面……這下子不可能知道外公外婆住哪里了……」 少年見狀,還來不及出聲安慰,女孩就又極為自責(zé)地反覆說著:「大哥哥……對不起……」 聞聲,少年的臉色并沒有沉暗,反而蹲下身來,對倪菫安展露溫柔的笑意,「怎么跟我道歉呢?你是為了救我才會用上那盒子的,不是嗎?」 「可是……我還是應(yīng)該要在用之前就把明信片先拿出來……都是我的錯……」 「你沒有錯?!股倌陥?zhí)起倪菫安柔軟的小手,將幾張被對折的紙張放到手心上,「這就是最好的證明?!?/br> 倪菫安微愣,小心翼翼打開其中一張,定睛一看,竟正是已些微泛黃的明信片本體。 她目瞪口呆地望著少年,除了震驚外,心底更泛起綿延的感動。 他是真的愿意不顧危險,也要帶她到更好的世界,讓她得以擁有不畏天明的馀生。 興許正是此刻,她已開始對他生出了另一種不同的情愫。 在深淵止息時開始悄然生根。 所幸兩人出發(fā)時還算早,抵達(dá)北部車站時,飄盪的馀暉才方降下。 經(jīng)過多次詢問路人,以及手機(jī)導(dǎo)航的幫助之下,兩人成功到了倪菫安外公外婆所居住的地區(qū)。 「我知道了,謝謝你?!股倌晷χ椭嘎返穆啡藫]手道別,再轉(zhuǎn)頭對倪菫安說:「看來好像已經(jīng)快到了呢?!?/br> 「真的嗎?太好了。」倪菫安回給少年一個燦笑,所有喜悅都淌在了眉眼間。 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繁華的大都市交通繁雜、人群熙來攘往,對居住在閑靜鄉(xiāng)鎮(zhèn)的兩人來說,是從未見過的景象。 倪菫安仰頭,只見周遭皆是高樓林立,她從不知原來房屋可以蓋得那么高,也難以想像自己的外公外婆竟住在這樣的城市里。 畢竟最后一次和母親造訪此地時,她年僅三歲,根本無法擁有清晰的記憶。 「大哥哥,你有看過那么高的大樓嗎?」倪菫安隨手指了一棟辦公大樓問著少年。 「沒有呢?!股倌赀厯u頭邊回:「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大都市來?!?/br> 看著少年閃著微光的眼瞳,倪菫安又問:「那你會想住到這里來嗎?」 「會呀?!股倌旯麛嗷卮?,接著又語:「但不是為了住進(jìn)這種高樓大廈里?!?/br> 這次,倪菫安沒接續(xù)回應(yīng),只是靜然等著少年續(xù)說后話。 而少年似乎也讀懂了倪菫安的心意,接續(xù)說完:「我會想到這里來,是因為我想唸這里的警察學(xué)校,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警察?!?/br> 「警察嗎?」 「是啊,當(dāng)上警察的話,才有能力可以保護(hù)更多人,保護(hù)那些在這個世界受傷的人?!股倌暄劾锪鬟^幾許認(rèn)真,最后扭頭對倪菫安言:「還有你?!?/br> 還有你。 他的語氣聽著是多么容易讓人誤會。 倪菫安不敢隨意解讀少年語中的涵義,卻也難掩欣喜的神色,能夠被少年這樣溫柔護(hù)著,或許就是她動盪不安的人生里,最為幸福的那片蔭翳繁花。 她深信著,少年將來必定可以成為一位受人尊敬的好警察。 而她也會全心全意支持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