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知青媳婦跑路后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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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墩趕緊把頭轉回去,快跑幾步跟上大伯娘。爸爸呀,好闊怕! 程大江:“……”他就說那個瓜娃子養(yǎng)不出大膽的娃,這有啥嚇人的。 夫妻倆合力把羊攆到南山坡上,李盼弟領著程小墩看它們吃草。程大江則去收拾羊圈,羊糞裝進糞箕提到外面的糞坑,然后扛回一糞箕干土,撒在羊圈里。 收拾好,程大江回到南坡。離老遠就看到媳婦和小娃指著他正在商量什么,接著就看到程小墩小跑著迎了過來。 程大江不明所以,腳步卻不自覺加快了許多。 “大爺,”程小墩中氣十足,腳下卻不給力,被絆了一跤,直接往前撲倒。 程大江動作迅速,一個箭步直接把小娃提了起來。 “沒事兒,沒事兒啊?!背檀蠼孔景参康?。 程小墩“哇”了一聲,扭頭目光灼灼的看著程大江,一臉“大爺,你好厲害”的表情。 程大江不明所以:“有沒有摔到?” “木有!”程小墩拍拍自己的膝蓋,“謝謝大爺?!?/br> 因為擔心跟來的李盼弟笑得合不攏嘴兒,聽小孩喊“大爺”可太好玩了,其實剛開始程小墩都喊大伯的,也就是從濤子這里他才改口喊這個接地氣的稱呼。 接著,夫妻倆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程小墩一直跟在程大江屁股后頭,跟尾巴一樣走哪跟哪,小嘴還不停的嘚吧嘚吧。 “大爺,吃糖不,甜噠!” 看見程大江撓癢癢,連忙就湊過去:“大爺,給窩撓撓,窩癢?!?/br> 接過李盼弟給的雞蛋糕,“大爺,這是爸爸給我的糕糕,給你吃?!?/br> 那是啥都能和他大爺連到一塊去,別說程大江就是李盼弟都不知道怎么就整成這樣了。 就是莫名其妙的,看對眼了。 這仨人在南坡一陣雞飛狗跳,此時的程濤正對著一堆文件凌亂。 當秦潯確定他是否認字的時候,程濤以為本次的工作肯定是有些難度的,起碼得是個動筆桿子、不是誰都完成的工作,事實卻是…… “濤子哥,今天領導來廠里視察,大家都忙著開會呢,再加上外面突然就亂起來了,他們要去解決,辦公室實在沒人了。這份文件很快就得用,你幫著按照頁數(shù)排好,然后裝訂成文件就可以了?!?/br> 秦潯指著那一厚摞,“一份文件50頁,他們一共復印了一百份,都在這里了。” 沒錯,秦潯手中需要認字的工作就是看著數(shù)字序號把這份文件排好。嗯,也就是說只要認識數(shù)字、會數(shù)數(shù)就行。 要求著實不算高。 來都來了,程濤也不能扔下一句“我不幫”就走,于是就點了點頭。 秦潯松了一口氣,他還得去開會,說了一聲就走了。 程濤哭笑不得,好像每次碰見秦潯,自己都會被拉去干活。要是付出勞動能得到回報,那對方就是他的貴人;要是總像之前那樣只干活不給錢,自己以后好像就得繞著他走了。 這樣想著,他開始動作。 先把相同頁數(shù)按照次序排開,桌上地上排了一圈,才把五十頁都排開。然后程濤的工作就是,從第一頁拿到第五十頁,再從第五十頁拿到第一頁,一來一回就組成了兩份。 程濤忙的不亦樂乎,很快就有了第六份,第十六份…… 辦公室里就只有程濤一個,聽秦潯說是大家都去開會了。也不知道大門口的鬧劇會如何解決?鬧成這樣,廠里領導就算不出面也不能當成不知道了吧。 對了,秦潯說今天領導來視察,不會是有人故意為之吧? 想到這里,程濤趕緊打住。凡事不能陰謀論,再說就算是和他又有啥關系,左不過就是替班這件事黃了,雖說挺遺憾但也沒辦法,有些時候有些事確實是不能如愿的。 等忙完這些,和秦潯說一聲,他就該回家去了。唉,不知道小崽兒跟著他大爺大娘,能不能行? 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打頭的婦女正在發(fā)火,當然是沖她身后的人?!爸灰羌徔棌S工人,每個人都有權利維護它的名聲。你看你惹得這個事,叫親兄弟親兒女堵到廠門口大鬧,鬧到現(xiàn)在整條街上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你知不知道你給工廠造成了多大的名譽損失?” “平常悶不吭聲,看著怪老實,是不是就在憋勁要搞個大的。呵,工作工作沒給工廠做多大貢獻,敗壞名聲都是一流的?!?/br> 婦女面色嚴肅,稍微刻薄,看上去就不好熱。站在她身后的則是一個中年男人,微微佝僂著背,雙手貼著褲縫,難堪又拘謹。在婦女不間斷的批評中,他似乎變得更加渺小了。 程濤沒想到自己只是來幫個忙,還能遇見這種事,這算是工廠內(nèi)部矛盾,他一個外人還是不要介入為好。 要是有選擇他肯定立刻出去,但是現(xiàn)在出去明顯不是一個好的時間點,一來對方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他突然那站出來也挺尷尬。這二來那倆人就擋在門口,他出去不叫人發(fā)現(xiàn)根本不可能。 “今天上面領導來檢查,鬧出這么一波把咱廠長的臉都丟盡了,我告訴你,我也不管之前你是怎么打算的,現(xiàn)在立刻把你家里人弄走。要是到散會還處理不好,你這個工作也別干了?!?/br> 中年男人唯唯稱是,小跑著走了。 “呸,廢物,什么時候出問題不好,偏偏選在今兒,姑奶奶我要是被問責,肯定讓你在廠里待不下去,走著瞧!”人走了,田翠花猶自不解氣,氣得牙癢。 程濤有些尷尬,這不是他能聽的話吧? 婦女咒罵了一會,終于緩了一口氣,關門想走,就看見了呆呆站在屋里的程濤。 面面相覷! “你不是紡織廠工人,你是誰?在這兒干嘛?”田翠花厲聲呵斥,她眼神下移,走過去一把把程濤手里的文件奪過來,“誰準你碰那些文件的?那可是紡織廠的機密文件,我告訴你,你今天攤上大事了?!?/br> 至此,程濤明確自己受了遷怒,他極其不喜歡婦女說話的口吻,那種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不過聽到最后一句,他的火氣敗散,腦海中自動播放某年春晚小品里的“你攤上大事兒了!” 或許他是不是該回一句“我驕傲!” 眼看著婦女頭頂都要冒火了,程濤不卑不亢,“這位同志,講話是需要證據(jù)的。我相信不管是誰都不能接受你這樣無端的指責?!?/br> 田翠花的火氣蹭蹭往上冒,“不是紡織廠工人私進我們辦公室,你還有理了?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報公安,你就得被抓走扔到農(nóng)場改造去?!?/br> 程濤搖搖頭,“我不信?!?/br> “好好好,你跟我過來,”田翠花拉著程濤就往外走,期間她撞倒了放文件的桌子,紙張嘩啦啦散落一地混做一團。 程濤伸手去扶,晚了一步。他皺眉,別管原因如何,現(xiàn)在這是他的工作,他是希望把它完成的,而眼前這個婦女的舉動無疑增加了他的工作量。手臂被拽的生疼,他索性不再抵抗,直接跟著田翠花往外走,他倒想看看對方要把他怎么樣。 “田姨,你這是做啥?”秦潯推開門就看到這一幕,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潯?。俊碧锎浠ㄏ乱庾R松手,“這人你認識?” “我請濤子哥來幫個忙,”秦潯看到倒下的桌子和散落一地的紙,“田姨,會議室等著要文件呢,你這么一弄,讓我怎么交差?” “潯潯,田姨這是不小心,你放心,我這就把這里收拾好。” 程濤挑眉,雖然之前他就猜到秦潯不簡單,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份責任心比很多青年有覺悟太多,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的父母或者說比較親近長輩在紅鴆紡織廠,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職務應該不低。 起碼對眼前這位婦女來說是這樣! 而且,他雖然叫眼前的婦女“田姨”,態(tài)度卻稱不上恭敬。 “算了算了,”秦潯擺擺手,“你趕緊忙自己的去吧?!?/br> 嗯?這倒是程濤沒想到的,秦潯最后竟然會重拿輕放。 等她走后,秦潯歉意的看向程濤,“濤子哥,今天工廠事多人少,大家都挺慌亂的。偏偏外面又出了大亂子,直接關系人就是田姨,她說話可能不好聽,你就當沒聽見?!?/br> 程濤把桌子扶起來,又把散落一地的紙張撿起來,“還行,我沒放在心上?!?/br> “你不用遮掩。田姨脾氣大,說話難聽,出了這事咋可能不生氣?以前更甚,要不是她是晉兒的親媽,有時候我都想呼她兩巴掌?!?/br> 程濤微微詫異,剛才那位婦女是余晉的親媽?想想兩個人的外表形象,程濤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這兩人畫上母子符號的,余晉身上沒有一點婦女的影子。 “和她長得不像是不是?”秦潯似乎料到了程濤心中所想?!靶姨澥遣幌袼?,不過要是像她也不錯?!?/br> 這是一句相互矛盾的話,說話的人沒有繼續(xù)說這個話題的意愿,程濤也就沒提。 倆人分工合作,一人把散到地上的紙張整理出來,一人把剩下頁數(shù)排好。兩人合力,在人來催的前幾秒鐘,終于都弄好了。 “那個,我……”程濤想告辭。 “濤子哥這都中午了,我請你吃飯,算是謝謝你幫了我個大忙?!鼻貪〉穆曇舭殉虧脑捝w了過去,“我還找了晉兒,咱們仨一塊合計合計你這工作怎么弄?” “不……”程濤到嘴的拒絕又咽了回去,沒辦法,他現(xiàn)在確實需要一份工作。而他自己又沒有辦法辦成這件事,所以只能借助旁人,目前而言,秦潯和余晉是他唯一的機會。 “我現(xiàn)在的確需要工作,不過今兒方便不?不是說有領導來視察,你們不用陪同?” “我又不是紡織廠的工人,幫了大半天忙還不夠啊?!鼻貪⌒χf道,看到程濤眼里的疑惑,他又解釋,“我們仨只有晉兒是紡織廠正式工人,是接他爸的班。徐薇是臨時工,至于我啥工都不是,就是時常來幫幫忙,連工錢都不拿?!?/br> 程濤不知道內(nèi)情也不方便問,只能點點頭。 兩人說著話往大門口走去。 “程濤?”突然,后面有人試探著喊道。 第18章 誰敢欺負窩粑粑?大爺揍他! 程濤回頭看去, 叫住他的男人,相貌普通,微胖, 看上去四十來歲。 他不認識這個人,腦子里沒有任何印象。 “何秘書?”秦潯倒是認識,“你不在里面開會,怎么也出來了?” 姓何? 程濤腦子里過濾著認識人名單, 姓何的話, 他現(xiàn)在倒是能想到一家。 他大姐夫名叫何慶笙。 “哦,是小潯啊。這就到飯點了,廠長要招待領導吃飯。”看到秦潯,何林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嘴角立刻掛上了關心,“你這就要走了, 不去和廠長說一聲?” “這個就不用何秘書cao心了?!鼻貪≌Z氣硬邦邦。 “小潯,你不要任性。你也看到了, 今天這點工作量我們辦公室也能勝任,但廠長還是把你找來了, 無非就是想給你提供鍛煉機會。你好好珍惜,別凈和不該來往的人混在一起,對你沒有絲毫益處?!?/br> “你……”秦潯臉色變得難看,他自己被說沒關系, 但是朋友不行。 程濤拉了下秦潯, 抬頭看向何林:“你們要真能確實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秦潯就用不著著急忙慌把我拉去辦公室整理文件了。另外, 何秘書有沒有想過是因為你們的工作能力確實欠缺, 生怕你們在重要日子出差錯, 廠長才不得不找個人來給你們兜底,只是怕傷害你們的自尊心才不說而已?!?/br> “你——”這下,臉色鐵青的人變成何林了,隨即氣急敗壞。 “你一個全靠已經(jīng)出嫁的jiejie養(yǎng)活的廢物有什么資格這么說我?你現(xiàn)在來紡織廠想找工作?不是我看不上英雄的兒子,我們工廠招臨時工是來干活的,可不是叫誰來當祖宗的。但凡你還要點臉就趕緊走吧,千萬別給別人添亂了。” 說到激動處,何林的聲音有些刺耳。 程濤感覺不適,皺起眉頭?!澳俏覀儼虢锇藘桑衲愎ぷ鬟@么多年不還是沒有辦法處理好自己的工作,中間不知道給多少人造成了多少麻煩。我這雖然還沒開始,不過有何秘書在前面頂著,我還真就什么都不怕?!?/br> “好好好,你等著,我倒要看看你進不進得來?”何林指著程濤,氣到說不出話來,隨后他冷哼一聲撞著程濤的肩膀走出了工廠大門。 大門外的鬧劇剛才平息,看熱鬧的都回去了,并沒有幾個人注視這邊短暫的沖突,算是萬幸。 “濤子哥,你怎么得罪何林了?那玩意兒惡心人的很?!鼻貪≌f話很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