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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白皙玉腿輕輕置于江水間,俏皮踢水,水花四添, 竟快樂得像個孩童般大笑,似忘記了大戰(zhàn)在即,忘記了身份,忘記一切煩 惱,若永遠如這般,多好! 得意之極,竟從腰間抽出紫玉菱蕭,吹奏起從不曾吹過的思春之前《相思引》,頃刻,一串清龠的簫音裊娜面起,隨著夜風,輕輕蕩誤在聲氣月色之中。 忽聽得隔江傳來清越的吟唱之聲,并無絲竹相件,卻都律清我,鏗連有致, “蒹葭蒼蒼,白落為霜。所謂伊人,在水方?!薄八蒌闹狸幥议L,溯游從之,宛在永中央?!?/br> 清風徐來,江面為開,串串清越的嗓音伴著點點浮動的蘆花,越過水面,朝向這方,輕輕飄來,余韻悠然,紫繞心懷…… 月離的心不由得微一癡。 抬陣,遙遙望向水面,尋找著這聲音的來源,微風徐徐,水鳥飛舞,滿天星子仿佛都只為了襯托那獨立于河對岸的白衣男子…… 雖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能感到他在笑,幽深的眸子寧如黑夜,清雅的笑容宛若清蓮綻放,一頭長發(fā)披散在他白衣的肩頭,只用一根白玉簪在頭項松松-綰,全然無法想象,這世間還會有如此淡雅的男子,一襲白衣清雅若蓮,竟能將這世間最為純凈之色映襯得這般明媚 簫聲停,呤唱即止, 月離的心重重跌落!迅速再將蕭置于唇畔,再抬眸,男子已是飛身騰空而起,清光若泓的長劍凌空飛舞,如雪衣袂頓如天山輩蓮綻放,波光粼梨的湖面倒映出朵朵劍花,朵朵娉婷而綻,朵朵清雅卓然,分明便是她簫聲中所吹奏出的意境,此時竟然都在男子的舞動之下,蕭劍合一! 簫聲與玉劍,一柔一剛,一靜一動,彼此交纏,彼此輝映,在江面之上共譜出一派音香幽韻,無不讓人如癡如狂! 望著對岸那一朵急速飛舞的白色身影,清冷若蓮,澄澈似泓,白色衣袂如微風中顫顫盛放的花瓣,飄飛的發(fā)絲仿若纏繞起無邊的夢境…… 月離渾然沉浸于那剛?cè)岵膭ξ柚校恢煤嵚晳椭强∫莸纳碛?,只知用全力去與這絕世的劍舞相并生輝! 月下怎會有如此清雅極致之人?荒野怎會有這如仙般的男子? 他,可是人?或是仙,還是,妖? 當蕭中最后一個音符戛然而止,男子一個凌身飛躍如一朵清雅至極的白蓮,靜靜飄落在一株濃密樹冠之上,片刻后,漸漸遠去……水岸重歸于寂。 月離奔入水中,欲追逐而去,卻只聽得見自己胸膛同淚汩的心跳,此時方才恨自己未讓流蘇跟來,又恨自己學武不精,若會輕功,定能流上他,睹仙顏. 她依依而立,茫茫江面,水天一色,望不盡那端,便就這般不知過了多久: “陛下,秋涼,怎可立于水中?!绷魈K驚啰,飛身而起,將 月離拖上了岸,她終是不放心,還是尋了來。 一語驚醒了如墮夢中的人,仿佛一段魔法被打破, 月離垂首,卻見簫還兀自停在唇畔,忘了收回,淡紫的屢珞,在夜風的吹拂下,夠然輕旋,就像她那一顧搖曳的心,再停不下來…… 凌晨,南軍準備攻城,突見月國要塞十里渡口城門大開,盡管軒轅國大將一力阻止,但貪功心切的軒轅國長皇子軒轅尚武因輕松奪取涼山,豈會再將這 一小小渡口放在眼里,率二十萬大軍一意孤行入城。第 一 一身金甲戰(zhàn)袍的 月離立于山頭輕笑,一介莽夫,焉能不敗!章 她無意于大動于戈,只求速戰(zhàn)速決,到達邊城第一事,便索來地形圖,涼 山已淪陷,不必再苦苦念戰(zhàn),不如遺守百里外的另一城池十里渡,十里渡一面環(huán)驚 山一面環(huán)水,易守難攻,不必與軒轅國軍隊死耗,不如放膽一搏,演一出不戰(zhàn)而敗,實則月國大軍早已撤于山中駐扎,事先埋伏,然空城計南軍怎會上當? 此乃第二事,出征前早已安排探子打探到此次軒轅國大軍乃是大皇子軒轅尚武,此人心性狠毒卻好大喜功,魯葬至極,聽聞他奪得涼山后便夜夜貪杯慶祝,認為月國乃徒有其名,實則不堪一擊,此人正被勝利沖昏頭,焉能不上當? 心 便算他尚有些頭腦,她也在水路備有援軍,若他入城,便會在黑山?jīng)]于亂石之中 水路援軍早已切斷其返回涼山的后路,關(guān)門打狗。 天啟十六年秋末,戰(zhàn)爭再次爆發(fā)。 月離 高舉起手中的佩劍,面對常年鎮(zhèn)守邊疆的士兵們,激昂問道:在這里的勇士們,告訴我,我們必勝。 “必勝!必勝!”彪悍的將士們激奮振聲高呼,整齊地高舉長矛,明晃晃的刺矛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網(wǎng),無往不勝。 八月十六,軒轅國大軍追至黑山腳下,二十萬雄獅,殺氣震天。 月離除下臃腫金甲,俏立于高臺最頂端,如墨長發(fā)在擺脫盔甲的束縛后,隨風飄蕩,絲絲蕩漾,光滑似錦,天青紗衣,輕容精繡,層層迭迭,在風中,翩躚如花。 高處不勝寒,呼嘯的北風吹得她兒欲站立不穩(wěn),散亂的發(fā)絲在空中狂亂地飛舞著,與飄然的衣擺一起形成了一道耀眼的風景。 青衣如煙,長發(fā)如墨,絕世獨立,一笑盅千軍。 頂著冷風, 月離勉強睜開眼,眺望遠方,緩緩柔美笑起,如江南煙雨,瞬間沖淡沙場凌厲殺氣,她明顯感覺到,山下男人們的灼熱目光,是一種占有式的掠奪。 “陛下。”流蘇與左副將同時大驚! 月離輕笑,“從來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不試試,如何得知,原來紅顏禍國便是如此,向來紅顏最厲害的武器不是智謀,也非才華,而是令男人心猿意馬,你們都別看我的眼睛,風爹爹教我的攝魂術(shù),我還沒試過呢,別影響我發(fā)功?!?/br> 更加明媚張揚地笑著,輕輕解開外裳,露出白衫下潔白如玉的錦鍛肚兜,白暫圓潤的胳膊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刺眼的光芒。 她真的很美,輕柔如落花,清淡似薄云,仿佛是云務之后的絢麗桃花,仿佛是日暮黃昏里的婀娜蓮花。秋水明眸流轉(zhuǎn),顧盼之間,隱隱攝人魂魄,目光柔情似水,似乎在像山下的每一位士兵表達脈脈情意。 烽火臺上,一抹清雅白色佇立,攝魂術(shù)?他凌空一躍,日光下,精致銀色面具顧映生輝。 對著說不盡的窈窕幽閑的她,軒轅國大皇子軒轅尚武的心搖搖蕩蕩,似乎已化成縈繞在雪山上縹緲的云,悠悠蕩蕩;又似乎化成吹動茫茫無邊大草原上的狂風,飄飄旋旋, 敵軍開始sao動,流蘇極快搭箭上弓,弓如滿月,箭似流星,直取大字子心臟,眼看便要穿胸而過,不料一支冷箭橫空而來,精準的擋下了流蘇那一箭。 攝魂術(shù)破功。 軒轅尚武回神,終于怒不可遇,用帶血的彎刀指著 月離,怒道:“妖女亂我軍心!我軒轅國的勇士們,將月國夷為平地,讓他們的錦繡江山在我軒轅國的鐵騎之下,讓那些低賤的月國人為我們織布,種地,養(yǎng)馬! “可惡!” 月離大怒,轉(zhuǎn)頭厲聲道:“搭起盾牌!放箭,給我將軒轅國人射成刺猬?!?/br> 隱藏在十里渡兩側(cè)石嶺之中的銀月國將士手執(zhí)弓簡,齊齊對向夾在山道中的軒轅國士兵。 “中計了!后撒。”軒轅尚武怒聲咒罵。 “回大皇子,退路有伏兵,大軍無法掀回?!?/br> 山中箭如雨下,木石俱落,水路被投擲了點燃的盛油竹簡,點燃的油漂浮在水面上,鋪成一片火海,阻住敵軍的道路。 此一役,共俘數(shù)萬人,眼看便要生擒軒轅國皇子,誰料竟又是半途被人劫走,據(jù)報,此人身著一襲白衫,使長劍,戴銀制面具。 想到那夜與她隔岸對蕭的白衣少年, 月離大驚,親繪出此人身形交于流蘇,誓要尋到此人, 軒轅國軍大敗,為贖回上萬士兵,軒轅國皇主動派出使者求和,除永世向月國稱臣進貢外,并送來當朝二皇子前來做質(zhì)子,以表投誠之心。 女帝離親征大敗軒轅國,舉國同慶!月國,皇宮,初秋 “陛下,今日夜宴群臣,飲了不少酒,還是早些回寢宮休息吧。”流蘇將一件明黃斗蓬輕披于 月離身上。 傾 “無妨,只是有些渴,怕是又讒小雨的花茶了。 月離用拇指抵著自己 的唇角,意味深長地自語,繼而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問道:那軒轅國質(zhì)子現(xiàn)關(guān)押于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