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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向前走去,身子越來越虛弱,身旁走過了很多宮女侍衛(wèi),但卻再沒有一人愿意幫她一把,從來沒有過的絕望溢滿了整個心房,她真的被拋棄了,被她的臣民所拋棄,即便她想努力,可所有人仿佛都不給她這個機會。 步履蹣跚地走著,行至花園,終是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星月西沉,夜色蒼茫漆黑,空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陰暗的角落里,一個己是無手無腿的女子被裝在酒壇內(nèi),她深深地垂下腦袋,看不清的臉,只看見用玉簪束起卻依舊凌亂的長發(fā)與身周奪目卻刺眼的紅。 一只渾身雪白的狠正瞪著綠眼緩緩向她靠近,她猛地抬起頭,如瀑布般連綿迅猛的溪流從兩頰直瀉而下匯聚于下顎,結(jié)成珠子后一滴一滴落下…… 她是誰?她在哭?她為什么一直哭? 他努力掙扎著想要伸出手想要拭去她的眼淚,可是無論怎樣努力就是走不過去,碰不到她,她還在哭,一直在啜泣…… “娘,孩兒一定會替你報仇,你別哭。” 突然,女子抬起臉,竟然是 月離的臉,為何看到這張臉便會莫名的心痛?如刀絞一般,可不論多疼卻叫不出聲來,咽喉像是被鐵鏈死死地勒住。 “不要再哭了,你母皇害死了我娘,母債女償,這些都是你應(yīng)受的,不能怪我,不能怪我。”他厲聲沖她吼。 憐卿滿頭大汗地醒來,不停地喘著粗氣,原來是個夢!可母妃的臉為何會變成她的?為何心里一陣陣酸楚清晰地從脈搏里翻涌而出?好真實的一個夢!太可怕的一個夢!從五歲開始就常常做的一個噩夢。 他的母妃,芳華正當年便早早失了寵,每每總是從夢中驚醒,卻總也等不來父皇的身影,最后還要慘死在自己曾經(jīng)效命過的人手中。 這要他如何甘心,他要報仇和部署自己的勢力,很早便讓玉狐取代了月離的貼身奴婢流蘇,此后,他更不惜以身犯險,接受了一道最危險的命令,只身來到銀月做質(zhì)子,接著讓玉狐以白衣女鬼嚇唬住皇宮中的人,不讓他們接近善憐閣,以便讓他將星月神教設(shè)立在此,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所謂的屈辱比起母妃的仇又算得了什么?玉狐是惟一知道他所有計劃的人,她曾問過他為何不當時便殺了月離報仇,當時他說:“因為他還不夠強,欲擒故縱總好過好勝逞強。”只是 月離,母債女償,我 憐卿絕不會饒過你。 再度蘇醒過來已是身在暖閣內(nèi),卻己非她的寢毀,這里,是她當初賜給他善憐閣吧,善憐善憐,哈哈,真是可笑之極,抬上撫上胸口,才發(fā)現(xiàn)錦被下的身子竟無一絲半縷,閉上雙眸,淚往回流,好苦好澀。 “醒了?”一旁 憐卿的目光癡癡落在她的身上,月離一驚,才發(fā)覺適才動了動身子,錦被竟滑落到了胸前,露出大半的雪白豐盈,慌忙將錦被拉至顧前,狠狠瞪向那張欠扁的笑臉,“滾出去!” 憐卿猛地捏緊她精致的下頜,淡淡嘲諷道:“要那么高地位作何,還不是男人的手下敗將,還不是只配在男子身下承歡?你身為天命女帝,不也一樣?” 月離咬著唇,冷眼不語,頓了頓,昂起頭,唇邊扯動了一下,字字道:“你看不起女子?有本事,將來在戰(zhàn)場上一決高下! 憐卿望著她那柔美的胸尖,那完美的弧度,白玉般的胸口上下起伏,那里仍舊有著不服輸?shù)臎Q然。 這樣的話語…… “有本事,將來在戰(zhàn)場上一決高下!”他,突然陷入了沉思。 月離咬牙道:“好,遠的不談,你不是要我在你身下承歡么?我已經(jīng)給了,還想怎樣?” 憐卿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竟凄涼滄桑,淚流滿面狀如瘋癲,“怎樣?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你以為你是誰?你們慕容家做過什么以為這樣便可一筆勾銷么?”他依舊歇斯底里地吼叫著,樣子像是一只受傷了的獅子,在不斷地咆哮。 終于,她強忍住的眼淚一股腦的泛濫了起來:“好,你說,我做錯了 什么? 他表情陰森的可怕,眼中現(xiàn)出驚恐和哀怨的神色,論及這些年他所度過的無助和悲傷的過往,那是怎樣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她如何能懂,又憑什么說的 如此坦然自若云淡風輕?瞇起銳眸,有一種細碎的冷光似針尖一樣自他的眸底刺出,直刺向身前面色冷然的絕美女子,月離菱唇微抿,一雙星眸黑亮深邃,他更是怒從中來,突 然一把捏住她的左腕。 憐卿那好看的眉毛凝成死結(jié),強大的怒氣掀起他的墨發(fā)紛飛,忽又放開她的手腕,揪住她的長發(fā)將她猛地拉起身,錦被滑落腰間,一片盈白酥胸美好呈現(xiàn)。 月離劇痛下仰起頭,勉強用雙臂遮蔽住胸前風景,眸中一酸,卻也咬牙忍住,而 憐卿森冷無情的話語已是在耳邊響起,“你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死的么?她被砍去雙手雙足,薰聾雙耳,刺瞎雙眼,挖掉舌頭,做成一個“人彘”,投入一個泡滿鹽水的酒罐之中,浸泡了三天三夜,之后你娘從苗疆捉來了只狼,將它餓了三日,然后和我母妃關(guān)在一處籠子里,就那樣看著餓瘋了的狼將我母妃身上的rou一口一口吃掉,而她這么做的原因只是我母妃愛上了那個原本不能愛的男人。 憐卿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角含著一滴淚水,然而倔強的他卻終究沒讓淚水滾落下來,哪怕他的生命注定了痛苦,但若如此可以為娘雪恥,那么痛苦一些又何妨?可那些傷過他的人,他也不會讓他們過得快活。 月離尖叫,“不可能,不會的,我娘不會那么殘忍的。 憐卿眼底的絕情清晰可見,冷眼望著月離,一字字道:“這件事在我軒轅朝中無人不知,你娘讓她以和親的身份嫁入軒轅,目的只是為了收集軒轅國的情報,可她在與我父王的朝夕相對中有了感情,遂向你娘請辭,不愿再做一枚棋子,你娘害怕我母妃倒戈,便在此處將她關(guān)進鐵籠活活咬死,而今,我便要用你的命,換她的命,她生前所受的那么苦,我會讓你十倍百倍地替你娘贖罪。” 月離心中,一陣陣發(fā)寒,徹骨的冷與驚痛將她整個人凝結(jié)成冰雕,燭光寥落,凄涼照上她的眉眼間,愈加顯得她面孔如夕顏花一般潔白而單薄?!霸瓉砣绱?,當初的鬧鬼想必與洛雨無關(guān),而是你做的吧,目的便是讓我將此地賜給你,之后,你便也讓我在這里受盡折磨,替你娘報仇。 憐卿冷笑:“正是我讓玉狐假扮的!可惜陛下如今才想明白,已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