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嬌纏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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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霜聽后皺起了眉頭,望向陳鹿歸的目光難免不舍,畢竟皇宮里只剩他一個故人,而他說的江南日子亦是讓她心馳神往,只能木然地點頭。 但她算了算日子,忽而發(fā)覺了什么似的,眸中驟然間有了光彩,急匆匆地從匣子里拿出幾兩銀子,強行塞在了陳鹿歸手中,壓低了聲音囑咐道: “二哥哥,你出宮后能否在城南碼頭小住幾天,再找一艘去江南的商船?若是我七日后未來見面,你就先行回去?!?/br> 聽了這話,陳鹿歸心中咯噔一下,顫聲問道:“你.......想做什么?” “你會幫我的,對嗎?”沈如霜笑而不答。 * 按照大梁的規(guī)矩,封后當日要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前陣子還說太后纏綿病榻,這些繁雜的禮節(jié)能免則免,但不知為何,今日慈寧宮又傳話說太后好轉(zhuǎn)不少,讓沈如霜即刻就去。 灰蒙蒙的天空飄著小雪,經(jīng)過一上午的折騰,沈如霜已經(jīng)精疲力竭,孕吐又反反復(fù)復(fù)地糾纏著她,連一口茶飯都吃不下去,此時心里自然是千百般不愿意。 但是太后身邊的李姑姑親自來請,還有意無意地提及子嗣之事,她也不好明著拒絕,只能強撐著坐上了馬車。 慈寧宮絳紅色的大門緊緊閉著,就算沈如霜被攙著到了門前,也只是開了一條勉強能夠擠進去的小縫,并且她剛剛邁入就再次死死關(guān)上,如同費心防著什么似的,讓她渾身一陣發(fā)寒。 屋內(nèi)只點了幾盞燭火,陰暗得險些看不見門檻,太后端坐在正中央,一身深黃色蓮紋長衫肅穆又沉重,斑白的鬢發(fā)用一支檀木簪子挽起,手邊放著一串斷了線的菩提珠,籠罩在陰影中的眸光是難得的清明。 沈如霜掐著掌心跪下行了一禮,脂粉也掩飾不住臉色的蒼白,被玉竹扶起來時眼前已然有些發(fā)花,指尖都打著顫。 但是看著太后不為所動的臉色也只能暫且忍著,以為她挑不出什么錯處就能快些離去,扯出一抹笑就想告退,卻被李姑姑攔住了。 “奴婢恭喜娘娘!”李姑姑臉上笑吟吟的,但是眼底卻看不見笑意,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一邊道賀一邊塞在沈如霜手中,道: “太后記掛著娘娘身子弱,怕有著身孕不好受,特意準備了補藥給娘娘呢!” 沈如霜心中頓感不安,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笑得很是勉強。 太后向來避世,她與蕭凌安成親后都未曾見過幾回,怎么好端端地給她送補藥?就算是記掛著子嗣,送到偏殿不就成了,為何偏要當著面喝下去? 腹中又泛上一陣嘔吐之感,頭腦也昏昏漲漲地疼痛難忍,總覺得這情形怪異可怖,不知不覺間退后的步子越來越大。 李姑姑眸中閃過不忍,回頭望了太后一眼,卻見她如佛像一般定在原處,只是輕微又執(zhí)著地點了點頭,沒有分毫的動搖和遲疑。 “娘娘,對不住了!” 她朝著一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她們立即會意控制住玉竹,而她狠下心地一步步走向沈如霜,眼疾手快地禁錮住她的雙手,捏著她的臉就要把湯藥往口中灌下去。 沈如霜臉頰上滴落guntang的藥汁,瞬間就清醒過來,這哪是什么補藥?十之八九是落胎藥! 她腦海中只有保住孩子這一個清晰又堅決的念頭,不知從哪里涌上來的力氣,纖弱的雙手拼了命地推開李姑姑,“嘩啦”一聲將湯藥打翻在地,轉(zhuǎn)頭就踉踉蹌蹌地朝殿外奔去。 其他的宮女早就料到她會如此,死死拖著不肯放手,就在糾纏之際,殿門忽然間緩緩打開,天光驟然間劃破層層疊疊的黑暗,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映入殿內(nèi)。 蕭凌安望著高高端坐的太后,目光狠厲又陰沉,眼底如波濤暗涌般藏著慍怒,全然不似看著自己的生母,而是化不開仇恨的敵人,聲音壓抑得暗啞,道: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 作者有話說: 今日火葬場倒計時:零,隊友 1,明日正式拉開序幕啦! 今天又是修文的一天,還是評論區(qū)發(fā)紅包哦,明天早上系統(tǒng)發(fā)~ 另外??!微博上有一個小問題想問問各位寶兒,每一個回答對我都很重要,希望大家能夠康一眼qaq 第24章 火葬場序幕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齊刷刷地跪了滿地,額頭緊緊貼著冰涼的地面,連大氣都不敢喘息,生怕再觸碰蕭凌安的逆鱗,只剩下死無全尸的下場。 只有太后依然端坐寬大的檀木椅上,蒼老遲緩的手緩緩撫摸著那串菩提珠,昏暗燭光映照在她面容上,將每一條滄桑的溝壑都照得清清楚楚,死氣沉沉如泥塑的雕像。 過了良久,寒涼的空氣將殿內(nèi)的溫暖席卷干凈,微弱的燭光也被吹得搖搖晃晃,她才極慢地掀開沉重的眼簾,渾濁雙目掃視了一圈,像是明白了蕭凌安究竟在說些什么,從喉嚨間擠出一聲沙啞又陰森的笑。 “好啊,那就送哀家去見宇兒吧......” 太后扶著椅子艱難地起身,眸中是死灰燃盡般暗沉和絕望,眼白的斷紋泛上點點猩紅,笑得越發(fā)凄厲放肆,笑聲在空曠的殿內(nèi)回蕩,跌跌撞撞地從臺階上走下來,指著蕭凌安的鼻子自顧自地喊道: “蒼天開眼,這個孽障殺了他親弟弟還不夠,現(xiàn)在為了個女人,連他的親娘也不肯放過!你們快看吶......” 蕭凌安瞥了一眼太后瘋瘋癲癲的模樣,眸中的厭棄無處可藏,聽了她的話后轉(zhuǎn)而盡數(shù)變成嘲諷和荒謬,冷笑出聲道: “她腹中是你的嫡孫,你連大梁的血脈都下得了手,就算老天有眼,也第一個不放過你。” 聞言,太后非但沒有半分心虛,反而笑得愈發(fā)癲狂,踉蹌著走到蕭凌安跟前,寒風倒灌進她寬大空蕩的衣角,干瘦的身軀仿佛輕飄飄一縷魂,整個人虛晃得不真切,再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哀家唯一的兒子已經(jīng)去了,哪兒來的嫡孫?”她毫無畏懼地直直對上蕭凌安的雙眸,諷刺地勾起干裂的唇角,濁淚順著臉上的紋路蜿蜒而下,哭叫道: “你害死宇兒還不夠,連你的孩子都要阻攔宇兒往生極樂!你活著就是個冤孽,活該斷子絕孫!我從來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全當我白受了這么多年的苦......” 蕭凌安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登時沉了,刺在太后身上的目光如同深淵的厲鬼,恨不得立即將她拉扯下來狠狠撕碎。 他的生母寧可斷子絕孫都不愿意認他,這大抵是世上最悲哀的笑話。 往事驚濤拍岸般朝他襲來,一樁樁一件件都深深烙在了腦海中,蕭凌安的劍眉緊緊擰在了一起,流光般將這些事情迅疾地過了一遍,卻未曾有任何愧疚。 那段日子里,留給他的只有屈辱和不甘,都是被他們逼的。 所以,活該的是他們,從來不是他自己。 他理所應(yīng)當擁有現(xiàn)在的一切,包括沈如霜腹中的子嗣。 太后的神志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斷斷續(xù)續(xù)地連一句完整話也說不成,一會兒喃喃說宇兒想家了,一會兒又不要命地朝沈如霜撲過去,哭著喊著要她墮胎,嚇得她一身冷汗打濕后背,驚魂未定地逃出了殿門。 沈如霜強忍著因驚懼而襲來的疼痛,扶著門框勉強站立著,冷汗順著臉頰一路滑進了衣衫里,冷冰冰得讓她打了個寒戰(zhàn),只敢探出半個腦袋打量著殿內(nèi)的情形。 無論蕭凌安說什么太后都聽不進去了,于是他干脆命人將太后按在椅子上,下令鎖死慈寧宮的門,不許她踏出半步。 待到沉重的枷鎖落下,蕭凌安上下打量后才轉(zhuǎn)身離開,臉色依舊陰沉如子時的夜色,眸中深深淺淺的光不知又在算計著什么,薄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線。 他瞥見沈如霜時目光并未停留,而是十分自然地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狠厲之色緩和了不少,俊秀精致的眉眼覆上陽春三月般的溫熙,指尖似有似無地撫摸著小腹,聲音沉穩(wěn)道: “孩子沒事吧?” 沈如霜愣怔地看著他片刻之間變化的臉色,一時之間不太適應(yīng)。按照蕭凌安往常的性子,此時正是慍怒之時,定要再挑刺苛責,怎會這般溫和平靜? 但她很明白過來,并非蕭凌安變了,更不是他心疼自己,而僅僅是因為腹中的孩子罷了。 他只會關(guān)心孩子是否有事,連關(guān)切的目光都未曾落在她身上?;蛟S于他而言,她就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那幾分溫柔是施舍給孩子的,她作為生母才勉強沾了光。 沈如霜原本放下來的一顆心變得寒涼無比,冷笑著躲開了蕭凌安的手,也不想再同他討要不切實際的關(guān)心,漠然地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在顛簸的路途中,沈如霜思緒萬千,方才駭人的一幕幕不斷涌現(xiàn),連覆于小腹上的手都微微發(fā)顫,心中愈發(fā)擔憂往后孩子的安危,趁機開口道: “既然陛下看重孩子,那今日之事就這么算了嗎?” “孩子終究沒出事,太后的瘋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種事情不必鬧到臺面上。”蕭凌安回答得漫不經(jīng)心,卻也擺明了沒有再管的意思。 沈如霜不滿地蹙起眉尖,眸中的期望盡數(shù)變成荒謬和諷刺,咬著牙攥緊了手中的錦帕,纖弱的指節(jié)都變成了青白色,心間泛上一陣無可奈何的悲哀。 她本以為蕭凌安在乎孩子,應(yīng)當會為孩子思慮周全。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抵不過他對權(quán)勢的算計和謀劃,哪怕是親生骨rou也只可以毫不猶豫地丟在一旁。 母子不和確實是一件丑事,蕭凌安無非是怕眼下這件事傳出去,會影響他費盡心機立起來的新帝形象,到時候失了民心覺得不值得。 可什么叫沒出事呢?難道非要出了事才能夠讓他寒冰一樣的心有所動搖嗎?真的到了那時候,就算他將太后殺了,也換不回孩子啊...... 更何況,孩子未出生前所有的苦痛都是她一個人承受,那些謀害孩子的手段,最終都是落在了她身上。蕭凌安說的輕巧,實則是半點沒為孩子和她著想過。 沈如霜現(xiàn)在也無暇顧及自己,只要孩子無事就能放下心來,不肯作罷道: “太后若是不死心,又想辦法謀害孩子怎么辦?還有其他人虎視眈眈,陛下真的一點都沒有想過嗎?” 蕭凌安把玩玉扳指的指尖一頓,抬首瞥了一眼沈如霜盈滿擔憂的目光,也留意到她眼下連脂粉都遮蓋不住的青色,只當她是太過在意孩子,過多思慮才會如此,微涼的指尖摩挲著她的臉頰,耐著性子安慰道: “朕已經(jīng)將太后鎖在慈寧宮了,她還能動什么手腳?你若是真的多心,還不如想想如何補好身子,把孩子生得更康健活潑些?!?/br> 末了,見沈如霜還是不肯展顏的樣子,笑著補上一句道: “霜兒,別怕?!?/br> 聽了這話,沈如霜再也抑制不住心間的抗拒與厭棄,積攢許久的憤恨和不甘報復(fù)般在這一刻涌上來,明目張膽地甩開了蕭凌安的手,拼了力氣將他推到馬車另一邊,冷哼一聲道: “陛下究竟還要哄我到什么時候?” 她已經(jīng)看透了蕭凌安只在乎孩子的心思,但孩子終究也是她的骨rou,為此她可以暫且忍耐,起碼能給孩子一個還算平和的環(huán)境,但是她實在忍不了蕭凌安自以為是的誘哄。 從初見那時起,蕭凌安就是這般故作清風朗月的模樣,引誘著她一步步走入圈套,現(xiàn)在到了緊要的時刻,他還是企圖用這樣拙劣的手段來敷衍她,究竟是把她當做什么了? 她那一下推得猝不及防,蕭凌安的脊梁在馬車上磕碰了一下,雖未受傷,但整個馬車都為之一顫,身后隱約的疼痛讓蕭凌安頗為不悅,沉下臉拽著沈如霜的手腕,厲聲道: “不許胡鬧!” 盡管沈如霜神色坦蕩,仿佛這些話都是發(fā)自肺腑,但在他眼里就是不知好歹地在挑戰(zhàn)他的底線。 沈如霜是罪臣之女,能夠為他誕下子嗣當上皇后,這是大梁前所未有的,無論是于她還是于沈家而言,都是天大的恩賜,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只要她乖乖聽話,他也不介意就這樣和她過一輩子,在外人面前做出琴瑟和鳴的夫妻模樣,偶然也容忍一下她的性子,就算因為孩子疑神疑鬼也先是耐心安慰。 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她究竟想要什么呢? 蕭凌安不想再去理會沈如霜,也沒心思再去深究。方才對太后的氣還未全然消散,現(xiàn)在二者加在一起更讓他沒有好臉色,二人就這樣沉默對坐著。 馬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匦旭?,不一會兒就靠近了養(yǎng)心殿。 沈如霜徹底死了心,知道蕭凌安是不會順著她的心意的,心中有了新的盤算,眸光緩緩地亮了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來回地摩挲著。 她不敢想象若是繼續(xù)待在宮中,孩子能否安然出生,就算命大出生了,在這牢籠般可怕的地方待下去,又會變成一個什么樣的人。 無論是太后還是蕭凌安,他們都不會是真正愛著這個孩子的,若是自幼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那么她的孩子終究會變成同他們一樣的瘋子。 思及此,腹中似是有暖流淌過,雖然太醫(yī)說這個月份還不會有胎動,但沈如霜總覺得母子連心,仿佛能夠感知到孩子在回應(yīng)著她,支持著她的決定。 回首這度日如年的數(shù)月,沈如霜不禁暗暗感嘆,這個孩子真的很堅強,那么多個性命攸關(guān)的時刻全部都挺了過來,頑強地在她腹中慢慢長大。 他也一定很想活下來吧。 所以,作為他的母親,作為這世上唯一真心愛著他的人,她一定會帶著孩子離開皇宮,讓他好好地長大。 馬車停在了養(yǎng)心殿門口,蕭凌安頭也不回地起身走了下去,沈如霜在車內(nèi)攥緊了拳頭,心中打定了主意,決然地跟著他走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下章入v啦!女鵝正式假死帶球跑! 預(yù)收《金殿藏嬌》、《退婚后竹馬火葬場了》求收藏呀!文案如下: 預(yù)收1《金殿藏嬌》文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