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安愣了片刻才回過神，臉色鎮(zhèn)定地將沈如霜摟得更緊了，笑容溫柔和緩，聲音如清風(fēng)般和煦，道：

    “霜兒要這個做什么？朕聽說此物對身子不好，要不還是算了吧？”

    沈如霜就知道他要說這句話，原本心里是有些準(zhǔn)備的，但是看著蕭凌安這張俊秀的面容和溫柔的笑意，就會想到上回說可以出宮他也是這樣笑著的，心間頓時憤憤不平起來。

    不讓她出宮便也罷了，現(xiàn)在她只是想在宮里倒騰一些小玩意兒憑什么也要阻攔呢？分明所有人清楚，只要沒有身孕且不長期熏香，根本不會有大礙，蕭凌安就是想要禁錮她的一切，讓她像個人偶般鎖在深宮里任由他觀賞把玩。

    她不甘心。

    “陛下放心，臣妾自會有分寸?！鄙蛉缢此乒Ь吹匦χf道，但是眉眼間隱約已經(jīng)有了逼迫的意味，若是蕭凌安不允，她定是不會罷休的。

    “霜兒，不許胡鬧。”蕭凌安想到了李太醫(yī)方才說的話，根本不可能應(yīng)允沈如霜用這樣的東西，拉著她走到僻靜的角落，躲避著眾人的視線，壓低聲音道：

    “你的身子因為避子湯的緣故已經(jīng)受損，朕怕這種東西再傷著你。你既然來這里討要，應(yīng)當(dāng)也知道這東西會有什么效用，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真的以后都不能生育了該是怎樣痛苦？”

    沈如霜冷冷聽他說著話，并未因為蕭凌安的警告有分毫的著急和后悔，反而眸光閃過一絲亮色，眉梢眼角帶著些許笑意道：

    “這不是正如陛下所愿嗎？可以省去避子湯了?！?/br>
    蕭凌安抿著唇不答話，只是闔上雙眸堅決地?fù)u頭。

    “陛下何必如此？其實我也不想再有孩子了?！鄙蛉缢表捔璋?，唇角的笑意消失殆盡，冷聲道：

    “難道 .......陛下還想嗎？”

    作者有話說：

    狗子知道女鵝想要什么，也不是無緣無故不讓她出宮，不給她麝香，都是有不得不這么做的原因。

    狗子的改變是一個過程，比如從前他完全不理解甚至鄙夷女主喜歡和想要的東西，現(xiàn)在是有點明白了但是還在進(jìn)一步發(fā)展，寶子們莫急！我已經(jīng)日六日萬盡量多多更新啦！求不養(yǎng)肥qaq

    第78章 她又想跑（一更）

    沈如霜這話雖是因為麝香的事兒隨口一問, 但眸中的光亮卻很是認(rèn)真，特別是說道再也不想要孩子的時候萬分堅定，聽得蕭凌安心中猛然一跳。

    他疲憊闔上的雙眸驟然睜開, 劍眉緊緊攢擰在一起，鳳眸微微挑著望向沈如霜, 目光幽深復(fù)雜如萬丈深淵，隱約帶著幾分不可言說的無奈，薄唇緩緩張開似是想要說些什么，可終究欲言又止地合上。

    沈如霜看不懂蕭凌安為什么會是這個反應(yīng), 她先前早就說過這個事情，蕭凌安也給了她很多避子湯，難不成現(xiàn)在聽她說這樣的話還會驚訝嗎？前些日子她也提到過這件事兒, 蕭凌安那時還淡定從容地給她遞來湯藥，溫柔平和地笑著說一切都要看天意呢。

    她只能想到蕭凌安現(xiàn)在還在裝模作樣，裝作不知道她不想要孩子，以此在眾人面前繼續(xù)將這場戲演下去, 心中愈發(fā)厭棄和憤恨。

    “霜兒，盡管如此，還是不要碰麝香的好。”蕭凌安的眸中閃過幾分無措和慌張，但剎那間就被掩蓋得很好, 迅疾地思忖著眼下的對策，修長十指藏在袖口中暗暗攥緊, 溫聲哄著道：

    “只要此物會損傷你的身子, 朕都會心疼。”

    他說這話時眸光溫柔真摯，望向沈如霜時含著懇切的笑意, 仿佛只是一位夫君在耐心地勸著胡鬧折騰的妻子, 寒風(fēng)吹動著衣擺在天光中翩飛, 俊秀的面容讓人駐足側(cè)目。

    若非沈如霜跟了蕭凌安這么多年，經(jīng)歷過他曾經(jīng)是如何磋磨她的，興許也會在恍惚間就信了蕭凌安的話。

    可是現(xiàn)在聽到“心疼”二字從蕭凌安口中說出來，沈如霜只剩下荒謬的嘲諷和鄙夷，一陣無法抑制的抗拒和厭棄之感幾乎讓她作嘔，身子微微發(fā)顫地瞥了蕭凌安一眼，冷聲道：

    “陛下不必如此，你的心疼我已經(jīng)不稀罕了?！?/br>
    她已經(jīng)過了渴望被心疼的時候了，如果是兩年前蕭凌安愿意在她受罰時扶她起來，在受到了冷眼時為她說話，在夜深人靜時不灌下避子湯，她也不至于會變成今天這副自己都陌生的模樣。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現(xiàn)在并不需要蕭凌安的關(guān)切和心疼，只想讓他稍微順著她的心意一些，在皇宮中能夠偶爾喘一口氣，足矣。

    蕭凌安身形一僵，面容上溫熙和煦的笑容險些掛不住，緩緩地抽了一口氣佇立在原地，卻依然沒有讓步的意思，無論沈如霜走到哪里都執(zhí)意阻攔，堅定地不愿意給她麝香。

    二人對峙著立了許久，沈如霜被他氣得無話可說，氣息都逐漸變得有些凌亂，心口起起伏伏地想要從他身邊越過，可終究還是以失敗告終。

    這下她算是明白了，蕭凌安無論對她狠厲嚴(yán)苛還是溫柔平和，終究都是束縛著她的一切，既然是他不肯應(yīng)允的東西，她用盡辦法也不可能讓他動搖，哪怕他對往事有幾分愧疚也會依然如此。

    真是無可救藥。

    沈如霜不再執(zhí)著于此事，吸著涼氣挺直了脊梁，諷刺又怨恨地望了蕭凌安一眼，不甘又氣惱地轉(zhuǎn)身離開，靴底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了凝結(jié)的冰雪，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

    蕭凌安比任何時候都緊張，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沈如霜，似乎她是琉璃做成的脆弱人偶，只要稍有磕碰就會支離破碎，下意識地護住她的腰肢和小腹，關(guān)切地詢問著，甚至還要李太醫(yī)再來把脈。

    “不必了，陛下放開我吧?！?/br>
    沈如霜不悅地蹙眉，趕忙掙脫了蕭凌安的懷抱就跑開了，恨不得三步并作兩步一般快些離開蕭凌安的視線，心道她又不是紙糊的，就算真的摔倒了，冬日的衣衫這么厚實，也不會有什么大事兒。

    蕭凌安阻攔不得，只能小聲在她身后提醒她慢一些，剛要伸出去攬她入懷的手臂只能落寂地垂下，無措又擔(dān)憂在搭在身側(cè)，目送著沈如霜尚且輕巧的身影越走越遠(yuǎn)。

    “微臣斗膽，敢問陛下為何不告訴娘娘呢？若是娘娘自身不知好好保重，恐怕不經(jīng)意間會傷及胎兒。”李太醫(yī)在沈如霜走遠(yuǎn)后來到蕭凌安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蕭凌安沉默不言，臉色愈發(fā)陰沉無奈，如同籠罩著沉沉霧靄。

    他當(dāng)然知道李太醫(yī)所說的道理，也曾想著全天下的母親都是疼愛孩子的，哪怕是素未謀面的孩子，畢竟是血脈相連的感情，定然不會舍得放棄，所以方才不是沒有想過告訴霜兒這一切。

    但是他看到沈如霜那樣堅決地說不想要孩子，為了倒騰香料這樣的小玩意永遠(yuǎn)不能生育也心甘情愿的時候，他退縮了。

    他拿不準(zhǔn)沈如霜的心意，萬一她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狠下心不想留下這個孩子，他無法控制究竟會發(fā)生些什么。

    他不能說，也不敢說，哪怕霜兒會對他誤會至深。

    只有這樣才能如李太醫(yī)所想的那般長久保住，直到瞞不下去的那一天。

    *

    鳳儀宮內(nèi)，玉竹還在從容淡定地按照沈如霜的吩咐繼續(xù)制香，清幽淡雅的香氣在宮門外就能夠聞到，如同一只溫暖的手撫摸著心間的傷口，讓沈如霜憤憤不平的喘息慢慢平靜，片刻后才能安定坐在椅子上。

    玉竹見沈如霜的臉色不好，猜到了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如愿拿到藥材還碰上了麻煩，躊躇著不知該不該問，姚念雪見狀就將她拉了出去，把她方才透過車簾看到的一切大致說了一遍，叮囑道：

    “娘娘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興許是剛剛舒緩些又被陛下惹惱了，咱們還是不要再提起此事讓娘娘傷心，多說些漂亮話安慰娘娘吧?！?/br>
    玉竹這才了然的點頭，心疼地回頭朝著屋內(nèi)望了一眼，心中擔(dān)憂萬分，打發(fā)姚念雪先下去忙她的事兒，獨自整理著衣衫小心翼翼地走了進(jìn)去。

    沈如霜正歪斜地靠在窗邊出神，纖細(xì)的手指托著雪腮不言不語，眸中隱約閃著淚花，可不知是這種事情見多了，還是已經(jīng)逐漸麻木，淚水蓄在眼眶之中遲遲沒有落下，倒是有一抹亮光愈發(fā)堅定。

    見玉竹探頭探腦地走過來，沈如霜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笑意卻不達(dá)眼底，知道她也是為了自己憂心，放軟了聲音道：

    “姚念雪一定都告訴你了，其實我也習(xí)慣了，你不必再來勸我，日子總要過下去，你該做什么就去吧，我沒什么事兒?！?/br>
    聽了這話，玉竹原本想要寬慰沈如霜的言語全部堵在了喉嚨口，心中愈發(fā)辛酸心疼，“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沈如霜身邊。

    她在年少時就陪著沈如霜長大，最是了解她的性子，并非是那種逆來順受之人，如今說的這番話聽著像是妥協(xié)和接受了現(xiàn)在的一切，實則是心如死灰一片絕望，再也不對這樣的日子有什么期待，定然是極為難受的。

    “娘娘，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玉竹熱淚盈眶地靠近沈如霜，磕了頭后拉著她的手道：

    “這些年來，娘娘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也已經(jīng)忍受了很多。但是奴婢覺得這輩子還很長，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這般難以熬下去，日后又該怎么辦？奴婢知道娘娘牽掛著小皇子和鳳儀宮的人，可娘娘也該為了自己活下去......”

    聞言，沈如霜目光一頓，緩緩起身望著玉竹，眸中帶著幾分驚詫。

    “奴婢知道娘娘早就有了這樣的心思，是嗎？”玉竹抹著眼淚，眼圈通紅道：

    “奴婢先前什么都沒做，甚至有意無意用小皇子提醒娘娘，但是如今奴婢不想看娘娘這般活下去，愿意助娘娘一臂之力。”

    沈如霜目光一沉，知道玉竹是將她想要離開皇宮的心思看透了，甚至連她什么時候有這種心思都知道，亦是同她一樣在為了阿淮的事情糾結(jié)，直到今天才忍無可忍地表態(tài)。

    可是她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她不放心將阿淮交到蕭凌安手中，更不可能交給太后，她的阿娘又早早離開人世......眼下實在無人可以托付，就算她狠下心離開了也會提心吊膽，總覺得這樣太過自私，將阿淮這么小就拋棄在皇宮之中，萬一出事了追悔莫及。

    “奴婢人微言輕，無能護得小皇子周全，但是宮中興許還有別人可以試一試?！庇裰窈鋈幌氲搅耸裁矗辛疗饚追窒Ｍ?，在沈如霜同樣期待的目光下想要細(xì)說，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無人后才開口，道：

    “宮中還有幾位太妃，若是娘娘能夠選一位心地良善之人照顧小皇子，以她的地位應(yīng)當(dāng)會比奴婢中用許多。況且現(xiàn)在太后體弱多病，未必能夠與那些太妃抗衡，小皇子是大梁未來的太子，照顧他長大于她們而言也是益處頗多。”

    沈如霜思忖著點頭，覺得玉竹所言有幾分道理，可是宮中的太妃她并不了解，總不能隨意將阿淮托付給素不相識之人，還是需要很久來考量。

    “娘娘，賢太妃帶著小世子還有云徽郡主一同來探望?！毙m女進(jìn)來稟告道。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我來啦（滑跪ing)二更在十二點哦~

    第79章 她找托付（二更小修）

    聞言, 沈如霜和玉竹皆是一驚，對視一眼后趕忙用錦帕擦干凈淚痕，灌了幾口茶壓住喉嚨口的酸苦, 將衣衫上凌亂的折痕撫平，這才打發(fā)小宮女去傳話讓他們進(jìn)來。

    剛踏入宮門, 蕭凌月就立即走上前來，熟絡(luò)地拉著沈如霜的手詢問近況，笑容真誠關(guān)切，眸光溫柔寧靜, 讓沈如霜十分感慨，又不禁有幾分感念。

    蕭凌月作為蕭凌安唯一安然無恙的meimei，與她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 甚至能說得上是親密。她不僅心地善良未曾看不起她出身，還曾經(jīng)在她同蕭凌安鬧別扭的時候從中勸阻，在蕭凌安面前幫她說了不少好話。

    只不過上一回見面已經(jīng)是兩年多以前，還記得那時候蕭凌月剛剛嫁人, 看起來還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如今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溫柔的母親，闔家歡樂，美滿幸福, 駙馬很是疼愛她，讓她都有些羨慕。

    沈如霜笑著和蕭凌月閑談, 故意將這兩年間的許多事情隱去, 只能同她說著那套應(yīng)付天下人的說法，聽得一旁的賢太妃連聲嘆息, 悲憫地凝視著她強顏歡笑的面容, 輕聲道：

    “你這孩子也是命苦?！?/br>
    沈如霜頗為意外地抬眸瞥了賢太妃一眼, 未曾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替她心疼的話，神色也不像是虛假的客套，倒是能看見幾分真心。

    要知道先前賢太妃是第一個看不起她的人，當(dāng)初蕭凌安讓她管理后宮事務(wù)的時候，就因為按照規(guī)矩沒有通融著給賢太妃兩份份例，就被她一同數(shù)落和冷待，二人撕破了臉互相看不慣，鬧得很是不愉快。

    如今回首往事，她暗笑曾經(jīng)的自己直來直去不懂人情世故，更何況當(dāng)初蕭凌安是要利用她來樹立威勢，根結(jié)并不在賢太妃身上。那時她一語道破蕭凌安的用意，自己竟然還單純地不肯相信，現(xiàn)在想來她亦是快言快語之人。

    后來這些年，賢太妃一直待在后宮之中頤養(yǎng)天年，興許是知道西南偏殿那場大火的實情，抑或是她與蕭凌安的關(guān)系多多少少也會傳到她耳朵里，她也是在后宮廝殺過來的，定然知道她過得是怎樣的日子。

    看來僅僅是兩年的時間，似乎她們都變了許多。

    “多謝太妃關(guān)懷，我......一切都好?！鄙蛉缢M力將方才的憂愁壓下去，回之以柔和淡定的一笑，從奶娘的手中接過阿淮，摟著他走向賢太妃道：

    “只要阿淮好好的，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他比恒兒生得晚些，說起來還要喚一聲表哥呢?！?/br>
    阿淮水晶般明亮干凈的眼睛轉(zhuǎn)悠一圈，好奇地打量著圍在周圍的人，雖然并未見過面，卻能夠從她們的笑容和撫摸中感受到良善與友好，于是乖巧懂事地咯咯笑了，揮動著小胳膊小腿朝著賢太妃懷中的恒兒挪去，奶聲奶氣道：

    “恒哥哥......”

    這一聲聽得賢太妃和蕭凌月的心都要化了，笑容滿面地把兩個孩子放在一起，在一旁看著他們玩耍，頓時也覺得彼此之間親近許多。

    若說阿淮一眼看去就屬于聰明靈巧的孩子，眼睛里總帶著幾分狡黠和機敏，玩耍時也慣會小把戲，那蕭凌月的恒兒就顯然是憨厚老實的孩子，圓頭圓腦很是敦實，處處都大方地讓著阿淮，就算被他耍了也只是撅著小嘴伸出小拳頭輕輕捶幾下，不哭不鬧也不去計較，兩個孩子玩得極好，瞧著真有幾分一家兄弟的親熱。

    沈如霜看到阿淮高興，她也覺得很是歡欣，剛才心中的煩悶消散了些許，專心致志地看著玩鬧，唇角揚起一個疼愛的笑意，只不過一想到若是離開了皇宮就再也見不到這個孩子，心口還是隱隱作痛。

    她暗自嘆息著端起茶盞，余光隨意一瞥卻發(fā)現(xiàn)賢太妃的眉眼間也染上憂愁，盡管也是笑看著孩子打鬧玩耍，可眸中卻總帶著無法消散的擔(dān)憂，于是便呷了一口清茶，輕咳一聲笑道：

    “姑母如今闔家團圓，小世子如此乖巧可愛，駙馬和阿月也夫妻和睦，臣妾心底很是羨慕，不知等到幾十年后阿淮長大成人，我能否有姑母這樣好的福氣？”

    話音剛落，賢太妃就無可奈何地舒出一口氣，意味深長地望了沈如霜一眼，其中的愁苦和煩悶更甚，撫了撫發(fā)髻上的金釵來掩飾著眼底的落寂，一粒一粒轉(zhuǎn)動著掌間的佛珠，嘆道：

    “若是真有你說的這般好，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只可惜阿月畢竟嫁了人，不能時常進(jìn)宮走動，要帶著小世子一起來就更是不易，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回，每次至多待上十天半個月就要走了，一年到頭都是我一個人熬著日子?！?/br>
    說著，賢太妃把目光落在跌跌撞撞跑動不息的阿淮身上，笑看著沈如霜道：

    “興許你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不如意，可起碼阿淮能一直在你身邊，這是我夢都夢不來的。等再過幾天恒兒跟著阿月回去了，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到時候還要多來鳳儀宮走動，多見見阿淮來消磨日子呢。”

    此話一出，沈如霜端著茶盞的手驀然頓住，心間緩緩騰起一個念頭，腦海中快速思忖著，再也顧不上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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