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嬌纏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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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霜也嘗試過做些絹花或是胭脂水粉來賣,就像在折柳鎮(zhèn)時那樣,但是一來大家都沒什么閑錢,畢竟這兒連學堂都沒有,少女到了年紀就結(jié)婚生子,男孩就下地干活,二來都是做農(nóng)活,似乎也沒什么必要弄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而且絹布和其他東西也要大老遠跑到集市上去買,很是不方便,最后還賣不出去,沈如霜也死了心了,把這些東西送給王嫂和她家女兒后就不再多想。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沈如霜手腳都磨出了水泡,小臉愈發(fā)消瘦蒼白,又強撐著不好意思說,直到有一天晃眼的春光一照險些暈倒在田地里,王嫂才心疼地發(fā)現(xiàn)這一切,當即就扶著她回了屋子,讓她躺下給她擦藥,心疼道: “哎呦,我瞧著姑娘模樣生得好看,細皮嫩rou的和我們不一樣,還認得不少字呢,定然是做不來這樣的粗活,奈何姑娘偏不信,非要逞能試一試。其實你來了就是自家人,何必這么客氣呢......” 聽她這樣一說,沈如霜心中更是愧疚了,總不能事情沒有辦好還給人家添亂,于是接過擦藥酒的棉絮自己擦著傷口,訕訕笑著問道: “實在是對不住,就是著實不知除了這些之外我還能做些什么。我繡工還算不錯,但是紡紗織布就又不太熟練了.......” 王嫂長嘆一聲將藥酒放在一邊,知道沈如霜也是一片好心,上下打量一番還是沒什么主意,剛想繼續(xù)安慰幾句作罷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什么似的“哎”了一聲,拉著她的手道: “我倒是想起來了,姑娘你在這兒確實不太好過活,可你心思細,手也巧,咱們歸雁山上住著一位仙客,他瞧著也是一位高雅之人,你不如去問問他能否收留你?” 沈如霜來這兒不久,第一回 聽說還有什么仙客,好奇地歪著腦袋望著王嫂,等著她繼續(xù)解釋下去。 “說來也奇了,幾年前有人來了我們村子附近轉(zhuǎn)悠,說是這兒風景不錯,歸雁山也是個好去處,于是就在半山腰的地方修了一座房子。那叫一個精巧雅致,咱們都沒見過那么好看的房子呢,還結(jié)實得很,風吹雨打不漏風?!?/br> 王嫂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這一切,愈發(fā)來了興致,笑道: “那里面住著一個男子,還有三兩個下人。男子瞧著年紀不大,約莫只比你年長幾歲,模樣氣度俊秀飄逸,咱們看了都以為是神仙呢,還說是來這兒做什么云什么鶴之人,每日就待在山上不下來,但是依舊豐衣足食的,你說這不是仙客是什么?” 沈如霜大致聽明白了,王嫂說的應(yīng)當是閑云野鶴,這里遠離塵世,確實是是個好去處,若是有閑情雅致的世外高人來到這里隱居也不足為奇,只不過當?shù)厝搜劾镉X得很是奇特,像是神仙似的遙不可及。 這么說來,這里除了閉塞的鄉(xiāng)野村夫之外,興許還能有別的依靠。如果她能夠找到王嫂所說的那個人,應(yīng)當就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換取活路。 思及此,沈如霜又來了精神,笑吟吟地應(yīng)下了王嫂的話,在屋子里歇息幾天,等到手腳上的傷都好全了就準備上山尋找他們所說的仙客。 在臨走前的一晚上,沈如霜用自己的銀兩買了一桌子好菜,還在一大清早王嫂下地干活的時候,悄悄把剩下的所有銀兩都塞在了王嫂女兒的枕頭底下,只帶了簡單的行囊就上山了。 正是春意濃的時候,就算是走山路也很有趣味,一路上各色各樣的鳥雀爭相鳴叫著,清脆動人的歌聲讓沈如霜覺得自由自在,比宮里的一切絲竹雅樂都要動聽,桃花杏花綴滿枝頭,有的還在含苞待放,有的卻已經(jīng)全部綻開,風一吹就抖落滿地花瓣,細密地鋪了一層。 沈如霜許久沒有這么自在地欣賞這一切,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許多,一邊走一邊將這些久違的東西都看了個遍,加上山路難走要走一段歇息一段,過了午時的時候才行至一半。 天公不作美,靜謐的下午下起綿綿細雨,而且雨勢越來越大,沈如霜渾身都被淋濕了,狼狽地躲在一顆大樹底下,心想著等雨停了再走。 但是這春季的雨根本不知什么時候會停下來,從前在江南的時候下一整夜也是有的,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總不能在深山老林里過夜,所以沈如霜只能狠狠心,等著雨勢稍微小一些的時候就再次開始趕路。 每一階臺階都是村民世世代代鑿出來的,坑坑洼洼崎嶇不平,沈如霜好幾次差點打滑掉下山去,幸好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旁的藤蔓才沒有出事,終于摸索著到了半山腰,見到了王嫂所說的那座屋子。 這是一間別有韻味的宅院,外表看著端莊大氣,像是京城中富貴人家的住處,但是飛檐翹角和青磚黛瓦又頗有江南特色,一切都融合得恰到好處,大門是鮮亮的紅色,水洗過后更是醒目。 暮色時分,春雨初歇,燦爛的夕陽在天際冉冉升起,染紅了一大片天空,映照在這座屋子門前的花草上恍若仙境,加上半山腰淺淡繚繞的云霧,沈如霜終于明白為什么行馬村都叫這兒住的是仙客了。 她抬眸望去,眼前“停鶴居”三個字蒼勁有力,筆鋒收尾的飄逸之感很是應(yīng)景,想必這兒的主人家定是極有品味,心間也驀的亮堂起來,一路上淋雨也不算什么了。 沈如霜輕輕叩響了門環(huán),聽見門內(nèi)有一位男子溫聲應(yīng)道“來了”,接著就是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沈如霜望著眼前之人一怔。 這人年紀同王嫂說的一樣,看起來只比她年長幾歲,精致俊秀的眉眼間尚且還有著少年氣,但是眸光卻幽深老陳,像是經(jīng)歷了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再也不見少年人的朝氣和銳意。 他一身竹青色織錦長衫,料子一看就是極好,是行馬村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擁有的,想必也是從外面送進來,袖口和脊梁處用墨綠色絲線繡了挺拔俊逸的竹節(jié),如同隨意揮毫潑墨般渾然天成。 仔細看去,在明艷的夕陽之下,還能隱約看到每一片竹葉的脈絡(luò)都是用金線繡成的,隨著這人的一舉一動閃動著不同的光彩,低調(diào)內(nèi)斂卻盡顯矜貴,與他玉白儒雅的面容很是相配。 沈如霜心中暗暗贊嘆,如此驚艷之感,還是她第一回 見蕭凌安的時候才有過的。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還是一副落湯雞的模樣,又是猝不及防到訪的陌生人,剎那間有些窘迫地低下了頭,輕咳一聲行了一禮道: “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名諱?小女是剛來到行馬村的外鄉(xiāng)人,在這兒人生地不熟,村民都說公子是心善的仙客,故而想求公子收留一段時日,貿(mào)然叨擾,萬分抱歉?!?/br> 說罷,她的臉龐有些不好意思地泛起紅色,畢竟是第一回 見面就開口求人,平日里從未這樣做過,呼吸變得短促起來,心跳得也很快,趕忙將頭壓得更低了。 只聽得上方傳來一聲輕笑,聲音清澈溫潤,與他給人的氣質(zhì)相仿,一聲聲撫慰著沈如霜緊張的心緒,平靜從容道: “你是從哪里來的?又為何要來找我呢?” “回公子的話,小女是從江南鄉(xiāng)鎮(zhèn)來,本是街頭巷尾尋常人家,后來家中變故都走散了,嫁的夫君又不好,現(xiàn)在守寡后偶然來到這兒,想尋一個安身立命之處。” 沈如霜把早就準備好的話一股腦倒出來,自己又反復(fù)咀嚼一遍還是不覺得有什么紕漏,于是定了心神抬眸望著這位公子,眸中閃著真誠期待的光彩,繼續(xù)道: “公子隨便讓我做什么差事就好,我只是想要一個安定的地方了此一生,不奢求任何其他的東西,還望公子成全。” 說著,沈如霜生怕人家是隱居高人不肯答應(yīng),往后退了一步深深行了一禮,衣袖隨著動作往上撩起一段,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腕,過了許久才緩緩起身。 這位公子輕輕拂起衣袖,唇角勾起淺淡溫雅的微笑,標致明亮的眼眸迅速地上下掃視了一遍沈如霜,眸中的笑意愈發(fā)意味深長,打開手中的折扇風雅地扇動著,環(huán)臂看著沈如霜道: “我倒是樂意收留有緣之人,從前亦是有外鄉(xiāng)人在我這兒客居,只不過......今日不能留你?!?/br> 沈如霜心中一緊,詫異又失望地抬起頭,疑惑不解地望著這位公子,想不明白他為何單獨不收留她,是有什么變故,還是看出了她其實是皇后的真實身份? 這么想著,她倒是覺得也并非沒有可能,能夠在山中這樣做個富貴閑人,一定是家境殷實,他又生得這樣矜貴,興許是從京城來到這里,王嫂說是幾年之前......若是那時候她已經(jīng)來到京城了,不經(jīng)意間他們見過也不一定。 她掩飾地輕咳一聲,想要問一問原因,卻又覺得自己是主動求著別人,似乎也沒有這個資格,既然人家說了不收留,就不該死皮賴臉,應(yīng)該利落些離開。 “你想問為何不收留,是嗎?”青衣男子一眼就看穿了沈如霜不甘心的心思,微微揚起下頜望著她,波瀾不驚地笑著問道。 沈如霜啞口無言地抬起頭望了他一眼,終究只能羞愧地抿緊唇瓣點頭。 “其實這很簡單,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只一點......”青衣男子的笑容更加深了,踱步行至沈如霜的身側(cè),“唰”的一下收起折扇,放在漢白玉般的修長手指間把玩,輕輕點了點沈如霜手上那串珊瑚珠子,笑道: “只有一點,我不收留不說實話的人?!?/br> 沈如霜趕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上這串珊瑚珠子正是阿淮送給她的那串,因為是阿淮親手串好的,她又即將離開,想要留作念想,所以在逃離皇宮的時候沒有摘下來,到現(xiàn)在還帶著。 “這個......怎么了嗎?”沈如霜不覺得這個有什么特別的,迷茫地望著青衣男子,小心翼翼道: “這是我極為重要之人親手送的,所以一直戴在了身上,并不是什么傷人的東西,公子大可放心?!?/br> “這個我自然知道,但是這串珠子應(yīng)當是藩國進貢來的,只有王公貴族才有資格接觸到,你說你是尋常人家,又怎么會有這樣名貴的東西呢?” 青衣男子聲音溫和平靜,話語中暗暗帶著質(zhì)問的意思,但是眸光已經(jīng)變得銳利清明,讓沈如霜看了一陣瑟縮,忽然間覺得他并非像外表看到的這樣溫文爾雅。 “這是友人送的,我怎么知道它的來歷?”沈如霜還是不甘心地繼續(xù)道,但是話語間已經(jīng)十分心虛。 “還在騙我,這下就更不能留你了?!鼻嘁履凶油锵У貒@了一口氣,揮了揮折扇回到了院子里,背過身揚聲道: “姑娘既然不愿意坦誠相待,那還是請回吧?!?/br> 說罷,他就讓人關(guān)上了門。 沈如霜失落地揉著衣角,心想著人家不待見也怨不得,確實是她說了謊話,但是她真實身份是大梁皇后,這位公子能夠認出這串珠子是皇室之人才能戴的,必定與京城有聯(lián)系,他就更不能說了。 天色漸漸晚了,山上的風也格外寒冷,吹得沈如霜打了一個寒顫,瑟縮著蹲在了角落里。 這個時候下山肯定是不安全的,要么就要在山里住一晚上,要么就趁著夜色下山,若是待上一晚上也很容易受涼,這樣都不是辦法。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打開了,一個女子笑著走了出來,將一件衣服披在了沈如霜的肩膀上,道: “姑娘進來吧,我們家公子說看姑娘可憐,就當是破例收留你一晚,下不為例?!?/br>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我來啦!女鵝今日get新男人一個~ 第105章 莫名(一更) 沈如霜愣怔地望著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 還有為她敞開的朱紅色大門,抱著淋濕了的包袱遲遲沒有邁動腳步,直到那女子一連喚了她好幾聲才回過神, 知曉這是請她進來的意思。 她輕輕應(yīng)了一聲,道謝之后跟在了那女子的身后, 不急不緩地走在鋪好的青石板路上。 停鶴居并不大,但是每一處都小巧精致,蜿蜒的青石板小徑上長著細微的青苔,兩側(cè)種下各色花草樹木, 一年四季皆是有花可賞,間隙之處搭起了高高的檀木架子,其中雕刻著精致的花鳥紋路, 擺上名貴盆景,錯落有致賞心悅目,枝頭還有鸚鵡歪著腦袋望著新來的客人。 沈如霜剛走進來就眼前一亮,如此巧妙的布景和裝飾, 且不說品味高雅,所要花費的銀兩也是難以預(yù)計,更何況這是在半山腰上,若是那位青衣男子就是停鶴居的主人, 很難想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過說來也怪,為何他方才明明說了不愿意留下她, 現(xiàn)在又改變了主意?是此人天生善變還是另有所圖? 可她除了是個私自逃跑的皇后之外, 也沒有什么值得他圖的,沈如霜百思不得其解, 一想到青衣男子可能和皇室有關(guān), 心中愈發(fā)警惕, 挺直了脊梁跟在女子的身后。 一路上繞過好幾間小屋,沈如霜在和那女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中得知,她名喚江月,青衣男子姓顧名尋舟,許多年前就來到了這里,而她是自幼跟著顧尋舟的奴婢。 停鶴居除了她以外就只寥寥幾個從行馬村買來的小丫鬟,還有跟了顧尋舟許多年的三兩個侍從,幾間屋子剛好可以住下,不算冷清了不算繁鬧,現(xiàn)在正好還有一間多余的小屋可以給沈如霜暫住一晚。 沈如霜留心聽著江月的話語,隨口告訴她自己名喚吳念,說這話時熟練自然沒有任何異樣,因為這名字她在折柳鎮(zhèn)時就用過,吳是她娘親的姓氏,吳念亦是無念,意味著既然離開了深宮就再無念想,更不必去惦念任何曾經(jīng)的東西,要無牽無掛地重新過日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腦海中搜尋關(guān)于“顧尋舟”這個名字,可仔細回憶后還是一無所獲。 其實她并不算很了解京城中的世家大族,印象還停留在蕭凌安入主東宮和剛剛登基的時候時常聽到的那些權(quán)貴,他們之中并沒有任何一家是姓顧的,不知是顧尋舟隱姓埋名,還是她有所遺漏。 她住得這間小屋恰好就在顧尋舟的對面,二人之間隔了一個還算寬敞的院落,擺滿了梅蘭竹菊各種珍貴的盆栽,幾個小丫鬟穿梭其間照料著,不過與其說是照料,倒不如說是一邊照看一邊玩鬧,笑嘻嘻地互相推搡著。 顧尋舟身姿挺拔玉立地立于屋檐下靜靜看著,唇角的笑意淡然平靜,分毫沒有怪罪她們的意思,這些小丫頭也不怕他,樂呵呵地繼續(xù)打鬧著。 這一幕看得沈如霜有些困惑,這么看來顧尋舟似乎沒什么架子,應(yīng)當是個很好相與的富貴閑人,也不介意和沒有見識的丫頭片子同一屋檐下,那為何方才因為一串珠子就對她忽然間苛刻起來呢? 夕陽的暮色映照在院落中,顧尋舟如松如柏般的身影投射在素色墻面上,與周圍挺拔的竹影相互映襯,如同隨意描摹的水墨畫,沈如霜默默想著心思,一抬眸卻剛好撞上顧尋舟的目光。 顧尋舟原本含笑看著嬉笑打鬧的小丫頭,眸光溫潤柔和,卻在觸碰到沈如霜的那一刻忽然間變得淡漠起來,仿佛帶著疏離和戒備,眨眼間就沒有了方才的溫度,讓沈如霜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險些以為是她看錯了。 就算她有心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來歷,但并沒有做其他冒犯的事情,更沒有在顧尋舟不收留她的時候死纏爛打,再者她一個弱女子也不會有威脅,顧尋舟究竟為何要這樣不待見她呢? 沈如霜又是好奇又是不甘,想要上前不服氣地問一問,卻躊躇著沒有邁動步子,終究是縮了回去,畢竟他是主她是客,能夠收留就應(yīng)當感念在心,不應(yīng)該再去探究其他的東西。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顧尋舟冷冷掃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周身進了屋子,好似不愿意再看到她一般。 這下沈如霜更加無辜和莫名其妙了,無奈地嘆息一聲后不再多想,權(quán)當是此人看不慣她沒有交代一切,知足地轉(zhuǎn)身進了屋子,輕輕將門關(guān)上了。 * 太后薨逝之后,皇宮之內(nèi)亂成了一團,太妃太嬪中無論恨她還是敬她的人都要循例趕來哭一場,慈寧宮的宮人和太后的幾個心腹也徹底沒了心神,宮殿之內(nèi)哭喊聲此起彼伏,凄涼又讓人心生煩悶。 起初蕭凌安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萬分鎮(zhèn)定,但是聽完太后臨死前的一番話后就變得恍惚起來,無措地望著眼前來來往往的的人群,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慈寧宮,緩緩地走下臺階。 轉(zhuǎn)眼之間,霜兒從他身邊逃離了,阿娘也丟下他離開了,而他還要強撐著獨自面對這些麻煩事兒,甚至根本不知太后和皇后同時從皇宮消失,應(yīng)該怎么向天下人解釋。 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情,那些看中天命氣運的老臣和百姓又怎么能夠接受呢? 可是還未等他有這個閑心去細細思忖后面應(yīng)該如何過下去,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圓乎乎黑點跑了過來,后面跟著驚慌失措的賢太妃,一邊追著一邊喊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慢點兒,千萬別摔著了!” 搖搖晃晃跑在前面的正是阿淮,滾圓的身子剛有了些力氣,能夠快些跑上幾步,在聽到一些風聲后就立刻不顧一切地找上蕭凌安。 方才他乖乖聽阿娘的話去賢太妃那兒玩,賢太妃對他不錯,又是好吃的又是念話本,直到日暮時分才想起來要回去,可就在這時,玉竹jiejie忽然過來說阿娘忙了一天太累了,沒有精神照顧他,就讓他在賢太妃這兒留宿一天。 那時候他失望又難過,嘟著小嘴想著阿娘似乎從來沒有拋下他過,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會把他帶在身邊看著,這回怎么不一樣了?難不成是阿娘不要他了? 但是阿淮很快就兀自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阿娘時這個世上最愛他最在乎他的人,怎么可能不要他呢?一定是累壞了,所以才會這樣,他不應(yīng)該再去打擾的。 誰知一覺醒來還是沒有等到阿娘,后來有人慌慌張張地湊到賢太妃身邊耳語,雖然他聽不清楚,但是心里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一直等到天色漸晚才找到機會從賢太妃那兒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