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6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欲雨(父女)、肆意乖張、長風(fēng)萬里、合歡宗風(fēng)月談(nph)、小樓(民國NP)、逃婚(年下1V1)、嬌婢、雀登南枝(luanlun 高H)、高嫁后我重生了[八零]、舊愛
童考只是考察學(xué)生是否具有基本的知識學(xué)習(xí)能力,考的東西也很淺薄,若是過了童考的讀書人是不會再看最基礎(chǔ)的詩詞,多數(shù)會攻于文章論斷。 見著杜衡大方應(yīng)承了自己是讀書人,穆惕微微動容。 當(dāng)今大多讀書人自詡清高,這不肯干那不肯干也就罷了,連吃食都分個三六九等嫌寒磣;家境貧寒者多以此為恥,秋收書院特地休沐竟也不回鄉(xiāng)幫助家中料理農(nóng)事,只怕同窗知曉而丟了顏面。 像是杜衡這般自己支著小攤營生,還一邊讀書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穆惕很欣賞身在泥沼卻還勤奮刻苦之人,見杜衡面容俊秀,年紀頗輕,忍不住與之多攀談兩句。 不過這朝書院里下學(xué),人家兩口子忙著招呼生意,他還是沒有多事耽擱人家。 白榕書院的學(xué)生多是家境不錯之人,其實也少有在這些小攤上吃東西,不過也總有人吃慣了大魚大rou想換換口味,偶爾吃點。 小攤販曉得從書院出來的學(xué)生非富即貴,再退一步說以后說不準兒就是達官貴人,便是招攬也少有生意依然十分殷勤。 穆惕一邊吃面一邊看著年輕的小兩口大方熱情的招著面色冷淡路過的書生,一直待著街上書生下學(xué)的熱潮褪卻后實在沒有什么人可以招攬了才罷手。 只見那讀書人先是在單獨的小爐子上燒了熱水,把暖手爐子里的冷水換出,自己在手心搓了搓,見著四下無人注意便又給他的小夫郎捂了捂手背,也不曉得兩人低語說笑了兩句什么,總之面上很是喜悅。 又有了客人前來,這才打斷了小兩口。 過了一會兒哥兒倒了杯熱水端過來,自己也坐在了旁頭的空位置上。 他手里搓著暖爐,眼睛里滿是稀奇,主動上前來攀談:“郎君是前面白榕書院的學(xué)生嗎?” 穆惕道了一聲謝謝,應(yīng)道:“是?!?/br> 秦小滿眼睛亮晶晶的:“我相公也是讀書人,他明年要下場了,不曉得他能不能考上?” “有心之人定然會考上的?!?/br> 穆惕半客氣了一句,卻也說的是實誠話。 “你們便是靠著做吃食營生?” 秦小滿搖搖頭:“我們是村戶人家,讀書要花費不少錢,而下我又有了孩子,相公說趁著農(nóng)閑出來掙點散錢也能手頭松快一點?!?/br> 穆惕眉心一動:“如此那你相公何來時間讀書?” “早起讀書,給豬煮食的時候在灶下也讀書,現(xiàn)在來縣城里出攤兒沒有生意的時候也會翻看書本。雖是比不得旁的讀書人有那么多時間溫習(xí)功課,但卻也一樣很用功?!?/br> 說著秦小滿就露出一股自豪來。 穆惕深看了杜衡的背影一眼:“果真是刻苦?!?/br> 他伸手提過自己的書箱,正欲要打開,忽而起了一陣sao動,旁頭的一個商販吱應(yīng)了秦小滿一聲:“哥兒,趕緊叫你相公把東西收拾著躲躲,彭老大帶著人過來了!” 秦小滿不曉得這彭老大是何許人,但見著好幾個小販都忙慌慌的收拾東西,一下子也警覺的站了起來:“他來怎么了!” 商販大叔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丟了句:“他來是要討保護費的,一來就是一天的生意錢,趕緊收拾了躲吧!” 秦小滿一聽便慌了,趕忙去叫杜衡,兩個人的東西不多,小推車往自家板車上一抬,桌子板凳也沒兩張,很快就能塞上車。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們得先收攤兒了。” 穆惕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陣仗,雖沒弄清楚狀況,但還是把自己的東西拎了起來,看著兩口子全數(shù)把擺攤的東西收回了牛車,很快兩人就跳上了車。 周遭也是商販驚嚇的聲音:“快走,快走!” sao動越演越烈,穆惕還在原地立著,來時好好的攤地兒頓時就散亂開了,他看著駕車而去的兩口子后知后覺想起:“小兄弟,我還沒給錢呢!” 話音剛落,幾個兇悍魁梧的男子出現(xiàn)在了小攤市,竟是從街市兩邊包了過來,手腳慢的快的商販一個沒跑成。 “他娘的竟然敢跑,誰給你們的膽子!” “回去,通通給老子滾回去!” “大哥,沒什么生意,我們只是要收攤兒了,沒想跑?!?/br> 商販瑟縮著不敢抵抗,只畏畏縮縮的巧言討好。 杜衡和秦小滿的牛車也被逼著退了回去。 “別跟老子廢話,把錢都交上來!” 穆惕見狀徑直走上了前去,止住了抖著手要繳錢的小商販,同那為首的男子道:“你就是彭老大?” “你小子是什么人,別多管閑事,老子今天不打讀書的。” 男子輕蔑的掃了穆惕一眼,雖不客氣,見他的衣飾是白榕書院的人,到底還是沒有直接動手。 “且不必管我是什么人,你們這般私收老百姓的錢財知縣大人可知?” “他知不知用的著你管,我看你這小子是存心找揍!” 穆惕還未開口,男子便不耐煩的一把將他推開,穆惕險些被攘到地上,書箱也甩落了出去,內(nèi)里的書撒落了出來,一塊令牌也跟著滾出。 “這是什么?” 同彭老大一行的一個男子見著滾到腳邊來的東西,正想一腳踢開,低頭看見上頭的字,嚇得登時臉都白了。 他連忙前去拉住發(fā)飆的彭老大:“老大,這是,這是穆少爺?!?/br> “什么穆少爺!” “就是穆同知家的少爺?!?/br> 彭老大一聽這話登時變了臉色,反應(yīng)過來時穆惕把自己的書給撿了起來,因憤怒而紅了白面,上前一把奪回了自己的令牌。 “收刮民脂,臨街欺人,好的很!” 穆惕直指男子,一行前來收錢的被嚇住,哪里還敢去收錢,只盼著沒事才好。 “小人不知是穆少爺,實在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穆少爺,您沒摔著吧,我這手沒輕沒重的,您千萬別往心里去?!?/br> 彭老大一改兇悍之色,立馬放低做小作勢要去扶穆惕,卻被一把薅開。 穆惕不吃這套,厲聲道:“往后再不準前來收刮老百姓的生意錢,否則必將你們一個個搜羅抓起來關(guān)進大牢!” “是,是,全聽穆少爺?shù)模院笪覀儧Q計不會再過來!” “還不趕緊滾!” 歹人如得大赦,連忙撤開。 當(dāng)街的商販見著歹人離開,登時如同死里逃生一般長松了口氣。 “多謝穆少爺!今兒若不是您在可又叫這些個歹人欺凌?!?/br> 大伙兒都趕上去答謝穆惕。 “無妨,待回去若是遇見知縣大人必同他說明此時,叫縣兵來這片多加巡查?!?/br>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 此起彼伏的答謝后,大伙兒這才回去繼續(xù)擺攤,如今有了同知大人家少爺?shù)脑?,想必怎么也能安穩(wěn)一陣,諸人都十分高興。 杜衡和秦小滿見著危機化解了,也把牛車趕了回去。 “來,方才錢都沒來得及給?!?/br> 穆惕到杜衡跟前,收斂了方才的怒氣,把吃食的錢給付了,又問:“這般情況時常都有嗎?” “我們才來擺攤不久,也是第一回 撞見,不過聽旁的大叔說不是一次兩次了?!?/br> “這些人實屬可惡,今日姑且把他們趕走,回去叫了人再將其一網(wǎng)打盡!” 杜衡眉心微動,看著穆惕,覺得這人是有點權(quán)宜在身上。 “若能如此,也便是我們老百姓之福了?!?/br> 穆惕喟嘆了一聲,街市上的地痞屢教不改,卻也不單單落霞縣如此,多的是仗勢欺人的人。 “對了,聽聞你要童考,這些書或許對你有些用處,空閑之時也能翻看一二?!?/br> 穆惕回過神來,從書箱里取了一沓書文出。 “童考雖是考的簡單些,可考的內(nèi)容多,除卻四書五經(jīng)那幾本通考的,也再了解些別的書文,所謂是有備無患?!?/br> 杜衡沒想到同知家的少爺如此平易近人,雖不曉得此人而今已是什么功名,但怎么都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學(xué)習(xí)資料肯定并他們這等人家的好的多。 他連忙就笑納了:“多謝穆少爺相贈書文?!?/br> “叫我穆惕便是。” 言罷,穆惕又頗有些不放心,他翻開給杜衡的書頁:“要緊的地方我用了朱批,你看像是這句詩,用的尤其好,我就特地寫了個好字,然后你再看這篇文章的這一段……” 杜衡眉毛揚起,他很想說自己不是文盲,但看穆惕講解的十分仔細,且還非常樂在其中,他也不好意思打斷。 “你跟著我念,別不好意思,書就得讀出聲來?!?/br> “......” 兩人站著講了快一柱香的時間,杜衡見著穆惕全然沒有停下的意思,他不免抬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把攤子恢復(fù)如初的秦小滿。 “杜衡,別出神啊,來看看這邊藍批的詞?!?/br> 秦小滿接收到杜衡求助的目光,在一頭輕笑了一聲:“穆少爺,過來喝杯熱水坐坐吧?!?/br> 杜衡輕呼了口氣,感激自己夫郎的解圍,不料卻聽到穆惕道:“好?!?/br> 人壓根兒沒有要走的意思,杜衡無奈,只得跟著人過去又聽他翻講了一通,直到白榕書院的課鈴響起,穆惕才一拍大腿:“糟了,忘記夫子找我的事?!?/br> 杜衡站起身來送穆惕:“杜衡,你很有天賦,好好讀書?!?/br> 言罷,這才去了。 杜衡看著拎著書箱疾跑的人,揮了揮手。 秦小滿見著人終于走了,這才蹦著腳過來,不動彈久了腳都僵硬了:“這少爺還真是熱心腸。” 杜衡合上書頁,微微抬高了一下手里的書本:“書文是好書文?!?/br> 今日虛驚一場,不過后頭的日子一直到過年老南街都很太平,杜衡不曉得那幾個鬧事的人有沒有真的被抓,但是商販們也確實沒有再受到sao擾。 兩口子把生意做到了年底,一條街上陸續(xù)開始有別的攤子跟他們賣起了一樣的吃食,雖口味許是不盡相同,但不知情的人也不曉得哪家的好,哪家的不好。 隨著賣同樣吃食的攤子變多,杜衡的生意就蕭條了許多,更何況他們兩口子還是兩日才出一回攤子。 臘月二十四,小兩口出了半天攤,早早的收了活兒買了些年貨拉回家,就不準備再上縣城繼續(xù)做生意了。 今年喜事臨門,光景也不錯,杜衡買了兩個紅燈籠掛在堂屋門口,把王柱子賣剩下的年畫也貼在了窗戶上。 去年寫年畫賣王柱子得了好,今年老早就來找杜衡要了。 杜衡這半年都在斷斷續(xù)續(xù)的讀書寫字,年畫兒比去年冬天手生的時候?qū)懏嫷倪€更好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