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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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是杜衡, 還有一并中舉的秦之楓,皆是比往昔讀書更為刻苦了些。 轉(zhuǎn)眼進了冬月里,秦小滿打聽收集了些周圍人辦席面兒的難處,合計著杜衡先前所說的席面一條龍是可以辦的,于是便著手料理起生意來。 他新又聘請了個伙計看著紙鋪,杜衡刻苦讀書,他自己也又開始跑起了生意。 一應(yīng)是選租鋪面兒,聘請廚子,找木工坊做桌椅板凳,瓷器行采買鍋碗瓢盆......價格的商討,人員的裁定。 這許多的事情瑣碎起來不比杜衡清閑。 秦小滿以前在村里喜歡駕著犁頭耕地,家里有鋪面學(xué)著料理生意以后,而今對經(jīng)營鋪子的興趣不亞于昔年種地。 事情再是繁雜,卻也做的開心。 總之他和杜衡倒是逐漸形成了默契,一個人主要讀書,一個便料理營生。 如此兩人相互扶持,日子倒是過得十分平順。 這日,冬雨淅淅瀝瀝的,寒天落雨不比下雪暖和。 向夫子見著課室里的學(xué)生近來鉚足勁頭讀書,心中雖是欣慰,但是也囑咐眾人不可繃的太緊,屆時學(xué)不進不說,反倒是還壞了應(yīng)考心態(tài)。 翌日休沐,下午向夫子講學(xué)完畢便提早了一炷香的時間給諸人放學(xué),讓課室里的學(xué)生回去早些休息,養(yǎng)養(yǎng)精神。 天冷杜衡也不打算繼續(xù)在冰窖一般的課室里磋磨著,他搓著手把東西收拾了,又把硯臺里的墨端去水渠旁洗干凈。 這冬雨倒大不小的,光是寒人。 提著書箱到書院門口時,外頭已經(jīng)有些來的早的車馬等著接人了,今兒各戶人家的小廝也都配著傘。 書院里下學(xué)的早,杜衡囑咐了家里不必來接,他喜歡自己走著回去。 有時候會順道拐去籌備的新鋪子里看上一眼,屆時和秦小滿一同回家。 不過這并不是主要目的,要緊是搬來縣城以后,家里車馬仆役一應(yīng)都有,早時坐車到書院門口,午時有人把飯菜送到手上。 他埋著頭讀書,一日也走不了兩步路。 原也是在村里下地的人,如今連路都不走兩步,骨頭都坐僵了,實在是讓人憋得慌。 為此家里來接了兩日后,杜衡就不讓人來了。 自己步行回宅子,活動一番夜里溫書反倒是更精神一些。 只不過今日天公不作美。 “杜衡,今兒還走回去???我捎你?” 聞聲,杜衡抬頭看見是站在馬車前正預(yù)備回去的穆惕。 “多謝師兄了,我走回去還賞賞雨?!?/br> 穆惕搖了搖頭:“可別貪涼風(fēng)寒了,到時候耽擱溫書。” “你來,我把這傘給你,也省得你再買一把傘了?!?/br> 杜衡聽這話巴巴兒跑過去:“多謝師兄?!?/br> “走了啊。” 杜衡朝著馬車揮了揮手:“雨天打滑小心點。” 送走穆惕,杜衡撐著傘落進冬雨之中,合著街市上的油紙傘一同輕輕攢動。 前陣子才打過霜,縣里的青菜蘿卜賣的很好,霜凍后的瓜果菜更清甜,大壯前兩日也才送了一車的菜蔬來宅子。 今年的冬筍長的少,價格也賣的比往年高些。 杜衡前些日子還囑咐了大壯,讓下回送菜來的時候也帶些冬筍來,到時候燉個雞湯或者是蹄花兒都鮮美。 “不識好歹的東西,給我往死里打!” “好心給你一口飯吃,竟是還不知足跟老子叫囂起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 杜衡正看著雨天街市的熱鬧,想著昔時和秦小滿一道買菜做些小生意的日子,忽而卻被一陣嘈雜打亂。 他舉頭,瞧見前頭的武館外團了一堆人,不曉得又發(fā)生了什么。 是人都有看熱鬧的習(xí)性,杜衡想著這臨靠年關(guān),怕是不是有手腳不干凈的人想攢點過年錢糧,行偷盜之事。 前些日子在永安街上就有三戶人家失竊,這縣里跟村里不同,村子一般是秋收會遭強盜小偷,而縣里卻是冬時年關(guān)之際常有此類事情發(fā)生。 賊人還沒抓到,這幾日夜里巡街的衙差也增派了兩個。 杜衡連忙圍了上去,心頭想著莫非是賊人白日也敢出來行竊了,這是被當街抓??? 他方才上前去,就聽見一陣拳腳相碰發(fā)出的悶響。 只見著七八個精壯的漢子一同在圍打一個衣著破舊的小郎。 杜衡仰著下巴,瞧見那被圍著的男子一身粗布拼接的舊衣,個子算不得高大,許還只到他的耳朵上頭一些。 雖是有些灰頭土臉的,可從眉眼臉的輪廓中可以看出此人年紀并不算大,甚至還微有一絲青澀。 面向雖是不大,但眸中的冷靜的剛毅卻又不是少年人會有的,一時間倒是讓人猜測不出他的年紀來。 杜衡想如此幾個漢子圍打,這朝不吃大虧才怪。 他也不明情由,也不好呵人住手。 然則是武館中□□頭揮上前,卻被破衣男子一把捏住,攀上手臂,徑直一個過肩摔將人重重砸在地上。 緊接著一人被打,兩人受毆,三雙挨揣。 七八個人竟還奈何不住一個,不過片刻間都齜牙咧嘴的都挨了一頓打。 圍觀的老百姓像看雜耍一般竟然還鼓掌喝起彩來:“好!” “再來一個!” 武館方才還叫囂的厲害的中年男子見狀,往后退了兩步踩到武館的門檻,險些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破衣男子面不改色,目光凌厲,逼近在武館管事人跟前,伸出手冷聲道:“拿來!” 杜衡來的遲有些看不清形勢,問道身側(cè)挽著菜籃子的婦人:“這是發(fā)生什么了?” 婦人不耐的眉頭一緊,偏頭看清杜衡的面向后,登時又和藹可親起來:“那小郎說是武館欠了他工錢沒給,這朝前來討債的。武館仗著都是練家子想把人家趕走,沒成想?yún)s叫那小郎都給打趴下了。” 杜衡蹙起眉,武館里的人一貫是霸道,也是所從營生的原因。 平素cao練了人手給縣里的大戶人家辦事,自是比平頭老百姓都要兇悍。 營生之由能理解,但仗勢欺人便不可茍同了。 “你拿還是不拿!” 杜衡聞聲,見著那小郎竟然扯住武館管事之人的衣領(lǐng)把人拎了起來,兇厲的好似就要一拳頭打再人臉上。 “快來人!把這瘋子扣下,報官去!” 眼見又要起事,杜衡連忙從人群里擠了進去:“有事便好生說事,拳腳相向也只能把事情惡化?!?/br> “杜老爺,您來的正好,這有個鬧事的小子。進了衙門您可得給我作證??!” 杜衡看向那小郎:“你把人放下來,有什么事盡可一說。我可佐證?!?/br> 小郎看了杜衡一眼,雖是未曾答話,卻還是依言把人放了下來。 武館管事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一臉的憋屈相。 “到底怎么一回事?!?/br> “我在此處做事,他合該給我八吊錢,結(jié)賬的時候卻巧言令色只想給五吊。” 杜衡見著小郎抱著雙臂,面無表情的說著事情經(jīng)過。 他不知真假,扭頭看向武館管事的:“你克扣人家工錢了?” 武館管事的偏低著頭,惱道:“這小子做事沒輕沒重的,前些日子去給錢員外看酒肆,有人吃醉了鬧事,他前去扣人的時候把酒肆里的桌凳踹爛了好幾套。錢員外來我們武館索賠,我還賠了不少錢呢?!?/br> 小郎冷聲:“你就說我把鬧事的扣住了沒?!?/br> 杜衡大抵是理清了這思路,便是東家不滿前來退人索賠了,武館這頭就把人辭退,結(jié)果錢不是原先說的那么多。 “那你是賠了錢員外多少銀兩?”杜衡詢問道:“可別誆我,我認得錢員外,一問就曉得?!?/br> 武館管事的聞言未答話。 杜衡見狀道:“武館和錢員外也是老交情了,只是過來退人卻沒真的要錢吧?!?/br> 武館管事的嘴一撇,杜衡就是說中了。 “臨近年關(guān)原就不好尋差事兒做,這小伙子做錯了事兒你提點訓(xùn)斥幾句便是,若真覺得他不合適武館的差事兒要將人辭退不要了,你作為東家也是你的權(quán)利,但合該把工錢全數(shù)結(jié)給人家?!?/br> 杜衡道:“如此仗著武館練家子多教訓(xùn)人家合適嗎?” “前陣子縣里才遭了賊,近來知縣大人多有派衙差出來巡視管理街市秩序,若是見著你這武館門前鬧事,真鬧在縣衙里就不影響做生意?” 武館管事的聽到此處這才松動下來,原只是心頭不愉這木臉小子想扣點錢做教訓(xùn),還真沒要鬧到衙門的地步。 他不耐的在柜臺前取出了三吊錢丟給了那小郎:“你打傷我這好幾個人,今日是看在杜舉人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否則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言罷,又沖杜衡拱了拱手,客氣道:“多謝杜舉人百忙之中還抽出空閑來做調(diào)解?!?/br> 杜衡拎著書箱,他收下的傘在武館里都滴了好些水珠子下來: “都是縣里人,這臨近年關(guān),大家和氣平順的生意過日子知縣大人也安心。家里還有事,我便不多留了?!?/br> “天寒地凍的,你也早些回去罷,以后在縣里不管是給人做什么差事兒,謹醒一些?!?/br> 臨走前,杜衡朝著那小郎道:“出門在外謀事不比家里,總有要低頭的時候。” 小郎依舊沒有答話,只看著武館管事的送著杜衡出去。 外頭看熱鬧的人見著事情處理好也散了去,武館管事的回頭來,那小郎也已經(jīng)不知去向。 杜衡撐著傘到了順和街,小滿在這頭新盤下了個鋪子,預(yù)備做席面兒承接。 今兒門口正熱鬧著,工坊的人正在往這頭送先前定下的桌椅凳子。 “可還順利?” 秦小滿捏著個小本子正在勾記核對,見著過來的人頓下了筆:“你今兒怎的這么早?” “向夫子提前下了學(xué)?!?/br> 秦小滿道:“也好,左右今兒下雨冷的很。午時我見著有個獵戶叫賣經(jīng)過福積巷,我買了只山兔等著你一塊兒晚上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