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fēng)萬里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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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嚴(yán)慶: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20章 干事業(yè)第十九天 思政殿。 霍澹一目三行,快速掃完那信函上的內(nèi)容。 霍澹:“嚴(yán)慶迫切想要吞掉許家的勢力,哪怕能拔下一根羽毛都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更何況此事涉及工部尚書,他豈能白白放過這次機會?這不剛讓他瞧到有一絲苗頭就上趕著送來線索,這信函上的內(nèi)容雖然不能立刻定紀(jì)永升的罪,但至少給了下一步要查的方向。” 他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笑得有幾分苦澀,“瞧瞧,官場上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的,這些人藏得可真夠深,打著送禮的幌子夾帶私貨,乍一看還真不知道要送到何人手上。” 那信函上一一細(xì)舉了渝州刺史曹冀每年向哪些京中官員送禮以及送到其府上的禮品數(shù)量,其中也包括姜國公府和清遠(yuǎn)侯府上。 曹冀每季都送,說是送的當(dāng)?shù)赝撂禺a(chǎn),但箱子裝的內(nèi)瓤是何,怕只有當(dāng)事人知曉。 而這信函上往來最密切的便是工部尚書紀(jì)永升。 姜子真特地回國公府一趟,翻閱府上賬房紀(jì)錄的人情往來,發(fā)現(xiàn)庫房入賬的時間和信函中所提的皆能對上,這才確定信函內(nèi)容的真實性。 “信函是嚴(yán)慶那邊送來的不假,憑這根本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做多落得個渝州刺史頻繁賄禮一小小罪名?!苯诱鎻膽阎心贸鲆幻躲~錢,話鋒一轉(zhuǎn),道:“這是趙婳昨日離開大理寺前交給臣的銅錢,渝州鑄造的?!?/br> 趙婳給姜子真? 霍澹指腹摩挲那銅錢上的“渝”字,又看了姜子真手里拿的銅錢,思忖片刻后眸子一閃,當(dāng)即下了定論,“渝州有官吏私鑄銅錢,渝州刺史,曹冀。” 工部尚書紀(jì)永升乃渝州人,渝州刺史曹冀向他送渝州特產(chǎn)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遠(yuǎn)離家鄉(xiāng)的人總會有時候想念家鄉(xiāng)特產(chǎn)。 “朕記得四年前夏日渝州突遭暴雨,斷了三條鐵索橋,渝州多山,山里縣城和外界通信基本靠鐵索橋。修繕鐵索橋是工部出的圖紙,及所用銅鐵數(shù)量也是工部籌算的?!?/br> 霍澹記憶極好,稍稍回憶便能將這些年他登基后渝州所發(fā)生的大事精準(zhǔn)說出,“除了鐵索橋,三年前曹冀上奏修筑灌水大壩,朕批準(zhǔn)后,經(jīng)由工部出圖核算的?!?/br> 姜子真喜道:“這不全對上了!打著修鐵索橋、修水壩的幌子,有朝廷撥下來的銅鐵,又有戶部撥款,再找個隱秘之處私鑄銅錢。” 材力、人力、財力,應(yīng)有盡有。 霍澹眉毛擰了擰,想再確認(rèn)一遍,問:“你說是在京城郊外一縣城附近救下的趙婳?” 姜子真點頭,氣焰驟降,“趙婳同一對姓丁的父女到京城,她防范心重,臣愣是沒從她口中探出絲毫?!?/br> 大理寺少卿,他唬人套話的本領(lǐng)第一次栽在一名女子手中,姜子真沮喪又挫敗。 套話小能手的名號蒙羞了。 撥弄著手上的白玉扳指,霍澹狹長的眸子輕輕抬起,“渝州那邊應(yīng)有了防范,此時朝廷派人前去,罪證怕是藏得干干凈凈?!?/br> 霍澹垂了垂眼皮,笑道:“嚴(yán)慶不是想除去紀(jì)永升么,朕不僅不責(zé)罰他,反而當(dāng)眾嘉獎他。” 他修長的食指指著輿圖上“渝州”那塊地方,狹長的眸子迸射出道寒光聚在指尖,凜聲道:“暗查?!?/br> 玄色龍袍襯得他人周身發(fā)著寒意。 這廂,姜子真把正事辦了,又暗戳戳向霍澹討了去霽華宮見霍嵐的旨意。 霍澹笑了笑,想起昨日霍嵐去了趟大理寺,回宮后經(jīng)他呵斥,便開始痛罵姜子真一番。 唉,這丫頭又賭輸了。 常有的事,習(xí)慣就好。 姜子真少時是他的伴讀,霍嵐跟他親近,自然連帶著也跟姜子真親近。兩人打打鬧鬧,一轉(zhuǎn)眼就都成年了。 每次霍嵐和姜子真打賭,她十有九輸,眼巴巴望著她心愛的首飾到了姜子真手中,霍嵐恨死他了。 霍澹聲色俱厲,維護道:“昭仁是朕親meimei,今日你若又將人惹生氣哭鼻子,往后可沒機會再見了。” 姜子真:“臣豈敢?!?/br> === “右邊!殿下小心!” “左邊左邊!身后!” 敞亮的院子里,霍嵐揮鞭和趙婳切磋武藝,宮女太監(jiān)圍在一邊,眼看著長公主快輸了,急得額頭滲出一層細(xì)汗。 霍嵐回身又一揮鞭,長鞭還未落到地上便被趙婳一手握住,任憑她如何扯動,那鞭子在趙婳手中紋絲不動。 趙婳勾唇淺笑,微微歪頭,握住鞭子的手一個用力,將霍嵐扯地向她這邊走了幾步,“長公主殿下金貴,奴婢一身蠻力,勝之不武,殿下見諒?!?/br> 話畢,趙婳送來長鞭,這一場突然興起的比試切磋就此畫上句號。 趙婳昨夜尋思一陣,她那彈琴技術(shù)在高手如云的皇宮中不算什么,會彈的古典曲子沒幾首,這次能進來全憑運氣,若是等哪天長公主聽膩了她彈的曲子,把她隨便打發(fā)走。 丁老三交給她的事情沒個定論,她自是不甘。 而且,許太后的敵意讓趙婳不得不時刻注意她的小腦袋瓜。 除了會彈琴,她趙婳身上還是有許多閃光點能吸引長公主殿下的。 這位長公主,似乎和趙婳刻板印象中那些個古代公主不一樣,不是那種身嬌體弱弱不禁風(fēng)之輩,反而喜歡舞刀弄槍,鞭子一甩,英姿颯爽。 趙婳在職場上摸爬滾打,面對上司和職場壓力,她可太知道該怎樣讓身上的閃光點不經(jīng)意間暴露出來。 若是輕易被昭仁擊敗,那她在長公主心目中的權(quán)重大大減少,被留下來的意義就更少了。 “輸贏本就難料,何況這次是本宮不敵你?!睂⒈拮尤咏o蓮心,霍嵐心情舒暢,這次較量可謂是打到她心窩子去了。 宮中的侍衛(wèi)顧及她是長公主,處處避讓,她想找個能真心過招的人都找不到,每次贏得都沒有成就感。 趙婳躬身作揖,“殿下抬舉?!?/br> 霍嵐擺擺手,不太喜歡這聽了諸多遍的奉承話,她耳朵都快長繭子了,相比眾人的巴結(jié)討好,她更喜歡趙婳。 打架出了一身汗,霍嵐吩咐宮人備些熱水沐浴,沐浴出來后便讓蓮心找來趙婳,昨日太忙了,她還未來得及詢問些情況。 * “姜少卿。” 宮娥的聲音從大殿外面?zhèn)鬟M來,下一刻便見著緋色官服的姜子真塔踏進大殿。 “殿下金安?!苯诱嫘δ樅呛牵謇实膯柡寐暫退麄€人一樣,意氣風(fēng)發(fā)。 霍嵐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不悅道:“姜少卿,深宮中一位外臣不可隨意進出?!?/br> 姜子真:“所以臣向皇上討了口諭?!?/br> 他走了幾步,在霍嵐面前停下腳步,伸手討東西,“殿下,愿賭服輸。” 霍嵐瞪了他一眼,卻見后者眉梢輕挑,眼里沒有一絲怯色,反而洋溢著喜悅。 “拿去!”霍嵐不甘心從精致的發(fā)髻上抽下一支金釵步搖,砸似地放到姜子真掌心,“跟姜國公虧待你似的,凈從本宮手中拿東西,這日后姜少卿娶親用的聘禮首飾中怕是有本宮一份。” 從小到大,霍嵐跟姜子真打賭,輸?shù)亩际撬切﹤€心愛的首飾,全落到他手中去了,偏偏這人三兩天在她跟前炫耀,把她氣得牙癢癢! 所有人都怕她,阿諛奉承她,只有姜子真敢和她開玩笑。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姜子真低眉,小心翼翼收好金步搖,“那內(nèi)子定是個有福氣的姑娘?!?/br> 趙婳突然有種她是多余的感覺,正想告退出去,姜子真話鋒一轉(zhuǎn)驟然提到她。 “向殿下借個人,有件事情還需向她確認(rèn)?!苯诱婺抗鈴幕魨股砩吓驳街优缘内w婳身上。 * 殿外水缸旁。 幾朵睡蓮?fù)侣痘ò?,平鋪的蓮葉下還藏著幾條花色錦鯉,水泡泡一簇接著一簇躥上來,“滋啦”一聲又破了。 “你給的銅錢是私鑄的,比官家印制重量足足少了兩分,”姜子真懶得兜圈子,開門見山問她,“你和丁家父女來京城是來告御狀的?!?/br> 趙婳下意思瞧了眼周圍,宮娥太監(jiān)沒有一位靠近此處,她壓低聲音放心道:“之前對姜少卿有所誤會,不大放心你官品隱瞞事實請見諒?!?/br> “渝州刺史伙同縣令私鑄銅錢,渝州進奏院進奏使的死并非意外,是一場蓄意謀殺,”趙婳從衣袖深處拿出一張紙,“丁老三寫了封告發(fā)信,這是我謄抄下的一份,請姜少卿明察。懲治惡人,還罹難者一份公道?!?/br> 原稿在她身上,這是一張底牌,她可不敢隨意給人。 姜子真仔細(xì)閱覽,神色越發(fā)凝重,恨不得把這群不法官吏就地正法。 這廂,霍嵐還在為姜子真贏了她新戴的金步搖而生氣,明知打賭會輸給姜子真,她還是沒有一絲猶豫。 真不知他攢那些個首飾作甚,好似國公府很窮一樣。 霍嵐心里郁了一口氣久久不能散去,一走到門檻就看見水缸旁的兩人。 蓮心旁邊的一宮娥忽地吱聲,“趙琴師和姜少卿關(guān)系似乎很要好。” 霍嵐側(cè)頭,目光一凝,那宮娥嚇得跪在地上,抬手扇著嘴巴,道:“殿下恕罪,奴婢該死,奴婢多言。” 說者無心也好,有意也罷,這念頭一旦有了,就在心中埋下了顆種子。 霍嵐歪頭看外面,平靜的眼眸中掀起一抹波瀾,喃喃自語,“關(guān)系,很好嗎?他們。” --------------------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婳澹再碰面! 第21章 干事業(yè)第二十天 入夜,瑤光殿。 里屋橫梁珠串綴下的絡(luò)子隨著宮娥的進出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銅鏡前,許明嫣厚重的脂粉撲在臉頰,一抹紅唇翕張,纖長玉頸戴著串紅瑪瑙項鏈,吊墜纏著金絲落在鎖骨上,她著金黃兩色曳地描花長裙,衣襟半開,雪脯隔著一層紗衣隱約可見,饒是個男子都受不了她這模樣。 宮娥替她卸去珠釵,剛由人領(lǐng)進里間的宮女眼觀鼻鼻觀心,低首回道:“那姓趙的女琴師似乎很討長公主歡心,今早陪長公主練武。長公主雖輸了,可卻并未責(zé)備她,展顏微笑直到姜少卿來后跟那女琴師單獨談話時面上才露出不悅。” “奴婢從中挑唆,長公主已經(jīng)有防備念頭?!蹦菍m女又道:“奴婢還發(fā)現(xiàn)一件事,這女琴師有一本手札,里面不知紀(jì)錄了些什么,奴婢也是昨夜偶然間見她在上面寫寫畫畫?!?/br> 許明嫣長長的指甲染了丹寇,捋了一縷頭繞繞在指尖,疑惑道:“手札?” 許明嫣找宮人去調(diào)趙婳進宮時所填的戶籍登記單子,一個從渝州來的姑娘,父母不詳,家住何處不詳,如此身份不明的女子也能入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