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fēng)萬里 第1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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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澹有幾分印象,他與趙婳微服出宮追查再次出現(xiàn)在京城的假.銅錢時,去的便是南岸碼頭。
霍澹吩咐道:“抓活的,朕要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后指示!”
“臣謹(jǐn)遵陛下旨意。”
京兆尹走后,內(nèi)侍來報,季揚醒了。
霍澹轉(zhuǎn)身去了屋中。
只見床上的男子虛弱起身,欲下床行禮。
“你有傷在身,無需多禮。”
季揚胸膛被刺了一劍,差點傷及心脈,手臂又被重重砍了一刀,可謂是從鬼門關(guān)撿了條命回來。
內(nèi)侍抬來椅子,霍澹落座。
“陛下,臣沒有背叛您,臣將紀(jì)荀帶到陛下面前了?!奔緭P在林中與黑衣人以死搏斗,不敵之時胡奎突然出現(xiàn),他便明白,他失了霍澹的信任。
恐是他主動提議霍澹去許明嫣宮中那次,也有可能是他出發(fā)前問霍澹的那句,讓霍澹對他有了防備心。
季揚從未想過背叛霍澹,因辦事不利,他慚愧道:“紀(jì)荀受了傷,是臣辦事不力,沒將人保護好,陛下若要責(zé)罰,臣絕無半句怨言!”
霍澹道:“你不也受了傷?胡奎與朕說,是你拼死護住紀(jì)荀,朕為何要罰你?”
也就是霍澹在胡奎呈報事情時,他才知季揚并無二心,或許之前季揚確實與許家有來往,但這次及時收手了。
“陛下,紀(jì)荀傷勢如何?”季揚不放心,問道。
“還未醒來,朕在紀(jì)荀身上找到了他寫的許湛這些年與紀(jì)永升勾結(jié)在一起做的種種事情,逐一列舉了貪污工程和貪污數(shù)目?!被翦偃谖?,道:“如今知等子真那邊傳回來好消息?!?/br>
“你便安心在此養(yǎng)傷?!被翦2⑽炊嗔?,起身時忽覺頭暈暈沉沉,手下意識搭在椅子扶手上穩(wěn)住身子。
“陛下?!备呷樍艘惶?,擔(dān)心霍澹龍體有恙。
霍澹擺手,站在原處緩了一陣,感覺好多了才離開了屋子。
他猜恐是這幾日沒日沒夜處理朝政,累著了。
“陛下,朝政再忙,也要注意好龍體。午膳和晚膳要按時吃?!备呷⒏诨翦I砗螅滩蛔∧钸稁拙?,“趙貴妃吩咐過奴婢,時時留心陛下的飲食起居,趙貴妃心里還得關(guān)切陛下的,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而已?!?/br>
霍澹嘴角揚起弧度,滿心歡喜,道:“不用你說,朕自然知道阿婳心中有朕。她能這樣囑托你,已是極好?!?/br>
說明她心里還是有他的。
………
且說這邊,趙婳聽聞季揚負(fù)傷回來,并被霍澹安置在宮中。
約莫是怕重傷的季揚在府中養(yǎng)傷再被人殺害。
指節(jié)敲著桌面,趙婳仔細(xì)思慮一番,決定去找季揚一探究竟。
從季揚身上找突破口,總被去套許明嫣的話要好。
趙婳現(xiàn)在有一個荒謬的想法,連她自己都覺得有幾分荒唐。
她竟然覺得許明嫣腹中的孩子,是季揚的。
霍澹那晚誤中了迷.藥,只有被別人占便宜的份,哪里還會占了許明嫣便宜。
趙婳自然是希望霍澹沒被許明嫣占便宜,也沒有占許明嫣的便宜,一切都是許明嫣給霍澹下的套。
可是楊醫(yī)女和羅太醫(yī)的號脈又如何說?兩人都先后診斷出來,許明嫣有了快一月的身孕。
楊醫(yī)女是霍澹差人請來的,不可能被許氏收買,她沒有理由要說謊。
所以,她才說自己的想法太荒謬了。
轎攆穩(wěn)穩(wěn)停下。
屋外守著的侍衛(wèi)不敢攔趙婳,便放她進去了。
趙婳讓一眾宮人留在外面,單獨進屋。
季揚剛躺下不久,這廂又起身行禮,“娘娘。”
“免禮?!?/br>
趙婳冷著一張臉,目光銳利在季揚身上打量,坐在椅子上正聲問道:“本宮前幾日,在冷宮外面看到了你。你去冷宮做甚?”
季揚一怔。
不承想那日他如此小心謹(jǐn)慎,卻還是被趙婳瞧見了。
趙婳沒給季揚半分思考的機會,追問道:“你與許貴妃,究竟是何關(guān)系?你為何要去見她?”
季揚斷然不會將許明嫣置于危險境地,聽說許明嫣已經(jīng)從冷宮搬回了瑤光殿,如此一來,便是霍澹已經(jīng)相信,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嗣。
最難的一環(huán),許明嫣已經(jīng)過了,她安全了。
季揚更不會把事情抖出來。
“臣不知娘娘在說什么。臣那日只是碰巧路過冷宮。”季揚回避趙婳銳利的帶有審視的目光。
“真的么?可本宮昨日與許貴妃談過了,許貴妃不小心說漏了嘴,她腹中的孩子,并非陛下的?!?/br>
趙婳手掌搭在扶手上,身子前傾,眉眼一片冰涼,道不盡的冰寒,厲聲道:“季揚,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作出此等有辱皇家顏面的事情!”
季揚守口如瓶,道:“臣不知娘娘是受了誰的挑撥,如此針對臣。臣被冤枉了無所謂,但莫要讓許貴妃蒙羞,也莫要讓陛下蒙羞?!?/br>
適才霍澹來見他,并沒有問責(zé)他,由此可見,他夜里偷偷私會許明嫣還未被發(fā)現(xiàn)。
與趙婳認(rèn)識以來,她憑借聰慧果敢的性子,博得霍澹贊賞,同樣,季揚也不例外。
季揚佩服趙婳在危急關(guān)頭面不改色的魄力,也欣賞她的足智多謀。
她今日,怕就是來套他的話。
季揚認(rèn)為,只要他咬定不松口,趙婳僅憑猜想,沒有證據(jù),便不能給許明嫣定罪。
屋中沉默半晌。
趙婳自嘲一番,道:“季揚,本宮看錯你了?!?/br>
季揚愧疚,不語。
趙婳出了屋子,心情復(fù)雜。
她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心中雖有疑惑,但不敢去驗證。
怕屆時空歡喜一場。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高全盛候在思政殿外,看見趙婳來了,眼前一亮,順臺階而下,急忙迎了過去。
“娘娘,陛下在殿中。陛下這一兩日忙得團團轉(zhuǎn),睡眠又少,適才還差點暈倒了,奴婢勸說的話,陛下自是不會聽進去,但是娘娘去說,便不同了。也就只有娘娘能勸動陛下了?!?/br>
高全盛說了一大堆,跟在趙婳身側(cè)上了臺階。
霍澹這毛病趙婳再清楚不過,想必又是沒有按時吃飯,連覺也沒睡足。
趙婳心疼問道:“陛下近來可有其他不適的癥狀?”
高全盛回想了下,道:“最近老是頭疼。春夜涼,最近又冷起來,奴婢就怕陛下不注意龍體,受涼染了風(fēng)寒?!?/br>
說話間趙婳已經(jīng)進殿,高全盛通傳完一身,麻溜的便帶了殿中伺候的內(nèi)侍出去了。
霍澹適才頭有些疼,指腹正揉著太陽xue,趙婳便來了。
霍澹欣喜,去到趙婳身邊。
“陛下最近又沒將身子當(dāng)回事?!壁w婳牽著男子溫暖的掌心,往窗邊軟榻走去。
心疼多于失望,趙婳見霍澹憔悴的模樣,便暫且將許明嫣那事放一放。
趙婳牽他了。
趙婳關(guān)心他了。
趙婳主動親近他了!
霍?;腥魤糁?,盯著她牽住的手倏地抿唇笑了笑。
趙婳按住男子肩頭,將人帶到軟榻上落座。
纖白的手指輕輕按摩霍澹額角,趙婳在他身側(cè)柔柔道:“陛下最近頭疼,今日還差點暈倒,臣妾不在,陛下便是這樣不愛惜龍體的?”
女子身上的馨香淡淡的。
“如今正是關(guān)鍵時刻,朕不能有懈怠?!被翦N兆≮w婳的手,抬眸望向她,道:“就忙這三四日了。待紀(jì)永升兒子紀(jì)荀醒來,朕要審問他,阿婳跟朕一起去么?”
趙婳道:“一起罷,莫要再單獨行事了?!?/br>
霍澹道:“好。朕屆時去鳳棲宮尋你?!?/br>
“陛下還相信季揚么?”趙婳突然問道。
霍澹疑惑趙婳為何這樣問,但也沒有瞞她,如實道:“朕在今日之前,確實懷疑過季揚與許氏有來往,可季揚拼死相護紀(jì)荀,讓朕對他的疑慮消了大半。季揚跟在朕身邊許久,對他家境以及平日來往之人可謂是一清二楚,他并無可疑之處。是朕一手將季揚提到現(xiàn)在這位子上來的,以往朕吩咐季揚的事情,季揚都辦好了,其中也有對許湛不利的事情?!?/br>
趙婳指腹揉著霍澹太陽xue,沉默片刻,繼續(xù)道:“在陛下眼中,季揚與許明嫣關(guān)系如何?”
霍澹眉頭一皺,心底有些慌亂。
怎又扯上許明嫣了?他只字未提許明嫣。
她該不會又要因此生氣?
“臣妾既然主動問出口,便是看妥協(xié)了,看淡了。陛下不用顧忌臣妾的感受,只管提便是?!壁w婳道。
頓了片刻,霍澹道:“季揚與許明嫣不曾有往來。一個是羽林軍,一個是貴妃,兩人身份懸殊。季揚和許明嫣能見到的機會不過就是宮道上遇到,躬身問安而已?!?/br>
霍澹握住按這他額角的手,正身對著趙婳,環(huán)住女子腰肢,道:“阿婳,你莫要再想這事了,交給朕來處理?!?/br>
幾日不見,他越發(fā)憔悴了。
眼窩凹陷了些許,顯得他眸子更加深邃。
趙婳垂眸,伸手摸摸他扎手的胡茬,眼底泛酸,不忍心看他這般處理朝政便不顧身子,“臣妾才幾日不管,陛下便讓自己成了這副邋遢模樣。胡子不刮,臟兮兮地去上朝,又臟兮兮回來處理一大堆折子?!?/br>
霍澹喉結(jié)微動,望著她,心中沒有底氣,問道:“那你以后還管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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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澹吩咐道:“抓活的,朕要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后指示!”
“臣謹(jǐn)遵陛下旨意。”
京兆尹走后,內(nèi)侍來報,季揚醒了。
霍澹轉(zhuǎn)身去了屋中。
只見床上的男子虛弱起身,欲下床行禮。
“你有傷在身,無需多禮。”
季揚胸膛被刺了一劍,差點傷及心脈,手臂又被重重砍了一刀,可謂是從鬼門關(guān)撿了條命回來。
內(nèi)侍抬來椅子,霍澹落座。
“陛下,臣沒有背叛您,臣將紀(jì)荀帶到陛下面前了?!奔緭P在林中與黑衣人以死搏斗,不敵之時胡奎突然出現(xiàn),他便明白,他失了霍澹的信任。
恐是他主動提議霍澹去許明嫣宮中那次,也有可能是他出發(fā)前問霍澹的那句,讓霍澹對他有了防備心。
季揚從未想過背叛霍澹,因辦事不利,他慚愧道:“紀(jì)荀受了傷,是臣辦事不力,沒將人保護好,陛下若要責(zé)罰,臣絕無半句怨言!”
霍澹道:“你不也受了傷?胡奎與朕說,是你拼死護住紀(jì)荀,朕為何要罰你?”
也就是霍澹在胡奎呈報事情時,他才知季揚并無二心,或許之前季揚確實與許家有來往,但這次及時收手了。
“陛下,紀(jì)荀傷勢如何?”季揚不放心,問道。
“還未醒來,朕在紀(jì)荀身上找到了他寫的許湛這些年與紀(jì)永升勾結(jié)在一起做的種種事情,逐一列舉了貪污工程和貪污數(shù)目?!被翦偃谖?,道:“如今知等子真那邊傳回來好消息?!?/br>
“你便安心在此養(yǎng)傷?!被翦2⑽炊嗔?,起身時忽覺頭暈暈沉沉,手下意識搭在椅子扶手上穩(wěn)住身子。
“陛下?!备呷樍艘惶?,擔(dān)心霍澹龍體有恙。
霍澹擺手,站在原處緩了一陣,感覺好多了才離開了屋子。
他猜恐是這幾日沒日沒夜處理朝政,累著了。
“陛下,朝政再忙,也要注意好龍體。午膳和晚膳要按時吃?!备呷⒏诨翦I砗螅滩蛔∧钸稁拙?,“趙貴妃吩咐過奴婢,時時留心陛下的飲食起居,趙貴妃心里還得關(guān)切陛下的,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而已?!?/br>
霍澹嘴角揚起弧度,滿心歡喜,道:“不用你說,朕自然知道阿婳心中有朕。她能這樣囑托你,已是極好?!?/br>
說明她心里還是有他的。
………
且說這邊,趙婳聽聞季揚負(fù)傷回來,并被霍澹安置在宮中。
約莫是怕重傷的季揚在府中養(yǎng)傷再被人殺害。
指節(jié)敲著桌面,趙婳仔細(xì)思慮一番,決定去找季揚一探究竟。
從季揚身上找突破口,總被去套許明嫣的話要好。
趙婳現(xiàn)在有一個荒謬的想法,連她自己都覺得有幾分荒唐。
她竟然覺得許明嫣腹中的孩子,是季揚的。
霍澹那晚誤中了迷.藥,只有被別人占便宜的份,哪里還會占了許明嫣便宜。
趙婳自然是希望霍澹沒被許明嫣占便宜,也沒有占許明嫣的便宜,一切都是許明嫣給霍澹下的套。
可是楊醫(yī)女和羅太醫(yī)的號脈又如何說?兩人都先后診斷出來,許明嫣有了快一月的身孕。
楊醫(yī)女是霍澹差人請來的,不可能被許氏收買,她沒有理由要說謊。
所以,她才說自己的想法太荒謬了。
轎攆穩(wěn)穩(wěn)停下。
屋外守著的侍衛(wèi)不敢攔趙婳,便放她進去了。
趙婳讓一眾宮人留在外面,單獨進屋。
季揚剛躺下不久,這廂又起身行禮,“娘娘。”
“免禮?!?/br>
趙婳冷著一張臉,目光銳利在季揚身上打量,坐在椅子上正聲問道:“本宮前幾日,在冷宮外面看到了你。你去冷宮做甚?”
季揚一怔。
不承想那日他如此小心謹(jǐn)慎,卻還是被趙婳瞧見了。
趙婳沒給季揚半分思考的機會,追問道:“你與許貴妃,究竟是何關(guān)系?你為何要去見她?”
季揚斷然不會將許明嫣置于危險境地,聽說許明嫣已經(jīng)從冷宮搬回了瑤光殿,如此一來,便是霍澹已經(jīng)相信,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嗣。
最難的一環(huán),許明嫣已經(jīng)過了,她安全了。
季揚更不會把事情抖出來。
“臣不知娘娘在說什么。臣那日只是碰巧路過冷宮。”季揚回避趙婳銳利的帶有審視的目光。
“真的么?可本宮昨日與許貴妃談過了,許貴妃不小心說漏了嘴,她腹中的孩子,并非陛下的?!?/br>
趙婳手掌搭在扶手上,身子前傾,眉眼一片冰涼,道不盡的冰寒,厲聲道:“季揚,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作出此等有辱皇家顏面的事情!”
季揚守口如瓶,道:“臣不知娘娘是受了誰的挑撥,如此針對臣。臣被冤枉了無所謂,但莫要讓許貴妃蒙羞,也莫要讓陛下蒙羞?!?/br>
適才霍澹來見他,并沒有問責(zé)他,由此可見,他夜里偷偷私會許明嫣還未被發(fā)現(xiàn)。
與趙婳認(rèn)識以來,她憑借聰慧果敢的性子,博得霍澹贊賞,同樣,季揚也不例外。
季揚佩服趙婳在危急關(guān)頭面不改色的魄力,也欣賞她的足智多謀。
她今日,怕就是來套他的話。
季揚認(rèn)為,只要他咬定不松口,趙婳僅憑猜想,沒有證據(jù),便不能給許明嫣定罪。
屋中沉默半晌。
趙婳自嘲一番,道:“季揚,本宮看錯你了?!?/br>
季揚愧疚,不語。
趙婳出了屋子,心情復(fù)雜。
她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心中雖有疑惑,但不敢去驗證。
怕屆時空歡喜一場。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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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全盛候在思政殿外,看見趙婳來了,眼前一亮,順臺階而下,急忙迎了過去。
“娘娘,陛下在殿中。陛下這一兩日忙得團團轉(zhuǎn),睡眠又少,適才還差點暈倒了,奴婢勸說的話,陛下自是不會聽進去,但是娘娘去說,便不同了。也就只有娘娘能勸動陛下了?!?/br>
高全盛說了一大堆,跟在趙婳身側(cè)上了臺階。
霍澹這毛病趙婳再清楚不過,想必又是沒有按時吃飯,連覺也沒睡足。
趙婳心疼問道:“陛下近來可有其他不適的癥狀?”
高全盛回想了下,道:“最近老是頭疼。春夜涼,最近又冷起來,奴婢就怕陛下不注意龍體,受涼染了風(fēng)寒?!?/br>
說話間趙婳已經(jīng)進殿,高全盛通傳完一身,麻溜的便帶了殿中伺候的內(nèi)侍出去了。
霍澹適才頭有些疼,指腹正揉著太陽xue,趙婳便來了。
霍澹欣喜,去到趙婳身邊。
“陛下最近又沒將身子當(dāng)回事?!壁w婳牽著男子溫暖的掌心,往窗邊軟榻走去。
心疼多于失望,趙婳見霍澹憔悴的模樣,便暫且將許明嫣那事放一放。
趙婳牽他了。
趙婳關(guān)心他了。
趙婳主動親近他了!
霍?;腥魤糁?,盯著她牽住的手倏地抿唇笑了笑。
趙婳按住男子肩頭,將人帶到軟榻上落座。
纖白的手指輕輕按摩霍澹額角,趙婳在他身側(cè)柔柔道:“陛下最近頭疼,今日還差點暈倒,臣妾不在,陛下便是這樣不愛惜龍體的?”
女子身上的馨香淡淡的。
“如今正是關(guān)鍵時刻,朕不能有懈怠?!被翦N兆≮w婳的手,抬眸望向她,道:“就忙這三四日了。待紀(jì)永升兒子紀(jì)荀醒來,朕要審問他,阿婳跟朕一起去么?”
趙婳道:“一起罷,莫要再單獨行事了?!?/br>
霍澹道:“好。朕屆時去鳳棲宮尋你?!?/br>
“陛下還相信季揚么?”趙婳突然問道。
霍澹疑惑趙婳為何這樣問,但也沒有瞞她,如實道:“朕在今日之前,確實懷疑過季揚與許氏有來往,可季揚拼死相護紀(jì)荀,讓朕對他的疑慮消了大半。季揚跟在朕身邊許久,對他家境以及平日來往之人可謂是一清二楚,他并無可疑之處。是朕一手將季揚提到現(xiàn)在這位子上來的,以往朕吩咐季揚的事情,季揚都辦好了,其中也有對許湛不利的事情?!?/br>
趙婳指腹揉著霍澹太陽xue,沉默片刻,繼續(xù)道:“在陛下眼中,季揚與許明嫣關(guān)系如何?”
霍澹眉頭一皺,心底有些慌亂。
怎又扯上許明嫣了?他只字未提許明嫣。
她該不會又要因此生氣?
“臣妾既然主動問出口,便是看妥協(xié)了,看淡了。陛下不用顧忌臣妾的感受,只管提便是?!壁w婳道。
頓了片刻,霍澹道:“季揚與許明嫣不曾有往來。一個是羽林軍,一個是貴妃,兩人身份懸殊。季揚和許明嫣能見到的機會不過就是宮道上遇到,躬身問安而已?!?/br>
霍澹握住按這他額角的手,正身對著趙婳,環(huán)住女子腰肢,道:“阿婳,你莫要再想這事了,交給朕來處理?!?/br>
幾日不見,他越發(fā)憔悴了。
眼窩凹陷了些許,顯得他眸子更加深邃。
趙婳垂眸,伸手摸摸他扎手的胡茬,眼底泛酸,不忍心看他這般處理朝政便不顧身子,“臣妾才幾日不管,陛下便讓自己成了這副邋遢模樣。胡子不刮,臟兮兮地去上朝,又臟兮兮回來處理一大堆折子?!?/br>
霍澹喉結(jié)微動,望著她,心中沒有底氣,問道:“那你以后還管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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