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執(zhí)丞相寵妻日常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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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琛便是此時造訪太傅府的。 他正兒八經從正門入,送了拜帖,被門房的人領著一路經過婉轉回廊,穿越庭院,到了顧準書房所在的院落。 院中,始終不得入門的顧晚白兄妹四人還候著。 眼見門房的下人提著燈籠,一路領著那白衣勝雪的男子徐徐從長廊那頭過來。 顧晚白蹙了蹙眉,心下亦有些埋怨衛(wèi)琛私自帶顧晚卿離京。 哪怕他當初離京時,曾正經向他太傅府遞過書信。 闡述過緣由。 - 衛(wèi)琛進了院子,與顧晚白一行四人見了禮。 隨后,侍候在顧準身邊的管事告知他,顧準正忙,要他在這院子里等候。 衛(wèi)琛照做了。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便覺察到,顧準雖然許他入府,卻又不見他。 心里八成也是對他有意見的。 所以思索了片刻,衛(wèi)琛當著顧晚白兄妹四人的面,撩了衣擺,徐徐步上書房門前的臺階。 隨后屈膝跪在了顧準書房門口的廊上。 雙手作揖,朝著緊閉的房門拜了一拜:“衛(wèi)家三郎衛(wèi)琛,前來向顧伯父領罪?!?/br> “衛(wèi)琛一意孤行,未經伯父伯母同意,帶走了卿卿,實在有違禮數,罪莫大焉?!?/br> “還請顧伯父不要怪罪卿卿,衛(wèi)琛愿聽憑伯父處置?!?/br> 他兩手交疊貼于額,俯身一拜,不起。 如此虔誠大禮,叫顧晚白幾人看愣了眼。 隨后兄妹幾個反應過來,忙不迭效仿,跟著去廊下跪作一排。 嘴里齊齊替顧晚卿求情,愿替她擔罪領罰。 - 彼時,顧晚卿正跪坐在顧家祠堂列祖列宗面前。 她膝下墊了蒲團和兩層軟墊,倒不覺得腿疼。 剛才還吃過了張嬤嬤送來的晚膳,飽飽的,有點犯困。 祠堂里空無一人,燭火通明。 而且僻靜清涼,倒是這夏夜難得的好去處。 顧晚卿待得舒爽,甚至還心血來潮,同列祖列宗嘮叨起她離京這些時日,在外頭同衛(wèi)琛生出情意來的那些事。 念叨完,顧晚卿還不忘誠心滿滿地向列祖列宗磕頭,求他們保佑她與衛(wèi)琛。 兩情長久,朝朝暮暮,共赴白首。 剛求完,爹爹身邊的大管事便過來傳話,讓她去書房一見。 顧晚卿:“……” 難不成是爹爹發(fā)現娘親為她置了軟墊,還偷偷給她開小灶的事了?! 作者有話說: 顧家列祖列宗:好家伙,這丫頭愣是把他們這幫祖宗當月老使了。求姻緣都求到他們頭上來了呵! 第36章 、今生036 顧晚卿心下些微忐忑, 膝蓋似軟在墊子上,遲遲不起身。 大管事見她不動,微微躬了身子, 低聲慈藹地笑:“二小姐莫怕, 您開小灶的事,老爺沒打算追究?!?/br> “……那他老人家無緣無故傳我去書房作甚?”顧晚卿咕噥了一句,兩只白嫩的手撐著軟墊慢慢站起身。 她低頭,理了理跪亂的裙擺, 方才抬起一雙盈盈美目, 看向年近半百的大管事:“可是罰我跪祠堂還不夠, 還想罰些別的?” 大管事見她癟了下嘴角,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不由笑了笑:“是衛(wèi)家三公子來了?!?/br> “想來, 是特意來府上替二小姐您求情的。” 顧晚卿:“阿錦來了!” 不是不讓他來么! 她沒來得及多想, 拎著裙擺便一瘸一拐地往祠堂外走。 雖然膝蓋沒跪疼,但跪坐得久了,她兩條腿木木的麻, 短時間內實在不能正常行走。 但即便如此,顧晚卿的動作也飛快,大管事疾步方能追上。 - 顧晚卿趕到父親顧準書房所在的院子時,只一眼就看見了書房門口的廊上, 跪作一排的幾人。 她這一路過來,腿腳已經靈便如常,步子越發(fā)輕盈些。 遠遠便扯著鶯歌婉轉的妙嗓甜甜喚著衛(wèi)琛,“阿錦!” 旁邊同衛(wèi)琛跪在一起的顧晚相嘴角微微抽搐,對一旁的顧晚依和顧晚白、顧晚塵嘖嘖道:“看吧, 咱這小妹眼里, 壓根兒就沒有我們幾個哥姐。” “今兒咱算是白跪了。” 這些話, 衛(wèi)琛也聽在耳朵里。 他跪姿筆挺,背脊繃直,十分誠懇。 只是聽見顧晚卿的聲音時,還是沒忍住回眸朝她看了一眼。 這一眼回望過去,他恰好看見那衣裙上繡彩蝶的少女,提著裙擺一路飛撲過來。 姿態(tài)翩躚,風動裙衫,環(huán)佩叮當……委實令人移不開眼去。 哪怕夜色深沉,她在他眼中,依然熠熠生輝,眉眼精細如畫,十分清晰。 顧晚卿跑進的那一刻,衛(wèi)琛暗暗回過神來。 他欲起身去迎她,卻又考慮到自己正在求情,便跪在那兒沒動。 顧晚卿拎著裙擺上了臺階,直奔他,神情些微擔憂:“你怎么跑來了,不是讓你別來么。” 還以為老頭子不會當真將罪責怪在衛(wèi)琛身上。 沒想到他老人家是真舍得讓衛(wèi)琛跪啊! 沒等衛(wèi)琛回答,旁邊的顧晚相長長嘆了口氣:“小妹啊,哥哥jiejie們?yōu)榱四愣歼€跪著呢,怎的你這眼里,就只看見了阿錦一人呢?” “如此這般,委實令我這個做二哥的寒心啊?!?/br> 顧晚卿看他一眼,隨后又看向顧晚白三人。 想了想,還是軟聲謝過他們。 唯獨顧晚相,她沒給他眼色。 大管事適時趕了上來,前去推開書房的門,回身沖顧晚卿道:“二小姐,老爺還等著見您呢,快進去吧?!?/br> 顧晚卿望著衛(wèi)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拎著裙擺先進了書房去。 她一看見顧準,便撩起裙擺往地上撲通一跪。 知錯能改的說辭簡直信手拈來。 顧準昵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毫素,沉聲徐緩:“你這丫頭,離家出走三個月,嘴上功夫倒是厲害了不少?!?/br> 他繞過書案,隨手將收起的書冊一卷,往不遠處的書架去。 途徑跪在地上的顧晚卿,年過而立不足半百的男人,將手中書冊一卷,不輕不重地落在了少女頭頂。 “起來吧,膝蓋若是跪破了,你娘親又該替你擔心了?!鳖櫆收f完,未做停留。 徑直將書冊放回了書架上。 隨后他回身看向已經站起身來的顧晚卿,下巴往門外頭遞了遞,意有所指道:“你可知,衛(wèi)家三郎跑來為你求情?” 顧晚卿點頭。 衛(wèi)琛就跪在外頭長廊上,是她來書房的必經之路,怎能不知。 “婠婠啊,雖然此去臨州,衛(wèi)琛堅持聲稱是他傾力邀請,你是迫于無奈才陪他跑這一趟。” “但為父和你娘親卻是知道,你這一趟實乃自愿?!?/br> “父親英明?!奔热蝗绱?,顧晚卿想,父親應當不會怪罪于衛(wèi)琛才是。 哪知他老人家卻是話音一轉:“不過你不懂事,這衛(wèi)家老三也不懂事?” “怎能帶著你一黃花大閨女胡亂在外頭跑?!?/br> “爹,女兒此番去臨州城,收獲頗多。” “多虧了阿錦帶我出去走走看看,可比呆在府中的益處大多了?!?/br> “女兒漲了不少見識呢,還結識了蘇慶山蘇大人家的一雙兒女?!?/br> 顧晚卿極力表示自己這一遭去臨州去得值。 還將臨州百姓的苦難說于顧準聽。 倒還真讓他老人家注意力轉移了一些。 話到最后,顧準嘆起了臨州知府蘇慶山。 又順帶夸了衛(wèi)琛幾句,說他辦案有功,此番陛下定有重賞。 還說他年少有為,前程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