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執(zhí)丞相寵妻日常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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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今這簪子對荀岸而言,比謝婉那幅畫還不如。 他見顧晚卿盯得眼也不眨一下,便以為她喜歡。 將簪子取了,順勢便遞給了少女:“也送你如何?!?/br> 至此,顧晚卿終于在男人溫潤和煦的話音里回過神來。 她沒接簪子,只是看看簪子,又艱難抬眸去看沈復(fù)生的臉。 心下震撼難言,眸光也說不盡地復(fù)雜。 一時間,場面僵住,屋內(nèi)陷入詭異的寂靜。 旁邊坐著喝茶的顧晚相不由揪起眉,狐疑地看了沈復(fù)生一眼:“沈?qū)W正對我家小妹可真好,什么都愿送她?!?/br> “也不怕她將你這的寶貝全討走了?!?/br> 顧晚相在國子監(jiān),與沈復(fù)生倒也算相熟。 確切地說,是沈復(fù)生主動與他交好。 一來二去,他們倒也處得不錯。 所以偶爾說話,有些口無遮攔,不過腦子。 譬如方才,他話才脫口,便后悔了。 可惜話已出口,收不回去。 只得一臉悻悻地閉上嘴。 好在沈復(fù)生并不介懷,反倒神態(tài)溫和,眉眼噙著淡淡笑意。 似是因他的話,心情頗為愉悅。 顧晚卿嘛,她壓根兒沒注意聽顧晚相的話。 只看著男人遞來的珍珠簪子發(fā)愣,好半晌才遲疑地接過簪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細細打量。 許久后,她終于確定,這珍珠簪子是她八歲那年生辰,衛(wèi)琛送給她的生辰禮。 只是那年她與衛(wèi)琛去烏山鎮(zhèn)游玩,突遇變故,走散。 她還險些被人販子拐了賣掉,多虧一個人冷心善的大哥哥出手相助…… 雖然時隔八年,記憶有些模糊。 但顧晚卿記得,這簪子她送給了那個幫過她的大哥哥,讓他換些銀錢,也好給他家人治病。 可如今,這簪子…… 怎會在沈復(fù)生手里?! 第48章 、今生048 “這簪子……”顧晚卿將視線聚到男人俊雅的面容上。 恰好沈復(fù)生也正端詳她, 似是覺察了異樣:“這簪子可是有問題?” 喝茶的顧晚相也不禁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探頭去看顧晚卿手里的珍珠簪子。 那簪子一看就價值不菲,又是女兒家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 還被沈復(fù)生珍藏在盒子里精心保存。 顧晚相難免想到些什么:“莫非這簪子是哪位姑娘留給沈?qū)W正的?” “若當真如此,那可太貴重太意義非凡了,小妹你可不能要?!?/br> 沒等顧晚卿反應(yīng),荀岸淡笑了一聲:“顧兄多慮了。” “這簪子乃是數(shù)年前一小姑娘所贈……” 他剛想說, 不足為重。 若是顧晚卿喜歡, 盡管拿去。 卻驀地被少女截了話, “沈?qū)W正可是在烏山鎮(zhèn)遇到那小姑娘的?約莫……八年前。” 荀岸笑意微僵,喉間似卡了什么東西, 難以出聲。 只他看向顧晚卿的眼神, 從迷茫狐疑,片刻化為了然,詫異, 驚喜。 “莫非八年前在烏山鎮(zhèn)贈在下發(fā)簪的人是……”荀岸結(jié)舌,亦不敢信此番緣分。 他前世與顧晚卿相遇,乃是考取功名,入了國子監(jiān)以后的事。 今生卻…… 或許這就是宿命, 是上天眷顧,所以才會讓他今生,早在八年前便遇見了顧晚卿。 荀岸正暗嘆他與顧晚卿是天定良緣時,一直沒搞清楚狀況的顧晚相湊上前來。 “是什么?這發(fā)簪到底怎么了?” 他的介入令顧晚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目光不可思議地打量了沈復(fù)生幾眼,顧晚卿暗暗咽了口唾沫, 對男人的態(tài)度儼然柔和了許多:“沒想到, 沈?qū)W正于我的恩情竟是不淺?!?/br> 當年若不是沈復(fù)生出手相幫, 讓她躲藏在他家中,只怕她現(xiàn)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兒茍且過活。 那可恨的人販子,還不知道會將她拐了賣去什么地方。 如何能像現(xiàn)在這般,安然在爹娘膝下長大,又得衛(wèi)琛如此良配。 所以沈復(fù)生也算是對她有重恩。 當初年紀小,身上也只有衛(wèi)琛送她的珍珠簪子最為值錢,便贈予了他。 如今重逢,顧晚卿墜馬又被他救下,恩情復(fù)恩情,她欠他的倒是越來越多了。 思及此,顧晚卿將珍珠發(fā)簪遞了回去:“幼時承蒙沈?qū)W正出手相幫,此恩難報,日后沈?qū)W正若有需要,晚卿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荀岸愣怔了片刻,并未接那簪子:“既是如此,那此物也算是物歸原主了?!?/br> “顧姑娘且收著吧?!?/br> 話落,他靜默了片刻,又有些忍俊不禁。 “顧姑娘就不怕沈某挾恩圖報,逼迫姑娘,做些姑娘不愿做之事?” 無論今生如何改變,顧晚卿骨子里知恩圖報那股意念卻一如既往。 正如前世她在國子監(jiān)落水,他救下她。 因此生出一段姻緣。 若她并非知恩圖報之人,他們之間或許不會有后來。 還好,她心性未變。 “不會的?!鳖櫷砬涞曇恍?,比之前柔和些的語調(diào),拉回了荀岸的神思。 他心下齷齪,全止于看向少女那一眼里。 少女美目盈盈,唇色嫣然,勾著嘴角,看他的眼神是信任良善的。 嗓音也柔淺好聽:“晚卿以為,沈?qū)W正不是那樣的人?!?/br> 她字里行間的信任,令荀岸心下一梗。 綿密鈍痛漫開,他艱難地滾了滾喉,口中泛起一絲苦澀。 他當然是那樣的人。 又豈止挾恩圖報…… 他甚至為了茍活下來與她再續(xù)前緣,連救命恩人都可以手刃。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荀岸……從來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他多想讓她以身相許,報此恩情啊。 可少女那般信任地看著他,他竟是……有些舍不得強迫她了。 - “所以你倆到底在說什么?” “我怎么一句都沒聽懂?” 顧晚相的打岔,悄無聲息地打破了氛圍詭異的僵局。 荀岸收回視線,垂掩的眸光慌亂且狼狽。 他忽然有些害怕,被顧晚卿知曉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更怕她知道上輩子那些腌臜事。 所以荀岸打消了留他兄妹二人久坐的念頭,低喃了一句“乏了”。 便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這一句顧晚相倒是聽懂了,忙不迭拉著顧晚卿告辭。 還說改日再來探望。 - 出了沈復(fù)生的院子,顧晚相扯了扯顧晚卿的衣袖。 “婠婠,你方才同沈?qū)W正究竟說了些什么?” “你無需知道。”顧晚卿拂開他的手,自行上馬車去。 顧晚相緊隨其后,“我這不是得跟阿錦匯報你的近況么,今日陪你來見沈?qū)W正,自然是要在信里告知他的?!?/br> 衛(wèi)琛離京出征,走之前將顧晚卿托付給顧晚相照顧。 除此之外,還給了他幾只信鴿,方便他二人飛鴿傳書。 雖然顧晚相也不明白,衛(wèi)琛干嘛非得知道顧晚卿的近況。 但他向來為衛(wèi)琛馬首是瞻,他說的話,他自然是要聽的。 不過此前顧晚卿并不知曉此事,今日咋一聽,她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