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執(zhí)丞相寵妻日常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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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城河畔,涌動的人群在刀劍聲里一擁而散。 原本熙來攘往的河畔,只剩下呼嘯拂面的刺骨寒風(fēng),以及順水而流的千千萬萬只河燈。 顧晚卿始終抓著荀岸的胳膊,一副誓死不放手的架勢。 她的目光看向荀岸身后接二連三涌出的黑衣人。 蒙面的,戴著兜帽的,很容易分辨出誰是誰的人。 這里是帝京,衛(wèi)琛手下的戰(zhàn)力堪稱荀岸那些暗衛(wèi)人數(shù)的兩三倍。 他今夜出現(xiàn),便如甕中鱉,根本不可能逃掉。 有人機敏,向荀岸提議,以顧晚卿做擋箭牌。 想她好歹是丞相夫人,那些人總不敢傷了她去。 將她擋在前面,定能辟出一條生路來。 那人話音剛落,便被荀岸冷冷一眼瞪了回去。 他雖然什么也沒說,可顧晚卿卻感覺得到,荀岸不會拿她當rou盾。 或許出于愧疚,又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 見他如此維護自己,顧晚卿有一瞬恍惚。 仿佛眼前的荀岸,與前世一劍刺穿她胸膛的荀岸,并非同一個人似的。 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前世竟是被此人背叛、辜負,落了個滿門被滅的下場。 “婠婠,隨我離開吧?!?/br> “海闊天高,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反手握住了顧晚卿的手腕,不松不緊地握著,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眸深處,藏著rou眼可見的希冀。 荀岸以為,顧晚卿如今只是喜歡上了衛(wèi)琛,這并不算什么大事。 只要她的記憶永遠只停留在前世他們成親后最美好的那段時日,總有一天,他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 可他忽略了一點。 若顧晚卿只是不喜歡他了,又何必和衛(wèi)琛演這出戲,引他出來。 她應(yīng)該清楚,此次他若是落到衛(wèi)琛手中,結(jié)局只有一個,那便是——死。 荀岸話落,也沒等顧晚卿回答他,便自顧自地拉著她往橋下走。 他要帶她離開,要永遠和她在一起。 可沒走兩步,被他拉著步下臺階的顧晚卿卻忽然站住了。 連同被他握住的手腕也在往回收,似要掙開他的束縛。 荀岸沒讓她如愿,只回身愣怔地看著垂著小臉,低低冷笑了一聲的顧晚卿。 心下有些慌,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婠婠……” 顧晚卿聞聲抬眸,黑白分明的杏眼里盛了幾縷清冷月華,銀輝燦燦。 卻讓被她望住的荀岸心下一寒。 “你方才說,要我隨你離開?!?/br> “天高海闊,永遠在一起,是嗎?”顧晚卿小嘴張合,吐字清晰,不緊不慢。 被荀岸扣著的手腕也不掙扎了,只另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探入了袖兜里。 她一直看著他,眸深似海,幽暗不明,凝著復(fù)雜沉重的仇與怨。 纖細的身子,則徐徐朝男人靠近:“我若沒記錯,當初你我成親時,你也曾向天發(fā)誓,向我父親母親發(fā)誓,說要愛護我一生,生老病死,永不相負?!?/br> 荀岸神色一愣,不知顧晚卿為何突然提起這些。 只見她揚了揚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可是荀岸,你什么都沒做到?!?/br> “什么?”荀岸似是沒聽懂她的意思,還欲詢問。 下一瞬,一道冷寒銀光從他臉上晃過,他下意識閉了眼。 隨后,冰冷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入了他的胸腔…… 男人甚至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高大的身軀便僵在了通往橋下的石階上。 他與顧晚卿貼得很近,從遠處看,兩人似是在擁抱。 只有荀岸自己知道,刺入他胸口的匕首,另一端就握在顧晚卿的手里。 她刺得那樣用力,匕首扎進他的血rou,陷得那么深…… 四周的刀光劍影和鏗鏘聲,時遠時近,時清晰,時模糊。 荀岸左胸冷涼,皮rou撕裂的痛感正迅速蔓延開,他扣著顧晚卿手腕地力道松了些。 “婠婠……”男人低喚,狐疑、錯愕。 “……為什么?”他問她,“就這么恨我嗎……” 他只是想帶她離開而已,今生……并未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不是嗎? 荀岸的話音發(fā)顫,聽著似有幾分可憐。 可顧晚卿沒有絲毫憐憫。 正如她那一夜在衛(wèi)琛耳邊回應(yīng)他的那般,她對荀岸,絕不會有半分心軟。 “疼嗎?”女音輕聲問。 言語間,她抽出了被他扣住的那只手,緩緩扶握住他的胳膊,借了力道,才堪堪將那柄匕首從他肋間緩慢□□。 其間荀岸吃痛不已,咬住牙關(guān)也沒忍住那剝皮刮rou般的疼意,痛得嘶嘶抽氣。 好不容易匕首從他胸口退了出去,他想伸手捂住淌血的洞口。 顧晚卿手中的匕首復(fù)又從那個血口旁邊又重重刺入他的胸膛。 這一次,荀岸悶哼了一聲,疼意令他兩腿發(fā)軟,不禁跪倒。 男人的手,無力地抓著顧晚卿的胳膊,緩緩滑跪到地上,還沒弄清楚顧晚卿對他的恨意,究竟從何而來。 他疼得快要沒了力氣,卻還是不肯松開她的手臂。 顧晚卿倒是很配合他,順勢在他面前蹲下,扶著他的肩,又面無表情地將匕首拔了出來。 不知是否扎破了荀岸的脾肺,匕首拔出時,有鮮血滋濺到了顧晚卿手上。 將她暖橘色的衣袖,染得暗紅。 荀岸的血,還濺到了顧晚卿纖細雪白的皓腕,血色冶艷,她膚色瑩白,如雪上開出的灼灼紅梅。 “應(yīng)該很疼吧?”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你當初一劍刺穿我胸膛那般疼?!鳖櫷砬溧?,聲音輕如云煙。 血流不止的荀岸俯跪于地,依稀聽清了她的低喃。 薄唇輕扯,他淡笑出聲,心中終于豁然:“……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原來他的婠婠,已經(jīng)記起了前世所有。 難怪……難怪她突然變得如此恨他,匕首刺入他胸膛時,連半分遲疑都不曾有。 “我說過的。” “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鳖櫷砬湮站o了手中鮮血淋漓的匕首。 她半彎著腰,站在荀岸面前,一手還搭在他肩上。 夜風(fēng)呼嘯而過,天際殘月不知何時被濃云吞沒。 潑墨般的夜空中洋洋灑灑落下雪來。 風(fēng)卷著雪,一瓣一瓣悄寂無聲地落在女子衣發(fā)上。 荀岸輕咳了兩聲,嘴角咳出一抹血跡來。 他抬手,吃力的握住顧晚卿的小臂,用盡最后的力氣,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隨后又是一陣猛烈咳嗽:“……你說得對,真的……真的好疼?!?/br> “對不起……” “對不起婠婠……當初竟讓你這般疼……”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錯了……咳咳——” 男人越咳越激烈,抱著顧晚卿的力道卻越來越緊,仿佛要用盡自己最后的生命,“……也好?!?/br> “就讓我……死在你的手里?!?/br> “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諒我了?” “是不是……就不會再怨我……恨我了?” 顧晚卿一動不動。 哪怕男人瀕死之際的甜言蜜語,也沒能動搖她的殺心半分。 她只是靜靜聽他說完,然后慢慢推開他。 已經(jīng)用盡力氣的荀岸,根本無法與她抗衡,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她推開。 隨后,他看見了顧晚卿清冷的小臉。 她推他的力道很大,荀岸身體后仰,立刻就會從石橋臺階上滾下去。 顧晚卿只冷眼看著他往后倒去,緋色的丹唇動了動,聲音冷涼,一字一句地回答他:“你錯了?!?/br>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br> 哪怕大仇得報,她手刃了他這個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