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繡在吃晚飯前把蚊帳放下來，放下來后肯定不能再敞開了，蚊子跑進蚊帳的話，大人小孩都要吃苦頭。

    她把兩個孩子放到床上的時候，自己也很快上床，不讓蚊子鉆空子。

    兩個孩子坐在床上玩扇子。

    mama在給爸爸扇風(fēng)，他們沒睡著，自己給自己扇風(fēng)。

    一個小時過去，王錦繡不再給丈夫扇風(fēng)，去廚房做晚飯。

    不能讓他睡太久，他自己說過，回來第二天早上要帶他們?nèi)ズ？h。

    不能讓他一覺睡到明天早上，她做完晚飯會把他叫醒。

    鐘越河沒等她叫醒，自己醒了，醒來看見湯圓在給他扇風(fēng)，葉子手里也抓了把扇子，抓不穩(wěn)，試圖控制扇子，奈何人小，被扇子控制了。

    湯圓人小力氣小，學(xué)mama給爸爸扇風(fēng)，卻扇不出多少風(fēng)。

    好歹是孩子的心意，鐘越河和湯圓說了聲謝謝，躺床上緩了三四分鐘，起床，從編織袋里摸出手電筒，打開手電筒離開睡覺間，離開前讓孩子們乖乖在睡覺間待著。

    湯圓在爸爸走后，才小聲說不謝謝。

    小湯圓想表達的意思是：爸爸，不用謝謝我的。

    “我正要去叫你，我和孩子們都已經(jīng)吃過晚飯，剛給你做了晚飯，先吃晚飯還是先洗澡？”王錦繡見到手電筒的光，知道他醒來了，站在廚房門口問他。

    沒等他回答，她繼續(xù)問他餓不餓，不餓的話先去洗澡。

    鐘越河不餓，去廚房喝水，喝過水后去洗澡。

    在他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王錦繡做完晚飯，拎著煤油燈去睡覺間看看孩子在做什么。

    走到門口看見已經(jīng)下床，貓在睡覺間門口偷看爸爸洗澡的湯圓：“湯圓，你想跟爸爸一起洗澡？想的話現(xiàn)在讓爸爸幫你洗?！?/br>
    “洗了，不洗?！睖珗A拒絕洗澡。

    他不喜歡洗澡，洗過了。

    “不洗就回床上，外面蚊子多?！蓖蹂\繡帶湯圓回床上，走近床邊發(fā)現(xiàn)床邊掛著一雙小短腿。

    原來是哥哥爸爸都下床走了，小葉子試圖靠自己下床，可惜沒能下去，上身還在床上，兩只小手抓住了被單，一時不知道是快掉下來，抓住被單想回床上，還是想下床，卡在床邊沒能成功下來。

    小朋友連蚊帳都沒能踢開，兩只小腳還在亂蹬，似乎想找到可以落腳的實地。

    王錦繡把閨女抱起來放回去，她讓兒子也躺床，煤油燈留在睡覺間，她走到門外同院子里在洗澡的鐘越河說：“越河，洗完你自己去廚房吃，吃完我去收拾?！?/br>
    鐘越河目前關(guān)心的只有洗澡：“你現(xiàn)在忙嗎，能不能幫我淋身子？”

    “不忙，我再幫你搓個背?！彼热ニX間讓湯圓看著meimei。

    湯圓答應(yīng)下來后，她去給鐘越河淋水搓背。

    只穿了條褲衩的鐘越河人高馬大，為了配合王錦繡的身高，彎下腰來。

    王錦繡下午洗的澡，也給兩個孩子洗了，明天要出門，今天在家就穿最破的衣服，明天早上換好衣服。

    衣服不是好衣服，明早就換下來，她不在意被水打濕了，站在鐘越河身邊給他淋水。

    她搓背的時候，鐘越河拿葫蘆瓢舀水給自己沖頭發(fā)。

    洗完澡，鐘越河發(fā)現(xiàn)件事情：“我忘記拿換的了?！?/br>
    他肯定沒辦法現(xiàn)在這樣去睡覺間。

    “我給你拿?！蓖蹂\繡去拿換洗衣服，他洗澡換穿的衣服她早準(zhǔn)備好了。

    鐘越河：“給我拿條褲衩就行?！?/br>
    “不行，你要在廚房吃飯，晚上蚊子很多，你想被蚊子叮一身包？衣服褲子都穿上?！蓖蹂\繡不想他被蚊子叮。

    “好吧?！?/br>
    王錦繡拿了換洗的衣服回來，鐘越河在擦頭發(fā)，她把衣服放在廚房門旁邊的椅子上，要回睡覺間的時候被喊住。

    鐘越河想趕緊吃飯了：“我擦頭發(fā)，你幫我擦身子，干得快?！?/br>
    “換個地方，到角落去，省得湯圓帶葉子一起看你換衣服?！币皇撬皶r出現(xiàn)，把葉子從床邊抱回去，真就出現(xiàn)哥哥meimei圍觀爸爸洗澡的事情了。

    “好吧?！?/br>
    夫妻兩人去到院子角落，鐘越河唯一的褲衩也被脫了，王錦繡看到什么都不穿的丈夫，可以說心如止水。

    她不是第一次看見了，比起他的身體，她更關(guān)心明天去?？h的事情，幫他擦身體的時候問他：“明天還去?？h嗎？”

    “去的?！?/br>
    沒有反悔的余地了，王錦繡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心好像卡在嗓子眼，堵得慌，說不出話來。

    她真的要出遠門了。

    鐘越河開口：“你和孩子們的行李是不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早兩天就準(zhǔn)備好了?！彼X得等他回來的晚上再慢悠悠收拾肯定來不及，提前把要帶的東西都收在編織袋里了。

    夏天的衣服褲子薄，她再精簡些，一個中等大小的編織袋綽綽有余。

    “準(zhǔn)備好就行，我?guī)Щ丶业木幙棿淮蜷_了，明天帶上……這里我自己來好了?！?/br>
    為了不耽誤他吃晚飯，王錦繡動作很快，連那處一起擦干，見他起反應(yīng)，她把擦身體的毛巾給他，她去睡覺間。

    鐘越河：“廚房碗筷我自己洗?！?/br>
    “好，我能打開你編織袋看看嗎？”她不放心他。

    “你打開吧，里頭是我自己的行李，你不用再為我收拾行李了?！?/br>
    “嗯?！?/br>
    王錦繡去睡覺間，兩個孩子好好待在床上，沒有一個試圖跑下床了。

    她把門和窗戶都打開，夏天晚上熱，床上掛了蚊帳就能把門窗打開，打開更涼快。

    見mama打開爸爸的編織袋，湯圓也想和mama一起看爸爸的編織袋里有什么。

    發(fā)現(xiàn)兒子想要看爸爸的編織袋，王錦繡在兒子下床前說道：“湯圓，爸爸袋子里沒買什么，是明天去?？h帶上的衣服行李?！?/br>
    她把不大的編織袋拿到床邊給兒子看一眼，湯圓看到真的全是衣服就沒有再看下去了。

    “mama，明天去?？h？”

    “對啊，明天去海縣，所以湯圓和葉子待會兒尿尿完就睡覺，明天要早起坐車去?？h?！蓖蹂\繡翻起編織袋。

    她要確認(rèn)他換洗的衣服夠不夠，褲衩起碼帶兩條干凈的，海縣水很多，可能天天下雨，下雨潮濕，一條不夠。

    王錦繡翻到個錢袋，她確定是錢袋子，只有錢袋子摸起來才能有這種觸感，她沒打開錢袋子翻看多少錢，晚上直接問他就好。

    不管他帶多少錢，她把自己所有錢都帶上，怕錢留在家里不安全，也怕在外面花錢地方多。

    “尿尿，睡覺?！睖珗A已經(jīng)想要去睡覺了。

    一覺醒來就能坐車子去?？h。

    確認(rèn)編織袋里換洗的衣物夠了，王錦繡將編織袋袋口扎好：“嗯，湯圓晚上早點睡?！?/br>
    等湯圓好了換葉子，葉子沒心事，到點就困，現(xiàn)在還醒著是因為哥哥沒睡，mama也沒躺在床上。

    等哥哥mama都在床上，她就犯困要睡覺了。

    ...

    孩子睡著，夫妻兩個晚上都沒心情進行夫妻生活，小聲說著明天早上的事情。

    王錦繡：“我晚上應(yīng)該睡不好，如果早起，我去把衣服洗掉，明早你確定下你的編織袋有沒有遺漏，尤其是錢袋子，我看見你的錢袋子了?！?/br>
    “里頭裝了六十幾塊錢，你不用帶錢了?！辩娫胶又鲃诱f起錢數(shù)。

    王錦繡：“我們家一個人都沒有，我怕不安全，錢都帶在身上，這些年攢下來小兩百塊錢，也不知道經(jīng)不經(jīng)花?！?/br>
    鐘越河：“攢幾年的錢你舍得帶身上花掉？”

    “誰說我要全部花掉，你不是帶了六十幾，你的花完了再用我的……真要睡不著覺了?！睌€好幾年的錢呢。

    他主動岔開有關(guān)錢的事：“你把明早的早飯做好了？”

    “水煮蛋和五個饅頭，今天煮的綠豆湯也有剩下，明早不要開火了。”她怕做早飯發(fā)生意外，火苗把家點著了。

    第18章

    第一次離開家，王錦繡擔(dān)心的事情不少。

    不是要出門，鐘越河不知道妻子如此小心。

    全不算大事，都依著她。

    “你今天是干完活急匆匆回家的嗎？”她忍不住問起他滿頭大汗的原因。

    不管丈夫在外面過的什么日子，她都覺得他辛苦。

    來回奔波肯定辛苦，讓她每個月家里省城往返，她遭不住。

    “昨晚忙，沒睡多久，今天趕回縣城，發(fā)現(xiàn)縣城的車站已經(jīng)換地方了，急匆匆跑去新的車站，跑到新車站坐上車，車上位置只剩會曬到太陽的一邊，車子開得慢吞吞沒多大風(fēng)，在車上曬了快半個小時太陽，回來累得不行?！?/br>
    王錦繡不說了，讓他好好休息，她也要睡覺，明天得留著精力照顧孩子。

    一家人早晨五點起來，依舊是王錦繡起得最早。

    如她所想，第二天一早要出門，她太過緊張，以至于昨晚睡不著覺，睡了三四個小時，睡不回去，接近五點起床換衣服，讓丈夫孩子也把衣服換下來，她拿去洗了。

    洗衣服很快，十分鐘搞定了，王錦繡將衣服擰干掛在屋子里，去吃早飯。

    越河說待十天，家里除非干旱，熱極了，不會十天不下雨，怕回來的時候衣服經(jīng)過風(fēng)吹雨打臭烘烘的，就放屋里晾著。

    走路到鎮(zhèn)上車站需要十幾分鐘，等她吃過早飯，一家人就出發(fā)了。

    把家里門鎖上之前，王錦繡里外看了個遍，確定沒問題后才不太放心地出門。

    一共帶了兩個編織袋，鐘越河一手提著比較重的編織袋，一手抱著閨女，王錦繡是一手編織袋，一手牽著湯圓。

    走到車站，鐘越河挑了靠前的位置坐下，售票員要了兩張車票錢，他們家兩個孩子小，坐大人腿上不用錢。

    鐘越河和售票員商量花五分錢給兩個編織袋買位置坐。

    花錢給編織袋買位置坐對王錦繡來說是很浪費錢的行為，想到兩個孩子不用錢，她又覺得能省下五分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