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做了自然是好事，王錦繡將衣服鋪好回里間睡覺。

    ...

    趕海時間并不固定，今天九點多，明天十點多，只要不下雨，王錦繡就會帶孩子去，丈夫不在身邊也無所謂了。

    “我和小錢明天要去海縣縣城，你和湯圓葉子一起去吧?！眱蓚€孩子在午睡，鐘越河說起去縣城的事情。

    他說過出門帶上妻子和孩子，說到做到。

    “要不你把湯圓帶上，明天是湯圓生日，你帶他去縣城吃根冰棍，我和葉子不去了?！彼麄兇暮？h村子通電了，并不是每家每戶都通電。

    反正她沒見過賣冰棍的，冰棍還是縣城更容易買到。

    她不去縣城，她要趕海，幾天下來掙了一塊多，她要趕海到回家為止。

    明天湯圓生日，王錦繡知道湯圓想吃冰棍。

    爸爸不在身邊的時候，他在mama面前說過冰棍。

    她當做沒聽見湯圓的話，湯圓和爸爸的感情不是非常深厚，湯圓有想要的東西都是問mama要，不敢問爸爸。

    湯圓想要的也不多，冰棍她真不能回應，要是讓他輕易吃到冰棍，回到家里該怎么辦，她又不可能真的帶他去縣城吃冰棍，小阿姨要是去縣城玩，也不可能給他帶冰棍，冰棍帶回家就化了。

    孩子生日，爸爸正好要去縣城，吃冰棍的心愿能實現(xiàn)了。

    鐘越河問她：“不怕了？”

    “怕什么？都來五六天了，冰棍只能吃一根，多了不行?！弊滋煲呀?jīng)有種自己是本地人的錯覺。

    鐘越河最近不午睡，兩個孩子正常午睡，沒小孩打擾，夫妻倆說話更自由。

    “來這里你只想著趕海。”鐘越河已經(jīng)看開了。

    如果趕海能讓她心情愉悅，讓她去，掙多掙少無所謂了。

    “能賺錢誰不想，趕海也挺好玩的，幾塊肥皂到手了?！彼タ催^他說的肥皂了，真是五毛錢兩塊。

    比家里的肥皂更大，摸過聞過，品質沒問題，沉甸甸一塊，不是假的。

    她買回來兩塊，已經(jīng)用過一塊，能洗干凈衣服，聞起來沒香皂香，但比普通肥皂香，離開前一天再買幾塊走。

    對于習慣撿東西的她來說，趕海是件非常快樂的事情，被他帶過兩天，后面只要知道時間，她自己去撿完全沒問題。

    她不想去縣城，鐘越河也不勉強她。

    坐客車要買車票，她心疼錢，她也不太能坐車，坐在車上比孩子們難受，讓她少遭點罪，鐘越河開口：“好吧，我?guī)珗A去縣城，你記得別讓女兒靠近海水，她的拖鞋可能會出現(xiàn)在任何地方，就是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腳上……要是讓海水卷走，你千萬別去撿?！?/br>
    丈夫來?？h之后說的話比前二十幾年說的還多，王錦繡應下，她不會離海很近。

    小拖鞋被沖走的話，她要心疼壞了。

    ...

    另外一天早上，一家人出門吃早飯。

    吃完早飯去客車站等車，湯圓知道今天要跟爸爸去縣城，mama和meimei不會一起去，meimei不知道。

    父母當著兩個小孩的面說，沒有隱瞞任何一個，小葉子聽不懂，心思又在玩上，壓根不知道即將要和爸爸哥哥短暫分離。

    所以在爸爸和哥哥上車，mama還站在原地的時候，被mama抱著小葉子著急了，小手指向車子，慌忙說話，小朋友話里能聽懂的詞有mama哥哥爸爸，別的聽不懂。

    眼看著客車開走，小葉子著急到哭了，小臉蛋一皺，眼淚快速滑下來。

    王錦繡掂幾下女兒，哄女兒不哭。

    小朋友根本止不住眼淚，還在委屈。

    “爸爸哥哥下午就回來了，葉子不怕不怕，mama帶你去海邊玩沙子?！边€沒到趕海的時間，王錦繡暫時沒事情做，先帶女兒去海邊玩。

    沒想到爸爸哥哥的離開對小葉子打擊這么大，回到住處還在哭，王錦繡帶她去海邊，她才沒哭，專心坐在地上玩沙子。

    王錦繡沒給葉子穿開襠褲，放心讓她坐下，她自己則在邊上，看看有什么可以拾撿的東西。

    她不用算時間趕海，別人行動起來，她就能跟著行動了。

    沒有丈夫兒子在，照看女兒難度增加，今天的成果不如何，一毛錢都不到，王錦繡也不失望，能賺幾分錢已經(jīng)挺好了。

    她早上在食堂吃飯，給閨女留了顆水煮蛋，中午帶去食堂，用筷子將蛋黃戳散拌進粥里，攪拌成蛋黃菜粥喂給閨女吃。

    小葉子吃午飯的時候又想起哥哥爸爸了，指著爸爸哥哥平時吃飯坐的空位置喊。

    丈夫不在，王錦繡中午只點了雜糧飯和兩道素菜，閨女想爸爸哥哥了，她沒辦法馬上讓他們回來：“葉子，先吃午飯，吃完午飯回去睡覺，睡覺醒來爸爸和哥哥就回來了?！?/br>
    葉子小朋友有點不開心，不開心歸不開心，飯還是要吃飽飽的，mama喂到嘴邊，她張嘴吃下去。

    王錦繡把喂飽的葉子放到自己旁邊站好，見小朋友扶住椅子了，她開始吃自己的午飯。

    沒有丈夫在，臉皮薄了許多，想盡快吃完回去休息。

    她吃到一半，來了兩個老年婦女。

    王錦繡在?？h待了幾天，發(fā)現(xiàn)自己能聽懂?？h方言里的幾個詞，幾個詞念法意思和老家差不多，然而?？h的老人和年輕人仿佛在說兩種話。

    老人說的她完全聽不懂，丈夫不在，她只能搖頭說聽不懂，普通話和方言一起說。

    mama聽不懂，葉子當翻譯和兩個老人說話，嬰語加上聽不懂的外地方言，王錦繡頭都要大了。

    打菜的大姐似乎注意到她們這邊情況，走過來將兩個老人說走，把兩個老人說走后，她對王錦繡說了一串話，打菜大姐的說話語速正常，沒有很快，王錦繡抓住幾個詞，大概明白大姐的意思了，連說謝謝，謝謝也是自家方言和普通話兩版。

    大姐走了，王錦繡捏一把冷汗，趕緊吃飯，不想再在食堂待下去了。

    剛才兩個老人貌似是來討飯的，大姐讓她不用理，她們專挑外地人下手。

    她老公不在，看她脾氣軟就過來了。

    王錦繡不確定是不是這樣理解，只能猜個大概。

    她真的不會和人打交道，吃完趕緊回去。

    年紀小的葉子不知道發(fā)生什么，見兩個老人走了，繼續(xù)趴在椅子上玩自己的貝殼項鏈。

    吃完午飯，王錦繡抱著葉子回去，路上完全不停留，走到住處，帶孩子進里間，檢查布包里的錢有沒有少。

    所有錢點了一遍，一分錢沒少。

    差點嚇死人，她果然還是很害怕待在陌生的地方。

    “葉子，來，上床午睡?！?/br>
    被mama抱到床上的葉子念叨：“爸爸，哥哥?！?/br>
    “爸爸哥哥下午回來，葉子不用擔心。”王錦繡將葉子的項鏈拿下來。

    現(xiàn)在不光葉子想爸爸，她也想丈夫了。

    難怪他在別人面前都是冷冰冰的，原來?？h有騙子，為了不被騙子惦記，他才冷著臉，這樣就能嚇退別有用心的人。

    ? 第24章

    中午的經(jīng)歷讓王錦繡害怕, 她對老人家沒防備，下午不出門了，等丈夫孩子回家。

    葉子午覺睡醒迷糊, 王錦繡帶女兒去小解，小解之后梳頭發(fā)。

    兒子閨女的頭發(fā)都是她剪的, 小孩子頭發(fā)難剪, 他們坐不住，動來動去很危險。

    再難剪她也不會給不到五歲的閨女留長發(fā), 比哥哥長點就行，容易打理。

    等閨女自己會洗頭了, 她愛留多長留多長。

    閨女的短發(fā)梳好之后，王錦繡把梳子放回去。

    葉子：“mama。”

    “是不是肚子餓了？喝一口水，爸爸回來就有吃的了。”王錦繡拿來一個洗過的杯子, 倒水給閨女喝。

    他們住的地方有碗杯筷子，沒有糧食和鐵鍋，沒辦法開火，在自己家, 孩子餓了她總能弄點吃的, 到這里只能從食堂帶點回來。

    碗杯是越河他們自己準備的，方便喝水。

    葉子想吃東西只能等爸爸回來。

    mama遞水過來，小葉子忘記要說什么了, 湊過去喝水。

    喝過水了, 王錦繡把女兒抱回床上，項鏈也放到她手里。

    葉子：“mama, 老虎?！?/br>
    不想爸爸哥哥, 改想家里的小老虎了？

    王錦繡：“我們過幾天回家了, 回家就能看見小老虎, 小老虎和小貝殼會成為好朋友?！?/br>
    陪女兒說話說了半個小時，院子里傳來動靜，聽聲是丈夫兒子回來了。

    王錦繡沒有去外面看他們的打算，小葉子聽到動靜站起來，扶著mama的肩膀，想讓mama把她抱到床下面。

    “爸爸哥哥待會兒就進來了，我們不用出去?！背鋈鲆娦″X。

    她不討厭錢金鑫，單純沒說過幾句話，不熟悉，不想出去打招呼。

    小錢本人性格沒有多外向，工作時候看起來挺靠譜，會耐心和當?shù)貪O民村民溝通。

    他也不是?？h人，住在省城，兩個地方離得近，方言相似的地方很多。

    她近距離看過越河工作的樣子，他大多時候安靜聽著當?shù)貪O民講話，有時會說上一句，看表情像是在提問。

    他和小錢，和當?shù)厝藴贤ǘ紱]問題，她就不行了，你好，謝謝，聽不懂，幾個詞反復說。

    有人進屋子了，葉子大喊哥哥爸爸。

    來人的確是爸爸和哥哥，鐘越河帶著湯圓進來屋子。

    王錦繡看見他手里拎著盒子：“是蛋糕嗎？”

    “是蛋糕，縣城買來的?！?/br>
    王錦繡吃過蛋糕，鐘越河帶回家里的，由于那時候鎮(zhèn)上沒通車，他走路回家，蛋糕到家里，奶油已經(jīng)糊滿盒子，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蛋糕盒子她不會忘記，原來各個地方蛋糕盒子都長得差不多。

    丈夫花錢從不手軟，她已經(jīng)想開，只要他不在她面前花錢，花的不是她手上的錢，都隨他去。

    小葉子對盒子很感興趣，急著下床，王錦繡給她穿拖鞋放到地上，隨她去看。

    鐘越河：“蛋糕等晚飯回來再吃，錦繡，你別讓閨女把盒子摔下去，我和小錢還有幾句話要說。”

    他今天回來的時候特別小心蛋糕盒子，就怕蛋糕摔撞失去原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