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讓閨女打發(fā)時間不再盯著可憐的爸爸。

    王錦繡走到他旁邊，俯身在他耳邊說一句：“你再浪費草紙，以后我把草紙鎖起來，只在廁所留幾張?！?/br>
    見他委屈起來，王錦繡又改口，說騙你的，不鎖。

    “葉子，撕完了嗎？撕完mama帶你去刷牙。”小朋友正坐一個小板凳上，是背對著爸爸mama在撕草紙。

    虧得草紙不是白色的，白色紙條條看著多不吉利。

    “mama，快好了?！?/br>
    “好的，mama再等你一會兒?！彼诖策?，看著女兒慢工出細活。

    撕好草紙放床頭柜上，葉子跟著mama去刷牙。

    今天小朋友沒等mama洗漱完再一起回來，自己先回來了，回來看見爸爸兩條胳膊都放在被子上，沒在被窩里，讓爸爸把手放進被窩里。

    鐘越河配合，把放到被子上涼快一下的手臂收回去：“知道了，知道了?！?/br>
    爸爸聽話了，葉子爬到大床上，手按著爸爸的額頭。

    鐘越河感受到了女兒小手剛洗完所帶來的涼意，瞬間明白過來閨女用他額頭暖手：“鐘葉子，手拿開，不拿開要你好看?！?/br>
    葉子感受到了來自爸爸的威脅，下床自己穿好鞋子，去找mama告狀。

    王錦繡剛好洗漱完，拿了藥和熱水過來，葉子見到mama，火速告狀，把爸爸的“罪狀”一條條列出來，說到爸爸威脅自己的時候，葉子還學爸爸的表情，可以說學了七成像。

    “爸爸真過分，mama這就讓爸爸向你道歉，在道歉前，讓爸爸先吃藥，越河，坐起來吃藥，吃完藥，上個廁所回來睡覺，水不要喝太多，喝一點送藥就行。”

    鐘越河坐起來吃藥，吃完藥從被窩里起來上廁所，王錦繡讓閨女進被窩里，爸爸待會兒就和她道歉。

    把女兒哄好了，去外面哄丈夫。

    “我生病還要這么對我，我做錯了什么？”鐘越河很是不滿，他在家里沒一點地位了。

    王錦繡：“你做錯了什么你不知道？葉子是為了你好?！?/br>
    他貪涼就是他的錯，生病感冒裝沒事人，嚴重了，裝不下去了吧。

    鐘越河：“她洗完手拿我額頭取暖?！?/br>
    小的會告狀，大的也會告狀。

    “挺好，說明葉子真的不怕你了，之前你兇巴巴教育她，把我們母女倆都惹哭了……我不是在翻舊賬，這次事情明面上我和葉子站一邊，暗地里是站你的，你隨便向葉子道歉一句，把她應付過去就好?！?/br>
    他們家爸爸比閨女好應付，肯定是讓爸爸道歉。

    這話鐘越河就不愛聽了：“什么叫暗地里？我只能在暗地里？”

    “怪我不會說話?！?/br>
    “原諒你了，我這兩天不舒服，你先忍忍，等我好了就給你?！?/br>
    對他的忍忍言論，王錦繡只是回以冷哼。

    他臉皮厚，比她更會顛倒黑白，她懶得去糾正他的話。

    鐘越河：“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學你，你不是經(jīng)常哼哼嗎？沒別的意思，生病的幾天，你身體不舒服，要讓著葉子，葉才三歲，你不讓著她，會經(jīng)常被她氣到，小孩子說話心直口快?！?/br>
    鐘越河：“別拿年齡說事，她就是仗著有你撐腰，把我當犯人對待……我回去睡覺了?！?/br>
    “不要忘記道歉。”

    “遵命，老婆大人?！?/br>
    “什么老婆大人，聽起來怪怪的?！?/br>
    ...

    大早上的家里又不安穩(wěn)，葉子剛洗完手，再次拿爸爸的額頭暖手。

    知道大早上擾人清夢不好，葉子先喊爸爸，爸爸應了一聲，她確定爸爸醒著，將小手按在爸爸額頭上。

    父女兩個矛盾在大早上爆發(fā)了，王錦繡被鐘越河喊進睡覺間，以為有什么事情，就聽丈夫說：“你再不管管她，她就無法無天了?！?/br>
    著急趕到睡覺間的王錦繡以為出大事了，原來是這樣的小事：“葉子，不能用爸爸的額頭暖手，記得爸爸為什么生病嗎？”

    葉子回答mama，爸爸是因為不好好穿衣服，凍生病了。

    “對啊，爸爸是因為不好好穿衣服著涼感冒了，你把剛洗完，涼涼的小手放爸爸額頭上，會讓爸爸生病更嚴重，你的手暖和了，爸爸額頭冷，如果洗完手太冷，可以用嘴巴這樣呼呼，嘴巴呼呼不暖和，mama幫你搓手?！?/br>
    葉子聽明白mama的話，聽明白后和爸爸道歉，說她以后再也不會用爸爸的額頭暖手了。

    爸爸額頭在小朋友這里真是暖手用的。

    鐘越河勉強原諒女兒。

    王錦繡沒太多空時間，讓女兒去廚房坐好準備吃早飯，她留在睡覺間再和丈夫說兩句話。

    爸爸接受自己的道歉了，葉子去廚房吃早飯。

    “我把孩子送到幼兒園去，三輪車停樓下，你今天騎三輪車去干活，下午孩子們也由我來接，我走路去接，你下班直接回家就成，晚上吃掛面，六點后我回家煮。”

    鐘越河聽到掛面又不樂意了：“我吃不下去掛面，我想吃紅燒rou?！?/br>
    “昨天晚上吃了藥，今天鼻子通氣了嗎？”

    “通氣了?！彼幨怯杏玫?，今天精神比昨天好上許多。

    “我聽你聲音沒好全乎，紅燒rou等你聲音完全恢復才能吃，我吃早飯去了?！彼裉煲浅鲩T的話會自己吃早飯，不用她管。

    沒空說他今早的行為像三歲小孩，或者如他自己所說，生病脆弱了，脆弱到像個三歲孩子。

    吃過早飯，王錦繡騎三輪車送孩子們到幼兒園，把三輪車停好去宿舍的時候，忽然想明白丈夫早上為什么會那么幼稚了。

    如果他自己阻止女兒，沒準又會把女兒氣哭，惹不起又躲不起，只能找她了。

    不錯，總算不耍爸爸的威風了，但愿能繼續(xù)保持下去。

    ...

    “秋冬季節(jié)少不了蛤蜊油，這兩個給你，再送你一罐黃芪霜?！蔽顼埲コ悦鏃l的時候，何紫從包里拿出蛤蜊油和黃芪霜。

    王錦繡：“不用給我的，你自己用吧。”

    看起來很是珍貴，她不能接受。

    “我有很多，我跟我對象念了一句冬天快到了，我連涂抹臉上的膏霜都沒有，他小子沒蠢到家，知道我在說什么，給我買了很多，我一個冬天用不完，還分給我媽她們用，特意給你留下這些?！?/br>
    護膚的東西，何紫向來不會留到第二年再用。

    她剛說完話，老板就端來了米飯和炒熱的菜。

    兩人還是待在面館，不再點面而已，何紫花了點錢讓老板加熱王錦繡帶來的菜。

    米飯是從老板家買的，沒讓王錦繡另外從家里帶。

    “我給你錢吧?！?/br>
    “不用給我，不值幾個錢，沒你帶的rou貴。”何紫休息日來上課還是會帶面包，已經(jīng)不是當午飯吃了，課間的時候扯塊面包墊肚子。

    “我給你一塊錢吧，白拿我不安心，我請你吃rou，你付飯錢和加熱費，還會送零嘴給我吃，我們已經(jīng)扯平了，這幾樣得另外算錢?！爆F(xiàn)在每周六做rou菜是她的習慣了，因為休息日要帶到學校來和何紫一起吃。

    一周家里只吃一次rou的話，絕對是在周六。

    “行吧，你用著覺得不錯我可以幫你帶，我看附近好像沒有百貨大樓，買護膚的東西不太方便?！焙巫洗髮W并不在這邊大學城念的，對這里不是很熟悉。

    王錦繡知道大學城確實沒有百貨大樓。

    她平常不護膚，聽說經(jīng)常在太陽底下曬對皮膚不好，在老家干活的時候也要戴著草帽干活，為的是防曬，防止流太多汗水，現(xiàn)在不干農(nóng)活，她不會刻意躲開太陽，而是注意不經(jīng)常曬太陽，帶小吳岳曬太陽是例外：“這里多是學生，年紀輕想不到護膚?！?/br>
    “我是覺得有些大學生比我們愛美多了，我大學的時候就有同學愛化淡妝出門，平日空閑下來還會研究穿衣流行?！?/br>
    穿衣打扮顯然超出王錦繡的認知范圍了，她問個事情：“阿紫，這些小孩子能用嗎？”

    “可以用啊，不過小孩子年紀小，皮膚嫩，你得在他們手上試試，蛤蜊油就是護手的，黃芪霜用來擦臉，蛤蜊油我打開給你看看?！焙巫嫌H自示范蛤蜊油的打開使用方法，要拿著筷子吃飯，所以她只往手背擦了點。

    “我看明白了，以后早上出門前擦它?！?/br>
    “蛤蜊油隨身帶著，擦手的，用起來很方便，也不怕沒帶鏡子抹臉上沒抹勻出洋相?！?/br>
    王錦繡記著了，把蛤蜊油和黃芪霜收起來，再拿出一塊錢交給何紫。

    何紫收下一塊錢，說起另外一個事情：“我在離車站四五百米遠的地方看到個水產(chǎn)品市場，似乎是三天后開業(yè)，錦繡，你能幫我探探情況嗎？”

    車站四五百米遠的地方，水產(chǎn)品市場，王錦繡對應起來，發(fā)現(xiàn)就是她家男人經(jīng)營的水產(chǎn)品市場。

    鐘越河把水產(chǎn)品市場地址選在了離車站四五百米遠的地方，大學城去市里的車站目前有兩個站點，他選了往來人數(shù)最多的車站附近。

    四五百米遠的距離，屬于不遠不近，水產(chǎn)品市場幾個大字出現(xiàn)在那里，很難不叫人注意到。

    何紫早上看見掛牌子了，去學校的路上路過，從打開的大門往里看了兩眼，沒人在，空蕩蕩的，地方很大。

    王錦繡：“那里不是賣零嘴的地方，是賣魚賣蝦之類的地方?！?/br>
    何紫有點像小紅鸝，愛吃零嘴，她不得不提醒一句。

    “我知道的，我是很好奇專門開水產(chǎn)品市場，能賣什么種類水產(chǎn)品，如果有比較新鮮，我沒見過的水產(chǎn)品，我要買回家嘗嘗看，反正就在我趕往車站的路上?！?/br>
    王錦繡：“好的，我到時候會幫你探探，不過我覺得買海鮮還是得慎重，海鮮價格不便宜，不便宜卻不保證好吃，買河鮮比較保險，不會吃到奇怪的東西，我以前在?？h待過一段時間，吃過海鮮。”

    雖說是丈夫開的水產(chǎn)品市場，她還是不想何紫花冤枉錢。

    水產(chǎn)品市場是她家男人負責的事情，她暫時不告訴何紫。

    市場剛開業(yè)，前途未卜，她和何紫關系好，沒好到對她毫無保留兜出家底。

    不出意外，她和何紫明年都要畢業(yè)離開，到時候見面的機會可不多了。

    “下個休息日我能早點趕過來的話，我自己提前去看看，現(xiàn)在早上趕來都挺匆忙的，自行車也不方便騎過來，只能下車匆忙走到學校里。”

    她想進里面好好逛逛的。

    “等開業(yè)了，我?guī)湍憧纯词遣皇钦娴拈_業(yè)，還是說糊弄人?！?/br>
    “謝謝你了?！?/br>
    ...

    十一月，鐘越河感冒已經(jīng)好了，感冒沒好全的時候就在忙水產(chǎn)品市場的事情，現(xiàn)在好全乎了，精力幾乎全投入水產(chǎn)品市場。

    他又開始晚歸。

    王錦繡不是很介意他晚歸的事情，家里小朋友由她負責接送，他晚歸有許多好處，其中一個是她學習效率更高，不會在背書途中被打斷，不用去處理父女之間的矛盾。